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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方砚篇

      方砚生来就是方家小少爷,说一句含着金汤匙出生也不为过。

      所有人都捧着他敬着他,从小就什么都用最好的。家里有大哥这个妥妥的接班人在,大家对他的期待也不算高,大哥从政,他长大了就从商,搭配合理,泾渭分明。

      从商,再容易不过。北京城里多少家家族企业随随便便就交给了二世祖,也不指望他们发扬光大,就本本分分当好面子上的太子爷,事情都由董事会操心,一代传一代,这些大家世族们就这样稳稳地盘踞在北京一角,不可撼动。

      说实话,就是二世祖们想不开见天的在拉斯维加斯里赌博,这累积下来的财产也轻易败不完。况且这北京城里的有钱人,又有几个傻子呢?

      钱积累到这个地步,每天花的早就不再是本金,是利润。

      一天不花个几十上百万,就是在赚钱了。

      方砚作为顶尖的二世祖一流,很好的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和自己的未来。

      他完美地扮演着这个角色,每天招猫逗狗,不亦乐乎。

      多亏自己这张不错的皮囊,小姑娘们一个两个扑上来,变着花样对自己告白情意,好像没了自己就没了整个世界,随时可以殉个情什么的。

      那个年纪的小姑娘们,又傻又可爱,逗一逗就耳朵尖通红,亲一口就扭扭捏捏地暗示你:我今天可以不回家。

      于是他尽职尽责地满足姑娘们的希望,一个一个将她们带回家。

      不是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但在家里多刺激啊。

      反正也没人对他有什么期望不是么?

      小姑娘们有的害羞地缩在床头不敢睁开眼,有的热情地在沙发就脱干净了衣裳。

      连他大哥回家进门,都攀着他的背含糊不清地问一声大哥好。

      他当然更加礼貌,换了个正面的姿势坐直,才笑着对大哥点头,还没等问出那声好来,大哥飞起一拳就给自己又揍趴下了。

      他还有礼貌地问:哥,加入么?

      回答他的是更猛烈的一场腿脚。

      女孩子被吓得套起衣服就跑,他在地上无奈地笑:哥,你起码等我做完。

      结果被拽着头发拖入书房又是一顿猛锤。

      他哥踩着他的脸说:方砚,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方砚,你要是想反抗你就给我干出点成绩来,整这些乱七八糟的你以为你还十七八呢?别像个瘪犊子一样就会穷叫唤,幼稚。

      方砚,你去干你想干的,爸妈那我来兜着。

      方砚,给我支棱起个人样来。

      于是方砚去干了,他重新捡起了自以为喜爱的艺术,大学旷了一年的课折腾在画廊里。

      方砚爸妈每天摸不着方砚的踪迹。一次跟秦父吃饭,席上秦父说自己闺女高二了整天不知道学习,不知道天天都在想什么。

      方父说我儿子也是,课都不去上,一天一天看不着影儿。

      要不我让那小子给你闺女当家教吧?他成绩还行,你也帮我看着点他,省的在外边搞东搞西,不走正路。

      于是方砚成了秦一岑的家教。

      这一年,方砚大四,秦一岑高二。

      方砚每日画画折腾的身心俱疲,只好在调戏小姑娘上找补回来。

      他当然不是只调戏一个小姑娘,没人告诉过他这事儿不能几个一起来。

      后来秦一岑发现也就发现了,反正都是混个乐子,正好不用再浪费时间整高中那些破知识,让他有更多时间画画。

      秦一岑高三时,方砚毕了业,每天琢磨着创业,让自己的画变成钱。

      也没什么时间想起那个哭得难过的小姑娘,有什么可想的呢。

      创业创了一年,方砚发现自己画画卖钱远不如直接卖别人的画来的钱多。

      他成了商人。

      可笑,他抗争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生来就是个商人。

      就像他兜兜转转,还是栽在了这个小姑娘手上。

      他再见到秦一岑时,刚在公司熬夜做完新项目,眼底遍布血丝,佝着背走到停车场准备开车回家。

      刚启动车子就看见小姑娘手挎着一个男人从对面街的酒店里出来。

      当时他愣了愣,掏出根烟插在嘴上,想这有一年没见了吧。

      呦,小姑娘长大了。

      不知怎的就想起来那小脸红扑的样子,说考试进了前30就跟他回家。

      最后进了么?

      竟一直也没问问她。

      街道那头的小姑娘抿着嘴笑,踮脚给了旁边男人一个轻吻,两人抱得死紧,仿佛没人可以拆开。
      方砚一直笑着看着这对甜蜜的小情侣,直到他们上了出租离开。

      想吸口烟放松一下,才发现叼在嘴里的烟竟一直忘了点燃。

      后来的方砚像是着了魔。

      他默默收集着小姑娘的信息,暗地里跟踪她不知多少次。

      他去跟她的室友交往,只为了偶尔关于她的丁点消息。

      他甚至摸好了她开房的频率,每次住在她隔壁,听着她的微弱呻吟安然入眠。

      他不去打扰她的生活,他只想待在暗处,从她的快乐里汲取一丝丝温度。

      有一天,她不见了。

      那该死的室友只说她休学,对去处浑然不知。

      他的车在她家楼下停了一个月,只听到她爸爸无尽的咳嗽声和她妈妈的叹息。

      他急疯了。

      他在自己爸爸那旁敲侧击才知道,秦家的闺女,怀孕跟个穷小子跑了。

      他发动所有人脉终于找到了那个穷小子,那人刚应聘上医药代表实习,正一头苍蝇乱撞接不到单子。

      他特地买了个药房给他单子。

      那男人却好像觉得他是个好糊弄的富二代,没事就联系他说要请他吃饭。

      自己凑上来的她的消息,他怎么会拒绝。

      那男人操着一口含糊不清的假北京话,说:兄弟,你就是我亲兄弟。要不是你,我这个工作都下不来,我媳妇我都养不起。你知道么兄弟,就那天我赚到第一笔工资,转头就给我媳妇买的60多块钱的苹果。60多块啊,我一辈子没见过这么贵的苹果。

      他推开喝倒的男人,温柔地问:要给你找个小姐么?

      那男人有些动容最后还是选择了拒绝。

      他想这人倒也还算靠谱,就这样吧,就这样站在她身后,让她做她想做的事儿,吃想吃的苹果。

      可那男人过几天又给自己打电话说她打了那男人的妈,那男人迟早会揍回去。

      你妈是个什么东西,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碰她?

      她的生活不稳定,她过得不好。

      真好啊。

      他点开那小姑娘微信的手都在颤抖。

      想吃什么

      老师请你?

      就像他用尽全力逃开的职业注定是他的宿命。

      他曾经舍弃的小姑娘,就是他的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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