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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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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郑总，郑总，王主任出来了！王主任，你好，这位是我们周总的爱人，这位是我们公司的郑总！”
“嗯，嗯，好的，伤者的情况是这样的，头部后脑勺处呢，有一个八厘米左右的伤口，应该是磕在锐器上了，所以伤口还比较深，处理时间也长了点，现在缝了七针，人得住院观察，然后再拍片，大的问题暂时没有，你们家属不用太担心。那就先这样啊！”
“好的，谢谢！”“好的，谢谢王主任啊！”张律师和郑云浩连连道谢。
女人也赶忙起身回道：“嗯，嗯，谢谢！谢谢您！”
周侯被安排在了顾海隔壁的病房，他老婆正陪着他。
郑云浩和张律师则刚拿到药，便在走廊里碰见了准备推门看周候的顾海，两人这一见，不过是相隔几天，却已是恍如隔世，再见即已物是人非，他们上次一起坐在街边大排档撸串喝啤酒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也许真的是最不在意的就是周围人，最不珍惜的就是过往的时光，所以一切也在最早的时候都已发生了变化。
“顾总，郑总，那你们聊，我先把药拿进去。”张律师开口说。
“去我病房。”
“好了，我们三个人成了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该问你什么。”
“因为你都知道了，而且你也相信了，所以你当然不会再花口舌来问我什么，这就是你，郑云浩，永远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呵呵！你以为你了解我吗？我也以为我了解你的！”
“不，我是真的了解你，还有卓禹，要不然我不会让他平着出局，也不会对你更宽容的还留有选择的机会，是继续留在新世界还是可以把股份换成钱的离场。”
“什么叫平着出局？十年努力亿万身家，现在化为一个0？这就叫平着出局？你们做局用不用这么狠？搞得连他的房子车子都要全部抵出去？让他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顾海，卓禹他不是你兄弟吗？没有我们三个会有今天的新世界吗？”郑云浩咬牙嘶吼道。
“你们是兄弟啊，也是河里的石头啊，青蛙过河的游戏玩过没有，青蛙过河，顺势而为，我要做第一只过河的青蛙，所以我每个石头都踩的很仔细，还会顺着河流的方向向下踩去，并不是一味的向前，但我让你做了离对面河岸最近的那块石头，你也有机会上岸的，虽然还是块石头，哈哈哈！卓禹是不可能给他机会翻身的，至于你，说穿吧，我也是一时心软。”今天真的就是顾海的解放日，他也只给了自己这么一天，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憋了太久。
郑云浩刚想开口甩出句，新世界我会退股，但随即又长出一口气，冷静了下来，脑子里翻转再三，还是留着这张牌，也许卓禹能打的上！
他上下看了顾海一番，换了语气重新说道：“你没事吧！医生怎么说？”
“没事，拍了片，医生说就肋骨有几处轻微骨裂而已，我感觉很好。卓禹就是天性冲动，但是做事的时候就控制的很好，这点很可怕。”
“我刚从派出所那边过来，他要被行政拘留7天。然后。。。。”
“那就对了，跟我想的一样，我就是要帮他找了个地方，能让他强制冷静下来。”顾海自信的说道，仿佛他控制着一切，推进着所有的进程。
“然后，张律师说如果之后验伤鉴定达到轻伤程度的话，公安局会立案，所以和你们商量商量，这件事情可不可以大事化小，毕竟。。。。”郑云浩突然卡住了，兄弟这两个字，现在是怎么也不太说的出口了。
“我是没有任何问题，晚点警察来录口供，我也不会说什么，至于验伤，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必要，不过，周侯的问题，你们得自己想办法了。”
“嗯，好的，我们去看下周侯。”郑云浩以为总算先解决了一个麻烦，似乎没有那么压抑了。
两个人来到隔壁房间，只见周侯整个脑袋都缠着纱布，应该是麻药开始消了，所以正痛的眉头紧皱，呲牙咧嘴的坐在床上，一边还不忘安慰着他仍在抽泣中的妻子，而张律师则在一旁又是倒水，又是削苹果的忙着。
“顾总。。。郑总。。。。”周侯看到这两人，刚还有气力的安慰着老婆的声音，瞬间就消散成了虚弱和无力，好像就快不行了似的。
“现在感觉怎么样！张律师认识这边外科的王主任，一出事后他就立即都给你联系好了，王主任亲自给你缝的针，他说问题不大，反正别的事你都不用操心，你这边就安心养着好了。”郑云浩赶紧上前一步，说话都有点小心翼翼的。
“呃。。。我，我还行，谢谢郑总关心。顾总，你没事吧，你还过来看我？你这伤的也不比我轻啊，卓总疯了，左一拳右一拳的，还膝顶肩摔的，这！啊！呼~呼~呼！头疼！”周侯这种人，混到现在，能力一般，但是在各种场合里，他都能清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做给谁看，谁看了开心，谁看了难堪。
“你慢点，慢点，还是少说话，多休息。头上的伤一定要注意，我还好，没什么大问题。那个云浩，得给周总这边安排一个二十四小时的护工，就别让他老婆来回跑了，孕妇不方便嘛！”顾海也很关心的说道。
“好的，我这边安排。周候啊，还有个事。”郑云浩刚说到这，张律师突然停下手中正在削的苹果，咳了两下，郑云浩看了眼，抿了抿嘴，他也有他的顾虑，所以还是没忍住的继续说道：“顾总我刚和他已经聊过了，关于口供和验伤的问题，他这边的话，对这次这个事呢，也不想过多计较了，你这边，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尽管提啊！大事化小嘛！”
周侯突然眯起眼睛，看着很累的样子，实则不经意间扫了一眼顾海，顾海站在郑云浩后，左看一下右看一下，眼神完全避开了这个人，周侯瞬间明白什么意思了，刚要开口。
“你们什么意思，那个什么卓总的，有钱了不起，把人打成这样，现在找个律师忙前忙后的给他，还有你个什么郑总，我老公床都下不了，你还要他做什么？他头上缝了七针，然后你要让他对警察说，很好没事吗？你们要怎样？要怎样啊！”怀着孕的女人突然跳了起来，情绪失控的，冲着整个病房所有人大声嘶喊起来。
周侯刚还觉得比较难开口，毕竟郑总还在公司有一席位置，结果老婆突然来了个神助攻，这下倒什么都不用自己说了。
“不，不是这个意思。”
“千万别激动！孕妇不能太激动！”
“老婆，你先冷静点！老婆！”
“滚！滚出去！
“呃！我还是先回病房，有点怕二次受伤。”整个病房瞬间就乱作一团，顾海在一旁小声自言自语道。
另一边，卓禹已经被关进了拘留所。
“去，进去吧。”他被分配到一个八人住的房间，左右各四个连着的通铺，人刚一进去，周围的人就“哗！”“哗！”“哗！”的围了上来，看这阵势，一个个想干啥？卓禹虽然是第一次进到这种地方，可现在的他，已经对什么都无所谓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晃着头像个混子般说道：“咋了？啥事！”
一高个凶神恶煞的又向前上了一步，开口问：“兄弟，犯啥事了？”出乎意料，这问的语气还是挺亲切的。
“打人。”
“散吧，散吧，打人不是啥大事。”高个一听招呼人往后散。
卓禹又开口了：“把人头打了个洞，不知道死了没？”
说着，周围人又凑上来，忙问：“啥情况啊！兄弟！”
“跟我应该没啥关系，踹了他一脚，然后自己绊的。”
“散，散散，小事！”
周围人嘘着刚要散，卓禹又开口加重了语气：“被打的这个人有点身份，是个领导。”
“啥人啊？”“哪个领导？”“公安局的？”“政府里的？”周围人又七嘴八舌的回头问了起来。
“哦，不是什么官，就是一家小公司的一个组长！”卓禹面无表情的淡淡说道。
“哎！你小子！这是拿我们寻开心呢！”高个不乐意了，拽住卓禹的衣领，就准备抡拳头了。
突然，角落里还有一个人，缓缓开口说：“小蔡啊，别动手，这小子我看他是一心想求惨啊！小子，过来唠两句！”
卓禹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过去！”高个反手一拉，周围人也都迅速站到了一边，卓禹被这强劲的力道向前猛的一拽，不受控制的坐倒在角落那个人的铺前。
这人！卓禹看了一眼此人，回吸了一口气。
这人看着蓬头垢面，头发和胡子都连到一起了，可是，眉宇间却有一股锁不住的英气，暗劲。他的两眼中浮现彷徨，刹一看，是个失神失智的老人，但他眼中偶尔还会闪过一丝又一丝的大彻大悟的气儿，好似街头看天吃饭的乞丐，又好似，好似哪个上市公司的大佬。
“小伙子，多大了？”这人岁数应该也不是爷爷辈的，听着声音并不衰老，应该也就五十多岁？
“三十二。”
“保养挺好！什么时候生的？”
“中午十二点五十九。”卓禹好像接到命令一般，不受控制的有问必答起来。
“出生地是哪？”
“新疆和田。”
“来，把手伸出来我看看，左右手一起。”
奇了怪了，卓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面对眼前这个人，不知道是出于尊敬还是畏惧，全是身体本能的就说了起来，动了起来。
周围人也不敢上前，各回各的铺子上，一个个神情好像是在看电影一样，都入了迷，一口气也不敢大喘。
“啧。。。。你这命！”摇摇头说了句，顿住了，又说：“不好，不好啊！”
卓禹瞪大了眼睛刚想开口问怎么不好？
那人又赶紧说道：“唉，草率了，当着你的面，不该这样说。我姓李，叫我老李就好，我也就是事经历多了，后来一朝夕间看破红尘，又受人指点，学了点佛，学了点道，看了点易经，和别人瞎唠唠！”
卓禹将信将疑看着老李说：“不说别的，你就先给我指点指点，说道说道！有啥说啥！”
“这样说吧！要想成事，天时地利人和得其中两个便可，要想成大事，三者皆不可缺，可是你就比较奇特了，只要得其一，便会失其二三。别急，你肯定要问之前，之前三十五年你全靠的是天命，天命好则地命好，再差的人命也是非富即贵，但是从明年起，天不庇你，地不养你，活着只靠人命等阳寿尽，就是说你接下来别想成大事，你连成个事都困难。还有你要远离你的家人，要不然你没什么事但家人要受天灾！你这真是完犊子的命啊！”老李说着说着激动的开始像个神棍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信，不可能，不可能的。”卓禹从半信半疑到坚决不让自己相信，大喊道。
“奇怪了，万事万物皆有自然规律，你天命如此之好，却又突然急转直下，从皇帝命变成乞丐命，为什么？”老李也不敢相信，心里又说了句，这可真是完犊子的命啊！但是看着眼前的卓禹，他还是补了句：“不过，你也不要太消极，你的人命很长，物极必反，必有转机。”
“我这完犊子的命？我这完犊子的命？”他开始对着周边的人发疯一样的喊道。
这一刻，他终于崩了，努力白费了，三十多年白活了，公司没了，事业完了，一分钱都没有了，被兄弟卖了，为了这些一场空，没时间交女朋友成家，和父母本来待在一起的时间就少，现在又被关在这个鬼地方，还有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人，当着一堆不认识的社会闲散人员，把我的命就给定了？接下来要比现在还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