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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山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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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月似弓,黑暗笼罩大地,寂静的夜晚最适合睡觉,杀人,放火。
瑞丰二九年的长安夜,有人在睡觉,有人在杀人,顺便烧了把火。曾经昌隆一时的大世家一夜之间,满门被灭,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据说夜里,浅眠的人似听到救命声,哭喊声。声声凄切。
“尔欢,上山去,这样那些人就不敢去要你们的性命,答应祖母,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 远处是族人的悲呼,大火烧得肆意,火星飞溅到身边人的手背上,热,和恐惧交织相缠成了生还者一生中最恐惧和悲愤的记忆。
“不!祖母!你不要走!你回来!”少女猛然从梦中醒来,泣不成声。大火烧了三天,她与堂哥是全族人不顾一切送出城外的。她摸着祖母最后交给她的玉牌,玉牌古朴大气,没有任何装饰,只中间流云二字,苍劲有力,飘逸自然。她与堂哥,是赶去日月山上流云派寻求庇护的。离那夜出逃,已半月有余,这半月,她与堂哥不敢一丝懈怠,终于在昨日赶到日月山脚下一座小镇。这一路风餐露宿,她并不是矫情的人,从小跟着祖父在军营里打打闹闹,虽然环境很艰难,但慢慢地就适应下来,但午夜梦回的恐惧和悲伤依旧会让她泣不成声。望了望身边正在吃着面饼的文武双全的堂哥。她记得祖父祖母最宠爱他了。
“阿欢,马上就要上山了,山上冷,把那件外衣披上,你最是怕冷了。”陈尔欢的堂哥,陈乾朗温声嘱咐,看不出半点情绪。
“哥。上山了,坏人不能再欺负我们了。”陈尔欢上前牵着陈乾朗的手。声音有些颤抖。
陈乾朗轻轻拍了拍陈尔欢的手让她不要害怕。心中是入骨的痛恨和悲痛。
“嗯。他们不能再欺负我们了。”他轻声安慰他唯一的家人。“我们一定能上山,平平安安地活下去。”这一路上,护送他们逃出来的暗卫,已经全都折损了。他们拼尽全力,只为护陈家剩下的血脉无恙。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到底是谁?!阴损至此,要我全族性命?!半月以来,陈乾朗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将他日日折磨。
一回神,陈尔欢和陈乾朗已经上山了,祖母告诉他们日月山布满阵法,玉佩可以指引他们到达流云派。他们来不及细想祖母到底与流云派的渊缘,他们只依赖着祖母最后的嘱咐和活下去的执念到达了日月山。
穿过迷雾巨石和峭壁,眼前阻断他们去路的是眼前深不可见底,奔腾不息的大河。没有任何靠岸的交通工具。依照着河走得这么急,他们就算想游过去,也怕被冲到不知名的地方是,甚至被河床中的石块撞伤。
“哥,我们该怎么办,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尔欢急红了眼。
陈乾朗紧紧盯着河流不语,他的脑子里都是祖母的声音:活下去,活下去,带着尔欢活下去。他急急迈出一步,向大河走去,一直到一只脚浸到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