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成灾》也想度余生

7、第七章

　　站在许呦身后的付雪梨瞥了一眼许星纯和孟俏，神色复杂。
　　＊
　　升旗仪式已经进行到第五项。
　　升旗台上，主持人对着名单念：“下面请高二八班的邱青青同学作国旗下讲话。”
　　念完主持人就下去了。
　　底下掌声却经久不息。甚至夹杂着欢呼和口哨声。
　　邱青青扎着高马尾，穿着白色校服和百褶裙。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很自信的气质。
　　孟俏看着台上少女青春的模样，微微走神。
　　她以为谢辞喜欢邱青青那样学习好又高冷的女神。她甚至还模仿了邱青青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可是却丝毫无用。
　　“哎哟，邱青青啊，不是前段时间刚甩了谢辞吗？”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上个星期吧，大概。”
　　一个男生随口答道。
　　付雪梨忍不住翻个白眼，不耐烦冲旁边两个人说：“方启程你嘴巴好大啊。”明明是谢辞甩的邱青青，不知道谁在乱TM传。
　　方启程无辜地扬扬眉，一边笑一边说：“雪梨姐，我也是听别人讲的，你别介意啊。”
　　他知道付雪梨和谢辞那帮人关系好，自觉不再多言。
　　付雪梨从鼻孔哼了一声，“谁是你姐。”
　　孟俏把视线挪回单词书上，付雪梨不喜欢她，她是知道的。
　　但是自从她知道谢辞对付雪梨没想法后，她就无所谓了。她反而有时候还会觉得付雪梨很仗义，活得很肆意。
　　很快，升旗仪式又到了尾声。
　　由年级纪律委员讲话，先是简单总结了一番上周的卫生情况和各班迟到情况。然后大喇叭里例行地传来学校通报批评：
　　高二九班谢辞、宋一帆、李青与高二一班付一瞬为首，纠集其他在校学生，于X月XX日校内斗殴。影响极坏，严重违反了校纪校规，经学校决定给予四人通报批评并留校察看处理。
　　希望其他同学能引以为戒，认真学习，遵守学校各种规章制度。
　　批评还没念完，下面就起了一阵阵唏嘘。
　　同学们表示听这种类型的通报批评已经无数次，九班几乎成为临市一中升旗仪式的特色了。
　　他们班的学生，估计是全校所有留校察看过的学生加起来的总和。
　　＊
　　晒了半个小时太阳，升旗仪式终于结束。
　　各班队伍解散。
　　孟俏被小姐妹挽着胳膊，跟随人流。
　　“哟，大学霸。升个旗也这么努力，你叫我们怎么办？”左苒瞥了眼孟俏手里的书，故作“阴阳怪气”
　　“要考试了”孟俏拍了拍左苒的脑袋，“你下个月的零用钱不想要了？”
　　“哈哈哈，我看她就是嫌多”陈小期摇头晃脑的接话。
　　“俏俏，赶紧给我划些重点。姐妹考好了，请你们吃饭”左苒谄媚讨好，就差贴上去了。
　　“我也要我也要”陈小期跟上。
　　“好啊”孟俏皎洁一笑，“整本书都是重点。放心，老师不会考书以外的知识点”说完还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
　　“你好毒哦，小组长”宋一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们身后，扯了扯孟俏的高马尾。
　　孟俏反手就是一巴掌，结果殃及了一旁的谢辞。
　　谢辞揉了揉手臂，挑挑眉。
　　“小组长牛B，连年级大佬也敢打”宋一帆还在旁边添油加醋。
　　孟俏涨红了脸，看着谢辞投来的目光，立马转过头。
　　“活该”
　　“辞哥，她说你活该”
　　孟俏急忙拉着小姐妹离去，还能隐隐约约听见少年清冽的声音：“你闭嘴吧。”

　　英语课
　　许呦推开教室的后门，举起手，轻轻喊了一声：“报告”
　　英语老师拿着练习册正在讲题，看了她好一会，慢悠悠地问：“干什么去了？”
　　这个老师姓张，中年老女人，更年期上头。对待学生特别刻薄，可怜许呦新来的不清楚。
　　她咬咬唇，不想耽误上课时间，支支吾吾解释道：“老师对不起，我上厕所。”
　　张老师问：“谢辞你呢，也是上厕所？”
　　许呦愣住。
　　听到身后有人笑出来，她猛然转头，被吓了一跳。
　　谢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后，两人距离极近。他欣长的身子斜斜地靠在门沿上，夹克外套微微敞开，里面露出T恤上的骷颅和主人一样，冲着许呦的脸耀武扬威。
　　看她一脸懵然，谢辞笑得更厉害了，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暧昧地低声问：“同学，看完就想跑？”
　　后排有人起哄。
　　孟俏握紧了手中的笔，眼神却不敢往后门看去，直挺挺的朝着黑板，身躯僵硬。
　　“——问你话呢，谢辞，我哪节课你不迟到你心里不舒服是吧？”张老师把练习册摔到讲台上，尖利的嗓音划破教室。
　　许呦听得胆战心惊，不敢再和谢辞说话，垂头不语。
　　过了几秒。
　　身后那人抬眼，漫不经心地问：“你想我怎么舒服？”
　　全班鸦雀无声，边爆发惊天动地的阵阵哄闹。
　　后面的男生热闹着，有的吹口哨，有的已经笑得趴在桌子上直不起腰。
　　吴飞鹏冲着他喊了一句：“辞哥，话就好好说嘛，怎么突然就下流起来了。”
　　他们这样嬉皮笑脸口无遮拦，让老师更加愤怒。憋得脸通红，咬住牙，碍着人多没发作。
　　结果就是，许呦被准许回到位置上，谢辞到教室外面罚站一节课。
　　不过他没那么老实，不过几分钟，教室外面便没了人影。
　　张老师重新拿回书，抖了抖，阴阳怪气地说：“后天就要考试了，看你们到时候成绩出来了还能不能笑得这么开心。”
　　有人问：“老师，这才开学没多久啊”
　　“就是开学没多久，才能给你们提个醒。”
　　孟俏还在走神，同桌钟意姗拉了拉她的袖子：“同桌，你的数学笔记能借我看一下嘛？”
　　“我觉得之前好多都没懂”
　　“可以啊”孟俏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递了过去。
　　下课铃一响，老师走了出去，教室里立刻乱哄哄的。
　　许呦无精打采地趴在座位上，脸色苍白。
　　她来大姨妈了，现在肚子非常疼。
　　稍缓了会，等阵痛过去。她拿起水杯，扶着桌子起身，准备去教室后面饮水机那接点热水。
　　谢辞坐在三组靠走廊的座位上，两条长腿大咧咧地交叠着，放在过道上，和宋一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他心不在焉地，眼角余光瞥到许呦停在旁边。
　　“同学，我想接水，能让我过去一下吗？”
　　她低着头，小脸苍白，声音很低，淹没在嘈杂的人声里。
　　谢辞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还是故意无视她，眼睛都没抬一下。
　　许呦在原地等了会，发现他的脚也没收进去的意思。她懒得和他继续说话，也没力气，直接抬脚准备跨过去。
　　谢辞突然一笑，舌尖顶了顶脸颊，跟别人说着话，右脚却出其不意地往上一挡。
　　许呦的脚腕猝不及防被他勾住碰到一起，动作一个没刹住，身子往前倒去。她双手划想要撑着桌沿稳住，整个人却重心不稳。
　　混乱中，她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用力往旁扯。
　　旁边的宋一帆嘴巴张成O型，眼睁睁看着许呦扑在谢辞身上。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丫的，谢辞是不是故意的。
　　谢辞被迎面的水杯砸中，疼地嘶了一声，张开双手接了许呦满怀。
　　他的后背撞到后面的桌子上，闷哼一声。
　　两人在班上弄出这么大动静。哐当一声，世界都安静极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刚好看到这暧昧的一幕。
　　“你你快点放开我”
　　谢辞一手抵着她的肩，一手扶着她的腰，“我给你当人肉垫，谢谢都不说一声？”
　　他偶然抬眸，与孟俏视线相撞。对面女生那双冰冷的眼睛，突然如盆凉水浇了下来。
　　顿时觉得无趣。
　　付雪梨快步走了过来，把许呦一把拽起，皱着眉头道：“阿辞，你别太过分了。”
　　谢辞“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坐了起来
　　许呦站稳后，低声对付雪梨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在一圈人的注视下，默默地蹲下身子，把撞到撒落在地面的书一本本捡起来，放回到桌子上。自始至终眼神都不抬，一声不吭地，缓缓走回到座位上。
　　宽大的校服外套罩在身上，衬得身影愈发纤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