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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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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料中的打斗声并没有出现,连江明疑惑的回头,冰冷的刀刃却落在了他的颈间。
“你们这是干什么?”连江明强自镇定。
“连将军,主上让我们带你回汗城受审。”
“主上。”连江明声音有些虚,预感到事情不妙,就连手指也微微发抖,凌厉的眼神直指君怀瑾,“你早就计划好了?”
君怀瑾悠然一笑,“我确实早与你们国君结成同盟,你们以沈渔引我出来,却不知,我也用沈渔找我想找的人。”
说完,君怀瑾看向楚天阔。
楚天阔,就是他一直想要找到的人。
只可惜多年间却连有用的消息都得不到,不过最终,楚天阔还是棋差一招。
一切的变故,让沈渔都惊讶的难以接受。
原来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君怀瑾早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算计在内,包括自己。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在讨论是不是要同意西仪国君将妹妹嫁过来。
可就在此刻,西仪的国君竟然成了君怀瑾强大的助力。
可怕的是,这一切,所有人都毫无知觉。
沈渔觉得有些可笑,原来自己的种种想法,都是个幼稚的笑话。
沈渔忽然觉得被君怀瑾拉住的左手有些冷,即使对方的温度真实而炙热,却也没法不发抖。
沈渔第一次觉得,身边的这个人,不再是那个教自己写字,关心自己吃什么,对自己有求必应的君怀瑾,而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君王。
楚天阔晦暗的眸子更添一分凄苦,他看着沈渔,声音也苍老了许多。
“小渔,你现在明白了吧,为了权力,谁都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这样的人,值得你倾心托付吗?”
沈渔没有回答,只是自己心里其实早已经有了答案,却难以言说。
早就已经深陷其中,无论怎样,都难以自拔了。
君怀瑾握着沈渔的手紧了紧,“楚先生错了,若不是你先利用小渔把我引到这里,我也没什么机会反将你一军,说到底,我们到底是谁拿小渔做棋子。”
楚天阔被反驳的无话可说,他恨的咬牙切齿,“花言巧语,我和沈渔的师徒感情岂是你能挑拨的?”
君怀瑾摇头,“我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能够对小渔好,你这个师父,我怎么会容不下,只是你给小渔灌输仇恨,只会给他带来痛苦,我不能容忍。”
“这是他的命。”楚天阔声音低了许多,“他无从选择。”
“那就让我替他选择。”君怀瑾眸子微眯,强大的气场含着无尽的危险,压迫着人喘不过气来,他挥手,重重人马将楚天阔包围,十几把刀对准他的胸口。
“楚先生。”连江明自知输了,也不垂死挣扎,而是笑看着楚天阔,“你我费尽心机将君怀瑾引出来,我输了,但你可不要白白浪费这样大好的机会。”
楚天阔会意,手指在轮椅下微微摩擦。
“师父,不要出手。”沈渔知道楚天阔要做什么,没有力气,只能示意君怀瑾把自己抱到身前。
君怀瑾毫不迟疑,手臂环过沈渔的腰间,用力将沈渔带过来,让他坐在腿上。
“给我躲开!”楚天阔的暗器虽可一击致命,但君怀瑾周身要害都被沈渔挡住,他无法出手。
“师父如果要出手,那就先杀了我。”
楚天阔眸中透出一股狠意,咬牙说道:“你以为我就不会杀你?”
沈渔疲惫的摇了摇头,“师父就算出手,我挡了这一下,足够留出时间让他还手,我也就放心了。”
楚天阔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苦笑着,“你曾经救过君怀瑾一命,不欠他什么了,你也是南沈皇室,难道真的甘心屈居人下?”
“这不是居于人下,这是我自己选的,我可以选,也可以不选。”
楚天阔不能理解,但也没办法真的对沈渔出手,他知道,他输了。
楚天阔冷笑一声,“不愧是皇室杀出来的胜利者,所有人的弱点都能被你玩弄于鼓掌,把我这个傻徒弟骗的团团转,我今天,是栽倒你的手里了。”
君怀瑾并不反驳,轻声道:“既如此,楚先生就安心上路吧。”
“你什么意思?”沈渔大惊失色,看着君怀瑾。
君怀瑾轻叹口气,“留着他,是个祸害。”
沈渔咬着嘴唇,心里难受,师父的仇恨根深日久,难以消除了,师父不死,永远都是君怀瑾的隐患。
这样难得的机会,没有理由放过。
可沈渔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师父送命。
沈渔苦笑,这世上,爱自己的人本就不多,还偏偏都是仇敌,有你没我。
“师父毕竟救过我一命,放过他吧。”
沈渔的要求在君怀瑾意料之中,他点点头,“我可以留楚天阔一命,只是你要答应我,从此以后,与他断绝师徒关系,不再见他。”
沈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身体冷的止不住的发抖,心中的痛苦无处诉说,只能咬牙自己吞下去。
君怀瑾心疼的看着沈渔,但却无比坚定,“事已至此,你和他再接触,对你对他都不好。”
沈渔明白这个道理,君怀瑾和楚天阔之间有难以逾越的深仇大恨,自己只能二选其一。
沈渔挣扎着起身,跪在地上,朝着楚天阔磕了一个头。
“师父,徒儿不孝,您以后多多保重。”
楚天阔硬憋出几声笑,眼里有失望,有痛心,还有不舍。
“沈渔,你不认师父也就罢了,你不要忘了,你父亲还在天上看着你。”
君怀瑾皱眉,拉起地上的沈渔,在众人的掩护之下,离开了边城酒馆。
冷冽的风像利刃吹过,灯火之中,大雪纷纷扬扬的撒了下来。
君怀瑾拉着沈渔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上。
马车里,小炉烧着火,暖洋洋的。
沈渔靠坐在白狐裘的椅背上,疲惫的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君怀瑾想和沈渔搭话,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问道:“怎么不说话,生我气了?”
沈渔摇摇头,脸上的疲惫有增无减。
君怀瑾眼里满是疼惜,他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急了,应该给沈渔一些缓冲的时间的。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如果不是怕沈渔伤心,他一定会杀了楚天阔,为了沈渔,他给自己留下了这么大的威胁,他对沈渔,做的已经足够好了。
所有的想法,在看到沈渔犹有泪痕的眼角,和难以抚平的眉间的时候,都消失了,只剩下深深的自责和心疼。
“我那么说,也是希望能给楚天阔一个好好想想的时间,如果楚天阔能放下这些,你去见他也没什么不可。”
沈渔微皱的眉总算舒展了一些,君怀瑾为自己所做的让步,自己何尝不感动,只是自从楚天阔讲了留王的事,心里就一直有了结。
如果君怀瑾真的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沈渔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再面对他。
沈渔想问,却又不敢问,他怕君怀瑾的答案,是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君怀瑾看沈渔为难的神色,率先提起,“当年留王……”
没等君怀瑾说完,沈渔连忙打断了他,“我现在不想听。”
沈渔想做一只鸵鸟,将头埋进沙子里,起码现在,不想听到君怀瑾讲出那个自己无法接受的真相。
沈渔不想听,君怀瑾也识趣的不说。
沈渔转而问向另一个事情,“这些计划,都是你什么时候安排的。”
“小渔,我瞒着你做了这些事,但你不也是瞒着我去见楚天阔,”
沈渔一时语塞,又问道:“那你是怎么猜到君从嘉是骗你的?”
“你这个虚虚实实,倒是个高招,只是从嘉不敢在我面前说谎,一旦他说谎了,必然和平常是不一样的。”
君怀瑾解释完,又问道:“小渔已经知道,沈若的孩子没了?”
沈渔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我知道你绝不会放过这个可能会混淆皇家血统的孩子,如果动手,就是在你出宫之时,这样你就能将责任嫁祸给太后一党。”
君怀瑾看了看沈渔的表情,怕他伤心,解释道:“我答应放过沈若,可是这个孩子,实在不能留。”
沈渔点头,“我知道,毕竟是姐姐有错在先,她付出这样的后果,也是应得的。”
“小渔。”君怀瑾把手臂搭在沈渔的肩膀上,将沈渔的身子揽进怀里,在细嫩的皮肤上摩挲,“世上懂我的,仅你一人。”
靠在君怀瑾的肩膀上,沈渔在心里苦笑,自己宁可不懂他,天真懵懂,反而能够快乐些。
君怀瑾贪婪的闻嗅着沈渔身上的木叶味道,压抑的神经被温暖的炭火挑动,隐隐抬头。
俯身,君怀瑾的呼吸低哑幽沉,炙热的手指触碰到沈渔微凉的颈间,不舍离开。
缓慢的,贴向沈渔柔软的唇,裹挟着□□和占有,强大而压迫。
就在两人要紧密无间的贴在一起的时候,沈渔却推开了君怀瑾。
药劲还没有完全过去,沈渔的力气不大,但感受到沈渔的抗拒,君怀瑾不敢用强。
沈渔平静的和君怀瑾拉开距离,“快到了,要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