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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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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事情了了之后,宋敛总感觉不太对劲。
如今邱道士做事情总是一本正经,像个老顽固,可是以前他都是老顽童啊,这个反差让宋敛心里起了琢磨之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担心什么,只是每日都过去瞧邱道士一眼。
直到何十六过来找他。
宋敛正在挨他娘的训,何十六抱着个大包袱走来,客气的说,宋大娘,我在邻县给你买了好多东西。宋敛娘哎哟一声接过来,说,太客气了,十六快进屋坐。
何十六忙招手,说,不了不了,我是来找宋哥的。
宋敛翻了个白眼,说,也只有在我娘面前你才会称呼我句哥。
何十六用手肘支了他一下,然后趁他娘拿东西进屋,把宋敛拐了出去。
走在街上,宋敛折了个柳条,然后拿着来拂了下何十六的面,说,你敢回来了。
何十六用手挥开,说,别闹,我有正事跟你说呢。
宋敛顿住,问,嗯?
何十六东看看西看看,然后神神秘秘的说,我今儿个一大早回去,给臭道士买了最爱吃的韭菜盒子做早点,那臭道士竟然开口问我是谁,我说我是你徒弟何十六呀,他就哦了一声不理我了,我招呼他吃早点呢,他还捂着鼻子让我拿走,诶你说这怪不怪。
宋敛听到这,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于是说出了在柳府发生的事儿,何十六一听,拍了个手,说,坏了,准是那厉鬼上了我师父身了。
何十六说完抬头看宋敛,说,你可愿帮我?
宋敛回道,自然帮你。
何十六抱住宋敛手,说,你自小对我便那么好,不行,我也要回报你。
宋敛心中一喜,正待开口,却听那何十六说,不如我们结拜吧。
宋敛心死。
何十六见他面色不悦,问道,不愿意?
宋敛开口,说,自是不愿意,千百个不愿意。说完见何十六十分为难的样子,便说,你可知我虽没考上武状元之位,但仍被上位者看中了的。
何十六忙问,那你还回来做甚?
宋敛摸了摸何十六头,说,他问我可愿保一方民土之安,我听完之后满脑子想的却只有那个,多年前偷我家馒头的小姑娘。我想着,若要我选,我宁愿弃众生只保她一人一世长安。
何十六听到这哪里还不懂,红了耳朵也红了眼睛,说,谢谢你。
宋敛见状,想着定是自己引得她念起了自己的身世,便岔开话题,问,那现下该如何是好?
何十六回过神,摸掉眼泪,眼睛里似有万丈光芒的说,看来是该我出手的时候了。
待到入夜,何十六和宋敛偷摸来到邱道士茅屋外,何十六递给宋敛一个小茶杯,说,摸眼睛上。
宋敛照做,何十六说,那按计划行事。
而后后退进步,示意宋敛进去。
宋敛其实有点害怕,毕竟摸了牛的眼泪能看见鬼,他大晚上的真不想做这种事,他走到门前,敲了敲门之后突然顿悟了,前一阵因为帮邱道士捉鬼他干这事儿,现下为了帮何十六救她师父,他又干这事儿。
或许我这一生都逃不开这师徒俩的魔掌了。
宋敛如是想。
宋敛回头看了眼正准备藏起来的何十六,然后对自己说,但是我甘之如饴。
这时门却开了,毫无疑问,宋敛看见了。
他看到那柳老太爷满脸戾气的模样,不由的咳嗽了一声,说,我来找何十六,她在吗?
那厉鬼抚在门框上的手动了动,宋敛看过去,只见他又摸了摸大拇指上的扳指,而后淡淡说了句不在,说罢就要关门,宋敛此刻忙抵门,说,不忙的话我陪师父下一盘棋吧。
那厉鬼眉眼一瞪,宋敛有些腿软,却故作镇定,说,我想起来我娘可能会找我,那我先走了。
怕那鬼多疑,宋敛走了半里地才敢停下来,然后学猫叫了声,这时何十六才现身,问道,事儿办好了吗?
宋敛点头,说,嗯,我抵门的时候把符放进他的衣袖里去了。
何十六点头,说,那符纸能让他听不见任何声响。说完看了看月光,继续说道,小半个时辰的样子我们就回去吧。
宋敛应下。
到了时辰,他俩又折回茅屋,何十六提着黑狗血用桃木剑沾着,在茅屋四周画满了符咒,此时屋内开始有动静了,没多大会儿功夫,茅屋的门被从内破开,那厉鬼闭着眼飞了出来,落在院中,破口大骂,道,无耻小儿,竟敢坏我大事。
何十六见那厉鬼身上衣物头发皆有烧灼的痕迹,心中暗喜,看来臭道士教的还是有点用处的。然后吹了口口哨,那厉鬼现下看不见,但听力仍在,听见哨声,朝院中树下的何十六直勾勾飞了过去,何十六忙躲开,宋敛从树上投下沾了狗血又挂了法器的大网,刚好罩在那厉鬼身上,那厉鬼嘶叫了一声,现了原型,从邱道士身上离了去。
何十六却仍不敢靠近,只用那桃木剑戳了戳被网罩住的邱道士,见他没动静,抬头问宋敛,说,刚才那厉鬼分明是离开了的吧,可我师父现下这要死不活的模样——宋敛,你说我师父其实已经死了吧?
你才死了,你个臭丫头!
邱道士突然破口大骂,吓得那何十六一下跳了起来,宋敛下树来,扶起邱道士,问,可有大碍?
邱道士说,怎么我觉得浑身上下都烧的疼?臭丫头你是不是逮着机会就报复我。
何十六在一边低着头不言语,宋敛皱着眉问道,现下那厉鬼倒是被逼了出去,但是没有让他魂飞魄散,岂不是留有后患?
邱道士摸了摸长胡子,发现已经烧焦了,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说,逼老子出狠手啊。无事,只要他再敢来,我必拿他性命!
何十六适时开口,说,师父,人家本就已经死了的,你还要取人家性命做甚。
邱道士再也忍不住,捡起那网就要去追何十六,何十六见状就跑,边跑边喊道,师父你身子骨就是厉害,被鬼上了身还能追着要揍我,日后定能像那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一样,能活好几百年呢。
邱道士在后面追着,气喘吁吁的说,老子今天不揍你,我就不姓邱!
宋敛在一旁看的笑呵呵,看这师徒俩再没啥事儿,便告辞说要回家去。
别过之后,回到家中,见娘亲还在缝补,便说,娘,白日里再做缝补之事吧,夜里看不见别伤了眼睛。
宋大娘却始终低着头,她摸了摸大拇指上的顶针,说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