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撞见 ...
-
“我是新调来的，叫霍成泽，请大家多多指教。”霍成泽拿出了一排排的烟说道。
“哪里那里，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等下就让阿东带你去熟悉一下工作。”那些警察涌上来，拿起烟仔细端详，“好烟啊，小子，会选东西。”
霍成泽点点头，仔细观察了办公室，默默记下每个人的称呼，脸上堆满了笑容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不一会儿，一个腆着肚子的男人进来，一进来就停在饮水机前，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杯水，撑着腰，“热死人了，这个天气。”
“阿东，正好你回来，你带他熟悉一下工作吧。新来的小伙子。”说完拍了拍霍成泽的背。
阿东视线顺着那人的手向上，看清了霍成泽的脸，一脸惊讶，但仍然淡定地回答道：“好嘞。”
晚饭是在饭堂解决的，算是大家给霍成泽的欢迎饭。经过一下午的相处，又有了晚上的酒后吐真言，霍成泽算是稍稍了解这群人。虽然有些懒洋洋的，但本质不坏，还是有心有志替人民消灾除难为人民服务的。
那就不是他们了，怎样才能发现并接近变了心的黑警，怎么才能取得那个官员的信任呢？要是给我知道是谁一定把他拉下马。
但也正是这样让霍成泽更为谨慎，如果不是已经做好了保密防备工作，谁会放手让这么一群正经为民服务的警察在手底下做事呢？就不怕东窗事发吗，不怕被反将一军吗？
晚饭过后，霍成泽跟着阿东走在街上。
城西的晚上并没有想象当中的热闹，没有灯红酒绿，没有络绎不绝的行人，只有零星的食肆卖着宵夜，倒是有几个下班的人在那里脱掉上衣吭哧吭哧地吃着东西。晚上的城西，有点像城东只剩老人的农村，可是谁能想象得出来这样的苍凉下流动着多少肮脏和鲜血。
“你在城东干得好好的，怎么就调来了？”阿东摸着肚子问道。
“别提了，得罪了那群没点脑子的领导。”霍成泽装作咬牙切齿地说道。
阿东点点头，“他们那些领导自认高高在上，一点都不知道我们基层警察的苦。”
“真的，要是我有权利我第一个就拉他们下马。”霍成泽看着阿东的脸色附和道。
“话说你干了什么得罪了领导啊？”
“就那点事，放点风什么的，赚点钱给自己加个餐嘛，也不碍事，一直都是默许的啦，”霍成泽说完，眼角一挑，颇有些浪子的感觉说道，“你们懂的啦。”
阿东失笑，“还以为城东的警察有多高尚呢，不也就这样。”他眼里的鄙夷显而易见，霍成泽看在眼里仍不动声色。
“就领导默许自己也抽点佣，事情一败露，自然就是我们这些小的背锅了。”霍成泽补充说道。
阿东听了，拍了拍霍成泽的肩，“你不用担心，在城西这里，没有人管的，什么狗屁领导，自己坏事也做不少，倒是有不少把柄在我们手里。”
“真的假的，那我以后就跟哥你们混口饭吃了。”霍成泽假意奉承，心下一喜，却是十分反感，但也没有表露出来。
“以后跟着我们，少管闲事，少点想法，保管你赚的比在城东的多。”阿东脸上笑意十足，但那笑却破坏了他看上去憨厚的脸，让霍成泽背后发凉。
古人言诚不欺我，人不可貌相，这是霍成泽在这里学到的第一课。
不一会儿，两人就走到了学校的背面，突然，一只手从店里的铁门下伸了出来，那手瘦小细长而干枯，染着血迹，路边的灯光昏黄，隐隐约约间看见那手上伤痕累累。
那手抓住了霍成泽的裤脚。
“救命，救命，求你了，救救······”一道微弱的女声从门的另一边响起。
话没说完，一只脚穿着泛着油光的皮鞋踢了过来，在霍成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脚踢掉了那只手。
“管好你的女人，哭哭啼啼的。”阿东朝着门内大喊道。
“得嘞。”里面的人回答道，说完就发出了什么东西在地上拖拽的声音，那只手也渐渐进入门内，不一会儿就传来了皮鞭抽打的声音和求饶声。
“这种事多了去了，不用管，万一惹上地头蛇，就不好干了。”阿东说完拍了拍霍成泽的肩，示意他继续走。
“好。”霍成泽僵硬地说完，转身离开，裤袋里的手握紧了拳头，青筋毕露。他望向对面，不知怎的，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
就在他们的对面，筱筱正拿着个望远镜从三楼往下看。因为筱筱是在好奇，但是又不能外出，就跟那些男老师借了个望远镜玩玩。
夏夏正和林子煲着电话粥，筱筱拍了拍她的肩，举了举手上的望远镜示意她自己去阳台。
城西的夜晚很是僻静，宿舍位于学校的背面，对着一条大街，大街上开的是收破烂的店，晚上并没有开门，街上一片寂静。筱筱调了调手上的望远镜，视线四处乱晃，突然他看到从街角拐出了两个身影。
筱筱定睛一看，那不就是霍成泽吗？她正想大喊，突然意识到先不说他能不能听见她叫声，她这么一叫肯定会吵到别的老师。想到这，筱筱打消了打招呼的念头。
筱筱移动着望远镜，视线跟着霍成泽走。她看到他们停在了一间店前，筱筱又调了调望远镜，看到了那令人吃惊的一幕。
她看到那只伸出来的手，像是求助，但是霍成泽一动不动的冷眼相看。一个胖胖的人一脚踢开了那只手，筱筱看上去就觉得很疼。霍成泽应该会要求他开店门的吧，这都是些什么，里面肯定没好事。
可是她却看见霍成泽还是一动不动的，被那胖胖的人拍了拍肩，就离开了。筱筱还坚持了一会儿，但他们两个人真的径直离开了，再没回来过。
他们不是警察吗？霍成泽难道没看出来吗？怎么会呢，我一个平民百姓都看得出来里面肯定出事了啊！为什么霍成泽他不去救人呢？
筱筱有些纳闷，又有些害怕。因为她听夏夏说过，这里有些警察不学无术，整天倒是吃吃喝喝的，和混混没啥区别，分分钟被小混混踩在头上，不过是摆在台面上做装饰罢了。这还是林子给夏夏说的。
筱筱不希望霍成泽也变成这样。
她进屋，放下望远镜，夏夏还在煲电话粥。筱筱穿上小背心，打开门就要出去。
“筱筱，你去哪里啊，晚上这里不安全啊。”夏夏眼尖，连忙扭过头阻止道。
“我只是去楼下散散步，不出去。”说完轻轻关上了门。
夏夏觉得学校有着门卫，人也大多认识，也就没有阻止她。
筱筱在楼下闲逛着，校道两边种着桂花树，在夜里散发着丝丝清香。夜色浓稠如墨，月光洒在地上，如银似水。没有了早上的喧嚣和下午的炙热，在晚上才真正注意到着花香，筱筱觉得，城西的学校就像是桃花源一般。
她踢着脚下的石子，心下更是坚定了要帮助学校解决提高教学质量的难题。虽然她心下也没有底，毕竟这不知是学校和老师的事，还有学生和家长的配合，学生好说，但家长，似乎还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突然她踢的石子打到了一个人的腿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筱筱连忙低头道歉道。
“没事，一点也不疼。”熟悉的声音传来，筱筱抬头，是陈深，那个“失踪”了一个月有余的人。陈深也看清了她，倒没有表现出又多大的惊讶反而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同时问道，前者是惊奇，而后者是惊喜。
“我是来参加教育交流的。”筱筱老实回答，但她更好奇的是陈深为什么也出现了在这里。
“接了一个病人，城西的，他情况有些特殊，需要每天监护。对了，我也住学校宿舍，这里比较安全嘛。”陈深也没说太多，“走吧，送你回去，虽然在学校里，但在城西还是小心点好。”
其实筱筱也有些害怕，毕竟人生地不熟，也就跟着他的脚步回了宿舍楼下。
筱筱和他摆摆手，就要进门。陈深突然拉住了她的手，“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筱筱有些疑惑。
“平时就待在学校里，晚上也别自己一个人出来，平时不要乱走动，注意安全。”陈深看着筱筱，一脸严肃。
“我知道的。”筱筱回答道，心下却想着怎么每个人都觉得我会乱走有危险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随后上楼，夏夏已经等在门口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担心死我了，以后晚上不许你出门乱走。”
筱筱默，我真的不是三岁小孩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撞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