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替身计划》袖里糖

75、第75章

　　上一次确认队友关系之后，容祭告诉他了可以不等鬼市开启就能找到他的方法。
　　只要记住口诀，按照方法找路，就能直接进入到容祭的庭院，不会被鬼市其他人发现。
　　不过容祭平日里神出鬼没的，邹芜不确定能不能在鬼市里找到他。

　　他们有过约定，在战斗之时会提前告知容祭，邹芜也询问过需要他帮忙时如何告知他，容祭只说自己会在合适的时间出现。
　　刚才跟林玉夕对上，邹芜有想过容祭会不会出现，但他并没有出现，那么是否说明，刚才那一战不是合适的时机？
　　也对，林玉夕跑掉了，他们只是打了个照面，彼此知道了彼此的能力，如果是合适的时候，或许容祭来了，林玉夕还是能跑掉，就功亏一篑了。

　　邹芜记东西还不赖，没走错，弯弯绕绕的，就找到了正确的目的地。
　　庭院之中站这个身材颀长的男人，邹芜开始没认出来那就是容祭，缓了一会儿走近了，发现就是他。
　　容祭正在喂鱼，扔下一把饲料，然后就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看那些鱼儿争抢。

　　他没有束发，头上别着一支玉色簪子，看着不贵，甚至挺廉价的，但因为人好看，就算头上别个干草也是美的。
　　容祭缓慢转身看向他：“没受伤吧？”
　　“没有。”听起来他知道他们刚刚跟林玉夕打斗过的事，看来确实不是容祭说的合适的时候，不然他应该不至于反悔失言。

　　邹芜也不拐弯抹角了，他已经正式跟林玉夕见面宣战，对方也不会像之前那样继续坐以待毙。
　　他把霜变放在庭院之中的石桌上，“这是兰奕的师父给他的拜师礼，他给了我，但很奇怪，这把剑在还没有彻底为我所用的时候，就救过我一次，刚才……重演了一次。”
　　邹芜细细讲，容祭漫不经心地听着。他把霜变御敌之时会出现另一个杭伶的事讲得清清楚楚。

　　“……他不说话，看起来很冷漠，是杭伶，但又不太像。”邹芜看着容祭问道：“那是不是杭伶？”
　　容祭听完一切都没什么惊讶的神色，要么是对这件事了然于胸，要么就是他真的不关心。
　　“那你问过他本人吗？他自己怎么说？”

　　“他什么都不知道。”邹芜想到杭伶当时的表情，道：“他也很诧异。”
　　容祭问他：“那你怎么想？”
　　“我？”邹芜抿唇思索片刻，“我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才来问你。”

　　容祭默了默，邹芜一直看着他，他才幽幽开口：“你有没有想过，杭伶……为什么会有两个他？甚至三个？”
　　他好像在刻意引导什么，可是就是不说清楚。
　　邹芜不惊讶他知道杭伶的秘密，而且这些时日下来，好像他原本以为是秘密的事，不止他一个人知道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了。

　　他神秘兮兮地问：“是不能直接告诉我对吗？”
　　容祭平静的看着他，邹芜继续问他：“是碍于某种规则？才不能直接告诉我的吗？”
　　“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找答案，并不是什么都能靠别人告诉你答案来解决的。”

　　邹芜有点儿生气，他一度以为他跟容祭达成了合作关系，那么就算得上是朋友了。
　　可是容祭这番话，明显是不想自己牵涉其中，莫非关于霜变的秘密，是比浣虚油更难办的事？
　　他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原本无可厚非，可是邹芜如果能从其他地方找到答案，也不用来找他了。

　　容祭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的表情，微微垂眸，片刻后，轻声开口道：“你跟兰奕是道侣，那也就意味着他和你是可以共用一个储物戒的是吗？”
　　邹芜抬眼看他。这么简单的问题问他，是想给他点儿提示吧？
　　兰奕知道原因所在吗？

　　就算知道，兰奕也不可能告诉他。
　　邹芜不想跟他瞎扯，但是这时候直接告辞仿佛也不太好，干脆坐下问他：“你没有道侣吗？”
　　容祭看着他，那个眼神，有些令他心惊胆战，邹芜刚想说什么把话题带过去，却见容祭轻轻摇头。

　　邹芜顺口就问他：“那你身边就没有想要让对方当你道侣的人吗？”
　　容祭笑了，带了丁点儿苦涩：“有的，只是他并不喜欢我。”
　　“若你一直待他很好，或许……”邹芜看到他的脸色和出神的样子，闭了嘴，“……算了，这些事轮不到我来跟你说。”他无奈叹了口气，“我只是跟你没话找话，随口乱说的。”

　　容祭笑了，这会儿看起来还带了点儿真心。
　　邹芜起身告辞：“我先回去了。”
　　兰奕跟杭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都是些需要他自己面对的问题，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这鬼市里。

　　“也好。”容祭起身送他，到门口顺便开口道：“有时候，答案就是问题本身。”
　　邹芜扭头看他：“我虽然不算蠢笨，但也称不上多聪明。这么太深奥的问题，你确定点我三言两语的，我自己就能想得到了吗？”
　　“我有不得已的原因。”容祭看着他，表情还算认真：“如果你想救下兰奕，想杭伶平安，那你总会想到的。”

　　邹芜扁了扁嘴，知道容祭这已经算是想真心帮他了，大抵不能再说更多了。
　　走了几步，回头看，容祭还在原地目送他，“怎么了？”
　　“最后一个问题。”邹芜问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

　　容祭笑出了声：“我是个商人，这是我的商业机密，不能告诉你。”
　　又是一件不能说的事，罢了。
　　邹芜先前还想过，容祭是否跟杭伶的来历类似，但自从知道他跟维神门关系匪浅之后，这个猜测就被打消了。

　　毕竟若他和杭伶一样，首先，这里还应该有个容祭。
　　若他和杭伶做了一样的事，便不应该与维神门有关系，不然就不用欲盖弥彰抹去另一个自己。
　　毕竟他在这世上的痕迹足够多，足够明显。

　　邹芜回到客栈的时候，就知道房内有人在等他。
　　他轻轻推开门，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安安静静地等了多久。
　　“杭伶。”

　　邹芜出声唤他，那人回过身来对他笑：“我还以为你会认错人。”
　　他愣了一下，“我从来没有把你和兰奕认错过。”邹芜也笑了一下：“你为什么会害怕？”
　　杭伶看了他一会儿，朝他招手：“过来。”

　　邹芜顺从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兰奕跟你说了什么？他人呢？”
　　“放心，我没有为难他，他也没有为难我。”杭伶帮他倒了杯水，“邓墨是林玉夕假扮的，他得跟其他人有个交待，让那些人也上上心，免得遇到危险不自知。”

　　邹芜轻轻点头，“那你怎么没去？”
　　“担心你，我们两个总要有个人回来看着你。”杭伶道：“对林玉夕来说，兰奕跟我固然可恨，但她最想解决的肯定还是你。放心吧，兰奕会说向洛是追查此事去了，不会露馅的。”
　　邹芜放心了些，他答应容祭杭伶会继续扮演向洛，如果这时候杭伶不干了，他怀疑容祭也会毫不客气食言。

　　“你怎么没有直接回来？刚才去哪儿了？”
　　邹芜想了一下，觉得没有必要隐瞒，便老老实实地回答他：“去了鬼市。”
　　杭伶瞥他一眼：“去找你那个朋友了？一身秘密，跟维神门有关系的那个？叫容祭？”

　　“……嗯。”
　　话糙理不糙，杭伶说的倒也都对，没什么可挑的。
　　“你去找他干什么？”

　　“他知道的多，我想问问看，他知不知道霜变的事，为什么会有一个你，在霜变里……保护我。”
　　“那他知道吗？”
　　很奇怪，不知道他们两个说了些什么，杭伶现在看起来情绪非常稳定，说什么都是温温柔柔的，不生气，不激进，不愤怒，非常平静。

　　“应该知道，但是他不肯说，说是有原因，不能告诉我。”
　　邹芜道：“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我也不能为难他，不说就不说吧。”
　　他当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但是既然容祭给了他提示，他也能自己悟一悟。

　　“小芜，留在这里等你的是我，不是兰奕，也有原因。”
　　邹芜看着他。
　　“我有话要跟你说，大概现在是最合适的时机。”

　　邹芜被他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弄得有些失措，生怕他要说什么自己承受不了的话，要向他要求自己做不到的事。
　　但他不能捂住杭伶的嘴，杭伶历经千难万险才来到他身边，杭伶对他是有权利索求的。
　　“你说。”

　　杭伶垂下眼睫，轻轻握住他的手。
　　“我想告诉你，我先前……执意让你心悦于我，嫉恨你跟兰奕的一切，但……往后不会了，你选择谁，我都尊重你的决定。”
　　邹芜呆呆傻傻的模样听完，半天没想清楚他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你要放弃我了？”
　　“自然不是。”
　　杭伶眸中有片湖泊，宁静悠远，“若你选我，不胜欣喜，若不是，我也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