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瑾[综影视]》槿艳

249、庆余年8

　　二皇子府上
　　李承泽面无表情地坐在亭子内看书，他面前跪着位黑衣侍卫，侍卫低着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李承泽认真地看着手中的书卷，不咸不淡开口，“本殿下不记得下令让你回来。”

　　“属下失职，特来请罪。”侍卫脑袋垂得更低了。

　　李承泽不紧不慢开口问，“说说看。”

　　“昨日属下未经殿下允许便与公子在牛栏街救人，是属下失职。”

　　李承泽头也没抬，“我说过，你跟着公子只用听他的吩咐便可。”

　　侍卫抬起头，有些不解地开口，“那公子发生何事属下可否要向殿下交代？”

　　“……你说呢？”李承泽瞥了那毫无眼力见的侍卫一眼，然后声音低低沉沉道，“不过你的确有罪。”

　　闻言，侍卫的头压得更低了，“还请殿下明示。”

　　李承泽眼里似乎有些冷光，不紧不慢提醒道，“下次再让他亲自动手，你就提头来见本王。”

　　“属下遵命。”

　　李承泽翻书的动作停下了，他将自己手中的书卷放下，抬了抬眼皮俯视着地上的侍卫，“回去吧，好生护着他。”

　　侍卫连忙点头，然后静悄悄离开了。

　　李承泽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伸了个懒腰。

　　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淡淡的竹香萦绕鼻尖。

　　李承泽微微闭眼掩盖住眼底的情绪，嗅着鼻尖熟悉的竹香。他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喃喃感叹道，“这紫竹长在这里不错。”

　　凉亭外，谢必安瞥了一眼灰溜溜退下的侍卫，绷着脸走上前禀告道，“殿下，靖王世子来了。”

　　“让他进来。”李承泽收回目光，再次坐到椅子上时脸上已经恢复常态。

　　李弘成朝着李承泽行了个礼，便立刻将自己得到的信息说出来，“殿下，午时范闲当街杀了程巨树，如今已被鉴查院带走了。”

　　李弘成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李泽成继续说道，“殿下可要我去求情？”

　　李泽成拿起桌上的书卷，缓缓开口说：“暂时不必。”

　　“殿下不是欣赏范闲，此番求情定能……”李弘成有些不解。

　　李承泽抬头看向李弘成，声音毫无起伏道，“本王知道，但此时不宜出手。”说到这，李承泽顿了顿，不急不徐地解释道，“鉴查院只听父皇的命令，除非父皇下令，否则本殿下也无能为力。”

　　闻言，李弘成思虑一番，拱手点点头，“是。”

　　范闲当街杀死程巨树，甚至被鉴查院带走。幸亏庆帝下圣旨，说范闲杀程巨树一事是自己的旨意，范闲这才被放出。

　　虽然程巨树死了，但是幕后真凶却没有浮出水面。范闲从王启年口中得知了牛栏街刺杀的许多线索，经过一番梳理，他最终将怀疑对象定为醉仙居花魁司理理。

　　可惜范闲刚确定怀疑对象，司理理转头就烧了花船逃出城去。

　　得知司理理出逃的消息后，王启年截了鉴查院的情报信鸽，范闲和王启年连手，打算出城捉拿司理理。

　　深已夜，俞瑾吩咐药童好好照顾虚弱的滕梓荆后，这才离开药铺。

　　刚出门就感受到一阵熟悉的气息，是李承泽！俞瑾面上惊讶一闪而过，没想到这人还亲自来了，不知道这次带了什么“礼物”？

　　李承泽自昏暗的小巷里徐徐走出，他穿着一袭暗蓝色衣袍，乌云恰好遮住明月，李承泽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诡谲，转瞬即逝。

　　微风吹散乌云，月色洒满小巷，李承泽抬起头，仰头朝着俞瑾浅浅一笑。“今夜月色不错。”

　　俞瑾提步上前，朝着李承泽微微颔首，眼里有些好奇，似乎再问他为什么不好好待在自己府上？

　　见状，李承泽温温一笑，亦趋亦步跟在俞瑾身后，温声开口，“许久没这样待在一起了，夜晚的京都也别有一番滋味。”

　　俞瑾笑笑点头，嗯了一声。

　　听到俞瑾的回答，李承泽似乎极为喜悦，他声音低沉，尾音却带上几分独有的亲昵，“你我相识多年，却很少这要一起逛一逛这京都。”

　　俞瑾笑而不语，转头说道，“你今日不在府上谋划，倒是难得。”

　　李承泽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再次开口时语气温柔，“我一直将阿瑾视作知己。你我自小相识，论情份非同一般。能和阿瑾一同赏赏这京都月色，也别有一番滋味。”说完，抬手伸了个懒腰。

　　俞瑾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向李承泽。

　　李承泽也抬眸看向俞瑾，语气真诚，“阿瑾可曾怪过我？”

　　俞瑾转过头去，他目视前方，语气平淡问道，“此言何意？”

　　“我派侍卫在你身边，也是担心阿瑾安危。若是阿瑾介意，刘影以后便只认你一个主子。”

　　见俞瑾不说话，李承泽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神情，幽幽叹息道，“身为皇室子弟这一切非我所愿……但是对阿瑾，我从来没有半分加害之意。”

　　俞瑾偏头看了李承泽几眼，突然笑了起来，“你竹箫雕好了吗？丢了那么多，总做出一个好的吧？”

　　“……”李承泽轻咳两声，没有正面回答，“天色已晚……”

　　俞瑾突然停下脚步，身体前倾，目光直直地看着李泽成。俞瑾眼眸清澈，即使这样的夜晚也让李承泽看的一清二楚，李承泽被看得有些心慌，那种不受控制慌乱的感觉又来了。

　　俞瑾幼时救过李承泽的命，李承泽一直将他视为救命恩人。但随着年龄渐长，面对皇宫中各种尔虞我诈，他早就将自己的心捂得严严实实，藏在最隐蔽的角落。就算与俞瑾重新相遇后，李承泽首先注意到的也是俞瑾如今的身份，想的是如何利用他的身份帮助自己。

　　可是现在，知道俞瑾被另外一人吸引住目光时，李承泽脑海中各种各样的精妙计谋好像都没有了，甚至产生了一种手足无措之感……但这一切，李承泽都归因于自己不想放弃一位人才。

　　纵使心中百转千回，但是多年的伪装让李承泽轻易就控制住脸上的表情，李承泽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似乎和往常并无区别的淡笑。“天色已晚，我送阿瑾回去。”

　　俞瑾也伸了个懒腰，偏头对他笑笑，“算了，回去吧。”

　　听到俞瑾的回答，李承泽这才松口气，脸上露出几分真切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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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昨日黑骑出动，北齐暗探司理理已经被捉拿至鉴查院，而且昨夜范闲还暗自审问了司理理。听到这个消息，俞瑾察觉到什么，早早就等在百安堂后院。

　　没想到想等的人没到，反而听到另一个消息。照顾滕梓荆的药童快步上来报告俞瑾，“公子，人醒了。”

　　闻言，俞瑾点点头，提步朝着滕梓荆修养的厢房走去。

　　俞瑾刚推开门，就见到滕梓荆皱着眉，目光防备地看过来，见到俞瑾，滕梓荆有些惊讶，“是你救了我？”

　　反正东西也给范闲，人也帮他救醒了，俞瑾也懒得再将人留在这里招惹麻烦，于是挑挑眉道，“醒了就可以走了。”

　　“无论你有什么目的，救命之恩我定不会忘，我滕梓荆欠你一命。”滕梓荆绷着脸，直来直去道。明明是感激的声音却也不见丝毫缓和。

　　俞瑾似真似假道，“若是我还要你的命呢？”

　　滕梓荆脸上的表情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前一秒这人还是救命恩人，下一秒就要自己的命，实在是喜怒无常。

　　“诶诶诶！”这时，不顾药童阻拦的范闲冲到后院，见到醒来的滕梓荆一脸激动，“滕梓荆，你可算醒了，再不醒你的地和牛都没了。”

　　滕梓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范闲一掌拍到肩膀上。

　　“没死都要被你拍死了。”滕梓荆瞥他一眼。

　　见到滕梓荆大好，范闲心里非常开心。昨夜范闲秘密审问司理理，居然得知幕后凶手就是林婉儿哥哥林珙，他心情复杂，于是今日特意来看望滕梓荆，希望能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不再举棋不定。没想到刚到这就见到苏醒的滕梓荆，范闲眉头舒展，脸上勾起一抹笑，“看你这气色就知道大好了，恐怕现在给你买头牛都能给我扛回去。”

　　范闲果然实诚，半分都没掩盖自己高兴的情绪，高兴得像个孩子。

　　见范闲来了，俞瑾也不再开口，目光落到滕梓荆和范闲身上，语气淡淡说：“待会从后门走，你们别给我惹麻烦。”说完就打算离开。

　　范闲见俞瑾要走，一句话脱口而出，“小师祖留步！”

　　“？？”俞瑾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范闲，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范闲这个称呼雷到了。

　　滕梓荆微微睁大眼睛，不就是睡了一觉，这是发生什么了？纳闷道，“你叫他小师祖？”

　　范闲淡定地咳嗽两声，他要如何解释自己老师在信里让自己疯狂抱大腿的事情。虽然费介信里没明确俞瑾的身份，但是和费介相处多年，范闲还没听费介这么夸过一个人。费介说俞瑾是他小师父，那必须是自己的小师祖啊！

　　俞瑾默，“……”和费介不愧是师徒。

　　范闲眼睛一转，恭恭敬敬地向俞瑾行了个礼，“多谢小师祖救命之恩。”

　　俞瑾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沉默半响，“我不是你小师祖。”

　　“那小师祖要范闲如何称呼？”范闲抬头认真地看着俞瑾，似乎俞瑾说叫什么他就立刻改口。

　　“算了。”这师徒自来熟地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俞瑾直接问道，“有事？”

　　“幸亏小师祖相助，我昨日已顺利抓到司理理。”说着，范闲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然后瞥了一眼滕梓荆，放弃隐瞒滕梓荆的想法，冷声开口道，“我从司理理口中得知了想杀我的就是林珙。”

　　俞瑾朝着范闲点点头，“嗯。”然后淡淡瞥了一眼略显激动的滕梓荆，语气中暗含警告，“人我只救一次。”

　　范闲抬手按住滕梓荆的肩膀，“别激动别激动。”

　　俞瑾脸上表情不变，似乎并不惊讶。

　　“小师祖知道是林珙？”

　　“不知。”俞瑾摇摇头。

　　滕梓荆看着范闲，话语并没有说透，点到为止，“林珙是太子一党，这次刺杀难道是为了……”

　　俞瑾眼帘微抬，看了看面色不佳的范闲，嘴唇轻启，似乎有些好奇，“权力诱人，不知范闲你？”

　　范闲抬眸看向俞瑾，脸上满是严肃，“我从来没想过要内库权利。如果谁想要，跟我说一声，我给就是了。”

　　“很多东西不是你想不要就能不要的。”俞瑾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地看向范闲，“不过这句话我记住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别走啊，小师祖，你难道也想要内库的权力？这个好说啊。”范闲一见快步上前，抬手挡住了俞瑾，脸上笑嘻嘻开口。“我也没有什么大志向，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是小师祖开口我第一个同意，不过……”

　　俞瑾挑挑眉看着范闲，似乎在问他不过什么？

　　范闲满脸笑意，“范闲有事相求。”

　　见俞瑾停下脚步，范闲赶紧开口，“其实来百安堂之前我就考虑过了，我不会放过林珙。”范闲闭了闭眼睛，缓和好情绪再睁开后，他的眼里满是坚定，“林珙当街派人行凶，但是却没有人在意，监查院不在意，皇宫里也没人在意。若不是小师祖相救，滕梓荆说不定要为此丢了一条命。”

　　范闲嘲讽地笑笑，“若是滕梓荆死了，其他人可能也不会当作一回事。毕竟上面的人从来不会在意一个普通人的生死……”

　　听完范闲的话，俞瑾心底有些触动不由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开口问，“所以你想杀林珙？”

　　“是。”范闲吐了口气。

　　“想杀便杀，与我何关。”俞瑾有些惊讶，倒是没想过范闲会跟自己说那么多。抬头不在意地笑笑，随即眼眸清澈看向范闲，说出的话好像能够看透范闲的内心，“只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范闲噎了一瞬，眼底深处有些动摇，随即脸上的表情坚定起来，认真地看向俞瑾，“请小师祖……”

　　俞瑾移开眼，不紧不慢开口拒绝，“人带走，忙我帮不上。”说完，便径直离开了。

　　范闲扬声说道，“小师祖，别啊。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啊！万一待会我和滕梓荆待会出去暴露了怎么办？”

　　俞瑾脚步不停，不在意说：“自便。”

　　“那滕梓荆还能不能留在这养伤？”

　　“自便。”俞瑾隐隐约约的回答声传来。

　　范闲继续追问道，“那以后我如何寻找小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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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闲看着俞瑾的背影，摇着头低声感叹道，“老师说的没错，果然性格很……咳咳咳特别。”

　　滕梓荆旧伤未愈，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范闲原是不想让他离开百安堂的。但是滕梓荆顾念自己的妻儿，于是两人便偷偷摸摸离开百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