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梦春水》毯子

12、可，到底给钱吗？

　　涂优打开寝室门，还没来得及放下包，室友就顶着一张黄金面膜杵到她跟前，

　　“说，昨天去会哪个帅哥了？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边说边用冰凉的爪子捏她的后脖颈，涂优躲，她就追，丝毫没有微信上抱怨的失眠样子，

　　“也有你寂寞的时候……饶了我吧，”

　　“求饶可以，帅哥微信分享一下，倪珊可什么都告诉我了。”

　　她冰凉的爪子故意像疯了一样，四下乱蹭，涂优一个机灵，没控制住，脚一下子踢了过去，正中她柔软的两坨，两个人都呆了，

　　“好啊，糊涂涂，帅哥还不够满足你，竟然打起了我的主意，你有本事调戏我，你有本事来真的啊……”

　　戏精的室友吼着就要解扣子，涂优干脆一把撸起牛仔裤腿，摇着白晃晃的小脚丫，作势要再往她那儿来一下，

　　距离越来越近，一个往前送大白，一个往上伸脚丫，最终还是涂优先败下阵来，实在没有自信像喵星人一样踩奶。

　　“怂。”

　　室友就这么敞着衣领，躺在了她身边，10点之前两人都没课，难得的清闲时光。

　　两人商量了会决定去室友的工作室剪花枝，顺便尝尝新到的太平猴魁，刚走出宿舍楼没几步，导师的电话就来了……

　　涂优无奈地对室友耸耸肩，一边陪她往前走，一边接听，

　　“怎么说啊？”

　　“11点50的高铁去云海，陪他老人家参加云镇戏剧节开幕式。”

　　“来得及吗？10点不是还有课吗？再说了，戏剧节开幕式你去干嘛？一不致辞，二不露脸，三不交友，你导咋回事？”

　　“丰富履历，以后好找工作。”

　　“真行，还不是看你长得好看，带出去有面子，真要帮你找工作，凭他的关系，随便找几个导演，你都不怕没戏写。”

　　涂优不置可否，在下个路口和她道了别，时间紧，任务重，戏剧节少说三天，多则一两个星期都有可能，她得跟各方神仙请好假，以防万一。

　　教授，副教授们都没什么问题，反而是辅导员各种盘问，直到涂优无奈举出导师的聊天界面，对方才肯罢休。

　　“既然是江教授主动要带你去，怎么不早点说，或者，你直接让江教授跟我说一声就好了嘛。”

　　他终于手脚麻利地填审批单，边填边抱怨，态度却拐了个180°的大弯，言语间有意无意让涂优多在江教授面前提提他，说着有机会，大家一起吃饭，在食堂，食堂……

　　涂优头疼，这导员，真是马屁都拍不到位，学校里想巴结导师的人不少，提出要在食堂一起吃饭的，这可是头一个。

　　“听见没，涂优，老师跟你说话呢。”

　　“知道了，老师，我可以走了嘛？要上课了。”

　　涂优指了指表，事实上她是尿急……

　　“好了好了，走吧走吧，”

　　导员看起来比她还急，把单子递给她就转身打电话，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还没拉开办公室的门，就听导员急着跟她后面喊着：

　　“等等等等，主任问你们社团那剧准备得如何了？”

　　吁……涂优使劲憋住了尿意，回头，扬起僵硬的嘴角，转身，对上导员那同样尬笑的脸，

　　“昨天已经通过汇演了……”

　　“演员状态怎么样啊？”

　　“都挺好……”

　　“道具还有缺的嘛？需要的话，可以找学院申请，急的话，找我也行，”

　　“好，我回头通知道具组……”

　　“还有，剧本剧本，一剧之本，你那一块是最最重要的知道吗？遇到困难了，多问问孙亚。”

　　“谢谢导员关心……还……还有事吗？”

　　涂优僵笑着决定，不管他还有没有事，都不听了！直接奔厕所！幸好，那边也只是挥了挥手，就继续在电话里向主任表决心了。

　　抵达云镇戏剧节开幕式现场，已经是晚上了，蜿蜒小河贯穿全镇，两岸是大红灯笼高高挂，一排排水灯照得原本清风微漾的河面，波光粼粼，“砰”地一声，烟花漫天绽放，主舞台的音乐及时响起，一派热闹祥和。

　　“等会我上去致辞，你拍点照片，出个实时稿件，学校那边要。”

　　导师略有无奈地交代完，给她指了下座位，便跟引导员进后台休息厅了，走两步又回头说，

　　“写完了，你有兴趣就继续看，没兴趣就回去休息。”

　　“谢谢导！”

　　学校的业绩红人，业内鼎鼎大名的歇业导演，青年讲师升迁的希望与助力，原来也这么怕开会……说出去，没人信。

　　“不好意思。”

　　清脆的女声将涂优从通稿中拉回现实，一张完美到摄人的精致面孔，妆容贴合到好似天生，眉眼含情，水光灵灵地看着她道歉，

　　“我刚不小心，踩到你的礼服。”

　　见涂优不解，她微微侧头，凑近涂优耳边，呵气如兰，媚眼如丝，天生勾魂，涂优略看呆了，这才反应过来，笑着说没关系，事实上她的确没感觉到……

　　“你是学生吧。”

　　肯定句的语气，却丝毫不让人觉得被冒犯，

　　“看出来了啊，”

　　涂优随手将鬓发掖进耳后，对她微笑，实在太美，明知失礼，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气质太清纯了，眼神更是。”

　　她并不介意涂优带着惊艳眼神的“偷看”，微抬下巴，指了指涂优腿上的笔记本，

　　“还有这个，全场唯一。”

　　说完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用不大不小的声音继续说到：“只有被导师压迫的学生才敢这么勇。”

　　涂优轻笑出声，她当然知道对方不是在讥讽，倒是有些吃惊，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一张脸，怎么这么了解学生的心酸，除非同类……

　　“我早毕业了。”

　　一眼便看出她的猜侧，她大方解释。

　　正犹豫着是继续和完美脸蛋唠嗑，还是抓紧时间写稿，一个阴影投了下来，身边的美人儿也随之站了起来，甜甜地喊着什么“苏付哥。”

　　苏付哥……苏付……哥？

　　涂优好奇地跟着念叨了两下，莫名觉得耳熟，瞬间，打字的手顿住……苏付！

　　她犹豫着抬头，果然撞进同样看过来的深眸……心跳加快。

　　只瞄了一眼，依惜看见他眸子冷冷的，像要放冷箭，赶紧低下头打字，降低存在感，好在通讯稿没有字数要求，不出10分钟，她应该可以收工走人，

　　“苏付哥，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完美脸蛋的嗓音更加甜蜜娇羞，言语间都是抑制不住的惊喜，

　　“我本打算这边完了，立刻就去找你的，没想到……”

　　苏付这才把目光从涂优越来越低的头顶转移到完美脸蛋那，盯着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了2秒，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你是谁？”

　　“啊……”

　　“噗……”涂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脑补他的语气，越发无语：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对着这样的完美脸蛋竟然能问出你是谁！你管她是谁？美就完事啦！

　　“苏付哥，我是……我们上个月在东方田园一起吃饭来着，你忘了？伯母和我妈妈也……在……呢……”

　　完美脸蛋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第一次尝到被人忘记的滋味，

　　涂优都不忍心听下去了，趁空气安静，一把抱起笔记本准备开溜，离开这“是非之地”，可屁股还没完全离开座位，肩上就多了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扣着自己，

　　“是我不好，以后出差都跟你报备，别不理人，乖。”

　　声音不大不小，却离脑袋越来越近，涂优心也跟着迷糊起来，这是要自己配合她打发相亲对象？
　　给钱不？

　　“苏付哥，你有女朋友了？伯母不是说你……”

　　完美脸蛋的语调染上一层悲戚，似有隐忍欲哭之态，涂优正纠结着到底是立刻逃跑还是继续装乌龟，左肩忽然被人搓了一下，火辣辣地，对方暗示意味过于明显，

　　可，到底给钱吗？

　　“不好意思，”

　　她终于还是屈服，嘟着气鼓鼓的嘴，看向他，努力做出一副抓到男朋友“劈腿”的姿态，

　　“相亲？哼，今年第几次了？何必要背着我呢？大不了我和宝宝一起离开你的世界，也省得阿姨整天忙着张罗，你说呢，苏付？”

　　“宝宝？！”

　　本来半信半疑的完美脸蛋这下彻底懵了，一直拉着苏付袖口的纤纤玉手也慢慢松开了，这种事，她在留学时见过不少……

　　倒是苏付，原本冷着的一张脸慢慢染上了笑意，盯着涂优那瞎编的小嘴不放，津津有味地欣赏她不情不愿摆出的吃醋姿态。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

　　做戏做全套，那只原本按在肩上的手，慢慢改成半握的姿势，显然在配合自己“演出”，为了尽快结束这混乱场面，涂优只能继续，

　　“只是姐姐，感情的事，先来后到。苏付，我今天就带回去了。”

　　说完，再也不忍心看完美脸蛋委屈的眼神，一把牵住苏付的手，快速逃离现场，穿过人群，越走越快，终于逃离了现场，长吁一口气，刚准备扔掉他的手，人就被抵在了门上，

　　“宝宝？”

　　他笑得邪气，眼神却锃亮，显然对她刚刚的“演技”很满意，

　　“宝宝。”

　　他又叫了一遍，语调轻柔，不厌其烦，涂优本就慌乱的心，越发被蛊惑，无声怒吼，这世界根本不存在“帅而不自知”这回事吧，

　　“笑什么笑，该谈钱了，苏总。”

　　她吞下口水，给自己打气：这是合理劳务所得！

　　于是，理直气壮地向他伸出手，怕对方没理解，还用手指勾了勾，

　　“就当是临时接了个广告，毕竟，拆人家姻缘的事还是很危险的，鉴于苏总你之前帮过我，扣掉住院费，再打个85折，就收你2万5吧，剩下5千抹掉。”

　　苏付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心情大好，心里暖阳似的，莫名生出一股想亲亲她的冲动，太可爱了。

　　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直起身来，

　　“这么贵啊，请你吃饭可以抵消点吗？”

　　“不行，吃饭能花多少钱？”

　　两人恢复到安全距离，涂优终于不用呼吸急促了，下意识脱口而出，完了才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么说，你答应了，走。”

　　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他牵着往灯火辉煌的方向走了，

　　“喂……谁说要跟你吃饭啦？”

　　涂优刚要挣脱，苏付就转过头来，用从未有过的温柔看着她，

　　“江教授让我帮忙照顾你，他晚上有饭局。”

　　“导师？”

　　苏付点点头，见涂优不再那么抗拒，这才拦了一辆出租车，却始终没有放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