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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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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贵妃沈若的生辰。
因是新帝登基以来宫中第一次盛会,阖宫上下,分外重视,主角沈若也成了众人巴结的对象,一群贵妇围在她身边,奉承说笑着。
君怀瑾也破天荒的坐在了她的旁边,耐心的看着她和旁人说笑。
底下的人都纷纷议论帝妃情深,心里也不免猜测起一直空悬的后位和太子的人选,顺带着也找机会想和沈渔套套近乎。
沈渔盛情难却,喝了几杯敬来的酒,实在对这种应酬的事情提不起精神,便找个角落躲了起来。
“沈贵妃如今得了盛宠,你这个弟弟也成了大红人,不去受着巴结,躲在这里干什么?”
戏谑的口气不合时宜的打破了沈渔难得的清静,不用想,沈渔转头,就看见君从嘉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自己旁边。
“你不好好陪着太后,到我这边乱窜什么。”
“我来谢谢你这个大好人。”君从嘉笑着说。
“谢我什么。”沈渔没好气的抿了口酒,懒得理他。
“是你和皇兄说让我一起去西北的吧,我若是再不去,狄九怕是都忘了还有我这么一号人了。”
沈渔放下酒杯轻笑了一声,“我劝你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免得到时候吃了狄将军的闭门羹,心里难受。”
提到这个,一向玩世不恭的君从嘉也蓦地收敛了笑容,“我也没有什么别的奢望,能见见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狄将军疏远你,也是为了你好。\"
“算了,不提这个了。”君从嘉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盒子,“送给你的。”
沈渔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把巴掌大小的匕首,敷一打开,便寒光逼人。
“你在宫里拿这个东西干什么,不要命了?”沈渔连忙把盒子盖上,四下看看有没有人注意这边。
“这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匕首,东离国的兵刃天下一绝,这把匕首更是离兵老先生的收官之作,若不是他那个儿子花天酒地,把传家宝卖了,这匕首是绝对到不了你手上的。”
离老爷子善铸刀铸剑,到了晚年,他则将喜好转移到了匕首和暗器上面,数量之少,质量之高,堪称绝世之作,千金难得。可惜他临终之前,觉得兵刃乃凶器,终究不祥,便令后世子孙将所铸兵刃销毁,如今流传到世面上的更是一个手都数的过来。
“我不过是替你说句话而已,这么贵重的东西就不收了。”
沈渔知道,这东西说价值连城也一点不为过,而且,就算是有钱,没有机缘,也是买不到的。
君从嘉连忙把盒子往沈渔怀里推,“这把匕首你无论如何一定收下,否则。”
“否则什么?”
君从嘉朝着上面挤了挤眼睛。
沈渔朝着君从嘉的目光看去,便会意的没再推辞,将匕首收了。
“皇兄不让我告诉你,怕你收了他的东西心里有负担,这是你自己察觉到的,可不是我说的。”
一轮奏乐已停,君怀瑾端起酒杯,拉着沈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如今四海初平,百废待兴,国运昌隆所赖世代传承,沈贵妃所生若为朕之长子,朕便封为太子,以继国统。”
此话一出,众皆惊异,君怀瑾正当青壮,并不用着急立太子,更兼沈若是南沈国和亲的异邦妃嫔,没有立她的孩子为太子的道理。
但毕竟立太子之事也要等孩子出生之后,是男是女尚且不知,虽然有朝臣想要劝谏,但没必要在君怀瑾的兴头上触他眉头。
“树大招风,皇兄这样推崇沈贵妃,心里在想什么?”君从嘉看着上面的恩爱和美,不禁轻声说道。
沈渔转头看向君从嘉,目光冷凝,示意他闭嘴。
君从嘉苦笑一声,“我也只是和你说说,而且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
以君从嘉的聪慧和对自己的了解,沈渔知道他必定不是毫无察觉,只是自己心里虽然也有不好的感觉,但却难以和别人说,只好默不作声,一杯一杯的喝酒。
“真是奇怪,明明是高兴的日子,你这边长吁短叹,皇兄那边虽然一脸笑意,但却把酒当水喝,他酒量差,我从来没见他喝超过三杯,今天怕是喝的三壶都有了。”
沈渔抬头看向君怀瑾,面上透着担心,君怀瑾酒量差是出了名的,别人尚且还能藏一藏,他喝了三杯,必然是从脸红到脖子,藏都藏不住。
沈渔很想去劝君怀瑾少喝一些,但想归想,这种场合,自己的身份还是远远的坐着好。
正想着,元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沈大人,皇上喝的有些多了,谁都劝不动,天色将晚,麻烦您去劝皇上回去吧,晚来风凉,又喝了那么多久,怕是身子受不了。”
沈渔本不想管,但元宝的最后一句,还是说到了自己心里,虽然一万遍的告诉自己君怀瑾有他的分寸,但还是担心他喝酒伤身。
沈渔起身,跟着元宝一起来到君怀瑾这边。
“小渔,你来了。”君怀瑾看见沈渔过来,忙放下酒杯,眼中泛起光芒。
“皇上,回宫休息吧。”
“好。”君怀瑾二话不说,一脸愉快的扶着沈渔的手臂站起身,扔下在座的众人,让沈渔带他走。
虽然很想推开君怀瑾,但大庭广众之下沈渔也不好冒然甩开,只好任由他拉着。
君怀瑾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好机会,趁着酒劲,恨不得把整个身子都贴到沈渔的身上。
走的远了,四下没有旁人,沈渔便用力推了君怀瑾一把,让他自己走。
君怀瑾虽然醉酒,但力气却出奇的大,沈渔一推,更是紧紧的抓着他,嘴中还不断呢喃。
“小渔,我走不动,别放开我。”
君怀瑾脸颊泛红,酒气满身,步伐踉跄,沈渔怕他摔倒,也不敢真的狠心推开他。
“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何必喝这么多酒。”沈渔似嗔似怒。
君怀瑾抓着沈渔的手苦笑,“一想到你要走了,我就很难受,只有喝酒,才能让我暂时忘掉这些事情。”
君怀瑾从不会像个怨妇一样絮叨这些事情,他趁着酒劲说这些,惹得沈渔心里也难受起来。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何必伤心。”
“小渔。”说着君怀瑾双手攀在沈渔身上,面对着他,两人近的呼吸可闻,“你之前跑去西北,两年不回,我怎么知道你这次一去,还会不会回来。”
沈渔抬头,看向君怀瑾微红的脸和满身的酒气,不由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晚上。
“那还不是因为你那天喝醉酒……”沈渔说到一半,看着面前醉意熏天的君怀瑾头滑到自己怀里靠着,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便将剩下的一半咽了回去。
沈渔只好将人事不省的君怀瑾送回寝宫,将他安顿好。
“好了,松开我吧,我要走了。”沈渔拉着君怀瑾的手要把他从自己身上扯开。
“小渔,让我抱一下,就抱一下好不好。”
君怀瑾刚刚还像睡死了一样,这会儿又半醉半醒的靠了过来,沈渔也看出来他这醉酒多半是假非真。但他不愿撒手,沈渔也怕力气太大把他弄伤,于是两人就这样僵持住了。
“小渔,就让我抱一下吧,求你了。”
君怀瑾借着酒醉,彻底放飞自我,一脸苦苦哀求的表情,凄惨的很。
沈渔哪里见过君怀瑾这个样子,看他这样苦求,已经心软了五分,又想到要分别,自己心里也难受的不行,想着君怀瑾喝醉了,就没必要计较太多。
于是,沈渔不再动作,任由君怀瑾抱住自己。
君怀瑾头枕在沈渔的肩上,一脸的满足,嘴角都要扯到天上去了。
“小渔,答应我,不许不听话,我让你回来,你便回来。”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回不回来还要随机应变。”
“你一定答应我,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君怀瑾下巴搁在沈渔的肩膀上,像个撒娇的孩子。
“好了,天色已晚,皇上还是早点歇息吧。”
“小渔。”君怀瑾双手环着沈渔,加了把力气,“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松手。”
沈渔觉得跟一个醉鬼讲道理实在讲不通,但总这样任他抱着也不是办法。
于是只好点点头,轻声说道:‘那我尽量吧。’
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但君怀瑾还是满足的笑了笑,“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说着,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沈渔的手,目送沈渔的背影离开,满足的躺回了床上。
“皇上,凌风来了。”
元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打断了君怀瑾甜蜜的回味。
君怀瑾按了按太阳穴,披上一旁的披风起身,虽然脸色还发红,但眼中已经毫无之前的醉意,冷声说道,“让他在外间侯着。”
凌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好整以暇,手中拿着一杯热茶。
“朕就知道,沈若的生辰你一定会来。”
凌风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脸刚刚看完好戏的表情。
“仗着沈渔温软良善,便装醉可劲的欺负,皇上不觉得可耻吗?”
“你觉得沈渔温软,那是你不了解他。”想到这个,君怀瑾就一阵头痛,“朕交代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