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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第四十七章：指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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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其实赵公子你一开始便陷入了一个误区。”
赵学海疑惑道：“误区？”
洛云：“是的。从一开始，赵公子你便是在‘以他人之长，比自己之短’，如此，便再也看不到己之所长。”
心中依旧有疑问赵学海看向一旁的江坤宁，似乎是想从他那里得到解释。但江坤宁显然也没有明白洛云的意思，于是说道：“韩姑娘，不知可否解释一二？”
洛云解释道：“赵公子只看到了那些大商会的优势，并且将那些大商会所拥有的优势拿来跟赵家的弱势相比。这么一来，无论怎么比，赵公子只能看到你们赵家不如那些大商会。”
稍作停顿，洛云又接着道：“大商会固然有雄厚的财力及资源作为倚仗，但他们的缺点也很明显。大商往往会因为过于庞大而难以管理，最常见的问题便是内部关系复杂，意见难以统一。
举个例子，商会甲，实力财力都尚佳，商会甲由于生意庞大，实际是由三兄弟共同掌控，而这三人并不是一条心，只有一人在兢兢业业做生意，另外两人都在谋算着夺得其他人手中的权力从而独掌商会控大权。若是此时，商会甲的掌权人之一，就是那个一心兢兢业业做生意的人，他前来与你们赵家谈合作，而且合作的条件也确实很吸引你们，你会毫不犹豫答应对方吗？”
赵学海：“当然不会。”
洛云：“为何？”
赵学海：“因为我不确定这个人之后是否一直能代表他们商会跟我们做生意。若是中途他的另外两个兄弟之一将其取而代之，那对我们赵家来说无疑会有很大的风险。”
洛云又紧接着道：“此时，还有一个商会乙，这个商会虽然没有商会甲那般规模和财力，商会内部也只有一位主事之人，且威望极佳，商会内部上下一心。因而生意也是一直有所发展，且发展相对稳定。若是此时，这个商会乙的主事之人开出与商会甲相同的条件来跟你们赵家谈合作。如果只有甲跟乙这两个选择，你会选择谁？”
听了洛云的话，赵学海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清醒，脱口而出道：“韩姑娘，在下明白了。”
洛云：“其实即便是与那些大商会相比，你们赵家也是有一些优势的。你们赵家内部和睦、上下一心，这便是其中一个。至于剩下的还需要你们自己将其挖掘出来。”
赵学海：“多谢姑娘指点。”
江坤宁：“江某虽对商贾之事知之不多，但若真将这‘赵家内部和睦、上下一心’这等话写进那竞标书之中，是不是儿戏了些？再者说，即便真的如此写了，对方也未必会信。”
洛云：“但这确实是赵家所有的优势。既是优势，就应该将其展现出来让对方知道。至于对方是否相信，那便是对方的判断了。”
赵学海：“在下倒觉得韩姑娘说得在理。韩姑娘此番所言真是让在下受益良多。这些就连我爹都不曾看透的事情，韩姑娘你竟能将此事分析得如此透彻。在下当真佩服之极。”
江坤宁：“韩姑娘，你既能看透其中门道，那依姑娘所看，赵家此次竞标成功的胜算有多大？”
洛云：“十之六七。”
闻此，赵学海大惊道：“竟会有如此高胜算。韩姑娘不是在哄骗在下吧。”
洛云：“赵公子应该知道，此次竞标只是在争夺一个合作商的资格名额。此次竞标成功仅仅只是意味着能进入官府的合作商名单，是否能最终成为花露水的钦定合作商，也还未可知。只是进入合作商名单的话，你赵家确实多有胜算。”
稍作停顿后，洛云紧接着道：“而且，在花露水合作方面，其实你们赵家还有一个很大的优势。”
赵学海：“是何优势？”
洛云：“据我所知，朝廷对花露水的制作工艺的保密性十分重视。之前赵公子自己也说过，赵家的很多工人很多都是在赵家的老人，在赵家有几十年了。想必这些工人对赵家应该有很高的忠诚度，如此安排这些人参与花露水的制作，出现工人泄密制作工艺或配方的风险便能相应降低。”
洛云：“因而，若是你们江家是为花露水生意去的，十之六七的胜算也还只是保守估计。但若是竞标那玻璃生意，那胜算几乎为零。”
赵学海：“还姑娘你的意思是，此次我们赵家此次竞标的胜算可能会更高？”
洛云说得如此坚定，似乎对此次竞标的结果早已预料一般。若是平时，赵学海也一定能在洛云的话中察觉出问题。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时的赵学海已经生陷这个他最关心的话题之中，也顾不上多想。
但一旁的江坤宁却察觉出了问题。他试探地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韩姑娘你对此次竞标之事如此清楚，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消息？”
听江坤宁如此问，赵学海这才恍然大悟。这个问题他也早该想到的。
“我确实知道一些。 ”洛云回答道。
听了洛云的话，赵学海和江坤宁二人大惊。
洛云紧接着说道：“我既有意帮赵公子，那边帮人帮到底吧。其实关于此次花露水的竞标，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其实朝廷这次来筛选合作商，对花露水生意的合作商选择和对玻璃生意合作商选择标准本就是不一样的。对花露水生意合作商的选择，大商会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优势，反而像你们赵家这种，有一定实力但规模却没有那般庞大的中等规模商会会更有机会。”
赵学海：“此话当真？”
江坤宁：“可这又是为何呢？”
洛云：“江南地区玻璃生意的合作，只需负责玻璃制品最终的买卖交易，合作的商会并不参与玻璃的生产制作。因为，玻璃生意合作商的选择会更看重合作商在售卖渠道上的资源以及在长途运输方面的能力。这方面，大的商会确实会更占优势。
但花露水生意则不同，花露水生意合作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要在江南共建新的制作工坊的。新的工坊建立到之后产品的生产制作，这个过程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因而在选择合作商方面也会看得更为全面，而不仅仅只是看某一方面的实力。我方才所说的合作商内部稳定以及保密性这些其实都是很重要的因素。而这两个重要的因素，正式是很多大商会所欠缺的。”
听完洛云的分析，赵、江二人才恍然大悟。两人异口同声道：“原来如此。”
洛云继续说道：“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而这一点便注定了那些大商会与此次花露水生意无缘。”
“是何？”赵雪海急迫地追问道。
“其实，此次朝廷是有意扶植江南地区中小商会。”洛云平静地说道。
“如此机密之事，韩姑娘你又是如何知道的？”赵坤宁问道。
“我是听一位世交长辈所说。江南地区一直只有这些个大商会老势力其实是不利于江南地区经济发展的，故而此次朝廷此次想趁此机会多扶植几个有潜力的新势力。”
闻此，赵、江二人皆为震惊。
虽然他们两人也早就猜到洛云身份不凡，但见洛云能将如此机密之事云淡风轻的说给他们二人，两人心中隐隐觉得洛云的身份应该远比自己猜想的更加不凡。
扶植中小商会是洛云跟皇上商量下来的针对此次南下的政策之一。
江南区长期被几家势力极大的商会所盘踞。而其中有些大商会靠着家族所留下来的产业，故步自封，不思进取。仗着深厚的根基及庞大的势力，恶意打压没有根基的中小商会，导致当地中小商会的发展艰难。这样全然是不利于当地经济发展的，因而，皇上便萌生了想要打压一下江南地区某些大势力的想法。
“韩姑娘你所说的长辈，可是姑娘先前让乔奈生乔公子作画是所提到的，要将画带回去所赠予的那位长辈？”江坤宁问道。
“是的。能告诉两位的，我也都说了。该如何做，想必赵公子心中应是明了。”洛云道。
闻此，赵学海站起身来，向洛云深深鞠了躬。紧接着十分郑重地说道：“多谢韩姑娘。韩姑娘对我赵家的恩情，赵某不甚感激。”
洛云：“你我既是朋友，便不必如此客气。”
赵学海：“能与韩姑娘和王兄两位结为好友，乃甚是我赵学海之荣幸。来，赵某再敬两位一杯。”
洛云以茶代酒回应了赵学海的敬酒。
之后，洛云便静下来开始吃东西。而此时赵学海也仿佛是被洛云的话点醒，一言不发地思索着什么。
见几人都不说话，江坤宁便也不再说什么，也是默默地吃起了菜。
饱餐之后，赵学海和江坤宁二人将洛云和王凛送回了客栈。之后便也各回了府。
回到客栈之后，王凛和洛云两人在房间闲谈。
王凛：“阿云似乎对赵、江两位公子很是谈得来。”
洛云：“他们二人品性不错，值得结交。王大哥对似乎他们二人的印象也还不错。”
王凛：“我从前很少与这些文人结交，但这两日与他们二人相处下来，倒正如阿云你所说的，我也觉得他们二人也可以相交。”
洛云笑着道：“这一路南行，能遇到一些新朋友，也很很好呢。他们二人可是是我们共同的朋友呢。”
“我们共同的朋友？”
洛云的话让王凛不禁有些入神。他跟洛云都有各自的朋友，却没有两人共同的朋友。如今赵、江二人的出现，成了他和洛云共同的朋友。这让王凛觉得自己跟洛云的关系似乎又更近了一步。
就在王凛愣神之际，洛云将装有薰衣草香料的锦盒打开来，看着锦盒中的两个乳白瓷罐，洛云若有所思。
洛云：“如此珍贵的香料，即便是在京城之中也不常见。”
王凛：“香料这些不太适合我。我也份阿云你也拿去吧。”
洛云：“我有这一份便足够了。这薰衣草有缓解躁郁镇静助眠之效，王大哥何不让人送回京城给伯母，想必伯母应该会喜欢。”
王凛：“还是阿云你想得周到。那我便让人将此物送回去给我娘。”
洛云：“嗯。此物我们确实也不便携带，等乔公子的画作送来之后，再托人将这些都一同都送回京城吧。”
与此同时，赵学海这边，此时心潮澎湃的他回到赵府后，便立马兴冲冲地去找了他的父亲及大哥，想将刚刚在天香楼中洛云所说的告知他们。
但不巧的是他们二人恰巧刚刚一起离开了府中。这让想立马将自己的脑海中想法倾诉而出的赵学海有些郁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