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黑色购物日（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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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商场财大气粗，对于消防安全的投入显然花费巨大，宁洲这一层的警报器一响，立刻惊动了整栋楼，一瞬间警鸣声大作，警报器外壳闪动着不详的红光，灯光投在地板上莫名有点渗人。
底下的楼层已经乱起来了，而商场经理一处办公室就被宁洲拦住了去路，又听到他形容自己是老鼠，脸立刻变黑了：“你故意来这儿堵我的？”
走廊上到处都是烟雾，白茫茫的一片，那胖子经理一说话，就被呛得不停咳嗽：“你、你不是商场员工，咳咳咳……”
宁洲道：“不是啊，我是来购物的。”
刚才宁洲蓄意纵火，为了确保达到最佳效果，还特地在火灾警报器下手动煽风，所以如今烟雾缭绕，那胖子经理还没发现火苗其实并不算大。
胖子经理心想当他傻吗，购物跑到这上面来，但头顶上的警报器还在嗡嗡响，宛如催命符，他一心急着逃出去，不欲与宁洲多费口舌，咬牙道：“我说这位大哥，有什么事咱们出去再说成不，你看这里多危险，等火势一大，咱们俩都跑不掉！”
宁洲道：“没想到你还挺惜命。”
胖子经理满头大汗：“废话！换你你不跑吗！”
宁洲想了想：“行，那就边走边说。”
胖子经理见这人肯让步，顿时松了口气，他连忙大步越过宁洲，往消防通道跑去，结果跑到一半被宁洲揪住后领子，往电梯那边扯去。
胖子眼睁睁望着消防梯的门离自己越来越远，不禁怒骂：“放开，放开我！你疯了吧，发生火灾你不走楼梯走电梯？！”
宁洲没料到鬼怪也这么有安全意识，颇感欣慰，但依旧不为所动，执着地把胖子经理带到了电梯前。
毕竟他的目的是要借助经理的权限进入负二层仓储区，又不是真的在搞火灾紧急逃生。
但胖经理不知道呀，他瞪圆了眼睛，嘴里连珠炮似的大骂，宁洲听了会觉得不太顺耳，于是好心地指了指自己纵火的地方：“别慌，小场面，你不跑大概也不会有事。”
胖子经理顺着宁洲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在茫茫烟雾中勉强窥见了那快要燃尽的火苗。
果然正如宁洲所说，放着不管的话，过几分钟火就自动灭了。
“草！！！”能坐到经理的位置，都不会太蠢，刚才胖子是被警报器闹得心慌，没去细究怎么突然会发生火灾，现在一想全是破绽，“你他妈演我？！”
宁洲已经走到了电梯前，闻言，歉意地说道：“这回条件所限，工具简陋了点，是有些出戏。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多注意，争取不会再有表演的痕迹。”
胖子经理：“……谁特么跟你说这个了！”
纵火之前，宁洲特意找了块砖头卡住电梯门，因此电梯还是停在这一层，宁洲把砖头踢开，随手将经理扔了进去。
胖子经理摔了个屁股墩，还没爬起来，宁洲就跨进了电梯里，他先是按了关门键，接着快速在胖子的西装口袋中翻找。
“干什么干什么！”胖子惊恐地试图捂住胸口。
很快，宁洲就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商场经理的通行卡，果然他猜得没错，这胖子会随身带着。
转身，刷卡，验证身份通过，按下负二层的按键，在宁洲做完这一系列举动后，胖子经理才后知后觉卡被抢走了：“你、你想去仓库？”
宁洲诚实地点头：“参观一下。”
电梯快速往下降落，一路运行顺畅，宁洲看着面板上的数字跳到“-2”，便直起身来，握紧手中的撬棍。
待电梯停稳，门一开，宁洲就看见外面的确是面积庞大的巨型仓库，各类货物堆积如山，货架的高度几乎与天花板持平。火灾警报与仓库亦是联通的，这里的警鸣声同样响个不停。
宁洲不由感慨：“果然商家说什么售罄的，都是借口，你们这儿库存不是挺充足的么？”
胖子经理的屁股被他踹了一脚，姿态狼狈地滚出电梯，正憋着一口气，眼前突然多了一张清单。
“这啥？”胖子有点懵。
宁洲捏着清单，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带路，我要找齐上面的东西。”
还真是来购物的？胖子经理不太敢相信，做鬼这么多年，他都没见过买东西买到仓库里来的顾客，而且这人还纵火！搞虚假警报！
“这一层主要是生鲜食物、日常用品，家电在下一层，你这单子上列的东西有点多，光我们两人肯定拿不完的，得找人帮忙，可能还得动用几台搬运车。”胖子经理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意图先稳住宁洲，自己再找机会偷偷喊人。
“这么麻烦？”
宁洲想了一会，又觉得东西实在太多，一个个去搬的话太浪费时间了，于是揪住胖子经理问：“你们这儿的进货合同呢？”
胖子经理势单力薄，只好将合同翻找出来递给了宁洲。
宁洲翻看了一下，用十分随意的语气道：“你按照这份合同的样式，重新给我拟一张，货物这一栏就抄我清单上的，内容无所谓，重点是要写清楚这批货物已归我所有，我们钱货两讫。”
末了，宁洲还补充一句：“对了，记得开发/票。”
反正游戏也不是让他把买的东西带回现实，那么实际上，是否真的花钱买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令商场承认这些东西的归属权已属于玩家——白佳航他们在结算处过一遍，游戏就默认他们成功买下了东西，所以宁洲猜想合同的作用也是一样的。
白纸黑字写下来，再盖个商场公章，拿出去谁敢说他这份合同没有效力？就是水滴也得认！
而且还省了倒腾来倒腾去的功夫，多么完美！宁洲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
胖子经理为其厚脸皮所震惊了：“钱货两讫？钱呢？”
宁洲道：“谈钱多伤感情。”
胖子经理拼命摇头：“不是，这样是违规操作，商场会判定我渎职的！别看我是个经理，但也不能违反条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是规定，不然我会倒大霉的……”
宁洲：“你写不写？”
说着，他刷的一下把撬棍抬起来，使得胖子经理能够清晰地看见楔形尖端上那不断往下滴的鲜血，甚至如果再看仔细一点，还能发现尖上挂着不知是谁的碎肉……
胖子经理悄悄地吞了口唾沫：“这、这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宁洲微笑：“我就喜欢你这种识时务的生意人。”
经理摆着一张苦瓜脸，在宁洲的监视下，不情不愿地拟好了一张进货合同，看着上面所列的一大批货物，再计算了一下这些东西值多少钱，简直心痛到无法呼吸。
宁洲检查了一下，确认货款那里写明是“已结清”，并且其他地方没什么文字漏洞，这才点点头，催促道：“盖章吧。”
胖子试图打太极：“公章在我办公室呢，我又没带下来，不如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去坐下喝杯茶，慢慢谈……”
话未说完，就被宁洲冷酷无情地打断：“没有公章的话，就按手印，你要是还嫌麻烦，需不需要我把你手切下来代劳？”
“……不用，不需要！”胖子经理目瞪口呆，他能感受到，这个男人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做得出这种事的！
不舍得以身去试探宁洲的耐性，胖子经理只能把食指往印泥上一怼，然后将手印盖在了合同上。
章一盖，合同的程序就完整了，宁洲刚将这张纸收好，头顶上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机械声：“检测到有不正常交易，货物进出数量与现金账目严重不符，判定违规！判定渎职！请36号总经理立即消灭异常因素，否则将严厉处理！”
宁洲皱了皱眉，问：“你这经理都排到36号了？”
胖子经理整个人愣愣的，仿佛了无生趣：“前面号码的人全都渎职，这才轮到我当经理……”
宁洲正想问问“渎职”的意思，还没开口，胖子经理就给他现场演示了一遍。
随着机械声落下，经理脸色一变，整个人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扭曲变形，短短几秒之内，就从一个一米七几的胖子伸长压缩成了超过两米的某种形似面条人的东西，那身肥肉迅速变得极为干瘪，仿佛蜕了几层皮似的。
变形之后，五官从这鬼玩意的脸上消失不见，只剩下空洞洞的一张平扁白纸，身上的西装原先尺码很大，暴瘦后的身躯却完全撑不起肥硕的衣服了，远远望去有点像是漏风的皮鼓。
宁洲见过不少鬼怪，大多数还是能保持人类的模样，倒是没怎么见过像胖子经理这样的，有点惊奇：“卧槽，看来瘦成一道闪电不是开玩笑的呀！”
面条怪物低低咆哮一声，整个贴在墙壁上游走攀爬，宛如壁虎一样。
在化为这副模样后，属于胖子经理的神智似乎从它身上剥离出去了，剩下的躯体仅凭本能驱使，它似乎对响个不停的火灾警报器十分不满，先是倒挂着爬上天花板将警报器打碎，接着无面的脸转而盯住下方的宁洲。
宁洲也抬头观察着它，然而关注点却在别处：“你这没有五官的，我都分不清哪边是正脸了……”
“吼——”面条怪猛力一跃，闪电般朝宁洲扑去。
宁洲用撬棍勾住一旁货架，在面条怪即将抓到自己的瞬间跳起，荡到了一层货架上，双腿微微下蹲，俯身看着面条怪再次转过脸，顿时真心实意地发出感叹：“真的，太丑了啊。”
……
地面上，褚扬一行八人已经趁乱挤出了商场，白佳航怀里还抱着小皮球，有点懵逼：“说是火灾警报，火呢？”
褚扬喘了口气：“别管了，反正我们东西买齐了，早点出来也好。”
司如雪回头看了眼混乱的商场内部，若有所思：“我总觉得这个警报不太对劲……”
这时，队伍里后来加入的一个玩家小声问：“那个，有没有可能是K神干的？”
这话一出，好几双眼睛一齐盯着他。
那玩家一下子承受了过大的压力，话说得有些不利索了：“不是说之前碰到了K神，生命点也是他分给我们的吗？我、我想按照他以往的骚操作，也、也许……”
褚扬见这玩家谈起Key就两眼放光的样子，问：“你很了解Key？”
那名玩家立马挺起胸膛：“区区不才，在下K神大粉，各位有时间可以去看看我的微博号，名字是——”
“行了行了。”褚扬打断他，不然这里就变成粉头传/销会了，“我们现在不清楚情况，只能在这里等着，就算真是Key的手笔，也没法帮忙。”
正说着，白佳航怀里的小皮球动了动，打着哈欠睁开眼，接着就发现自己被一群陌生人围住，反而没看到最熟悉的骷髅面具，表情变得迷茫：“靠，不是吧，他把我卖了？”
别看小皮球天天说要远离宁洲，可当宁洲真的把他抛下了，他却比谁都慌。
白佳航低下头，解释说：“Key他去忙了，让我照顾一下你——哎，等等，别乱跑！”
小皮球突然从他怀里跳下，白佳航赶紧伸手把人扯住：“你在这儿待着，不然Key转头回来找不见你！”
小皮球气哼哼道：“他就是嫌我累赘！”
白佳航一个头两个大：“没这回事！”
一旁的司如雪见他手忙脚乱，便走过来帮忙哄小孩，好不容易把小皮球的情绪安抚好了，宁洲在地下仓库听到过的那个机械声忽然响彻全场：
“检测到不正常交易……消灭异常因素！”
褚扬感到心累了：“这次又是什么情况？！”
这回的警报貌似比火灾预警更为严重，只见商场的工作人员个个脸色大变，连维持秩序都顾不上了，竟是直接甩下大批顾客，转头朝一个方向冲去！
商场中彻底乱成一锅粥，好好的购物日转眼就成了灾难片，就连仍被钉在电梯间墙上的朱泽阳也感受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骚动。
“不正常交易……”朱泽阳笑着，“是你吧，一定是的，只有你才会一直给我带来惊喜……”
他低喃着Key的名字，敏锐地感觉有水落到脸上，抬起头，就看见黑色水滴幻化出的一行文字：
【由于特殊原因，该副本已启动自行清理模式，游戏将提前结束！】
【警告！警告！请玩家做好传送准备！】
【副本冻结，直播间提前关闭！】
“提前结束？”朱泽阳笑容一滞，还没等他琢磨透，他自己连同地上躺着的女人一起化为水滴消散。
几乎同一时间，白佳航那边的八名玩家亦收到了水滴的通知，所有达到通关条件的幸存玩家都在这时候被强行排斥出副本，传送回了现实。
唯独本来是副本居民、后来又成为宁洲绑定物的小皮球仍停留在原地，一脸问号。
小皮球：“……人呢？！”
……
地下仓库区，宁洲已经跟那只面条怪绕了好一阵圈子了。
面条怪速度异常灵活，身躯坚韧，而且不受地形限制，能在任意平面上行走，可以说是宁洲遇到的那么多鬼怪中，令他感到最棘手的一只。
宁洲甚至觉得它的敏捷度应该在自己之上，要不是这里货架众多，能够进行躲闪，宁洲估计已经被撕成碎片了。
不过现在他的情况也不怎么乐观，后背上、腿上、手臂上各被划了一道，血流如注，血腥气刺激得面条怪越发疯狂，突然爆发出极为恐怖的力量，在宁洲又一次秦王绕柱时，它直接冲过去把堆满货物、重达两三吨的货架给掀翻了！
哗啦啦，货物倾翻，洒落一地，宁洲矮身闪过面条怪的一击，微微回头一看，发现刚才被撞翻的是专门摆放工业酒精的货架。
此时无数玻璃瓶碎裂，澄澈的液体在地板上流淌，隐约可以闻见一阵刺鼻的酒精气味。
“你可真会挑地方！”宁洲双眼一亮，面条怪撞得妙啊，正好，他在员工办公室偷走的打火机，还放在兜里呢。
“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加大剂量比较好……”宁洲有了主意，接下来就故意将面条怪往存放酒精的货架边上引。
在付出左半边胳膊几乎被撕裂的代价后，宁洲总算诱导面条怪掀翻了三个大货架。当然，这上面不仅有工业酒精，还有正常的酒水制品，一时间整个地下仓库都酒香四溢。
“嗤”，打火机在宁洲手上点亮，他带着面条怪绕了一圈，又兜回了酒精最集中的地方，跳上货柜最高处后，反身呼了口气。
“之前我放火引你出来，你好像还不太满意，也许是觉得那次的火苗太小，看得不过瘾吧。”隔着骷髅面具，宁洲静静地与伏在底下的面条怪对视，“这次，就让你欣赏个够！”
说罢，宁洲将打火机朝地上的一大滩酒精扔去，跳跃的火苗从空中划过，映亮了面条怪没有五官的脸庞。
它虽然没有神智，但似乎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威胁，竟放弃了追逐宁洲，转身朝打火机扑过去，试图在东西落地前抓住。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火星准确落到地上，工业酒精极易燃烧，几乎瞬间被点爆，面条怪收势不及，当头撞了上去，第一波爆炸的冲击实打实地砸在它身上，它的哀嚎立刻传遍整个仓库。
“轰——”
爆炸是连续不断的，巨大的冲击力将面条怪的身体撕扯成无数碎片，货架上的商品纷纷坠落，仓库地面在爆炸声中剧烈地颤动。
尽管面条怪如宁洲预料的那般，死得十分壮烈，但其实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为了确保打火机扔得准确，宁洲离爆炸源很近，哪怕扔出去的瞬间，他就立刻朝反方向奔跑，但仍旧快不过无形的冲击波，整个人被大力甩飞出去，后背狠狠地撞上坚硬冰冷的货架，一连砸穿了好几个架子，最后找到机会反手将撬棍插/进地面，才勉强停了下来。
火焰呼啸着席卷而来，宁洲轻轻咳着血，抬眼望向来势汹汹、直朝面门扑来的烈火，扯了扯嘴角：“玩火自焚啊……”
不过到了这时候，他依然没什么惧怕的感情，反倒漫无天际地思考：如果他的头发被火烧了，而最后又侥幸没死，水滴会顺带帮忙生发吗？
也许是并不想实现这个可怕的猜想，在火焰即将舔上宁洲面具前一秒，水滴姗姗来迟，整个空间被凝固不动。
宁洲眨眨眼，好奇地抬起手，想要触碰一下面前停滞的橙红色火焰，结果水滴像是忍无可忍，倏地将他踢回了现实。
进入游戏前，宁洲是在卧室里，返回自然也是回到原位，身体凝实之后，他的脸色骤然苍白，踉踉跄跄地跪在床边，浑身的伤口疼得抽搐。
“草……”其实，宁洲的意识已经疼得有点不清醒了，他本来还想问小皮球，但后来想想，既然这货跟自己绑定，他离开游戏，小皮球应该也会被同步踢出，于是便没白费口水，额头抵在柔软的床单上，轻轻地吸着气。
水滴悬在他面前，刷新着文字：
【恭喜通关“黑色购物日”副本，存活人数：11人。】
【副本结算结果将于玩家个人界面处显示，请稍后留意查收！】
停了几秒，水滴又问：
【经检测，持有者受到致命伤害，是否消耗300积分开启治愈程序？】
宁洲不敢爬到床上，怕身上的血迹沾染上床单，到时候处理太麻烦，只能缩在床脚。
如今他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鲜血淅沥沥滴在地板上，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感令他觉得忽冷忽热，宁洲勉力撑开沉重的眼皮，扫了眼水滴写的字。
“权限……我的权限，级别够了没有？”宁洲没有理会水滴特意的提醒，低声问。
【如果持有者指的是增加“提前24小时预警游戏开始”的功能，那么，现阶段权限级别可进行此项操作。】
“加上去！”宁洲果断说道。
【接收到持有者请求，方舟游戏补丁开始下载，预计三小时后正式运行。】
仿佛等了这么久就为了水滴的这一句话，宁洲心弦一松，凭借上头的兴奋劲支撑的身体终于到达极限，只来得及说出“积分随便扣！”，就陷入了昏迷。
【……扣除持有者300积分，治愈程序开启。】
水滴幻化的文字一闪，隐匿不见，卧室里下起黑色的小雨，雨点将躺在地板上的宁洲包裹起来，发出柔和的微光。
然而，就在宁洲昏睡过去时，网络上，炸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黑色购物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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