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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揽月湮·长安忆·当时只道是寻常 ...


  •   沉渊谷。
      这里地处南方,四季梨花长盛。
      漫山遍野的雏菊簇拥着,期盼远赴那静谧盎然的山阴水北,与那漫天枫红结一片情缘。
      沉渊谷后山。
      风,轻轻地拂过树梢,打落了满树繁华。
      ——
      一只修长而略显苍白的手,
      轻轻地接住一片急促坠落的梨花。
      ——
      他的神情是那样专注,
      他的眸子温暖地好像要漾出春水。
      ——他在望着远处梨花树下的少年少女。
      ——
      一棵粉白的梨花树下,
      月白色的衣衫轻若云雾。
      少女的眸子里,漾着秋水般的烟波,亮的惊人。
      ——
      初春暖阳的梨花树下,
      少女手手紧紧地握住手中的“落华”,剑尖直指对面的红衣少年。
      ——
      少年眉眼如画,
      眼神看起来是那样的随意轻松,
      却不容忽视,
      那眼神里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他举止之间明明是那样的放浪不羁,
      却不会令人生厌,
      ——仿佛他生来就该是如此,
      睥睨万物,负手而立,傲然尘世间。
      ——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前的蓝衫少女,
      眸子里有欣赏、钦慕。还有一丝不可察觉的——
      鄙夷?!
      ——
      少女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
      语气里带了隐隐的怒意。
      “本姑奶奶告诉你,别以为打赢了我七百九十八次,就可以打败我第七百九十九次!”
      ——
      少年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俊秀的五官扭曲在一起。
      ——
      那家伙,居然在憋笑!
      ——
      少女忍无可忍地跺了跺脚,
      大声喊道:“你认真点行不行!?”
      ——
      少年失力地依靠在树干上,抱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
      少女的脸色愈发难看……
      ——
      少年忽然觉得空气一冷,
      冻得他直打哆嗦。
      他抬头望去,
      少女的眸子里满是阴噬。
      ——
      忽的剑锋一转,
      一道银光,
      像离弦之箭般冲像红衣少年。
      ——
      红衣少年轻笑着,
      缓步轻移,
      堪堪避开那柄险些刺穿他喉咙的“落华”。
      ——
      剑锋陡然一转!
      少女的身子像初春的小燕般轻快灵活,
      她的身子扭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白皙的手腕仿佛跟剑融为一体,
      那是“花间绯琅”落知鸢的名招式,
      ——“手剑”。
      ——《北凉镇国志》有云:
      “‘花间绯琅’落知鸢十二岁在风月扬以“四大皆空”之式一剑成名,从此愈发名扬四海。”
      ——
      世人只知落知鸢善“四大皆空”之招,
      却不知,
      谨墨白的“袖剑”更胜一筹,
      ——落知鸢的招式便是习自于他、发自于他。
      ——
      一阵钝烈的疼痛,
      自红衣少年白皙鲜嫩的脖颈袭来。
      ——
      红衣少年反手一掌,
      却在还未触碰到少女衣襟的时候忽然被一股力道挡住了。
      ——
      他们惊奇的回首,
      没有看到什么人。
      却在不远处的梨花树下,
      看到一辆木轮椅。
      ——
      ——
      轮椅上的少年苍白隽逸,
      仿佛江南水乡的少女,却多了一些俏和坚韧。
      他浑身散发着一种清冷忧悒的气质,
      -落寞而寂俏,他仿佛忧郁到骨子里。
      然而那种忧郁和寂寞却在看到了梨花树下的少女的时候,仿佛成风成烟般,烟消云散了。
      ——
      少女望见他的时候,也轻轻的笑了。
      她笑着望着他,他也望着她。
      她的眉眼像盈盈的秋水,
      他的眸子里闪着淡若月华的光芒。
      就那样望着、望着,
      仿佛一眼万年。
      — —
      红衣少年不满的出声打断了他们:
      “大师兄,你是不是又偷偷传她什么招数啊?”
      白衣少年轻笑着,低下头。
      —
      年生气的跺跺脚嚷道“我就知道,从小你就对师妹偏心。”
      白衣少年轻笑着,摇摇脑袋,不语。
      少女得意的望着红衣少年,做了个鬼脸,道:“你就痴心妄想去吧,师兄的袖剑就只教给我。”
      —
      红衣少年气鼓鼓的望着少年少女,“你们狼狈为奸!看我不告诉师父,你们欺负我!”
      少女嫌弃地咂了咂舌头,回敬道:“去吧去吧,多大的人了,还告状。”
      一边嫌弃的摇着头,就差说一句朽木不可雕也了。
      ————
      “落儿,你又欺负他。”
      温柔如止水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落知鸢不由得回首。
      一袭淡紫色纱裙曳地,缀连着小巧精美的绣花。三千青丝挽成一个小巧的髻,一支流苏花钿别在发顶,衬得她本就典雅大方的容颜分外清丽。
      一抹由内而发的笑容在少女的唇边绽开,她惊喜地扑了上去。
      “师姐!”
      明静的少女拥着她,怜爱地抚着她的发顶。
      “我们的小落儿又长高了,都要赶上师姐了。”少女淡静地笑着,目光里的关爱仿佛要溢出来。
      “嘿嘿~”
      小落知鸢在江瑾禾怀里撒着娇。
      谨絮白的唇角荡漾着宠溺的笑容。
      沈墨遗嘟囔道:“师姐,我也要……”
      落知鸢一下子变了脸,冲上去踮着脚用指尖推搡着沈墨遗的额头道:“沈小遗,你给我起开!”
      江瑾禾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走到谨絮白身旁,拢了拢他身上的大氅,笑道:“小白,你又瘦了。”
      ——
      谨絮白温软地笑着,
      “我想喝师姐做的莲子羹了。”
      江瑾禾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好。”
      也只有在沉渊谷中,谨絮白才会露出一个少年软糯的样子。
      这里,是他的第二个家。
      他的家,早已随着十年前的那场浩劫埋没在废墟中,支离破碎。
      他的那颗少年的心,也随着他的身份,葬在长安城的城楼之下。
      江瑾禾笑着,用手绢擦拭着落知鸢额头亮晶晶的汗珠。落知鸢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过手绢“我自己来吧,师姐”。
      众人正说着,忽而一个刚刚绾着髻的小师弟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冲着谨絮白就要抱抱。
      谨絮白笑着抱起他,:“什么事这么急?”
      童儿搂着谨絮白俊秀的脸庞,吧唧就是一口,“落师姐说,好看的人要多占些便宜才是。”
      一众弟子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落知鸢,忽而想起多年前,四岁的落知鸢才入谷时便一把搂住谨絮白要贴贴的事,表情变得恍然大悟起来。
      落知鸢心虚地干笑着,一把夺下小师弟扔给江瑾禾,自己贴了上去,抚摸着谨絮白的毛,友好地笑道:“谨师兄可是我的呢,对不对啊?”
      谨絮白只觉得后颈发凉。
      落知鸢的手,正扣在他后颈大穴上。
      美人师兄用袖子擦了擦本就不存在的汗珠,虚虚地道“:是啊……”
      他敢不是吗?!
      “对了,师兄师姐,”江瑾禾怀里的童儿突然跳下来道:“师父要回来了,咱们快去山门迎他吧!“”
      落知鸢听了眼睛一亮,“糟老头要回来了!”说着,她使劲一蹬地,立即消失地无影无踪。
      “落儿,”谨絮白叹息一声,手一拍借力而起,随即跟了上去。
      “年轻人,就是鲁莽。”沈墨遗故作姿态的摇摇头,童儿又补道:“听说师父还带了许多好酒回来……”
      童儿话还没说完,只觉得眼前一抹虹影飘过,接着沈墨遗就没了影儿。
      刚才是谁说的年轻人不稳重来着……

      秋日的绛红溪,枫红似火。
      午后疏冷的秋风,
      轻轻地拂过枫树叶,
      发出“”哗哗”的声音,
      像一首曼妙而轻灵的乐曲……

      溪边的忘情石上,
      染成暗红的干涸的血迹,
      纵使已有那么多岁月流逝,依旧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可以想象当年那是一场怎样的血战。

      又有谁会知道,
      不久的将来,这里又将是一片惨绝人寰。
      —
      秋日的沉渊谷,梨花飞扬。
      沉渊谷地处江南山林深处,四季梨花盛开,气候温凉宜人。
      —
      洗尘殿。
      已是初春三月,屋里却还燃着炭火。炭火烧的很旺,火光映照着轮椅上白衣少年苍白的脸庞。
      “你要下山?”
      案旁一名老人负手而立,他的发丝斑白人却看起来很精神,浑身散发着一种超然之气。
      少年本就苍白的脸色,在听了老人这句话以后更是愈发苍白如纸。
      他的声音很轻,恍若九月的飞霜,未及落地,便宜支离破碎。
      “是……弟子”
      他仿佛很慌张,苍白的手紧紧握住了轮椅扶手。
      -老人叹息着转过身来,望着白衣少年,那双精神闪隽的眸子里,有深深的惋惜和感叹。
      -少年突然开始咳嗽,。
      胸口的郁痛使他咳得直不起腰来。
      老人拿出一件白色的大氅,轻轻地披在白衣少年单薄的肩上。
      少年有些慌乱,连忙接过大氅自己披在身上。
      -“爱惜着自己的身子…”
      老人疼惜而又无奈地叹道。
      -
      少年轻轻低下了头,无奈而又感激的道:“徒儿记下了。”
      他的声音很轻,有些腼腆,有些羞愧,还有一丝不可察觉的悲哀。
      ——

      -少年的眸子很慌乱,带着点迷茫,那双淡如月晕的琥珀般的眸子里有着深深的、不可掩饰的、不可名状的悲哀…
      “弟子来沉渊已有十一年,按照沉渊的规矩,应当下山闯出一……”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我也不会担忧,”老人转过身,目光深远而悠长,“是为了你的身世吧。”
      “是,”
      少年没有隐瞒
      “弟子十一岁那年,已杀尽天下知情人,只余一人侥幸逃脱,还险些伤了落儿……更何况,旬日之前我与落儿下扬州之时,皓衣殿中有一人不慎遗落信物,弟子略考其形制,竟与当年林家所执将军令…….一般无二。”那夜,洛知鸢听到打斗声跑了出来,恰巧见到了濒死的谨絮白,加之鹤秋扬出现,刺客不得不挟持了洛知鸢作人质,若不是当时谨絮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趁刺客不备用暗器将其射杀,只怕就不会有此后名扬风月的花间绯琅洛知鸢了。
      “慧极必伤,你就是思虑过重,才会日日病着。我拦不住你,但我有一个要求:下山之后,凡是需要出手的事情只要知鸢可以,你就不要出手。你的毒,我暂时只能压制住,若是不妄动内力便不会有事,若是伤了根基,我不保你能撑过及冠,
      他凝望着他,眸子里满是慈爱和叹息:“中道崩殂恐怕非你所愿,”
      谨絮白的眸子晦暗不明,他微微一伏礼“弟子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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