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名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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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阳光被双层的窗帘挡住，从窗帘的缝里悄悄钻出，又调皮地跳上霍成泽的床上。霍成泽动了动，揉了揉眼睛，睁开了眼。
不是警局破旧的宿舍，而是金碧辉煌的装饰，霍成泽有些许不适应。昨晚一夜无梦，霍成泽终于睡了场好觉。起身，霍成泽拿起沙发上准备的衣物，走进洗手间。
打开袋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套笔挺的西装。领带、领夹、腰带样样具备。西装？今天的会议还需要穿西装，这在城西“武力见长”并且“民风彪悍”的社会很是少见。霍成泽拿出衣服，摩挲着布料，心下已经有了些。
倘若是真的，那就省了很多力气了。
第一天“上班”，做做样子还是要的。霍成泽就着手臂洗了个澡，水流冲过他棱角分明的脸，隐入脖颈。浴室里蒸汽腾腾，朦胧中，多了一分神秘的英俊。洗漱完，霍成泽又给自己换完药，穿上西装，惊奇的是衣服很是合身。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霍成泽合上医药箱，起身，开门。
“早上好。”霍成泽恭恭敬敬地说道。
管家俯身点了点头，“今天早上张老邀请了你们共进早餐，请先跟我去准备，张老稍后就到。”
“你们？”看来今天早上又有一场好戏了，霍成泽嘴角微抿。他点点头，拿上东西，关门，跟上管家的脚步，用余光打量着这里。金碧辉煌的，饶是城东的五星级酒店也不过如此，没想到这破旧的赌场外壳之下，还包裹着这么精致的酒店。
到了餐厅，座上的人也不少，除了张老的位置，只剩几个位置。座上的人其实也不多，大都上了些年纪，也有年轻的，看上去很是青涩，脸上还隐隐露出些许紧张。他们好奇地打量着霍成泽，他的座位就在张老之下，但霍成泽并没有怯场，大大方方地介绍了自己，随后落座。管家看在眼里，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透出些赞许。
“张老好——”张老的影子从拐角处出现，大家就自动地起身，朝门口的方向打招呼。直到张老落座，说完“大家坐”，众人才纷纷坐下，却也没有一个人开吃，都等着张老发话。他今天把大家集中到这里，证明了此前的猜测绝不是空穴来风，而他们昨天，也或多或少收到了些消息。
张老喝了口茶，优雅地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说道：“我知道大家也已经了解情况了。”张老顿了顿，“大家也知道，自从阿南出事故不在了之后我们部门就处处被打压，但事实上我们的工作也并不轻松。现在是时候换些新鲜血液来活络活络了。”说完他看了看桌上众人，他们有的沉默不语，但大多都点了点头。
随后他指了桌上的年轻人，他们都坐在张老之下，那个离张老最近的地方，可见张老对他们的重视，说道，“这些都是我们这些月来观察的优秀人才，希望大家当前辈的也别藏着掖着，多指点指点他们。”
座上的人都点点头，嘴上说着“不敢当，不敢当”或者是夸赞他们这些“后浪”。年轻人都有些惊喜，但都是沉得住气的人，说着：“多谢各位前辈赐教。”
张老点点头，又指了指霍成泽，“这个年轻人我就放在身边了，剩下的各个部门负责人带一个。”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霍成泽身上，跟在张老身边由张老亲自带，可见他虽是新人，但地位不能小瞧。看来昨天收到的消息是正确的，那小子确实是救了张老一命，想到这里他们也就服气了。
集中的视线在大多数人看来会是如坐针毡，但霍成泽并非常人，他起身，向张老鞠了一躬，又向各位前辈鞠了一躬，说道：“感谢前辈们给我这个机会，我会好好学习的。”霍成泽的进退有度，张老看在眼里，微微点了点头。他似乎，在霍成泽的身上，看到了阿南的影子。
“好了，说了这么久，大家吃吧。”张老发令，大家都拿起碗筷，饭厅瞬间热闹了起来。
“阿泽，你可得吃饱了，等会和我去开个会。”张老拍了拍霍成泽的肩。
“我可以问下是什么会吗？这样我好准备准备，不给您丢脸。”霍成泽诚恳地说道，心里的小算盘已经打得噼里啪啦作响。
“我们部门要换新血了，还是要隆重通知介绍一番，以后你们也好做事，不是吗？”张老夹了块点心，放到了霍成泽碗里。
“我明白了。”霍成泽回答道，心下一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
早餐霍成泽只吃了个七分饱，太饱了不好做事。霍成泽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不由得想起了筱筱，那个每次吃东西都吃个十分饱，抱着肚子说“我好饱啊”又忍不住嘴说着“不能浪费”继续吃的小猪猪。
收拾好东西，霍成泽跟在张老身后，来到了地下停车场。看到车，霍成泽条件反射地走向驾驶室的位置，管家摆摆手，阻止了他。“你现在是张老身边的人，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这些事，会有专人去做。”
“我明白了。”霍成泽点点头，站在了张老身后。进车，张老在后座，配备了两个健壮的专业保镖，霍成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车缓缓从地下车库开出，驶向马路，兜兜转转来到了郊外的垃圾场。霍成泽有些讶异，突然眼前出现一个入口，车子驶进，眼前豁然开朗。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霍成泽摸了摸下巴，表面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垃圾场之下竟然还别有洞天。
下车，霍成泽跟在张老身后，有过长廊，他们停在了一个大门前。门前的侍应看清了张老，连忙弯腰恭恭敬敬地拉开门。
进入房间，里面的人也来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两个座位。大家好奇地看着张老身后的生面孔，霍成泽淡定自若，跟在张老身后，目不斜视。
张老点点头，好家伙，没给我丢脸。
张老落座，霍成泽笔直地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很是威严。
突然，门开了，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越过霍成泽的时候投来了一个尖锐的眼神，最后坐在了桌子的正中间，也就是主人位上。霍成泽心下早有了猜测，对于进来的人在霍成泽看来，既有意料之外也有意料之中。而陈深，早在车上就听人汇报了他们早餐发生的事，也对霍成泽的出现毫不意外。
“呵，我们阿深啊，翅膀硬了，来得倒是晚啊，还要我们这群老头等着。”说完看了看桌上的几位老人。霍成泽从管家的嘴里知道张老和陈深不对头，却不知道他们不对头的原因其实因为一个人，张老嘴里的阿南，他曾经指定的接班人。
“先给大家打个预防针啊，我也知道我这部门是越来越落后了，这不最近我们来了批新鲜血液，大家多多关照啊。”张老说完给了霍成泽一个颜色，霍成泽点点头，拿出准备好的贵格烟，恭恭敬敬地一一派发给各个长老。
长老们接了烟，笑笑，说着：“那是那是，还是老张有头脑，早有打算啊。”
上座的陈深听了讽刺一笑，一手推开了霍成泽递来的包装精美的烟。霍成泽没有说话，面不改色地收起，回到了张老身后。
会议的内容说重要但是也不太重要，但说不重要把霍成泽却知道了他们一个星期后将会有大动作，看他们严肃郑重的样子和张老紧锁的眉头可见动作之大，或许可以借此掀倒他们，把他们一举拿下。但具体的事他们并没有透露，霍成泽只是认真听着，仔细记下，心下也有了些打算。
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而他已经打入了内部，一切都是水到渠来的事。陈深的视线一直幽幽地射来，带着些探究和算计，霍成泽心下也默默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会议结束，大家纷纷起身，霍成泽也跟在了张老身后准备退场。陈深这时却走来了，挡住了张老的去路。他意味不明地笑笑，阴恻恻的视线看向霍成泽，“可否借你的手下一用，我们年轻人之间有好些话要说说。”
张老抬头，把手背到了身后，“可以。难得贤侄请求，我怎么会不答应呢？”随后他看向霍成泽，“在车库等。”
霍成泽恭敬地点点头，“是，请张老放心。”
陈深看着，脸上一片冷笑。
人走了，房间空荡荡的。陈深随意地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上，翘着腿，吊儿郎当的。“没想到啊，霍队也有低眉顺眼的时候啊。”陈深看似随意地说道，“你知道你刚刚像什么吗，像一条狗。”
霍成泽面不改色，“说完了吗，说完我就走了，张老还在等我。”
“你图什么呢？你留在他身边图什么呢？”陈深起身，靠近霍成泽，“不瞒你说，这个老头，也没几天活了，你，下场也不会好看到哪里的。”说完冷笑了起来。
“那我告诉你，我图什么。”霍成泽低头，眼睛带光，像是阳光下的利剑，“我图的是你的东西，毁掉它，或者是，取代你。”
陈深猛然抬头，似是震惊，而霍成泽已经转过身走向门口，陈深看着他的背影，脸上表情狰狞，像是想吃掉他一般。
霍成泽甩上门，听见身后花瓶碎落一地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名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