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曜》君辞云烟

6、第 6 章

　　日上三竿，除了温故野和温浅沐，其他皇子齐刷刷一排站在殿外。
　　楚珏一点余光都未曾给他们，不时指导指导殿内的两人。
　　“这个地方不对……嗯……应该是这样……不错……”楚珏素手轻点温浅沐的书卷，告诉他存在的问题。
　　他直起身子，望望殿外，轻声吩咐道：“有问题留着等会问，别凑热闹，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完，楚珏施施然走出翰学殿，一眼就看见最小的温洺净还在一口一口地咬着糕点。
　　温扉楠看到这个新帝师终于出来了，瞥一眼那个傻乎乎的九弟，不经意地翻了个白眼。
　　“这第一天就迟到，小殿下们最近可玩的舒坦？”楚珏勾勾唇，笑吟吟地问道。
　　除了刚满六岁不久的温洺净，其他人只觉得背后一凉，脑海里冒出四个大字：笑!里!藏!刀!
　　“怎么不说话？”楚珏依旧笑吟吟，细细打量着这几个小家伙。
　　温哲瑞小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走上前去：“师父莫恼，学生知错了。”
　　温哲瑞心头想着，这新帝师看着温文尔雅的，说不定认个错这事儿就翻篇了。
　　只可惜他还是太天真了，孩子呀……
　　楚珏眉头一挑：“知错？是吗？那你倒是说说错哪了？”
　　温哲瑞被问的一蒙，显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不过是想蒙混过关或是挣个表现罢了。
　　“我……我……”温哲瑞涨红了脸，愣是没我出个什么名堂。
　　楚珏轻轻一笑，忽地听到身后言语：“师父，弟弟他们年幼，并非有意冒犯您，学生恳请师父宽恕。”
　　温故野恭恭敬敬地向楚珏鞠了一躬，殊不知自己眼中的算计尽数落入楚珏眼中。
　　“哦？二皇子，我想我叮嘱过你和五皇子自己留在殿内，”楚珏开口，叫温故野的脸霎时间黑成锅底，“你要不先反思反思自己是否有讲我的话放在心上？”
　　“学生知错。”温故野低下头，一口牙几乎咬碎。
　　似是发觉楚珏不甚高兴，温洺净扯扯楚珏的衣角，小心翼翼地将一小块点心递到楚珏面前。
　　“漂亮师父，您别生气，洺净给您点心，很甜的。”
　　软糯糯的声音让楚珏一愣，俯身抱起小小一只的温洺净，温声道：“我不吃，九殿下自己吃吧。”
　　温洺净捧着小点心，只觉得这个漂亮师父好温柔。
　　“温柔”的漂亮师父看着面前一群皇子，冷声道：“你们今日下了学，将《论学》第一章抄三遍，包括您，二殿下。”
　　“念在你们初犯，我不予多究，如若再做什么不该做的就没这么简单了。”
　　轻轻将怀中的糯米团子放下来，楚珏轻声说：“九殿下，上课时可不能吃点心，让云姨帮你保存好吗？”
　　“好。”温洺净答应着，再次觉得漂亮师父好温柔。
　　其他皇子：您老人家这么区别对待真的好吗？
　　“现在，扎好马步，”楚珏简单说道，“半个时辰后，进来上课。”
　　一众皇子规规矩矩扎好马步，不敢做什么小动作，生怕楚珏马上兑现刚刚的话。
　　而后，楚珏便牵着温洺净肉乎乎的小手进入殿中，耐心地教他写字。温浅沐不时向他提出疑问，楚珏也温声为他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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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曹源附在皇帝耳边，轻声耳语一番。
　　温广听后，爽朗大笑道：“不愧是楚老头的儿子，有他爹的风采，虎父无犬子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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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他竟然敢!？”吴晴雪狠狠地将茶盏摔在地上，“他以为他是谁，我的瑞儿何时受过这种罪!”
　　宫女战战兢兢跪了一地，不敢出声，生怕自己被贵妃拿来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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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陈黎素轻抿一口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真是把本宫教他的忘得一干二净。”
　　“娘娘莫恼，经此一番二殿下也能再稳重一点。”容心轻轻道。
　　“那个婢子生的倒是会讨人欢心。竟能端坐在书案前。”
　　再抿一口清茶，陈黎素不再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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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珏缓缓合上书页：“今日便上到这里，有罚的皇子莫要忘了。”
　　“学生恭送老师。”一众皇子起身行礼，楚珏点点头，一行人便涌出了翰学殿。
　　楚珏出了翰学殿，便看见曹源笑咪咪地站在殿口。
　　“帝师大人可让咱家好等，”曹源见楚珏出来了，上前一步道，“陛下正在议事殿等着您呢，走吧。”
　　“曹公公客气了。”楚珏抿抿唇，抬脚跟上了曹源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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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帝师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吧。”
　　楚珏抬脚走进议事殿，抬眼便见九五之尊正端坐在上位。
　　“臣参见陛下。”楚珏弯腰行礼。温广抬手一挥：“诶，不必多礼，平身吧。曹源，赐座。”
　　“小珏，你自幼便聪慧过人，朕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温广似是忆起了当年楚毅在世之时，“你爹逝世，朕也有责任。唉……”
　　这位九五之尊在好友逝世后，好似突然老了一般，眉眼之间全是疲倦。
　　“陛下心中应该知道是谁杀了父亲吧。”楚珏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独坐皇位上的人，只得先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朕想你心中也有答案，这三家终究是个无法满足的无底洞啊……”温广叹息道，“你爹爹是因为我才招来了杀身之祸啊……”
　　楚珏垂下眼眸，再抬眼时，眼中一片清明：“陛下，臣会完成爹爹未完成的事，温家的江山绝不会落入庸人手中。”
　　温广看着眼前的少年人，只觉得他像极了楚毅年少轻狂的模样。
　　林老头的那个小子也要到京城了吧，要热闹起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