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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傅明镜方才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走了一转,惨白的脸色恢复了一些生机,虽然身受重伤,却还是冲我笑:“我以为我就要丧命于此,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竟会来,你是专程来救我的吗?”
      我刚要摇头,但转念一想,虽然我是为了所有外门弟子而来,但这里面也包括他,说是专程为他而来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一层,我竟鬼使神差的没有否认,而是缓缓点了头:“没错,我正是为你而来。你现在伤势很重,不要多想,也不要多说话。”
      他笑得更开心了:“能得到你这句话,我觉得这身伤受得很值,你要是能每天都对我这样和颜悦色就好了。”
      不知怎的,听了他这话,我竟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了,扑通扑通的,像有头小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似的,令人浑身不舒坦。
      可他脑袋枕在我的臂弯里却貌似挺舒坦的,一脸享受的模样,一边享受一边笑着说:“你的怀里真舒服。”
      我闻言,直想一把将他丢开。
      但一想到他满身的狼藉,还是有点于心不忍,叹了口气,还是再忍忍吧。
      我觉得倘若继续和他谈下去,搞不好真的会忍无可忍,将他放在这里自生自灭,于是我只得转移注意力,将目光放到了公孙有志身上。
      他方才被我劈了一掌,虽然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但双腿忍在打颤。我冷声道:“你不给本座个解释吗?朝天峰第二条门规是什么,要不要本座给你提醒一下?”
      翠运福鼻腔一哼,生怕我出手似的,将公孙有志护在身后,阴沉着脸说:“这个不需要你来提醒,我的徒儿我自会调教。”
      “同门之间,严禁自相残杀,可你的好徒儿方才干的是什么事,你也看见了,难不成你还想包庇?”我挑眉:“把徒弟调教成这样,你这个师父也难逃责任。”
      “你够了。”他不耐烦的道:“平日里也没见你有多恪守门规,现在倒教训起我的徒弟来了是吧。”
      他成功将我激怒:“你有没有搞错,我平时虽然偶尔会犯一点小小失误,但那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你的好徒弟可是差点闹出人命,这也能相提并论?”
      “遵守规矩,当从小做起。”他说得貌似合情合理:“你一个天天出错的惯犯,有什么资格数落有志,赶紧闭嘴吧。”
      “……”他一通抢白,我被怼得无言以对。主要是他说的确实都是实话,我还真是想反驳都无话可说,只好乖乖闭嘴。
      翠运福说完,又哼了一声,没完没了的道:“再者,你只看到他二人动手,又怎知他们两个为何动手?你既不清楚缘由,便莫要大呼小叫。”
      我冷笑:“好啊,那就让你好徒弟站出来说个明白,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哼哼。”我向公孙有志一指:“你先如实向本座禀报,为何大家都身中张飞扬的剧毒,却唯独你一人安然无恙?”
      公孙有志一愣,不仅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我:“张,张飞扬是谁?”
      我向外面的那堆乱七八糟的铁链指去:“就是那个原本被关在此地的人,他又是如何逃脱的,你也一五一十的给我从实招来。”
      我这话一问出来,公孙有志突然嘴角一翘,讥笑道:“二师伯,若是我告诉你,那个人是被兰师妹放走的,不知你作何感想。”
      “你说什么?”我不可置信:“你说,是香儿放走了张飞扬?”
      我觉得此事太过荒谬,挑眉道:“小子,我劝你说话还是小心点,欺骗本座的后果你承受不起。”
      他讥笑更浓:“我何必撒谎骗你,这就是事实,姓傅的也看到了。”
      我望向怀中的傅明镜,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似是想要否决公孙有志的话,可终究什么都没说。
      他的无言,便是默认了。
      翠运福在旁边发出幸灾乐祸的笑:“你还有脸指责有志,原来你的好徒儿也没干什么好事,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的不是。”
      这下换成我脸色铁青了,恨不得立刻将兰香儿抓来痛扁一百遍。
      不过,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且,从我进来到现在,也没看到她的影子,她人哪里去了?
      “此事暂且不提,等我日后查明情况,自会向掌门师兄如实禀报。”我将兰香儿的事放在心头,看向公孙有志:“我之前的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公孙有志确实没答,现在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只是沉默着低下头。他那个模样,有点愧疚心虚的味道,即便不答也能看出他必定做了什么。
      这时,傅明镜突然开口了:“因为那个浑身是毒的人放过了他。”
      他调息了这一阵,恢复了不少力气,说话时中气十足,已经被我推了出去。
      对于他的话,我有点不解:“你将你看到的一切详细说来。”
      于是傅明镜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开始讲述他们进入这昆昕圣境后发生的所有经过。
      刚一进入此地,公孙有志便站在高处大放厥词,说他从前来过,知道这深渊中藏有无数泼月金花,要带大家前来采集,虽然有一部分弟子并不相信,但也有几十人信以为真了,跟着他一同前来。
      本来傅明镜是不相信的,也不打算跟他一起过来,但他却看到兰香儿往这边走,也许是因为爱屋及乌,他上去劝了几句,叫她远离公孙有志,但是兰香儿并不听劝,一意孤行,坚持要来,他唯恐发生意外,便也跟着一起来了。
      众人御剑来到深渊石桥,在洞府中见到了那个被铁链锁住的毒人,也就是张飞扬。
      其实公孙有志没有扯谎,这里确实有许多泼月金花,只是都被张飞扬身上的毒气侵蚀,全都变成了一片枯枝烂叶,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众人想即刻原路逃走,却已经晚了。
      所有人都看到,兰香儿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靠近了张飞扬,用剑砍断了他身上的一条锁链,跟着去砍第二条,就这样使得张飞扬挣脱了所有铁链。
      这里毒气太浓,众人吸了几口,便各自昏倒,只有修为较高者还能强撑着不被毒气迷晕,带着已经昏厥的人御剑逃出深渊。
      但傅明镜却没有立刻逃走,他看见兰香儿放出张飞扬后,居然还想跟他一起走。他大觉意外,想走过去想要拉住她,但胸前却吃了张飞扬一掌。
      这一掌力道并不重,他没有受太大内伤,可却沾上了剧毒。
      与之前散落在深渊各处的气息不同,这次是张飞扬的手贴在了他身上,所中之毒比那些毒气猛烈不知多少倍,顷刻间便令他感到一阵窒息。
      张飞扬带着兰香儿飞出深渊,所有人都走了,就只剩公孙有志与傅明镜二人。
      公孙有志见他受伤,丝毫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反而拔出兵刃,劈头盖脸向他一顿猛砍,刀刀致命,两个人便这么斗了起来,直至如今。
      我听到很不是滋味。
      虽然我的本意是想要他讲明他与公孙有志的故事,但这么一番话说出来,似乎重点都在兰香儿身上。
      公孙有志的蹩脚计谋根本没能诓到傅明镜,他是因为看见兰香儿往这边过来,担心她出事,才跟着一起来。
      后面同样是因为兰香儿,他吃了张飞扬一掌,继而中毒,这才会被公孙有志趁虚而入。
      傅明镜显然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他说完之后,指着公孙有志说:“就是因为我上次在风云榜赢了你一回,你便一直怀恨在心,想方设法的置我于死地,这次事情酿成这步田地,还不都是因你而起!”
      我本来以为公孙有志会矢口否认,可他非但没有否认,反而一口承认:“没错 我就是想让你死。在宗门,你有掌门师伯撑腰,我动不了你,只能在这里想办法了。我本来是想将你引到此地,然后将你推到那个毒人身上,让你中毒而亡,谁知道我还没出手你就自己先贴上去了,刚好省了我一番功夫,可惜你命大,我还是失败了,算我倒霉。”
      “你给我住口!”翠运福怒道:“我派严禁同门相残,你竟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太令为师寒心了。”
      公孙有志却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桀骜不驯的道:“明明我才是朝天峰的大师兄,称霸风云榜这么多年,谁敢对我有半点不敬?这个姓傅的一来就抢了我的位置,他当然该死,我非杀他不可!”
      “你……”翠运福指着他,是真的被气坏了,一张脸涨成猪肝色:“你简直冥顽不灵,不就是个名头而已吗?今朝失手,明日夺回便是,何至于生此歹心?亏得本座对你寄予厚望,栽培你这么久,竟养出你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孽障!”
      “我有什么错?”公孙有志大声吼道:“他抢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我杀他报仇,天经地义,有何不可?”
      翠运福气得七窍生烟,啪的一声,结结实实赏了他一记耳光。公孙有志被整个人扇翻在地,半边脸颊都红了。
      霎时间,洞府中一片寂静。
      翠运福平稳了一下心绪,叹道:“你太令为师失望了。既是如此执迷不悟,那我便将一切如实禀报掌门。你下场如何,由他定夺吧。”
      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没什么好说的,我在深渊中搜索一圈,没有找到任何人,于是扶着傅明镜御剑飞了出去。翠运福也带着他的好徒儿离开,来到深坑外面。
      朝天峰第一峰上的异动便是因张飞扬挣脱束缚逃出生天而起,他此刻已不知去向,当务之急是召集昆昕圣境中的所有弟子,一起带出去,解毒的解毒,疗伤的疗伤。
      翠运福飞上天际,气沉丹田,大喝一声:“所有朝天峰弟子,速速归来!”
      他这声吼里蕴含真气,像晴天霹雳一样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出,激起千层音浪,万道回音,滔滔不绝。
      他的一声吼效果非常显著,没过多久,弟子们便纷至沓来,一个个都抱着乾坤袋来到深渊旁集合。
      等人都差不多来齐后,我开始清点人数,发现不对。
      除了傅明镜与公孙有志、以及跟着张飞扬离开的兰香儿外,还缺了三人。
      一问之下,众弟子也是面面相觑,都说没见到这三人的踪影。
      我与翠运福分头在附近又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我不禁奇怪,他们从进入昆昕圣境到如今,也不过两个多时辰,走也走不出多远,以我和翠运福的脚程,应该不难找到才是,可忙活半天,就是找不到。
      那就只好先不找了。我觉得先将这些人送出去,确保了他们的安全之后,再回来寻人。
      翠运福也赞同我的说法,于是我俩便带着一干外门和几百袋泼月金花走过通道,回到第一峰。
      可当我走出大门,看到面前的景象时,愣了一下。
      我们在里面苦寻不到的三个弟子,此刻就盘膝坐在翠运鸿三个家伙旁边。
      难怪我们遍寻不获,原来早就出来了啊,简直是浪费我的宝贵时间。
      我仔细瞄了几眼,发现那几个弟子不仅浪费我的时间,还在浪费翠运鸿几个老东西的力气。
      那几人个个盘膝而坐,神情憔悴,都身中剧毒,与适才傅明镜的状况一模一样。而翠运鸿与翠运荣以及翠运阔三个,此时正用双手抵住三个弟子的后背,以深厚的修为在给他们运功驱毒。
      说实话,这是最笨的办法。
      张飞扬身上的毒物非常厉害,往往沾上一丝就足以要命了,只有以我炼制的丹药才能解除,若是以修为去与剧毒火拼,一丝毒质就能耗去他们数年的苦修,搞不好还会引火烧身,实在太亏了。
      果然,翠运鸿几个老家伙的脸上都有一团黑气忽隐忽现,看来他们抵住那几个弟子后背的双手上都沾到了毒气。他们不仅要给对方驱毒,同时还需要一心二用护住自身,一个个都已大汗淋漓。
      虽然我很喜欢看他们几个出糗的模样,但实在不忍心他们赔进去太多修为,毕竟这也是宗门的损失。我身为二长老,是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于是我缓步靠了过去,先将他们三个老家伙从三名外门弟子身上拉开,给每个弟子都喂了一枚丹药,使得他们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然后再来好一番望闻问切。
      这三人的情况比傅明镜在深渊中时还要严重得多,几乎全身都遍布剧毒,处理起来十分棘手,但总算时刻不算太久,根治还不算太难。先以针灸推拿之术将他们体内的毒素聚于一处,再放出毒血,最后喂以解毒灵丹,也就差不多了。
      将这三人的伤处理妥当时,我已累得大汗淋漓,刚想掏出丝巾抹一下,旁边却已经有一只手拿着手帕贴心的抚过来,正是傅明镜。
      我将他的手轻轻推开,说道:“你现在还是伤者,哪有让伤者伺候大夫的道理?”
      我生怕知接下来一定会说出一大堆肉麻的话,连忙转向翠运鸿,问他:“这几人怎么提前出来了,是你亲自带出来的吗?”
      翠运鸿摇头,语出惊人:“是张飞扬带出来的。”
      “啊?”我一愣:“他跑出来了?”
      翠运鸿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道:“他和香儿突然从门里出来,还抓着他们三个。我们本要立刻拦截,他却将这三人向我们丢来。我们一看几人的模样,就知道中了他的毒手,忙着救人,他便带着香儿跑了。”
      三个弟子连忙跪下:“是弟子无能,拖累了掌门和两位长老。”
      翠运鸿摆了摆手:“不关你们的事,起来,回去好好休息。”
      一想到香儿被张飞扬捉去,我便不禁忧从中来,道:“这堆烂摊子就交给你们慢慢解决了,我要出去一趟。”
      翠运鸿瞟过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去救香儿对不对?”
      “那当然,她是我徒弟,我必须将她接回来。”说完我转身就走,但翠运鸿却把我叫住。
      “且慢。”他挡在前面:“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现今张飞扬早已无影无踪,你上哪儿去找?总不能跑到茫茫人海去大海捞针吧?”
      他说的有道理,我也知道是这么个事,可关键是……
      “那不然怎么办呢?你聪明绝顶,给拿个主意吧。”我发现自己有点关心则乱了,赶紧深呼吸一口气,平稳一下心绪。
      那个张飞扬浑身是毒,碰到一下便会引火烧身,兰香儿和他呆一块,必然也会沾染毒素……哎等等,她现今混沌圣体已经觉醒,体格远超常人,或许并不会受其影响。
      退一万步讲,就算被影响到了,但她身为我的亲传弟子,已然继承了我的三成能耐,解毒的本事也会不少,自保应该不成问题。
      “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我会派人往各个方位查查看。”翠运鸿一边思索一边说:“一有消息我便立刻通知你,到时候多派些人手一同前往,把握也更大些。”
      “行吧,那就听你的。”我应付了一句,刚要离开,忽然瞥见一旁的翠运福,正一脸轻蔑的望着我。
      我眉梢一动,不避不让的望回去:“怎么?想同我打一架?”
      他鼻腔一哼:“适才在深渊中你已听得明白,张飞扬之所以能从昆昕圣境跑出来,全是因为兰香儿私自斩断困住他的枷锁,你怎么对此事只字不提?”
      翠运鸿闻言一愣,看着我:“此话当真?”
      “不好说,毕竟我没亲眼看见。”我如实道:“兰香儿的品行我很了解,她不可能做出背叛宗门的事,此举因当另有玄机。”
      翠运福却发出嗤笑:“那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是什么玄机?让她胆敢冒险私放本门囚犯?只怕是有人心怀不轨吧。”
      “你以为香儿跟你那位好徒弟一样?”我冷笑:“你的好徒弟的为人,外门众多弟子人尽皆知,而香儿是什么样的人,众弟子同样是人尽皆知,她是否心怀不轨,大家心里有数,不需要你这样含沙射影的讥刺。”
      他被我的话气到了,但我的话可还没有说完,于是接着道:“再说了,我们只知道张飞扬多年前被始祖封印在昆昕圣境,可那里既非监狱,也不是牢笼,怎能说他是囚犯?”
      翠运福听得长眉倒竖,气急败坏的反驳:“你这是狡辩。他既然被封印着,那不是囚犯是什么?”
      “是个倒霉蛋呗,这都不懂,往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我翻了个白眼:“还有,那个张飞扬,他是穷凶极恶之徒吗?和我们朝天峰有深仇大恨吗?凭什么关着人家不放?就算他和始祖有什么过节,封印这么多年,也该一笔勾销了。”
      “你这是强词夺理。”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始祖既然将他封印在昆昕圣境,必定事出有因。你连始祖也敢质疑,太大胆了!”
      我由衷的道:“我没有对始祖不敬的意思,只是实事求是罢了。”
      他依然还气着:“就算不提始祖的用意,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有多少人被他的毒功所伤?若非我们营救及时,只怕外门弟子没几个能活着出来。”
      “虽然你说的是实话,但你是不是忘记了,他好端端的待在昆昕圣境,是我们把弟子带进去滋事,搅扰了人家的清静。推己及人,他发怒也正常。”
      “我看你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他实在太过激动,嘴上说着,手上还在不停比划:“张飞扬身为炼毒逆修,单凭这一点,就不该放他出去为祸人间。”
      “逆修怎么了?”他的话成功引起了我的不愉快:“我也是逆修,你可有见我为祸人间?”
      “那谁知道呢。”他贱兮兮的道:“毕竟我们又不是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谁知道你有没有背着我们作恶。”
      “果真是小人之心。”我也有点绷不住了,骂道:“诽谤人是要遭雷劈的。”
      修真界中,对修道之人的称呼有四种。第一便是正修,这个没什么好说的,泛指一切正常修士。其次则是散修,指的是无门无派独自闯荡江湖的那批人。第三是堕修,这种才是真正的为祸人间之辈。大多数都是受到什么刺激,或是道心奔溃,以致自甘堕落,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烧杀掳掠样样都来。
      最后一种便是逆修了,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只要是无法按照正常步骤修行、去另辟蹊径,用常人所不理解之法修炼的人,都称之为逆修。
      比如有些人天生根骨奇差无比,根本没有办法按部就班的修炼,那他们便只有另寻他法了,只要他们用的办法脱离了正经轨道,那便是逆修了。
      与一般正修相较,逆修其实没有什么出奇之处,道心同样稳固、品行同样端正,唯一的区别便是修炼之法迥异。
      像我,也是因资质奇差,根骨也不好,若是正儿八经的吐纳天地灵气修炼,修一辈子都到不了筑基,于是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修行炼丹之术,借此增长修为,于是我便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逆修。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争了。”翠运鸿又当起老好人出来打圆场:“别的暂且不论,人肯定是要想办法救回来的。至于张飞扬,所幸弟子们都无恙,今日的事就此作罢。只要他不去害人,放他自由也无妨。”
      掌门人既已发话,我也懒得再去跟翠运福耍嘴皮子,主要是和他唇枪舌战这么大半天,我有点口干舌燥。
      接下来是颁布这次大比的结果。
      我以为这么大闹一场,估计没什么结果,大多数弟子手中应该都是空空如也,毕竟他们进去没多久就发生了动静,时间太过仓促,来不及采集泼月金花,毕竟这种花并非路边的青蒿那般随处可见,是世间少有的稀罕物。
      但我终究是失算了。
      当他们所有人都拿出一只又一只乾坤袋,并且哗啦啦的倒出一大堆泼月金花时,我不由得瞠目结舌。
      什么玩意,他们才进去个把时辰,按理说连路都没走出去几步,怎么可能拿出如此惊人的战绩。一个个是怎么办到的?还一个比一个多!
      连翠运鸿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跳完之后,则是鼓掌大笑,连声道好:“好好好,想不到这一届弟子全都是精锐,数量竟然如此之多,你们委实给本座带来了惊喜!”
      我也是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大家的成绩都不错,这证明如今的外门弟子整体来说都很不错,都是好苗子,我朝天峰未来可期。
      可当我不经意间将目光放到傅明镜身上时,一愣。
      他手中空空如也,呆呆的站在一边,神色尴尬。
      我向他挪了过去:“你的泼月金花呢?”
      他疑惑的抓了抓头发:“我一进圣境就直奔深渊去了,然后就跟他们打起来了,哪来的泼月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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