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是我的》望楼兰

3、第 3 章

　　顾静猫腰，进了那辆车。

　　蔡东宇也看到了，他抖了抖肩头，按在嘴上的纸巾来回用力擦了擦，嘴里还是不舒服：“我得去刷牙。”

　　孟飞眼带笑意的看着低头漱口的蔡东宇：“刚才你吃得最多。”

　　东宇：“我呸！”

　　“我说她怎么混在粉丝队伍里，原来是想见顾静，以前我就亲眼看到她被人给骗了，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么……当什么老婆粉。”

　　蔡东宇一脸蒙：“……”

　　孟飞停顿了下，语带不爽的道：“还是心太软，拿什么蛋糕。”

　　蔡东宇：“那要是你，你觉得要怎么对付这种人渣。”

　　孟飞没有温度的道：“板砖。”

　　蔡东宇一脸惊讶：“机场那闹事的女生，就是顾静的女朋友？！不是那个——”

　　孟飞打断：“现在不是了。”

　　演唱会，戴林菲打算独自去。

　　去之前，跟于然然的助理阿眉联系了一下。

　　于然然晚上要跟泰国当地的富商见面，饭局里有不少在泰国经营娱乐产业的大佬，还有一些圈里人，所以不用小鱼来做陪了。

　　只交待，机票改签到第二天可行。

　　本来说好今天晚上的飞机，改签到第二天，这种事不用明言，戴林菲也是懂的。

　　她替小鱼把这事办了后，亲自去送机票。

　　阿眉匆匆从酒会现场走出来，看到一身短T年仔裤的戴林菲，吃了一惊：“林菲，怎么是你？小鱼呢？”

　　戴林菲眼睛弯了弯，笑意像面具一样罩在脸上，让人看不出她此时真正表情，但却让人觉得她跟阿眉是关系融洽的同事：“小鱼正在处理别的事，我就来了。”

　　递出机票后，戴林菲转身要走。

　　“等一下，林菲，”阿眉向酒店内看了一眼，“要不进去喝一杯。”

　　戴林菲挥了挥手中一张写着泰文的票根：“我打算去看TP男团的演唱会。”

　　“是吗？我们等会也去。而且走贵宾通道。”

　　戴林菲心头一动，贵宾通道，通常意义上是可以去后台的。

　　她的确是想去了解一下亚洲最专业的KN娱乐公司，推出的不过半年时间的男团，演唱会的幕后，现场实际调度流程。

　　多学些东西，比站在台下看表演，来得更实际。

　　“好啊，那一起。”从善如流的她，脸上再度堆起欣喜的笑容。

　　饭桌上，戴林菲坐在了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加上随意的打扮，素颜出场，站在于然然身边，像个工作人员。

　　席间有个谈吐亲切，眼角妩媚的女子，操着英文对于然然道：“你的助理长得跟几年前一个女团主唱有些像。”

　　于然然看了一眼戴林菲，“有吗？就是公司里的工作人员。”

　　她并不知道戴林菲的英文其实不错。

　　戴林菲只当没有听见，退席去了另一边。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离席，便迎面看到TP男团的经纪人，后面跟着顾静。

　　两人说了一会话，顾静出面走到那女子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女子点头冲他笑：“那我要上台。”

　　顾静神色不自然的点了点头。

　　抬头时，他正好看到端着一杯果汁，拒绝敬酒的戴林菲。

　　席间那名女子向众人提议去看演唱会，众人暧昧的笑。几个东南亚的白富美则默契的起身，跟着那女子身后去换妆。

　　戴林菲知道，游戏开始了。

　　“我喜欢孟飞，你们谁都不要跟我抢。”

　　“我喜欢YY，我要请他参加我的生日会。”

　　“我喜欢CC，下次一日恋人的综艺，我要让他参加。”

　　几个刚刚还颇有教养的女子，此时跟热爱追求女明星的男人们一样，丝毫没有顾及的谈起自己喜欢的男星，而且一个个志在必得的样子。

　　戴林菲站在更衣间里，给于然然拿着刚换下的衣服，低垂着眼。

　　“这没有什么，一个卖艺，一个出钱，各不相欠，你得习惯，”于然然挑眼看她，“如果当初你做我的助理，你今天身上穿的，就不是这么廉价的衣服了。”

　　戴林菲笑了笑：“然然姐，我转行做经纪人的第一天起，前辈就教我们，黑白灰，素颜，口罩，是我们的入门要求。”

　　于然然遗憾的点了点头：“也是，你不愿意站在舞台中央，又长着一张抢风头的脸，还真的要注意。”

　　话刚说完，阿眉送来一套衣服，“然然姐，那边送来一套泰国服饰，希望你穿上。”

　　于然然淡扫一眼，料子做工都极好：“不穿。这是她穿过的。”

　　明星最忌讳穿别人穿过的，要穿就穿自己代言的品牌。

　　“墨小姐说，要想成为旅游形象大使，就得穿这身，让那些人看看，你合不合适。”

　　说到底，就是让于然然给当一会衣架子罢了。

　　于然然压着火道：“我来这个饭局是老板安排的，我高兴可以合作，我不高兴，我就不接这个活。”

　　说完，甩手就起。

　　阿眉在一旁倒是不急，面无表情的看着于然然离开，然后拿起手机给老板汪直打电话。

　　“老板，于然然撂挑子了。”

　　“没用。”

　　戴林菲只听到阿眉说了这两句，随后就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久久不移开。

　　两人对望了一眼，戴林菲扔下某人的外套，想跑，阿眉一把挡住，“姐，江湖救急。”

　　这声“姐”一叫出来，戴林菲就知道没有好事。

　　通常这种参加富人饭局的事，戴林菲是不主张艺人参加的。

　　因为吃了别人的嘴软，拿人手短，饭局过后，总会有人提出一些奇怪的要求。

　　跳个舞，唱个歌，表演个才艺什么的，已经是最普通的要求。

　　让人穿上富人们挑剩下的衣服，搞变装游戏什么的，那也很常见。

　　但这种要求，不是所有艺人都能接受的。

　　特别是于然然这样，在国内还算得上有些演技的艺人，更是觉得对方把自己当戏子看。

　　戴林菲理解于然然的拒绝，但是这事不能摊到自己的身上。

　　她的第一反应是，阿眉这个经纪人做得真不够格，自己人不喜欢什么，心里没有底吗？

　　阿眉拱手作揖的道：“求你了林菲姐，这次帮忙一下，你穿上陪墨小姐看一场演唱会，说不定她没有兴致，坐几分钟就走了，到时你脱下来。”

　　戴林菲没接，事不是她弄出来，凭什么她来擦屁股？

　　目光从她衣服上略过。而后，她淡声道：“做不来。我不是艺人。我卖的是劳力，不是于然然那种‘艺’。”

　　阿眉：“这墨小姐喜欢结交圈子里的人，有些事又需要拉个人挡的，这个人不能不认识，又不能太熟，要那种她能拿捏在手上的。”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

　　戴林菲替她说出来：“所以才选了我们国内的，到时你跟于然然体面的回了国，这些事自然不会被媒体追问到。而我，说出来也没有事，没有人会去关注一个普通人。”

　　阿眉给她一个“你懂行”的表情，没有开腔。

　　戴林菲眉心跳了跳，墨小姐追小鲜肉，还要找个人来挡箭牌，怪不得叫了一群趣味相投的女子一起追星。

　　真是钱烧得慌。

　　“我不想干。”她再次拒绝。

　　“不只是于然然的意思，这也是老板的意思。”

　　阿眉抛出一句重磅。

　　戴林菲眼睛眯了眯，努力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不悦，在内心问候老板的祖先十遍后，打了个电话回去。

　　“老板，今天的活，不能不接吗？”

　　“林菲，一件衣服而已，换了衣服，你就不是中国人了吗？”

　　“她们是在玩，我不想参与。”

　　“不想很正常，但你不能不做。这是身为经纪人的工作。维护好客户和艺人之间的良好关系，很重要。”

　　老板后面说的话，不得不让戴林菲认清一个事实。

　　MG娱乐公司，需要墨小姐在泰国人脉资源。她常常举办各种派对，的确为公司介绍了不少的客户，得到了商业代言。来这里拍片什么的，也得到了一些照顾。

　　一时间，戴林菲找不出话反驳，只得点头，换装。

　　穿上走出房间的一刻，阿眉眼角闪出一丝惊艳之色，随即恢复平静的道：“林菲，怪不得老板说整个公司，只有你才是最敬业的。”

　　戴林菲整理了一下头发，脸上的笑，可已不像之前那般亲切：“阿眉，你请我来参加饭局，不就是为了防他们这一手。说起护自己的艺人，你也很在行啊。”

　　阿眉一怔，不敢再说什么。

　　*

　　演唱会现场，人声鼎沸，台上的TP男团劲歌热舞，汗如雨下，台下的粉丝们也极尽卖力的为自己喜欢的艺人呐喊。

　　各种写着艺人名字的灯牌，将整个黑色的观众席，点亮如白昼。

　　戴林菲穿着裹裙，脖子上挂了一串□□和白茉莉的花环，迈着小碎步，一步一趋的跟在那群人的后面。

　　墨小姐在前区最好的位置上看了一眼，然后招呼她的姐妹们落坐，随即拎着包，走向她。

　　墨小姐对她道：“能听懂英文吗？”

　　戴林菲装作听不懂，呆直的看着她。

　　墨小姐显然很满意，随后拉着她，让一个随从跟着，向后台走去。

　　后台的工作人员，一看到墨小姐，都主动打招呼，她也像进自家一样，随意轻松。

　　很快，有一名工作人员在前方领路。

　　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后，墨小姐突然停往脚步。

　　戴林菲注意到，有几个年轻的女子，东张西望的在往这边走。

　　墨小姐向随从使了个眼色，工作人员马上叫安保过来，把那几人的手机摄像设备，挨个都收了，然后赶出了后台。

　　一行人走入一间监控室，十几台屏幕上，正在监控着演唱会各个角落的动静。

　　戴林菲一眼看到桌上有一个纸箱，里面放着各种牌子的手机、单反，反正一切有照相录影功能的机器，可以说是品种齐全，各式各样。

　　这个国家开演唱会，是禁止带设备进场的。

　　带了，就会收掉。

　　戴林菲看似乎不在意的，用手默默整理胸前的花环，暗道，好险。

　　此时，大屏上切出孟飞的特写，少年的眼睛像是在黑夜里撕裂出一道闪电，光芒耀眼。

　　而外面的走廊清静没有多久，立即就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墨小姐对戴林菲示意，让她去外面看看。

　　戴林菲暗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追星族的跟班了。

　　她迟疑了几秒，比划了一番后，才去到了门外。

　　几个工作人员急速走过来，后面跟着小跑中的几个TP男团成员。

　　不得不服气，男团的造型师，很专业，抓住了几个少年的气质特点，发型和衣服，鞋子，连小小的配件，也是精心搭配。

　　这跟国内的男团服化跟本不是在一个水平上。

　　而且他们的工作人员，也极清楚每一组表演完结后，成员们，各自需要去升降台的位置，以及前往通道的方向。

　　伴舞，男团成员，各自有人领着，在四通八达的后台，有条不紊的穿行。

　　演唱会的舞台上，是极致的视觉享受，而台下，就是奔忙的艺人和工作人员的互相协作。

　　刚刚跑过去的一群人里，有一个人回了一下眸。

　　是孟飞，他头发上挑染的一缕白色，弯在前额，发梢缀在眼角，如一抹银勾。

　　下巴的汗珠随着快速走动的步伐，不停落下。

　　正边走边在脱表演服的他，走到她跟前时，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色衬衣，湿透的后背，印出他窄肩轮廓，风吹过，鼓起袖子和衣摆，像是一只欲飞的白鸟。

　　戴林菲与之对视了一眼，嘴角向上微微扬起，好像看到了自己开演唱会时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心里忍不住想说话。

　　孟飞盯着她的衣服，稍稍愣了一下，人已走过去，脸还冲着她的方向。

　　她悄声说了一句：“加油！”

　　闻言，孟飞眼底闪出欣喜，脚步慢下来，身后的人陆续上台，他一直吊在队尾让别人先上去，直到他不得不上去时，他再次回头望向她。

　　此时，耳返里传来催促声：“SKY，上台。”

　　孟飞无奈的收回目光，快步走上了舞台。

　　身边的福扬小声对孟飞道上：“你粉丝好厉害啊，能进后台。”

　　孟飞：“她不是我的粉丝。”

　　福扬：“？”

　　*

　　回到监控室内，戴林菲指了指外面，做了个很多人的手势。

　　墨小姐，也不知道听了没有，就心不在焉的挥了挥，示意她不出声。

　　闭嘴，求之不得。

　　戴林菲安静的呆在一边。

　　一会又一个工作人员进来，墨小姐开口跟他说了些事。

　　她悄悄的转过身，走到监控死角，假装站累了，坐下。

　　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又走了回来。

　　等到墨小姐叫她出去时，她才到没人的地方，打开翻译转件听了一会。

　　“让他出丑。”

　　“要做得让人想不到。”

　　“在我的地盘……”

　　戴林菲听了半天，盯着手机软件直摇头，翻译了一堆，就没有关键词。

　　墨小姐要教训谁？

　　她要用什么手段？

　　戴林菲觉得这次的活一点也不省心，她真干不下去了。

　　说不想干，可是想想遥远祖国的某座城市里，还有一套房需要付首付，自己的五险一金，指着这份工继续买下去，一切就风清云淡了。

　　重回演唱会现场。

　　到了TP男团送福利环节。

　　坐在台下的白富美们，一个个装路人的被抽上去，跟男团成员互动。

　　绅士抱。

　　公主抱。

　　互喂甜品。

　　一个接一个的，让下面的观众看得极度眼馋。

　　戴林菲站在一旁，台上白富美们跟男团成员，宛如秀恩爱的做着游戏，台下羡慕的粉丝团代入感极强的尖叫，流泪，好像上台跟偶像亲密接触的是自己一样。

　　戴林菲内心吐槽少女们，纯洁的爱慕，就这样被人给轻松染指了，感慨后，双眼便控制不住的往天上看。

　　内心里只有一句台词：想当偶像的女朋友，先得有个好爸爸。

　　全程置身事外的戴林菲，在百无聊赖中，又看到保安在收手机等等一切摄像设备。
　　但到了墨小姐所在的那一排，保安们神奇避开了她们。

　　戴林菲的手机藏的地方很巧妙，只要不拿出来，无人发现。

　　想到时间也不早了，是时候收工，戴林菲躬着身体到了墨小姐的边上，礼貌的道：“明天我还有工作，今天谢谢墨小姐的邀请。”

　　她嘴上说的是客气话，脑子里却一直闪回着那句让人心生疑问的“让他出丑”的话。

　　墨小姐要为难TP男团里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