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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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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严垣一直牵着关心的手,牵了一路也没能让关心的手暖起来。
关心的情绪很低,等他们到了分别的时候,关心还只是低着头看着脚尖。
路上车水马龙,喇叭声,交警的哨声此起彼伏,吵闹的很,跟他们低沉的气氛格格不入。
严垣跟关心坐在花坛边上,严垣今天是想要跟关心挑明的,在孤儿院待了一天之后,现在不想了。
他不能被生活打倒,不能因为困难而轻言放弃,因为现在他有了想要保护,想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人。
那个人就是关心。
严垣说“关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一直低沉着情绪的关心听到这句话却突然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里面盛满了希望,关心小心地问“真的?”
严垣给了关心一个大大的拥抱,让她靠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仿佛这样才能让她确定自己说的是真话,严垣说“真的。”
关心眼睛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很快便消失了。
严垣在红绿灯路口和关心分了手。
回周敬安别墅的路上,严垣走的很慢,路过快餐店的时候,严垣停了下来。
里面是一位年轻的妈妈带着小女孩吃汉堡,小女孩咬了一口汉堡随即一脸满足。
严垣一直盯着她,女孩的妈妈注意到了窗外的严垣,见他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女儿,心里发毛,端着餐盘,领着小女孩去别桌吃了。
严垣其实是在看自己,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这才多长时间,他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刚出大学的时候,他有梦想,有追求,有想要的生活,有担负的责任。
现在这些他都没有了,他只有心头上萦绕不去的阴影,阴影上清楚可见一个人的名字,周敬安。
严垣很感谢周敬安在他绝望的时候伸出援手,他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周敬安,愿意在他公司免费为他干一辈子。
但是他不愿意拿自己去偿还他欠下的债。
他是个正常人,他不喜欢男人。周敬安的靠近让他觉得难以接受。
想到他欠下的债,严垣平复了下心情,拿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自从爸爸出院后他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还没跟他说过几句话。
电话是妈妈接的。
严垣边踢着石子往前走边问“爸爸最近恢复的怎么样?我想跟他说说话。”
妈妈顿了一下,随即冲着屋里喊了一声,“严爸,儿子找!”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钟,妈妈说“好像睡了,你等下我去叫他过来。”
严垣忙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想问问爸爸恢复的怎样,既然睡着了,就让他好好睡。妈,家里都还好吗?”
妈妈说“都好。小垣你别惦记。”妈妈沉默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没说话,电话里面只有轻微的电流音。
严垣不知道说什么,准备结束对话的时候,妈妈突然说“小涵,你别多想。妈就是心里边儿有这个疙瘩,妈想问问你,你爸原来做手术的钱,你到底是怎么筹到的?”
严垣踢小石子边踢边走,就没注意眼前的路,严垣正在想该怎么把妈妈的话应付过去,就砰的一声撞在了电线杆上。
严垣哎呦一声,妈妈忙问“小涵怎么了?撞到了?”
严垣忙说“妈,我等的公交车来了,先不跟你说了哈。”说完也不等妈妈回答便把电话给挂了。
严垣不想提起周敬安,跟关心在一起的时候,每时每刻严垣都会想起来他,跟关心分开之后,妈妈的问题又让他想起周敬安
周围的人仿佛唯恐他忘记了一般,接连不断地提醒他。
严垣有些生气,不是气别人,而是气自己。
人是很奇怪的,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觉得有人给你一块钱,你愿意拿任何东西去换,可你有了钱之后,又想将自己的东西一件件赎回来,觉得钱才是最不重要的。
大概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他忽然不想回去了,他不想面对周敬安。
至少现在不想。
脚边出现了一缕暖黄色的灯光,路灯亮了,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严垣站的位置对面有一间精品屋,严垣忽然想起来关心下个月过生日,自己现在也不打算回去,便决定去对面给关心挑选一个礼物。
周敬安跟徐未名不欢而散。
徐未名大爷惯了,至少现在为止,他从未低过头,自然不可能在周敬安面前服软。
都说周敬安是商业奇才,反正徐未名跟他聊天是一点儿没看出来,脸嘛,就马马虎虎,也就骗骗纯情小女生还行。
总之周敬安在徐未名眼里一文不值,他就是看周敬安不顺眼!特!别!不!顺!眼!
周敬安出来没直接回家,而是拐去了魏央家附近的蛋糕店。
这蛋糕店是那人开的,起因只是魏央说了一句想要吃蛋糕,但是尝了好多味道都不怎么样。
那人便二话不说就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买了门面,开了一家蛋糕店,店名叫wy。
厨子是从法国重金聘请来的,是极富盛名的甜点大师。
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蛋糕店需要满足的顾客只有魏央一个人。厨师研制的所有新甜点都为了让魏央夸一句好吃。
所以每天做的量不多,但是每个工序都很复杂,做出来的样子也都极其精致。
每天早上,店长会问魏央想不想吃面包,想吃什么,魏央想吃的那个,今天就不卖了,专门供着魏央一个人。
偶尔也会闯进来几个感兴趣的客人,觉得糕点做的很是漂亮,想要带回去给家人吃,但是看过标签上写的高昂价格之后,就默默放回去了。
也有忍着肉痛买下来的,等放进嘴巴里面就会发现这价钱实在太值了。
周敬安很喜欢吃甜食,魏央知道在开店的第一天就给他留了一个招牌甜点。
此后,这家蛋糕店的服务对象就变成了两个。
周敬安进了面包店,想要给严垣捎一个。
虽然不知道严垣喜不喜欢吃甜的,但是碰上好吃的,周敬安就是想要跟他分享。
周敬安选了一个小蛋糕,不是谁过生日按理说不应该买,但是这个小蛋糕上有个软萌的小兔子,周敬安看着它便想起了严垣,于是便买下了。
想想严垣吃到嘴巴里面满足当然样子,周敬安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
周敬安拿着蛋糕兴冲冲地回到家里面。
别墅却是黑漆漆的一片,叫了好久都不见严垣出来迎接他,打严垣手机,清脆的女声提醒他严垣关机了。
周敬安有些不高兴地下了车,将钥匙插进去,在别墅里面转悠了一圈儿都没有发现严垣的踪迹。
周敬安将蛋糕放在茶几中间,黑着脸坐在客厅里面等严垣回来。
一直等到九点半,才听见大门处传来的咔哒一声开门的声音。
见严垣进来了,
周敬安黑着脸审问他
道“手机怎么关机了?”
严垣低着头说“手机没电了吧。没注意。”
周敬安继续低气压“今天去哪里了?”
严垣在玄关处换鞋,听周敬安的问话,说“买礼物。”
“礼物?谁的?”
下周天便是周敬安三十三岁的生日了。
周敬安脸上的阴霾散去了一大半儿。
虽然问了是买给谁的,周敬安还是很有自信,这礼物是给他准备的。
毕竟这么长时间严垣熟悉的人就只有他。即使两个人算不上亲人,至少也是好友了。
严垣平常都是一副抗拒他的样子,想不到居然私下悄悄记下了他的生日,甚至还给他准备了礼物?真是个别扭的小情人儿。
周敬安却因为这小小的别扭感觉到了大大的甜蜜。
严垣在说谎跟诚实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诚实,“关心的。”
“那是谁?”周敬安的笑僵在脸上,声音已经冷了。
严垣知道自己在硬顶周敬安,他的下场会非常凄惨,但是现在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新交的女朋友。”
周敬安眯起了眼睛,盯着严垣好一会儿,才用能把人冻结成冰的声音问“谁允许你交女朋友的?”
周敬安走到玄关,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极具压迫声音的哒哒声。
周敬安站在玄关上,严垣在下面,本来就比周敬安矮一个头的严垣显得更加瘦弱。
严垣还在不怕死的顶嘴“除了身体,别的并不约束,我可以跟别人交往。”
末了,严垣好死不死加上一句。“这是你说的。”
周敬安几乎气的跳脚“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严垣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的感情一直隐藏的很好,小心谨慎地控制着水位。
现在却好像突然之间,山洪暴发,将他的大坝直接冲塌了,压抑已久的感情压都压不住的往外喷发。
严垣看着周敬安一字一句地说“包/养与被包/养的简单关系,我迟早都是要离开你的,周敬安。”
周敬安像是站在艳阳天下,被人泼了一大桶冰水,一直凉到心里。
他养的小玩意儿居然是这么想的!他都快被带绿帽子了他自己都不知道!
严垣换好了鞋,对挡在他面前的周敬安说“我想睡觉了,可以么?”
周敬安侧身,给严垣让开了一条路。严垣说“谢……”第二个谢字还没从喉咙里面挤出来就由惊呼代替了。
周敬安趁严垣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将严垣一把抗在肩上,严垣疯狂的捶打着周敬安,嘴里骂道“周敬安你疯了吗?”
周敬安充耳不闻,一路扛上了二楼卧室。严垣被扔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拼命挣扎。
周敬安利落地抽出皮带将严垣的手绑在床头,将自己衬衣的扣子一个个快速解开。
严垣从未见过这种阵仗的周敬安,整个人都开始慌了。
在他慌神的功夫,周敬安将他跟自己都剥了干净。
周敬安一向是以谦谦君子自居,对待情人从来都是圈儿里出了名的温柔。
之前的情人还有几个愿意放弃一切,非要跟在他身边,吓得周敬安在国外躲了几个月才敢回来。
情事都是你情我愿周敬安才会开始的,是严垣逼他,他才会变成这幅样子。
周敬安今天一天都不顺心,到了晚上他养的小情人儿还要跟他抬杠,要给他戴绿帽子。
最重要的是,这个小情人儿还决定离开他。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周敬安决定,一定得给严垣点教训他才知道这个家里谁才是主人,该听谁的话。
严垣对这样的周敬安感到害怕,摇着头,用受伤的小动物般的声音哀求道“不……不要。”
周敬安充耳不闻,心想,现在知道害怕了,刚刚过嘴瘾的时候干什么了?
下手轻柔了些,但是仍是不容拒绝的。
严垣的身体绷的很紧,若他一意孤行,严垣一定会受伤的。
周敬安将从心底泛上来的一丝丝心疼打压下去,想,受伤了才好省的再去找女人,疼才能记得住教训。
察觉到周敬安要做什么,严垣突然大声喊了出来“不要,周敬安,求求你,不要,我当牛做马的报答你好不好?放过我吧。”
周敬安没料到严垣这么大的反应,愣了一下,回过神,就忙将严垣手腕上的皮带解了。
将哭的一塌糊涂的严垣搂在怀里,哄小孩子般的哄着严垣。
严垣一直在哭,眼泪鼻涕都蹭在了周敬安的胸膛上,哭的严垣到后来喘气都断断续续的,周敬安只能听见严垣叫他的名字和说的无比坚定的两个字。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