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樱花盛开的夜里》金轩文_

5、醉酒

　　秋树今天和春彦起床非常默契，两人几乎同时开门，四目相对时，春彦心里悸动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早安。”
　　秋树心里也动容了一下，淡淡笑了笑，回了句：“早安。”
　　“你先去洗漱吧，我去做早饭。”春彦说完就去厨房折腾去了。
　　“行，那辛苦你啦。”
　　吃早饭的时候，秋树突然问春彦：“你昨天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有没有女朋友啦？”
　　春彦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回了句：“作为朋友，关心一下不行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春彦只是普通的说了这一句话，在秋树心里却荡起了涟漪，让他原本还抱有“春彦喜欢自己”的一丝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吃完早饭后，春彦照惯例收拾好之后就出门去医学院了，临走时，淡淡的说了句：“我走了。”
　　“路上小心。”
　　望着春彦渐行渐远的背影，秋树在喃喃自语的说：“原来只是朋友吗？”
　　春彦到学校时，又遇见了夏雨。
　　一身洁白衣服的夏雨，扎了个高马尾辫子，很漂亮大方，见到春彦，大老远的就招呼：“春彦同学，早上好啊。”
　　“早上好。”春彦依旧是没有任何语言起伏和表情的话语。
　　“春彦同学，虽然你拒绝了我，但是不代表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啊，你这样的话会让我很难过的。”夏雨假装委屈的说。
　　“对不起，我不会笑。”
　　虽然春彦是打心里道歉的，可是和没有任何表情的面部结合起来就显得有那么一丝高冷的味道。
　　夏雨仿佛是读穿了春彦真的不会笑一般，依旧是带着浅浅的笑容：“没事儿啦，春彦同学，我只是跟你开玩笑啦。”
　　“哦。”
　　于是两人就这么一起到导师那里上课去了，一路上夏雨都在跟春彦说许多有趣的事情，但春彦几乎都是“嗯、哦”之类的单音词，夏雨也没有计较，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春彦虽然都是单音词词汇回复夏雨，但是也有在认真听夏雨讲，听着听着脑海里不自觉就浮现出秋树的脸，有那么一瞬间春彦突然觉得秋树的脸和夏雨很像。
　　春彦突然一把抓住了夏雨的肩膀，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夏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操作吓到了，怯生生的问：“春彦同学，怎，怎么了吗？”
　　这声呼喊瞬间把春彦拉回了现实，“对不起。”春彦淡淡的说，“刚刚好像认错人了。”
　　“是你喜欢的人吗？”夏雨继续追问。
　　“不知道。”春彦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春彦同学，你知道吗？其实那天你跟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可能有喜欢的人了。”夏雨转头望着春彦说。
　　“不过我还是想和你做朋友，虽然别人觉得你高冷，但是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
　　“你需要一个能给你传递情绪的人。”
　　“春彦同学，尝试和别人多交流吧，如果你不想交流的话，就尝试和自己喜欢的人沟通吧。”
　　“春彦同学，你应该多笑，你笑起来的时候一定是最好看的。”
　　春彦望着窗外，脑袋里回想着的都是夏雨对他说的话，“笑吗？那种情绪，似乎已经找不回来了。”
　　春彦喃喃自语的说。
　　叮铃铃，叮铃铃~
　　秋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妹妹打电话来了，这时候不上课给他电话做啥呢，一想到接电话后又是她的一阵罗里吧嗦，秋树眉头就都拧在一块儿了，但是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你这时候不是在上课吗？给我打电话做啥？”秋树语气不善的问。
　　“哥，你别那么凶啊，你就我这么一个可爱的妹妹，把我凶走了谁理你。”电话那头丝毫不为之所动的说。
　　“哥我告诉你啊，今天我跟我男神一起去上课的啊，他真的是太帅了，我好喜欢他，可是他好像有喜欢的人了，哎~”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哟，这么久了终于能有人入你眼了啊。”秋树点了根烟，吞云吐雾的说。
　　“那可不，妹妹我好不容易动一次放心，鼓起勇气表白还不过十分钟就宣告结束了，大概我以后嫁不出去了。”电话那头委屈巴巴的说。
　　“别怕，要是咱妹妹嫁不出去了，哥养你一辈子。”秋树又抽了一口烟，说。
　　“哥你真好，下辈子我还做你妹妹。”
　　“行啦，别拍马屁啦，你今天没课了吗？”秋树问。
　　“嗯啊，今天没课啦。对了哥，你啥时候有空，我有段时间没见你啦，想和你一起吃饭，你请客，嘻嘻。”
　　“你啊，这周末吧，这几天我有点忙，对了，你那男神是谁啊，给哥透露下，说不定哥有哥们认识，帮你撮合撮合。”
　　“就是我们医学院的，叫春彦。”夏雨在那头兴奋的说，“哥拜托你了啊，要是你帮我追到手了，我也帮你介绍男朋友。”
　　嘭，秋树的脑袋在听到春彦两个字后，仿佛炸开了般，脑袋里一直回想的都是夏雨说过的“他有喜欢的人了。”
　　气氛突然安静起来。
　　“哥，哥你还在听电话吗？”一时间没了回复，夏雨又问了几遍。
　　“在，行，那我帮你留意下。”秋树敷衍了几句后匆匆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后，秋树脑袋里一直都在回响妹妹的话，春彦有喜欢的人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情也因为这句话非常失落。
　　自己是真的喜欢上春彦了，或许从那个樱花飘满天的夜晚，就已经喜欢上他了，可是当自己确认时，却发现他有喜欢的人了。
　　这真是个笑话，秋树自嘲的笑了笑，抓了抓头发拿起手机出门到酒吧喝酒去了。
　　“哟，秋少爷，好久不见。”酒保笑嘻嘻的说，“今儿怎么有空来了呀？”
　　“心情有点烦躁，拿点酒来。”
　　“行，等着啊。”
　　酒保说完转身拿了个高脚杯，开了瓶红酒倒上。
　　“秋少爷，这是咋了？”酒保把酒递给秋树。
　　“没什么。”秋树说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秋少爷悠着点啊。”酒保看他不愿意说也没追问，嘱咐了两句就忙别的事情去了。
　　秋树独自在吧台喝着红酒，偶尔有几个过来搭讪的人见秋树不愿搭理也知道自讨没趣就走开了。
　　妹妹的话如同咒语一般在脑内徘徊，秋树烦恼的抓了抓头发，将杯内的红酒一饮而尽。
　　“春彦，你究竟喜欢谁，你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秋树喃喃自语，又是一杯直接下肚。
　　一杯接一杯，都说借酒浇愁，可秋树越来越愁。
　　春彦回家的时候发现秋树并不在屋里，心想可能有事又出去了，于是自己拿了点食材随便做了点晚饭吃，吃完饭后秋树还没有回来，春彦就到阳台上抽烟去了。
　　这座城市在晚上的时候真漂亮啊，春彦心想，即便是晚上也都是灯火通明，丝毫没有任何属于夜晚的安静，路上的下班族行色匆匆，似乎被这样快节奏的生活压得要喘不过气来了。
　　烟雾在春彦指尖环绕，有一丝丝烟雾飘到了眉间。
　　春彦突然想起了夏雨跟他说的让他多笑笑，已经记不起是什么时候笑过了，似乎是很遥远的记忆了，“笑起来真的那么好看吗？”春彦小声说着，然后情不自禁的走到了卫生间洗手池旁。
　　对着镜子努力扯了半天嘴角，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因为无论怎么扬起嘴角，春彦都觉得那笑容跟鬼一般可怕。
　　“哎。”春彦叹了口气，这辈子都笑不出来了，秋树和夏雨可能要失望了。
　　洗漱完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秋树回来了，满脸通红，走路偏偏倒倒的，一看就喝了不少。
　　“喝这么醉回来还是第一次啊，这是啥应酬喝这么醉？”春彦一边说着一边过去扶住他。
　　由于秋树实在是太重，春彦只能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手扶住他的腰把他往沙发上挪。
　　“来，先坐一会儿。”
　　秋树坐在沙发上，头有些晕，他抬手遮住了额头，淡淡的说了句：“没什么，遇到了个朋友，就多喝了一些。”
　　春彦放了杯水放在茶几上，坐在他旁边，问：“喝点水吧，缓解一下。”
　　秋树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感觉好一些之后，闭上了眼睛小憩，气氛又陷入了安静中。
　　春彦盯着秋树的侧颜，明亮的灯光勾勒出秋树脸上的线条，从额头到脸部、再到眉间、鼻尖、唇部，每一根线条都非常完美，没有任何多余的部分。
　　秋树真的很好看。这么想的同时，春彦似乎手不受控制般的伸向秋树，当手挪到秋树的唇上时，感受到秋树的呼吸和唇部的柔软，不仅震颤了一下，正准备收回手时，秋树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手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结了一般，秋树看着春彦，目光如炬。
　　春彦赶紧想收回手，秋树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没有挪开目光。
　　“秋树，你这是怎么了？”
　　春彦心虚的盯着秋树，心想他应该是生气了吧，但是面部却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没有任何起伏，听起来仿佛就只是关心的问问罢了。
　　“你有喜欢的人吗？”秋树问他。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春彦有些紧张，往后收了收手，但秋树的劲儿有些大，手没有收回来，春彦只能无奈的放弃挣扎。
　　“春彦，你喜欢的人是谁？”秋树目光如炬的盯着他。
　　春彦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盯着他，他不能确定秋树问这话的意思，所以在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自己平时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春彦心里幽幽的想。
　　还在思考间没回过神来的时候，秋树一把拉过春彦，春彦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后自己就被秋树压在身下，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秋树的力气非常大，春彦努力挣扎了一下却没挣脱出来。
　　“春彦，你喜欢的人是谁？”秋树再一次问。
　　“还能有谁，当然是你。”春彦见这个话题无法逃避了，只能如此回答，此刻他内心已经做好了早死早超生的准备了。
　　春彦还在神游间没回过神来时，突然感觉到唇部被封住，秋树放大的脸在他眼前，目光如炬，他甚至可以看清楚秋树脸上的每一个毛孔。
　　第一次接吻，他不知道怎么做，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秋树，只能默默的伸手环抱住他，跟着秋树的指引去做。
　　而秋树感觉到春彦的回应之后，显然更加激动，于是不停的索取，气氛就这样变得逐渐暧昧起来。幽静的夜里，喘息声回荡在整个客厅中，更加刺激了秋树。
　　当秋树贯穿春彦时，他单手抚摸着春彦的脸，他说：“我也喜欢你，以后让我做你的依靠，让我来照顾你，让我爱你，好不好？”
　　春彦哭了，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跟他这么说这样的话，这是何其温暖的话语，照亮了心中所有的黑暗。秋树轻轻吻去那些泪水，动作轻柔，仿佛生怕一用力就会伤到了他一样。
　　秋树说：“以后有我在，别再流泪了。”
　　春彦点点头，回了句：“好。”
　　秋树再次吻上了春彦的唇，寂静的夜空里，星星挂满了天空，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早上最先醒来的是秋树，由于昨晚喝多了酒，有些头疼，准备抬手揉一下额头时发现身边还躺着一个人，仔细一看，竟然是春彦，秋树一脸震惊，用另一只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果真是春彦！
　　春彦还在熟睡中，可是全身上下□□，身上还有些许青紫瘢痕，枕着秋树睡觉时，睡容安详，没有任何不安的情绪在里面，秋树不仅伸手抚摸了下春彦的脸，很光滑，很细腻，比女孩子的皮肤还要好。
　　下一秒，秋树再次回归到现实，这满地杂乱的衣物、春彦身上的吻痕，自己都干了些什么禽兽的事情啊，秋树在脑中仔细回想着昨晚的事情，仔细搜索不放过任何线索。
　　似乎自己回到家里后，春彦扶自己到沙发上，然后后面的事情有些记不清楚了，再仔细搜索一下，秋树将画面定格在春彦说喜欢自己的画面上。
　　春彦喜欢自己，难道他跟妹妹说的有喜欢的人居然就是指的自己吗？天哪，自己平时和他相处怎么没发现呢？
　　“可恶！”秋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脸懊恼。
　　感觉到身边有轻微的动静，秋树看了看怀里的春彦，果然已经醒了，睁开眼睛时再次四目相对，秋树笑了笑。
　　“禽兽。”春彦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果然是被讨厌了吗？啊难道春彦还不能接受上床这种事情吗？我为什么要去喝酒，喝什么酒啊真的是。。。。
　　此刻，秋树内心戏堪比宫斗剧女主角。
　　“呵呵。”秋树尴尬的冲春彦笑了笑。
　　“我的腰快断了，你昨晚也喝酒了，是不是应该去清洗下？”春彦面无表情的提醒着秋树。
　　“对对，来小心点。”
　　秋树一把拉起春彦，带他到浴室，“你先洗吧，你洗完我再来。” 秋树站在门口，犹豫着说。
　　“不一起吗？”春彦转头，面无表情的问。
　　秋树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就算了。”说罢，春彦准备关门。
　　“一起一起，毕竟你腰疼，可能不太方便。”秋树赔笑似的回答。
　　春彦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秋树一样，“怪我。”
　　秋树赶紧赔笑，“是我，是我的错。”说罢在手上打了点沐浴露给春彦搓背。
　　“头很疼吧。”春彦面向墙壁，语气没有丝毫起伏，“昨晚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喝得这么醉。”
　　“还好，不怎么疼了。”
　　的确在热水冲下来的时候，秋树感觉头疼缓解了很多。
　　“你这个禽兽。”春彦又补了一句，“等会儿早饭你做。”
　　“好，等会儿我去做。”秋树献媚似的回答，“你身体不严重吧。”
　　“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下就好了。”春彦回答，“对了，昨晚你说过的话还记得吧。”
　　“记得。”秋树把春彦转过来面向自己，“放心，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我会成为你未来温暖的依靠。”
　　“谢谢。”春彦红了眼睛，抱住秋树，“谢谢！”春彦又重复了一遍。
　　“好了，别哭了。”秋树拍了拍春彦。
　　“对了，春彦，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你不会是觉得自己在这里住很过意不去，所以迁就我的吧。”秋树转头问。
　　“秋树，你太迟钝了。”
　　春彦把秋树转过去背对自己，打了点沐浴露给他搓背，“这样知道了吗？”
　　秋树回想起了那个夜晚，春彦对自己说：“秋树，你太迟钝了。”
　　“原来如此，我真笨。”秋树拍了一下脑袋，“笨到家了。”
　　“没事儿，我就知道当时你肯定不明白。”春彦平静的回答，“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有喜欢的人呢？”
　　“我妹妹告诉我的，她周末要过来，到时候一起吃饭吧。”秋树回答。
　　“妹妹？”春彦问了一句，“没听你讲过。”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秋树神秘兮兮的回答。
　　在浴室里两人洗完澡后，春彦把杂乱的衣物收拾好后就躺在沙发上休息，腰还有些酸痛，禽兽啊，春彦再次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接下来的几天里都相安无事，和秋树感情发生变化后两人的相处方式也发生了变化，要不就是秋树去春彦房间睡觉，要不就是秋树拉着春彦去自己房间睡觉，愉快的时间就这样度过了，转眼就到周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