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8、第 28 章 ...
-
“不是,你哭什么啊?”陶言抽出帕子就要给他擦眼泪。
“不用你擦!”徐蓝扭头躲开转身,抽出自己的帕子擦了眼泪,又狠狠擤了鼻涕。
陶言收回手,可幸好没用我的帕子。
可是徐蓝这眼泪吧,是擦也擦不完,简直就是要发洪水一般。
你这么多眼泪,怎么不去浇地?
“你突然哭这么凶,有人从我家门前经过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陶言听到越来越重的抽泣声,有些慌了神,他这人就怕别人哭,因为完全不知道怎么哄。
“你就……就是欺负我了!”徐蓝哭得一抽一抽。
陶言不满了:“这你可冤枉人了。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从小……村子里的人就夸你会读书,我爹就嫌我笨,可是你根本没我好看!从小,我就喜欢宏图哥,但是他不理我,就爱和你玩,可是你根本没我好看!我家还有牛,你家没有,我不比你好多了?你嫁了个这么好看的人,现在他还让你买上了牛,可是,你根本没有我好看……”
徐蓝哭哭啼啼,断断续续地将话说完。
只是这一大段话,逻辑混乱,陶言也听得头疼,只听明白了两点,自己没他好看,自己因为和邱云淞成亲才买了牛。
“蓝哥儿,我们来论论理,我没你好看这一点呢,你爱这么觉得,我也不反驳你。但是,你说我因为邱大哥才买得起牛,我就要跟你掰扯掰扯了。我陶言,无论今日有没有嫁人,嫁的是谁,这牛都是我凭本事买的,不靠任何人。我有本事赚钱,也有本事让自己家人过上好日子。”陶言表情严肃,大义凛然地说完,只觉得这番话让自己的身形都高大了些。
可惜,徐蓝就听进去了第一点,转过身:“什么我爱这么觉得,是大家都这么觉得,你根本反驳不了!”
吼完又背过身去哭。
陶言现在是知道自己说什么对方都听不进去了,在徐蓝心中,就那张脸最重要。
他绕到徐蓝面前,刚想劝他别哭了赶紧回家去,自己没时间跟他闹,但是见到徐蓝的脸,先“噗嗤”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徐蓝哭肿的眼镜一瞪,怒了。
“没,没笑什么。”陶言见徐蓝顶着一张花了的脸冲自己发火更想笑了,咬着牙忍住。
“没什么你笑什么!”徐蓝根本不信。
“我就是觉得吧,以后你买胭脂水粉时问问卖家有没有防水的,否则这抹在脸上哭一场也太费钱了些。”陶言侧过脸,不想再对着徐蓝的脸,不然就要忍不住了。
徐蓝反应了半天,再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帕子,顿时明白了陶言的话,觉得自己在陶言面前出丑,简直是丢了大脸,蹲下身,抱着自己的双腿嚎啕大哭。
“哎呦,这是怎么回事?”张淑兰听到动静,出来一看,吓了一跳。
她想拉起徐蓝:“孩子,你怎么了?”
徐蓝不肯起来。
她又去问陶言:“你怎么他了?”
“我没怎么他啊!我现在只恨自己前日为什么要嘴痒逗他。”陶言手抚着自己的额头,头疼得很。
他去打了一盆水,端到徐蓝面前:“徐蓝,你可别哭了,你再哭,这妆不是更花吗?你想顶着这样的脸出门?洗把脸,回自己家去吧,我每天都忙得很,实在是没工夫陪你闹。”
张淑兰拍了陶言一下,眼神示意:怎么说话的呢?人家都哭成啥样了?
陶言也委屈啊,自己这大早上的招谁惹谁了?
张淑兰将陶言撵到一边,自己哄着徐蓝把脸洗了。
陶言见洗了脸的徐蓝,阳光下皮肤透亮,更显得哭后的鼻子和眼睛红了。其实还挺惹人怜爱,就是脾气差了点。
他悄悄对张淑兰道:“娘,您送他回去,我先去吃饭,饿死了!”
说完他就逃也似地跑进来屋。
张淑兰扶着抽抽搭搭的徐蓝,牵着他家的牛将人送回了家。
陶言见人走远了,才长舒一口气:这一早上的来这一遭可真提神醒脑,日后自己可要少招惹他。
吃完饭,他护着陶兴发从屋子里到院中,自己开始整理昨日的工具。
这些工具都得洗干净晒干再放起来,等下次这么热闹的集会再用。
时间到下午,邱云淞回来了。
不止带回来了牛,还带回来了新买的犁。
“邱大哥,你吃过了吗?”陶言将手中叠到一半的竹篮放下,起身问。
“没有,言儿,你给我下碗面吧。”邱云淞笑着回道。
陶言欣然点头,拍了拍手上的竹屑就往厨房走。
邱云淞往院子里平日放竹子的地方看了一眼,见竹子已经不多了,想到踏云的那个马厩原本就是很简陋,随意搭成的,便对端着面碗出来的陶言道:“下午还需要去山上一趟,带些竹子和木材回来。”
“确实不多了,上次我们去的北面的山竹子长得好,我们继续往那处去。”陶言说完到柴房一手拿着两把柴刀,一手拿着磨刀石就出来了。
等邱云淞吃完面,陶言的刀也磨利索了。
他进屋换了一件旧衣服,背上一个背篓,将一个短锄头丢进去,便出门对正坐着和陶兴发说话的邱云淞道:“我们走吧。”
邱云淞点头起身。
陶兴发抬头嘱咐:“去山上的时候小心些。”
因为他是在山上受的伤,所以每次陶言他们上山,他都会嘱咐,这已经是改不掉的习惯了。
到了山上,路旁原本是一条流水潺潺的小沟,如今已经只有浅浅一层水,裸露的石头被阳光晒得刺人的眼。
“再不下雨,我们可能就没有水灌溉了。”陶言边走边忧心地对邱云淞道,“庄稼人靠天吃饭,老天爷要是不仁慈,庄稼人也只能吃了这哑巴亏。今年我们得多种些耐旱的庄稼。”
“我们找个时间寻个人把井挖了。”邱云淞盯着一条被渴死在石头上的溪鱼,眉头一皱。
“我们家离曲溪有些远,也不知道下头有没有水源。而且这些日子本也没什么水。”陶言有些担心。
邱云淞:“不管如何,总是要先试了再说。”
“到了。”邱云淞指了指不远处的那片竹林道。
陶言顺着望去,颔首:“嗯,得再往里走一些。春天出春笋,我们顺便挖些笋回去,吃不掉的还能晒笋干。”
翻地邱云淞不如陶言利索,但是砍竹子陶言却比不上对方。
邱云淞拿着柴刀,左一下右一下,脚再一踹,一根竹子就“唰唰唰”擦着其他竹子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