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圆周律》猛虎哭唧唧

9、有够辣

　　周末，是大家成绩出来前暂时的狂欢。
　　刚考完试作业也不多，班级聊天群不停地弹出消息，大家待在家里都闲得发慌。

　　候添睿：有没有人出来玩啊？好无聊好无聊。
　　邱泽明：有什么活动，带我一个。
　　南熙：你们作业都写完了吗？
　　候添睿：必须的，这周作业可少了。

　　候添睿：出来看电影吗，前天上映那部据说还挺好看的，看完还能顺便去旁边球馆打球。
　　邱泽明：行啊，我都ok。
　　许多：我也ok。
　　候添睿：再叫多几个人。女生有来的吗？
　　曾嘉可：无，你们打球我们去干吗？当然是和咱晴大美女约会啦。

　　罗颂晴：是猫。
　　许多：猫？
　　曾嘉可：哈哈哈好吧，是和猫猫约会。就海岸那边新开了一家猫咖，我们去打卡。
　　罗颂晴：嗯。

　　自从和原珩加上好友后就被拉进了三班的班群，但周离还从来没有在群里发过消息。
　　在班里，除了对原珩比较熟悉，和许多、球球说过话，其他人还没怎么接触过，甚至名字和脸都还对不上。

　　【原珩：同桌，出来玩吗？】
　　原珩的私聊跳了出来。
　　周离其实有些想拒绝，他和班里的人都不熟悉，去了也很尴尬。
　　【原珩：不熟没关系，大家玩多几次就熟悉了。】
　　【原珩：来嘛来嘛！】
　　周离看着那句“来嘛来嘛”，忍不住想象原珩盯着他撒娇的模样，实在让人不好拒绝。
　　【周离：好。】

　　原珩：@候添睿，我和周离也去。
　　曾嘉可：哇，新同学也去吗。
　　原珩：都是一个班的，还分什么新旧啊。
　　曾嘉可：珩哥你不早说。可惜了，下次再约记得叫上我啊。
　　罗颂晴：？
　　候添睿：哟，我们打球你来干吗？
　　曾嘉可：@罗颂晴，不可惜不可惜，猫猫天下第一！
　　曾嘉可：来干吗？害，咱可是相亲相爱的同学关系，不得过来给你们加油送水吗。
　　罗颂晴：嗯。

　　·
　　周离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到中心城影院，还未走近就能看到几个男生聚在休息区里，围成一圈坐着聊天。
　　他略感尴尬的走过去，和相对熟悉的许多二人点点头打了招呼。

　　独自坐在旁边的座位上，周离忍不住想掏出手机问问原珩到哪儿了。
　　还没打开手机，右手边的椅子就被人用脚挪开，原珩双手夹着两杯可乐和一桶爆米花：“快，同桌接一下。”
　　周离伸手接过饮料，解救了原珩的双手。

　　今天是周末，大家都穿着休闲地出来玩。因为打算看完电影直奔球场，原珩身穿一套红底白字的球衣，内搭一件黑色短袖，歪斜斜地背着篮球袋。
　　褪去校服的原珩少了些校园乖乖学生的气息，一身球衣衬托着他裸露在外的肌肉线条。让他看起来时刻散发强势的荷尔蒙，整个人洋溢着无法忽视的火热。

　　好似身边放置着一个不断发光发热的源，不经意间就捕获了周围人的注意力。
　　周离也不例外。
　　虽然形容起来可能有些不恰当，这样的原珩看起来倒是有些热辣。
　　原珩大概就是那种人群中的太阳，火热，引人注目。

　　众人取过票走进电影厅，周离右边坐着原珩，左边是三班英语科代表余几，一个普通话不太标准但外语能力优秀的男生。
　　电影确实好看，大家很快都沉浸在剧情和特效上，昏暗的影厅里时不时地集体发出被惊艳的赞叹声，直呼过瘾。

　　周离专注着电影屏幕，勉强分出一些注意力，摸索着伸手去抓爆米花，却摸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
　　人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捏了捏感受形状。

　　等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周离忽地收回手，有些抱歉地转过头。
　　他不喜欢别人突然的肢体接触，推己及人，原珩也可能不喜他刚才的触碰，虽然他并不是故意的。
　　周离不合时宜地想，幸好看的不是什么恐怖片。

　　原珩也转过头看他，虽然被突然捏了捏手，但看起来并没太在意。
　　“吃吗？”原珩伸在爆米花桶里的左手反手一摊，掌心里躺着一把爆米花。
　　周离和原珩分着将他手心里的爆米花吃了，重新专注电影。

　　原珩也转过头，搓了搓手掌拂去手上残留的碎屑。
　　他将双手自然垂放在腿上，右手却情不自禁地盖住了左手手背，自己重现手背被人揉捏的触觉。
　　他居然还抚摸了好几下，像是那些趁着电影院一片漆黑就不安分的小流氓。

　　看过电影，一伙人出了中心城往球馆走，路上还意犹未尽地讨论着电影，脸上都是兴奋、感叹与满足。借着这股兴奋，大家打球也打得尽兴，将用不完的精力都贡献给篮球。

　　全身心投入到运动时无法感知时间的流逝，少年人在天空之下挥洒汗水，展露身姿。不知不觉中天空羞红了脸，仿佛为它耽于欣赏年轻活力而感到难为情。
　　浓重的橙红色泼在了云彩上，泼在了不停歇的篮球上，泼在了少年汗湿了的脸颊上。
　　落日抖下了晚霞，让霞光照耀着人间，自己却藏在了少年的眼睛里，偷偷发着光。

　　南方的九月份，天还炎热，打球就控制不住出一身的汗带来黏腻不适。
　　原珩抓起衣摆擦汗，露出小麦色的六块腹肌，汗水隐在沟壑缝隙间顺流而下，天更红了，光洒在少年身躯上，更显腹肌水亮勾人。
　　周离匆匆一瞥，只觉得此时的原珩身上大概充斥着海边沙滩阳光的味道，有够辣。

　　·

　　如果说考试是学生们的痛，那改卷则是学生们将那份痛回赠给老师。
　　在大家抓紧时间享受周末时，老师们在加班加点地批改卷子，终于不负众（老师）望赶在周一开学前完成整理与统计。

　　直到老师踏进教室的那一刻，大家仍然嬉笑打闹逍遥自在。
　　任课老师拿着成绩单和卷子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了安静，尽量低下头免得对上视线成为首当其冲的那个可怜人。

　　“怎么，今天这么安静呢。是都知道自己考得有多差了是吧。”物理老师吴海抖了抖卷子，“赶紧把试卷都拿出来，今天我们来讲题。”
　　周离的卷子已经做过订正，标记了需要重点听讲解的题目。他将卷子放在一边，有效利用时间来刷题。

　　正在草稿纸上计算着题，一阵温热的气息扑在了他的右耳。
　　“离哥，试卷借我一下呗。我的不知道丢哪儿了，没找到。”原珩压低身子指着卷子，侧过头对周离说。
　　周离点点头，将卷子递给他。

　　吴海抑扬顿挫的讲题声音冲击每个人的耳朵里：“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大题第一小问！题目都写得清清楚楚，怎么就有人不好好审题……”

　　原珩用手肘碰周离，还没碰到他又收回手臂，手握成拳头敲了敲桌子示意：“做记号的这道是你要听的吗，老师正在讲。”同时将卷子放在两人中间的位置。
　　“嗯。”周离收起题，将椅子往原珩的方向挪近了一些。

　　原珩伴着吴海激昂的声音看着题，余光看到周离抓着笔的白皙修长的手指。
　　那只手时而快速地记着笔记，时而灵活地转着笔，时而一下一下地轻轻点着桌面。

　　他不着痕迹地抬眼看去。
　　周离垂着视线看试卷，睫毛纤长，阳光在他的眼睛底下留下一小片阴影，像只蝴蝶随着眨眼不断地扇动翅膀，却始终无法飞翔。

　　·

　　上午临近放学的时候各班主任就将各科年级排名发到班上。大家迫不及待地打开，用屏幕展示出来方便所有人都能看到。

　　“我们班第一是谁……哇，是周离欸，这总分也太高了吧，怎么考的！”
　　“天哪，又是个大学霸。那我排名又得往后一名了。”
　　“班长班长，换一下，看看年级总成绩！”
　　姜博雅闻言，顺应大家调出总成绩。

　　四班也正在查看成绩，林旭阳走上讲台点开文件，随即不爽地撇了撇嘴。
　　周离，年级第一……他往下看，林旭阳，年级第三。
　　“阳哥还是那么厉害，又是我们班第一。”旁边的男生一脸羡慕地说完，没有发现林旭阳并不因为他的话而感到高兴。

　　“三班周离是谁啊，居然甩褚宇辰几十分，以前怎么没看过这名字。”
　　“甩褚宇辰几十分？恐怖如斯。老天啊！学霸这么多，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

　　林旭阳愈发不爽，他比褚宇辰还要低几分。更不用说那谁……
　　不爽听到有人夸赞周离，林旭阳愤懑地说“有什么厉害的，那个周离是高三下来的，人家比我们多学一年的知识，高个几十分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虽然在发现周离转来高二以后，林旭阳便想办法向上一届认识的人打听到周离的情况，知晓周离原先刚上高二就因病休学了，并非如他所想的那样多学一年，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自己比周离低几十分这一事实感到不爽。
　　林旭阳颇为不耐地关掉屏幕，仿佛关掉就能改变些什么似的:“走了，吃饭去。”

　　正所谓冤家路窄，周离和原珩刚走出教室就遇见面色不虞的林旭阳。
　　林旭阳也看到了他们，因为成绩有些没底气而正想忽视对方直接经过。

　　但是，之前林旭阳在三班考场气势嚣张地拉着周离打赌，虽然周离没有答应，不过当时还有不少走得慢的三班学生听了全过程。这会儿遇见了，忍不住揶揄林旭阳。

　　“林旭阳，你上次不是要和周离比成绩吗？”
　　“对啊，我记得你还让周离考不过你就给你道歉。现在周离甩你几十分，你要不要道个歉啊。”

　　其实三班这几个人未必就是为周离说话，只是看林旭阳平时的行为作风不太顺眼。林旭阳虽然成绩好但人却不怎么样，瞧不起别人并且时不时就对他人恶言挖苦。
　　这会儿看他吃瘪，大家忍不住嘲弄他。

　　“不用道歉，我并没有答应打赌。”周离阻止大家对林旭阳的打趣，言毕就接着往外走。
　　他客观地陈述事实，他和林旭阳那天并没有达成协议。无论成绩如何，都没有人需要履行赌注。

　　但周离漠不关心的态度让林旭阳更加感到窝火。在他眼中，周离仿佛一脸不屑地对他说着潜台词：“做我的对手，你还不够格。”

　　难道只有他一个人在意他们之间的比较吗？他哪里还不够格！周离只是因为学过占了优势，否则他怎么可能领先第二几十分呢！
　　得了便宜还卖乖，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