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瑾[综影视]》槿艳

273、老九门2

　　长沙城不知何时兴起这样一句话，不听二爷一场戏，无颜称作戏中人。

　　话中的二爷正是二月红。短短半年的时间，二月红凭借过硬的唱戏技巧成为长沙城内响当当的名角，加上他家底殷实，平日喜欢同天下文豪戏子结交，更不用提他背后神秘庞大的家族势力……二月红彻底在长沙城内站住脚跟，得人人心服口服的一句二爷。

　　二月红戏唱得好，跟他学戏的人自然也不少，可偏偏有的人二月红求着学都不同意。

　　暖阳爬上林梢

　　被迫早起的俞瑾坐在木亭子内，手臂随意搭在栏杆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栏杆，百无聊赖地看着水里来来往往的游鱼，眼皮微垂，偶尔打个浅浅的哈欠。

　　亭子不远处搭起个精巧的戏台，朱红的大柱子撑起四角翘起的屋顶，青瓦红柱，淡红的锦缎高高挂起，微风吹过随风晃动。

　　此时，二月红一袭红色戏服站在台上，他水袖轻甩，莲步微移，面上的笑容含羞带怯，仿佛真是戏中的女子。
　　二月红唱的是旦角，虽身为男子，但只要登了台，他立马就能成为戏中的角色，眼色，表情、动作样样具备。

　　俞瑾侧着耳，悠扬的曲调顺着微风传来，仿佛一秒钟就能将人带入戏曲的故事中。

　　咿咿呀呀的歌声格外婉转，似凉风拂面，又同细雨湿巾。

　　俞瑾的手指随着曲音轻轻敲打，有些享受地闭上双眼。

　　一曲罢，台下“啪啪啪”的掌声响起。

　　二月红余光不禁落到凉亭那个淡青色的身影上，见俞瑾没有看着自己的方向，嘴角上的微笑淡了几分。
　　敛了敛神色，二月红对着台下一位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孩子笑笑，小孩生得唇红齿白，一身戏服格外可爱。
　　“别忘记我昨天教你的，你这样唱试试。”二月红温声道。

　　小男孩眼睛亮晶晶地开口，“是，师父！”

　　闻言，二月红摇摇头，“你不用叫我师父。”这男孩是个孤儿，经常在红府外要饭，二月红可怜他就把人带回来了，但是还不知道如何安置他，只能暂时让他在这学戏，没有行过正式的拜师礼，自然算不上二月红的徒弟。

　　“是……”小男孩声音低了下去。

　　二月红下了台，示意男孩到台上试试看。见他在台上像模像样的，满意地点了点头。

　　听着台上稚嫩的声音，凉亭内的俞瑾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站起身来。

　　二月红不紧不慢走进凉亭，看到俞瑾的动作，脸上有些笑意，温声问道，“困了？”

　　俞瑾偏头瞥了二月红一眼，表情似乎在说这么早就被叫起来能不困吗？

　　看到俞瑾迷迷糊糊的表情，二月红有些忍俊不禁，“那待会阿瑾再回去休息会。”

　　俞瑾默默抬头看了看身上半空的太阳，好半天没说话。

　　二月红眼里笑意闪过，忍不住轻笑起来。笑罢，二月红看着俞瑾问道，“阿瑾觉得我刚刚唱的怎样？”

　　俞瑾一本正经地开口，“二爷是长沙名角，自然唱的极佳。”

　　“若阿瑾也觉得不错，不如……”

　　俞瑾连忙抬手止住了二月红的话，“我就喜欢看看，二爷可别让我跟着你学戏，我身体不好，吃不得这苦。”说完，“虚弱”地咳嗽两声。

　　二月红看了看身姿挺拔，脸色红润的俞瑾，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在红府待的这段时间，俞瑾身体调理的差不多了，至少现在不像刚来的时候整个人骨瘦如柴、脸色苍白。
　　二月红虽说让俞瑾来保护自己，但俞瑾进入红府以来一直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丝毫没有想让俞瑾做什么的意思。

　　俞瑾有时候都怀疑二月红不是让自己当保镖，而是把自己当猪养了。

　　“二爷笑什么？”

　　二月红慢条斯理地解释道，“看到好风景心情好，心情好自然忍不住发笑。”

　　“好风景……”俞瑾瞥了一眼台上绷着脸唱戏的男孩华云，小小的一团在台上走来走去，格外讨喜，也忍不住笑了，赞同地点点头，“嗯，看着小云心情确实不错。”

　　“？？”二月红沉默了一会儿，朝着俞瑾的视线看上去，正好看到了戏台上的华云，开口询问道，“小云？”

　　“……额”俞瑾愣了愣，笑着解释道，“二爷不是给他取名叫华云吗？叫小云听着亲切。”

　　闻言，二月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俞瑾笑着问道，“二爷也觉得不错？”

　　二月红脸上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阿瑾取的名自然不错。”

　　俞瑾打量二月红片刻，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嗯……那我以后叫二爷小红吧，二爷觉得如何？”

　　二月红愣了一会儿，突然笑了，温声道，“随你喜欢。”

　　这话说的俞瑾一时间甚至不知道怎么接，看到二月红脸上表情如常，似乎只是随口一说，也毫无异样地笑笑。

　　二月红自然地抬手拿掉俞瑾头上的落叶，收回手后，将手背在身后，手指轻轻捻动，似乎在回味什么。
　　面上若无其事地开口，“三日后我要出去一趟，阿瑾可有兴趣一同前往？”说完后，二月红专注地看着俞瑾，等待着俞瑾的回答。

　　俞瑾面露疑惑，“出去？”

　　二月红微微颔首，“嗯。”

　　俞瑾很少听二月红这么正式地说自己要出去，既然这样说，去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地方。俞瑾抬眸看向二月红，试探问道，“可以不去吗？”

　　二月红看着俞瑾，眼里似乎盛着一汪清泉，声音温柔带着些许宠溺，“自然可以。”

　　俞瑾连声回答道，“我开玩笑，二爷去哪我肯定要跟着。”毕竟二月红现在可是自己的债主，俞瑾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二月红表面是出身戏曲世家，但不少人都知道他其实是老九门的二当家，家族祖业与盗墓密不可分，虽然如今二月红不像祖辈那般以盗墓为生，但是若遇到好墓他还是会去看一看。
　　这次让俞瑾一同前去也是二月红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
　　俞瑾和二月红的一年之约快要到了，二月红真心想和俞瑾结交，所以想着把自己不同面展示给他看。

　　二月红笑着开玩笑说：“那我便靠阿瑾保护了。”

　　俞瑾敛住笑意，一本正经地开口，“既然二爷这样说，那俞瑾肯定赴汤蹈火……”

　　二月红忍不住敲了敲俞瑾的额头，笑着阻止道，“这倒不必，真有危险你护着自己就好了。”

　　这么亲密的动作，两人都愣住了。尤其是二月红人都懵了，没控制住……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扫了一眼俞瑾的表情。

　　俞瑾看了一眼二月红紧张缩回去的手，心情十分复杂。

　　正当二月红在思考怎么解释自己动作的时候，老管家及时出现了，“二……二爷，咳咳咳……”

　　二月红脸上恢复正常，询问道，“怎么了？”

　　老管家面露难色地看了俞瑾一眼。

　　俞瑾识趣地笑笑，朝着两人道，“二爷，陈伯你们先聊，我先走了。”

　　“嗯。”二月红笑容温和，点了点头。

　　“哎，时间不早了，小俞赶紧去吃点东西，我让厨房给你做了好吃的。”管家连连点头，笑得皱纹愈深。

　　俞瑾笑意真切，“谢谢陈伯！”

　　“诶诶诶，快去吧。”

　　路过戏台时，俞瑾朝着朝着台上的华云眨眨眼，华云瞄了一眼二月红，小声说了句，“瑾哥哥再见。”

　　俞瑾朝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才离开。

　　见此情景，二月红眉宇间的笑容愈发温柔，一直看着俞瑾离开。
　　俞瑾走后，二月红脸上的笑意收了几分，慢慢收回视线，上前几步询问陈伯，“陈伯，何事发生？”

　　老管家声音很低，“二爷，柳姑娘求见。”
　　柳姑娘是风月门的姑娘，在长沙也是位有名的歌星，经常会来听二月红的戏。

　　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这一向是戏本里最爱的东西。
　　尤其是二月红身为长沙城鼎鼎有名的美男子，这些风流韵事只会多不会少。二月红在流言中可是和这全长沙的美人都配了一圈。
　　虽然这些都是流言作不得真，但是听起来总归让人心情不好。于是二月红特意提醒过管家丫鬟在府里不许提这些事，更不要在俞瑾面前提起。

　　“不见。”二月红皱了皱眉。

　　见自家二爷心情不高兴，老管家也很是为难，犹豫道，“……二爷，柳姑娘带了不少礼物，这次前来是为了提亲。”

　　二月红感觉有些荒唐，脸上露出几分错愕，“提亲？”

　　管家瞄了一眼不远处，发现俞瑾已经走了，才继续开口，“正是。”

　　二月红顿感不好，眉头微微蹙起。

　　俞瑾刚来的时候瘦瘦小小，身体又不好。但是长得好看，见人就笑，待人温温柔柔，老管家喜欢的不得了，恨不得把他当自己孩子里。知道自己家的好白菜被别人看上了，陈伯自然也不乐意，语气中多隐约多了些嫌弃。
　　“柳小姐身边的丫鬟看上了小俞。”

　　二月红也有些惊讶，“她丫鬟看上阿瑾？”

　　“可不是吗？现在一大堆人黑压压地堵在府外，怎么赶都不走。”

　　二月红的声音沉了下来，眼神不禁严厉了许多，“她怎么认识阿瑾？”

　　“哟，什么认识，反正我们小俞肯定不认识她。”
　　老管家没有注意二月红的情绪，继续自顾自地开口，“小俞平日里乖乖巧巧的，除了陪二爷去梨园就是待在府上，哪会去那些地方，还认识那个什么小丫鬟。肯定是小俞跟着二爷去看戏被人看上了！”

　　二月红嗯了一声，嘴角下压，垂着眸不知道思考什么。

　　“二爷，你可千万不能同意啊。那个什么小丫鬟哪能配得上我们小俞啊。小俞嫁……呸”老管家一着急话都说不清楚了，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小俞和她在一起肯定受苦！这孩子好不容易养得白白胖胖的，哪能这么……”

　　听着陈伯的话越来越不对劲，二月红赶紧一个眼神制止管家继续说下去。

　　老管家继续劝说道，“二爷，反正你可不能同意。不能因为你和这个柳姑娘的事情……”

　　二月红有些哭笑不得，别人这样说就算了，怎么连一直照顾自己的陈伯也不相信自己。陈伯一直照顾二月红，也算是他的长辈，因此二月红只能满脸无奈解释道，“陈伯，我和她没关系。”

　　管家有些不相信地嘀咕道，“我听华云对小俞那孩子说的，他总不会说谎吧……”

　　二月红，“……”

　　“不过没关系那更好了。不然我还担心二爷你会偏心呢。”

　　“……”二月红一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无奈笑笑，“我过去看看。”说完，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管家一看，赶紧跟了上去。

　　二月红到了门外，果然看到门外围着不少人，这副架势说是来提亲的二月红还真不信。

　　“哟，二爷，你可算来了。”看到二月红终于露面了，领头的柳依连忙揽了揽外套，严厉的红唇勾起，摇曳生姿地上前。

　　二月红似笑非笑地问道，“柳小姐这是来闹事的？”二月红平日待人温和，有谦谦公子之称，但是该有的威严也一点不落。

　　“二爷可别拿我开玩笑了。”柳依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轻轻捂住嘴角，朝着二月红抛了个眉眼，“人家可是来和二爷结亲来的。”

　　“柳小姐是看上我府里的哪个下人？”

　　柳依意味深长地说，“我看上的可不是府里的下人……”随后娇笑道，“是我丫鬟看上了二爷府上的下人。”

　　二月红眉头微微一蹙。

　　“不知道经常跟在二爷身上的俞瑾小哥可在啊？快出来让两人相相看。”柳依瞥了一眼身后的小丫鬟，小丫鬟连忙走上前。

　　这小丫头虽不是倾国之姿，但是也是小家碧玉的类型。五官小巧，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但是二月红怎么看怎么丑。

　　“我红府倒是没有这么个下人，主人都是有一位。”
　　二月红目无波澜地瞥了一眼门前几人，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若是看上我们阿瑾那就免了。”

　　柳依还指望着借此和红府攀上关系，以后借机接近二月红呢，哪能这样放弃，连忙说道，“二爷，我这丫鬟长得不错，琴棋书画不说精通，但是都有模有样的，配个下人可……”是绰绰有余。

　　听到这话，二月红嘴角客套的笑意都消失了，心里一股无名火升起。

　　偏偏这些人一点眼力见也没有，叽叽喳喳开始起哄了。
　　“是呀，二爷，就让这两人见见面吧。”
　　“对啊对啊，这小姑娘生的也俏生生的，两人很是般配……”

　　二月红嘴角的微笑有几分冷意，声音准确地传到每处，“般配？我看倒是配不上。”

　　柳依有些不满，“二……”

　　二月红目光淡淡扫过这群人，一字一顿地开口，“谁再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二月红不客气了。”

　　所有人沉默了一瞬。

　　“我客我二月红很欢迎，但若是惹事……”二月红面色严肃，点到为止。
　　随后拂袖离去，吩咐道，“陈伯关门。”

　　朱红色的大门被重重关起，隔绝了外面的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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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