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颗糖》言之翩翩

2、糖

　　“小风儿，江楚要搬到你旁边。”
　　趴在桌子上正准备睡过去的陈暖风听及怔怔的抬起头，还算淡定的开口：“你说什么？”
　　“老班说让江楚搬到你边上。”
　　她还真想是听错了。
　　“搬哪里？”
　　安媛指了她左边的位置，抬了抬下巴示意：“你左边。”
　　“我靠。”
　　……
　　高二上学期转过来的江楚整天痞里痞气，不该干的都干了的“三不良少年”。
　　偶尔有女生和他的“绯闻”刮到耳边，也有在通告栏上看到过他的名字。
　　尽管她陈暖风也不是什么优等生，但一个学期以来也并未与其有什么交集。
　　脑子里最近与其有交集的一次是高二上学期刚开学时。
　　陈暖风刚放下书包在桌上，安媛一脸兴奋的跑过来，拽着她的手到走廊上，指了指靠在栏杆处的那道身影，笑着在她耳边悄咪咪的说：“咱们班转来了一个大帅哥，我一进门就注意到了，看背影就挺帅的，这会儿看到了侧脸，真的不错诶。”
　　陈暖风和安媛一样，喜欢看长的好看的人，唇角弯起，露出一排大白牙。
　　栏杆处那道身影身着米黄色的短袖衬衣，高高瘦瘦的身躯，两条腿刚好到栏杆那儿，就这么站着，也是一道风景。
　　安媛激动的拉着陈暖风走过去，拍了拍那道身影，甜甜的打了声招呼：“嗨。”
　　见头慢慢的转过来，抬了抬眼上下迅速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安媛，又转过了头去。
　　陈暖风记得那时候的江楚刚来挺高冷的，一个人站在栏杆那儿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他右边耳朵上带着两个黑色的耳钻。
　　至此，她就只从八卦中听到他的名字。
　　——通告栏刷新人了，是（四）班的江楚。
　　江楚又上榜了。
　　楚哥年年有名额。
　　再是从校领导站在升旗礼堂上拿着话筒愤愤的当着全校的面儿批评：“高二（四）班几人数次违反校规，这次又更是情节严重，在校外与外校学生交结打架，因此我校决定暂时将高二（四）班几人参与者停学一周，一周后再考虑是否继续返校学习。”
　　听到这则处罚，那帮男生在班上乐呵了好久。
　　“我靠，一个星期不用来学校，那得有多爽啊。”
　　“不行，我太兴奋了，我要做诗。”朱福。
　　——“社会我楚哥，人帅路子野。
　　灯红酒绿处，楚哥尽占有。
　　天热脾气躁，楚哥不笑你别闹。
　　先擦鼻涕后提裤，跟着楚哥混社会。”
　　此后这首所谓的诗就传遍了整个三中。
　　到处都是“楚哥”。
　　……
　　～
　　下课和安媛去厕所。
　　三中的厕所是男厕所和女厕所修在一个大间里面，中间隔了一道墙，隔音效果不是很好。
　　去到女厕所，需先经过男厕所进门口的巷子。
　　“我艹，不就打个牌吗？明天又得叫家长。”
　　刚上完厕所靠在洗手池边洗手，就听到了巷子里边的议论声，她听得出来，这是他们班男生的声音，说话的正是在课上站起来的寸头男朱福。
　　“你还好好吧，人家楚哥没掺合这事，就逃了开学典礼，挨了一顿教训，还被换了座位，哈哈唉。”接着传出了江涛嘿嘿直笑的声音。
　　换到了第一排，谁都不想待着的位置。
　　江楚吐了口烟出来，听到这话，微微皱了皱眉头，嘴唇抿成一条线，看着江涛给了一个“就你嘴巴多”的眼神。
　　边上的李一鸣弯着嘴角笑了两声，像是知道江楚的想法，直接抬起手朝着江涛脑袋挥了下去。
　　江涛吃痛，捂着脑袋，看着李一鸣，口吐芬芳：“草泥马，你打我干什么？！”
　　李一鸣抬了抬眼皮：“欠打呗。”
　　江涛：“……”
　　江楚见此，唇角扬了起来，低低的笑了两声，吸了两口烟，又吐了出来烟气，随后把手里的烟丢在了地上，脚踩上去粘了粘，灭了火星。
　　走至李一鸣跟前，手从裤口袋里掏了支烟给他。
　　看着他接了烟，随后转头看了眼还捂着脑袋一脸不爽的江涛：“傻逼。”
　　笑了笑，走了出去。
　　正走出巷子，看到了迎面站着的陈暖风正盯着前方看，转头看了眼巷子里头，唇角的弧度扬的更高了。
　　陈暖风站着听巷子里头说话，江楚就这么走了出来站到了眼前，看着他正对自己笑，眼神里不知是透露着什么韵味。
　　站在这儿直勾勾的盯着巷子里头看确实挺容易让人想些其他的。
　　陈暖风迅速避开眼神，转过身朝着女厕所方向看去。
　　江楚径直走向洗手池，打开水龙头，洗了把手，笑出了声：“哟，恶趣味不错。”
　　陈暖风闻见身后有着一股淡淡烟味混着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不觉身后有着一股热流。
　　听到这句语气带着点调侃味儿的话，身后起来一阵麻，想走又出奇的走不动。
　　不自然的挠了挠脑袋。
　　太尴尬了。
　　水龙头被关掉，察觉到身后的热度一点点消失，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出来。
　　你才恶趣味。
　　～
　　陈暖风桌上摆了本小说，她趴在课桌上眼睛盯着小说上的文字。
　　左边发出一阵响动，桌子被抽走，随后又搬来一张桌子，他们班的座位每一排中间都给隔开了。
　　老班大概是怕让他们坐在一块儿同学之间的“感情”培养的太好了，故意给一排一排留出空。
　　陈暖风顺着抬眼瞧上去，江楚没穿校服，一头乌黑建亮的长款碎锅盖，额前散下来的碎刘海遮住了眉毛，大半个瞳孔在眼帘里，不桀放纵，把肩上扁塌塌书包往桌上一丢，迈着步子走出了教室。
　　这才是她真真切切的看清他的脸，先前没怎么关注到他，在厕所时对上了他眼神后立马转过身。
　　长得还是真有别人口中的男回事。
　　她一直觉得长的好看的男生都是带着生人勿近，身上充斥着sh精神气息。
　　陈暖风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把桌子轻轻抬了起来往右边挪了些。
　　直觉告诉她必须得搬过去点。
　　“叮铃铃~上课时间到了，请同学们回到教室做好准备，开始上课……”
　　从来不迟到的就是上课铃。
　　这节英语课。
　　老师进了门，江楚才迈着步子懒懒散散的坐到座位上，把桌上的书包塞进课桌内，倒头就睡。
　　小伙子真行。
　　英语老师高一的时候，上课还管管，渐渐的课堂上睡到一大片都视而不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打扰到他上课，什么都好说。
　　～
　　放学排队。
　　“小风儿，你待会放学直接回家吗？不去玩啊？”安媛转过身来拉着陈暖风的手说。
　　“我不回家去哪玩。”陈暖风笑着摇了摇安媛的手。
　　从第一教学楼楼梯走下来一群男生背着书包打打闹闹的朝着综合楼走去，走在后面背着黑色书包的江楚此时正扬着嘴角。
　　“诶，江楚、李一鸣……你们快过来排队，放学回家了。”前面的班长扯着嗓子冲着综合楼喊去。
　　站在综合楼门口的一群男生停住脚步，低头敛着笑意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看见江楚笑着推搡了下前面的男生。
　　说完，前面的几位男生继续朝着综合楼走进去，那是其他的学生，在学校也是小有名头。
　　江楚对着前面挥了挥手，和李一鸣他们径直走了过来。
　　陈暖风身后一阵热量袭来，她排在最后一个，而此时站在她后面的是江楚、李一鸣等人。
　　后面的男生推推搡搡的说着话，开着黄腔，丝毫不觉周围那么多人有什么不妥。
　　……
　　话题转换。
　　“江涛，你好矮，才刚到我鼻子一点点。”朱福说着推搡了一下前面的江涛。
　　江涛此时是转过身去的，被他这么一推，没注意就退到了陈暖风身上，一个踉跄，陈暖风的头磕到了安媛的背，后脚跟被江涛踩了一脚，这么一脚下来，还是有点重量的。
　　后面笑声不断的传来，以及江涛暴躁的声音：“你他妈的，发神经啊，没看到后面有人？”
　　“看到啊。”
　　“看到你还推？”
　　“那不是有个比你更矮的吗？”朱福哈哈直笑。
　　“……”
　　“哈哈哈，陈暖风确实比我矮。”江涛转过身来抬手在陈暖风和自个之间比划了两下，刚到他下巴那。
　　“……”
　　陈暖风转过头，抬眼盯着江涛看，一张脸此时笑得憨憨的，而陈暖风只觉得欠揍。
　　“干什么啊？陈暖风，这么看着我？”说着又比划了两下手，顺带在她的头上搓了搓。
　　“看你欠揍啊。”
　　陈暖风脸上此刻已经写满了极为不爽几个大字。
　　“啪”的一声把搓的自己头有点疼的手给拍了下来，陈暖风此时极为不爽。
　　抬起腿在江涛的小腿骨处踢了一脚，江涛吃痛：“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