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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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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算人再怎么会算计,都得听天由命,这场大雨还是停了。
雨点自屋顶的瓦片上滑落,断断续续的滴在廊外的草地上,春雨贵如油,这一场大雨过后,大地好像彻底换了颜色,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吱呀——”
屋门开了,方夜回身去看,然后愣了愣。
慕容黎没戴国主王冠,没穿常服也没穿铠甲,而是简简单单一身素白,只有发冠上嵌的那颗宝石红的似在滴血,方夜认得,那是以前执明国主送给王上的血玉。
慕容黎跨出房门,问方夜:“如何了?”
“呃,哦,”方夜回神,如实禀告,“雨刚停就有一队人马上前,不过看了一眼又回去了。”
“哦?”
难道是看情形可以直接攻城,回去调集士兵的?
慕容黎眉头轻蹙,问道,“天权营帐前可有集结军队?”
“没有。”方夜摇摇头,也搞不懂什么情况,“天权将士还在休整,没有异动。而且来的那一队人马不少,也不像是单单来查探的,可不知为何来而又返。”
这执明国主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罢了,随他吧。”慕容黎脸上有疲态,他现在不想动脑子。
方夜伸手拦下慕容黎向前走的动作,担忧的说:“王上,刚下过雨,外边儿还冷着,您这衣料又薄,万一着凉……”
“如今本王还怕着凉吗?”慕容黎讽刺的一笑,又想让方夜安心,就淡淡的加了一句,“去房里拿件披风吧。”
慕容黎说完后便迈步走了,方夜只好快速回屋抓了一件披风,又赶快出去追自家主子。
冷静的时候是真冷静,颓废的时候是真颓废。
现在的慕容黎,让方夜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一个人累到极致,再不肯多动一下,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所谓。
城门紧闭,免战牌高悬,守城士兵满脸戒备,手里的长枪泛着冷光,眼前的氛围和景象太过严肃,看得人心慌。
“这是怎么了?来了这么多兵?”
雨后出来散步透气的人望向城门的方向,那里已经戒严,百姓一律不准靠近。
“你还不知道啊?又要打仗了!”
“放眼中垣大陆就剩咱们瑶光和那天权了,还和谁打呀?”
“就是天权国啊,听说还是那天权国主亲自带兵过来的呢!”
“怎么可能?”那人不信,“两国百世通好的友盟之约才缔结多久,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嗐~两口子过日子还有吵架的时候呢,”另一个满不在乎的摆手,“这有啥稀奇的!”
瑶光百姓几经战乱,倒是看得开。
瑶光百姓这边稳如泰山,天权将士那边一片萎靡。
“哎,要不把盔甲解了,一起回去睡会儿吧?”一个天权士兵百无聊赖的碰了碰站在他身边的士兵。
另一个天权士兵半睁着眼睛,都要睡着了,一听这话精神了一点:“瞎说什么呢!一会儿集合上战场怎么办?”
“你看这像是要打仗的样子吗?”天权士兵抱怨道,“左将军从扎营开始就让咱们整装待命,现在都多长时间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这……哎呀,反正原地待命总没错!”
左将军从自己的军帐中走出来,四处看了看,又折回去,坐了一会儿,又走出来,巡视了一圈,在主营帐前犹豫了一下,才进去。
左将军走进去就看见执明对着中垣地图发呆,叫了一声:“王上?”
执明转身走过来:“左将军来了,坐。”
“谢王上。”左将军随执明落座,安静地等着吩咐。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执明笑着问:“左将军有事?”
左将军:“……”
我有啥事你不知道?这仗还打不打了?数万军队放在瑶光城外是来练兵的吗?就算练兵也要动一动啊!
“咳,”左将军掩唇咳嗽一声,借此缓解一下心情,“王上,您准备何时攻城啊?”
“啊,本王刚才派了一队人马过去。”执明答道。
“那……”左将军想问,那怎么没人通知他去增援呢?
执明又说:“他们挂了免战牌。”
左将军:“……”
所以呢?所以呢?!他们瑶光免战牌挂一辈子,我们天权就乖乖守它一辈子?!
左将军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挤出一丝勉强称得上是笑的笑:“王上,两军对垒、攻城略地,讲究的是实力,不是道义。那免战牌自古以来不过是缓兵之计,我们大可不必在意。”
“哦,”执明领悟似的点点头,又说,“现下中垣大陆只剩天权与瑶光两国,瑶光也没有援兵,不着急不着急。”
“……”左将军总算是体会到已故太傅的难处了。
他是王上,我是臣子,掐死他算谋逆。他年纪尚轻,应该耐心教导,冷静~冷静~
左将军忍着吐血的冲动给执明分析:“王上,瑶光虽无援军,但也不缺水源粮草。我们此次出征兵马虽足,可粮草毕竟有限,总不能一直耗下去,现在正是一鼓作气收服瑶光的最好时机啊!”
“左将军说的有理!”执明一拍桌子,正色道,“左将军一向用兵如神,又忠君爱国,实乃我天权之福啊!”
“呃……”左将军被夸的无所适从,稍显呆滞的应着:“王上谬赞,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爱卿如此贤臣,本王必当珍之重之!”执明话锋一转,“本王看爱卿脸色不太好,你快先下去休息吧,你若不好,我天权军队就不好,你们都不好,本王自然也不会好!”
左将军:“??”
这都什么和什么?
执明也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站起来冲帐外大喊:“来人!”
两个士兵进来:“王上!”
执明吩咐道:“左将军近日劳累,你们俩带他回军账休息,要好好看着,别让人打扰。等左将军醒了,再找军医过去把把脉!”
“是!”两个士兵一边一个把懵懵的左将军架走了。
执明笑着冲他们的背影摆摆手,等人都出去了才呼了一口气,重新瘫在座位上。
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跑进来,双手呈上一个小竹筒:“王上!右将军的飞鸽传书。”
执明神色一凛,迅速起身:“快拿来!”
执明阴着脸看完,随后攥紧纸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