《南界以南》然芜

82、第82章 城市璀璨霓虹之下

　　蓝雨默回到宿舍的时候，闻到寝室里有万花油的味道，以莫子嫣为中心的地方乱作一团，她盘坐在凳子上醉醺醺地灌着酒，时不时还冒出一句话。“韩羽你个混蛋，混蛋……混……蛋……嗯……”韵汐抬着脚，似乎在擦药，“发生什么了？韵汐你……”“别提了，你看，痛死我了。”她小腿上淤青，而且还肿起来了，“怎么回事？你小心点哪。”“我让子嫣别喝酒，谁知道她力气这么大，一推我我就晃地撞到那个梯子上去了，疼死我了。”
　　“我看看。撞到骨头了吗？要不去医院看看，这子嫣怎么了都？”“哎，估计是和男朋友吵架了，一直在骂他混蛋，啊！疼。”“小心点。”
　　莫子嫣仰着脑袋，往嘴巴里灌酒，罐子里的酒看起来没有了，她仰着头晃晃地站起来，抖着手，“怎么，怎么就没了？”
　　小风回还没到寝室的时候似乎听到子嫣在说话，像是梦话，她一脚踢开门，发现韵汐晾着脚丫正在给小默擦药，她哼鼻深呼吸，寝室夹杂的酒、药混合的味道。除此之外，还有皮肤膏的味道。“哈啊。嘻嘻……嘿嘿……”子嫣趴在桌子上，似睡非睡地又说了几句话。“发生什么了？”
　　“小风，你总算回来了，你有韩羽的电话吗？”蓝雨默抓着手臂忍着痛，询问道。“子嫣男朋友？好像有，我找找。哎，不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这样，我们在超市的时候，莫子嫣买了两罐啤酒，后来我才发现那个酒有十几度，她压根就没这么好的酒量，不过我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那时她已经喝完一罐醉得不成样，我想拦着她结果她力气太大，一推，我就撞到梯子上。”“是的。”蓝雨默点头附和，“后来呢？”“后来我和韵汐想，一定和韩羽有关系我们想联系他结果发现没有号码，所以我就去拿她手机，结果她把我的手当成香肠，狠狠地啃了一口，喏，痛死了。”
　　小风缓缓地转过脑袋，盯着还在发酒疯的子嫣沉默了五六秒，哈哈地笑了几秒，之后，在蓝雨默和秦韵汐的冷眼之下恢复同情心，迅速地寻找韩羽的电话。很快，韩羽赶到，他抱起醉醺醺的子嫣，在众人的眼皮之下离开，韵汐看得出他很担心，她还发现韩羽看蓝雨默的眼神似乎有点不一样，那眼神中饱含深意，让人猜不透想不通。
　　子嫣第二天睡了个很舒服的觉，她愉快地哼着小曲刷牙，哼着小曲进学校教室。回到学校的时候一切自然很不错，碧海蓝天，心情大好。让蓝雨默和秦韵汐郁闷的是，她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论她怎么问，两人都耷拉着双耳表示她们拒绝和她交流。后来她磨着小风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聊了很久很久。很久之后，秦韵汐觉得最恐怖的事情不是被子嫣推开撞梯子上而是她一直在向自己献殷勤。蓝雨默觉得如此。两人抱着手上的鸡皮疙瘩迅速溜走。

　　对于蓝雨轩来说，今天也是个好天气。
　　“阿轩，你今天不练琴吗？”“不练。”“那你去干嘛？看你心情还不错。”见儿子开心，她也很开心。“买东西。”“别去了，我……”她还没讲完就被蓝雨轩打断，“你是觉得我不应该花你的钱给阿爸买东西吧？放心，我自己有钱。”“不是，我不是……”他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坏，他心里窝着火，即将喷涌而出，“你就是！”“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怎么不能这样想？我一直以来都这样想。”
　　似乎已经爆发，他继续说，“你从来没有尽到作为一个母亲的责任，我恨你！爸爸为什么会出车祸？为什么爸爸出车祸之后你心里还是只有公司？奶奶一个人在医院你在公司，姐姐难过悲伤的时候你在公司，你真的忍心？！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一块一块巨石砸在她心口，很疼，她只摇头说：“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
　　可是蓝雨轩的怒火并没有减退，他继续说：“既然这样，为什么要让我回到这里，我不属于这里，这里太过奢华，太过富豪。最重要的是，这里是你的地盘，无时不刻都有你的影子。”这样的孩子，好可怕，她皱着眉，突然间苍老十岁。“不，这里就是你的家。阿轩，我是你妈妈啊。”
　　“我们是吗？是吗？我不觉得是，要你是我妈妈，为什么要干涉我的自由？我为什么不可以给阿爸买东西？还有我差点忘记了，你凭什么去找我的同学？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她的心冰凉到低谷，唯有沉默才能维持现有的温度，她说一句话，孩子就有十句话，她突然间累了，不想说话，也不想思索，只想一个人。蓝雨轩见她沉默，带着火气狠狠地甩门出去。

　　南宫晗背着书包，这样的学生样几乎快让人认不出那个性情桀骜目中无人的南宫晗。以前，裤腰上闪耀着装饰用的链子，身着闪亮的皮衣，头发竖得高高地，昂着头在人群中穿梭，那个时候，只需顺便望一眼便可得知南宫晗已经到来。现在的他脸色不太好，想来是学习过于刻苦，疏于锻炼，身体有点吃不消的缘故，他微微咳嗽，稍后又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走在虔州豪华的商业地段。说起虔州，人们常常想到的是宋朝的古城，不错，现代虔州是古代元素与现在模式的完美结合体，古典的色调弥漫在整个街区，古色古香的题画和刻字映在人们的眼帘，那些看似腐朽的木质材料在现代技术的影响下变得极其具有生命力，有时候一晃神，都不知道这里是宋代的古都还是当今的商业街，这种结合让人感觉很奇妙，中国特色的和谐社会，若是这样于古典韵味中不失现代风味，雅致而极富时尚元素，应该可以算做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中的高级阶段。
　　他上电梯，突然上升的电梯让他眩晕，好在后来平稳很多。走出电梯，他进洗手间，弓着背洗脸，不料听得有人在里头说话。
　　“我们南宫集团这次亏大了，指不定赔上从欧氏那里取到的利益，这次失败真不应该。”对方似乎放低了声音，但南宫还是听得到，“也许是造化弄人，哎，我跟你说，据说当年蓝正琪车祸就由我们董事长一手造成，还有啊，他们好像还是同学，这你不要告诉别人，很少人知道。”声音消失，南宫晗霎时清醒，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