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圆周律》猛虎哭唧唧

7、一掌拍了回去

　　周离回到家，明后两天是摸底考试，他并不紧张，所以也并没有怎么复习。他以前就有要参加物理竞赛的计划，所以吃过晚饭之后他就在房间里刷题。
　　专心刷题的时候时间飞逝，一眨眼就是几个小时。周离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活动活动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变得僵硬的脖颈。
　　抬头一看，时间也不早了，周离将书桌收拾好，打算下楼喝水。

　　顺着楼梯往下走，隐约从主卧传来秦韵的声音，因为隔音声音并不明显但在安静的夜里还是能听到丝毫，而且听起来有些情绪激动。周离一怔，加快下楼的脚步。
　　他走过去敲门。

　　十几秒之后，门被打开。
　　“怎么了，小离？这么晚还没睡啊。”秦韵一只手扶着门，看起来脸色正常，没有异样。另一只手里还拿着用到一半的卸妆棉，好像因为卸妆眼眶有些微红。
　　注意到周离的视线，秦韵接着说：“我妆卸到一半，有重要的事的话和你爸说好不好？让他帮你解决。”

　　“没，不用……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周离不确定刚才是不是他听错了，秦韵的样子看起来和平时相差不大，声音也很自然。
　　“明早还要上课，你睡不着吗？”
　　“明后天学校考试不上课……嗯，有点吧。”周离顺着秦韵的话说，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怀疑他们在吵架而突然跑来敲门的行为。
　　“等下去厨房煮热牛奶喝吧，”秦韵用空着的手揉了揉周离的头发，“明早可以睡晚一点，我让司机这两天送你去学校。”

　　“……嗯好。”周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晚安妈妈。”
　　“晚安，小离。”

　　夏夜的温度实在算不上凉快，幸好还有空调让人不至于感到沉闷。
　　周离站在花洒下，任冷水冲刷他的头发、他的身体、他的脑袋还有他胡乱而起的猜疑。
　　不会的，不要再乱想了。
　　他关上水，拿过浴巾擦拭身体上的水珠，围着走出浴室，换好睡衣。

　　周离抓了条毛巾盖在头上肆意地搓，搓乱了他的三千烦恼丝。

　　房间里只开了微弱的床头灯，昏暗又寂静，仿佛能将人吞入到无尽的孤独中。
　　“叮咚”一声，周离放在床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原珩：睡了吗？】

　　这是他们加上微信之后原珩给他发的第一条信息。周离低着头，盖在头上的毛巾挡住了他的侧脸，屏幕的光点亮了他的脸，但还潮湿着的黑发乖乖地下垂，遮着让人看不清他眼里情绪。
　　【周离：还没有，刚洗完澡。】

　　【原珩：明天你在哪个考场？中午一起吃饭吧。】
　　原珩靠在床头回复信息，眨了眨眼又补充一句。
　　【原珩：和球球许多他们一起。】

　　周离擦干头发，将毛巾洗好挂回浴室才重新拿起手机，看到原珩的邀请。
　　【周离：我在六班考。】
　　至于约饭，他又突然想起原珩今天失落委屈的眼神，鬼使神差地主动说。
　　【周离：你在几班？考完我去找你。】

　　原珩看到回复，眼神都亮了。看来直接将话说开还真有用，周离也开始愿意主动和他走进一些了。他觉得周离就是外表看着冷淡不好相处，但其实还挺好说话的。
　　【原珩：二班，那我明天等你。】
　　【周离：嗯。我准备睡了，晚安。】
　　【原珩：晚安。明天加油！】
　　【周离：你也加油。】

　　周离回复完，将手机锁屏放在床头柜上。空调开得足，盖着被子睡很舒服。他钻进被窝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周离坐司机的车到校。因为睡得比平时足，精神很好，他觉得自己考试的状态都很不错。摸底考试模拟高考的流程，所以上午只考语文，考完试的时间也比平常放学早二十分钟，这个点高一高三都还没下课，高二能够抢先去吃饭。他按昨晚约定的到二班门口等人，一起往食堂走。

　　原珩走在周离右边，说：“他俩先去占位置了，我们不用赶着去。好爽，高一高三的都还在上课。”
　　“确实，这天又热，平时人一多空调就跟装饰一样。”周离低头看着被太阳晒得刺眼的地面，十分认同。夏日总是能让人热到没有胃口吃饭，现在这么悠哉享受，真的很爽。

　　“不过也就我们年级老师组织搞了这个考试，以后还是得……”
　　原珩突然迈出一步，往左边伸手一拦，一掌将朝他们飞来的排球拍了回去。手掌与排球猛地撞击，在周离左耳不远处发出巨大清脆的声音，他循声望去。
　　原珩的手掌，还挺大的。

　　他刚才看着地板没注意周围，若球沿着原路线砸来，那他的脑袋上也马上就能肿起一个球。

　　高一还在上体育课的学生连忙跑过来捡球，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有没有打到你们”。
　　原珩摇摇头，让他们打球注意点方向，到饭点这边很多经过的人。

　　“你手没事吧。”周离看到原珩刚才猛地一拍，手心都红了。
　　“没事，就拍一下。”原珩悄悄在大腿边搓了搓，其实手掌有些发麻，热热的。

　　走进食堂，因为人少，食堂的空调还能起到效果，以门口为界限将炎热隔绝在外，周身舒爽。人少不用怎么排队打饭也快，他们走到邱泽明和许多身边，两人面对面坐下。

　　“你们来啦，看，食堂的限量大鸡腿！我都好久没吃到了，不用抢着排队就能吃到真是太棒了！”邱泽明美滋滋地啃着大鸡腿。
　　许多不爱吃鸡腿，把邱泽明帮他拿的那个也夹给了他。邱泽明感动哭了：“许多你真好！呜呜……”
　　许多笑得和善：“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你最后的鸡腿了，珍惜。”

　　邱泽明收起表情：“明天才是好吧。对了，你们古文默出来了吗？我好多都给忘了，死活想不起来前半句！”
　　原珩说：“默啦，不过还有没学过的。”
　　周离将汤里的葱挑了出来，喝了口汤然后才开始吃饭。

　　下午只考一门数学，而且三点才开始，不过中间空闲的时间大家要在班里统一休息自习。桌椅都是随意摆的，周离就在班里随便找了个角落接着做昨晚的竞赛题。

　　高二考前就位的提示广播响起，周离被原珩叫醒，他刷完题就趴着午睡了一会儿。
　　“醒醒，要考试了。”
　　周离愣愣地点头，额头和手臂上压出红红的印记，显得整个人憨憨的有些可爱的迟钝，映在原珩的眼睛里。
　　周离人还有些懵，慢吞吞地收拾题册和笔袋。

　　旁边阴影盖住了桌面，有人站在旁边，应该是即将在这考试的人，周离加快动作起身离开。

　　“切，下午考数学还在这里刷物理竞赛题，装什么逼。”好像是在哪儿听到过的声音。

　　周离转头。
　　哦，那个熟练一条龙的林旭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