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不甘的微尘

7、第七章 流波山

　　恐颌猪浑身骚臭不可闻，听说它的骨、血、肉都有一股极浓重的腥臊味，且皮糙肉厚不便取用，众人对两头小山般的恐颌猪尸体毫无兴趣。
　　目前猎获太少，少年感觉并不尽兴，令众人继续前行。
　　穿过旷野，来到一个小湖边。湖水清澈，湖面如镜，微风轻拂，波光粼粼。
　　小湖边有座光秃秃的小山坡，山前立有一块石碑，石碑上长满青苔。擦净碑面，但见上刻“雷泽”二字，下刻“流波山”三字。
　　众人纳闷，穷山深处山川湖泊不可胜数，大多无名无号，而这不起眼的小湖和小山竟然有人给它们起了名字。
　　大家正想上到山坡顶上眺望一番，突然一头肩高三四米、体长七八米的四脚野兽像离弦之箭般从湖中窜出，张开奇大无比的口咬住走在最前面的一人一骑吞下。
　　众人措手不及，又被四脚野兽咬死、踩死七八名士兵，其余人快速撤离湖边。四脚野兽的躯干肥硕，四肢粗短，跑不得很快，追不上快速撤退的众人。
　　亲兵们开始放箭还击。四脚野兽皮肤裸露呈粉红色，看起来比恐颌猪的皮肉薄得多，众人射中的箭几乎都能穿进它的皮肉并留在其中。顷刻间它全身已插上了十数支箭，不过它似乎并不在意。
　　见众人已离湖边较远，四脚野兽朝众人示威般地吼叫一声，其声响若炸雷。之后转身跃入湖中，激得湖面涌起惊涛骇浪，片刻间它已没入湖中不见了。
　　少年有些郁闷，他一点也不心疼损失的卫兵，只是方才一下损失了四名从小护卫他的亲兵，着实让他有些懊恼。看来穷山深处的凶险远超预料，少年不禁动了归营之心。
　　他正想下令回返，仇禄在他耳边禀报：“少主，那湖里的四脚野兽应是雷兽。”
　　“雷兽？常先的鼓槌......”少年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喜。
　　“正是，人在屋檐下，与之交好方为上策，我们可......”仇禄认真道。
　　少年思索良久，点头同意仇禄所言。
　　仇禄向众人道：“我等暂时退入茅草丛中歇息，切记不得大声喧哗。”众人依令。
　　休息之时，刘芝生不解，上前请教仇禄道：“仇侍卫，下官冒昧问一句，以我等之兵力，恐怕难以猎杀四脚野兽？”
　　仇禄道：“雷兽凶猛，确实难以猎杀。”
　　刘芝生更加不解。
　　仇禄道：“雷兽虽难谋，夔牛尚可一谋，你且等上片刻便知我言。”说完自顾闭目养神。
　　夔牛？夔牛是什么东西？刘芝生仍然不解。但他知仇禄向来寡言少语，不肯多言时绝难令其开口，他只好也坐地休息等待。
　　大约等到正午，忽然听到小湖方向传来哗哗水响，众人忙起身从茅草丛里往湖边看。
　　只见那头雷兽缓缓朝流波山上走去，它身上的箭已不见了，粉红色身体上留有点点伤口。
　　待走到山坡顶上，雷兽将奇大无比的大口张开，缓缓吐出蓄满一口的湖水和底泥。湖水和底泥顺着山坡流动，原来流波山名副其实。
　　这时山腰位置的山体里钻出两只青苍色的似牛生物，但它们不像牛的头上长有犄角，而且它们只有一只蹄子，勾在栖身洞口里。看来它们就是仇禄所说的夔牛。
　　古卷有云，雷兽和夔牛相伴而生。两头夔牛蹦出栖身洞穴，用仅有的一只蹄子一跳一跳地走动，在雷兽吐出的泥沙里翻找鱼、虾、蟹、螺、水草食用。
　　雷兽则站在一旁宠溺地看着两头夔牛，不时用鼻子拱倒或者呼气吹倒它们，惹得夔牛们不满地吼出雷鸣般的哞哞叫，这时雷兽也开心地仰面躺着，用爪子拍打自己的肚皮，声响如闷雷。
　　少年啧啧称奇：“雷兽、夔牛果然神异。”
　　“只是...”少年皱眉：“只是雷兽在旁，夔牛如何能谋。”
　　“只能我去 。”仇禄说罢，便要挺身向前。
　　姬昊等人有些吃惊。雷兽乃庞然巨兽，仇禄单枪匹马，何以敢兽口夺牛。
　　少年伸手拉住仇禄，摇头制止。
　　大家松了口气，认同硬拼的确不是明智之举。
　　这时姬昊上前认真道：“我有一土法，愿献给各位大人。”
　　少年有些意外，点头示意姬昊往下说。姬昊道如此如此。
　　少年令众人依计准备妥当，一声令下，众人跳出茅草丛，朝流波山方向大声呼喝。
　　雷兽、夔牛都吓了一跳，夔牛迅速钻回栖身洞穴，雷兽则一个趔趄从流波山上翻滚下来。
　　反应过来的雷兽恼怒地打着响鼻、呼着气，在流波山脚下冲众人嘶吼，雷吼声震得人耳膜隆隆作响。
　　众人在正面吸引雷兽注意，姬昊二人则已绕到流波山背面，悄悄摸上山腰。
　　众人呼喝得越发起劲，亲兵们分批骑马上前假作冲锋，引诱雷兽追赶。雷兽追近时，众人便射箭掷矛驱赶，雷兽疼痛难忍便会后退，亲们兵则再骑马上前引诱，如此反复。
　　姬昊二人摸到一头夔牛的栖身洞口，只见浅洞里一头夔牛扑闪着大牛眼看着姬昊二人，身体因害怕而瑟瑟发抖。
　　姬昊二人敏捷地掐着夔牛的脖子将它往外拖，不想夔牛的单脚异常粗壮，死力勾住洞口，姬昊二人一时难以将它拖出。
　　情急之下姬昊用脚狂踢夔牛的单脚，咔嚓一声竟踢断了，才总算把夔牛从洞里拽出。两人急抬着夔牛沿流波山背面下山。
　　夔牛痛得哞哞大叫，雷叫声震得姬昊二人头皮发麻，也引得雷兽注意到一头夔牛已落在姬昊二人手里。
　　雷兽惊怒，发狂般地追赶姬昊二人。
　　夔牛体型似半大黄牛，姬昊两人扛着很是吃力。
　　终于下到山脚，将夔牛绑在早栓在此的马的背上。马见雷兽追赶过来，不待鞭策便迫不及待地迈蹄奔跑。奈何夔牛太重，根本跑不快。
　　眼看雷兽就要追到，近距离的雷兽吼叫震得姬昊二人耳膜剧痛，心神摇曳。背夔牛的马更是惊得几乎迈不动步，姬昊两人只得舍了马分头逃跑。
　　雷兽赶到一口将马连夔牛吞下，片刻后将夔牛小心吐出，而可怜的马自然进了它的肚子 。
　　夔牛腿断，不能直立，扑在地上哞哞直叫，雷兽心疼地不断舔它的断脚。
　　突然流波山上传来另一头夔牛的求救声，众人欢呼，仇禄他们得手了。只见仇禄率领数骑正将另一头夔牛掳下流波山。
　　雷兽惊怒无比，粉红色的身体因为愤怒变得通红，他将断腿的夔牛含在嘴里，转身拼命追赶仇禄。奈何离得太远，众人早跑远了。
　　众人来到离小湖足够远处，依然能听到小湖方向雷兽咆哮不止。远远眺望，原本晴朗的小湖上空此时乌云遮天，竟然下起雷暴雨来，众人暗暗惊异。
　　“那谁。”少年将姬昊唤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姬昊。”
　　“小昊是吧，不错，调虎离山之计用得不错。”少年的眼睛却望着流波山方向。
　　仇禄察言观色，已知少年心意，对姬昊道：“小昊啊，能否再用一次调虎离山之计，将剩下的那头夔牛也一并捉来”。
　　姬昊不假思索地直言道：“不妥。像夔牛这样的珍稀野兽，不应赶尽捉绝。况且雷兽刚上当一次，故技重施恐怕难以奏功。请大人们三思。“
　　少年思索片刻，点头道：“不错。古语有言畋不掩群，不取糜夭，不涸泽而渔，不焚林而猎。再者，贪多恐有失。现在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