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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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舟晚从小就与众不同。
然而“与众不同”这个词对于江舟晚来说，从来不是什么好词。
在男、女生第二性征发育尚且不明显的小学，小小一团的江舟晚混在男孩堆里，总会因为过分精致漂亮的外貌被当成女生。
升到初中，周围同龄的男孩子都开始抽条，面部轮廓棱角分明，胳膊、小腿长出汗毛，并进入变声期，而江舟晚，还是那样小小一团，声音清丽，胳膊小腿雪白无毛。
到了高中，同龄男生喉结突出，身体的肌肉线条更加明显，他们会在厕所放水的时候互相攀比，而江舟晚，根本不敢在男厕所有人的时候进入，早已有了性别认知的江舟晚害怕同龄男生看出他身体的异样。
于是，江舟晚留了半长发，让过长的刘海遮住双目；穿衣只穿长袖长裤，不露半点雪白皮肤；就连说话也变得很少，班级里最沉默寡言的就是他；上厕所只在上课前30秒、趁着厕所无人的时候去。
即便江舟晚小心翼翼敛去所有异于同龄男生的特征，他的秘密还是被发现了。
那是高二上学期，元旦晚会前一个月，班主任在晚自习上公布了元旦晚会的消息，学校要求各班都出一个节目，沉寂的班级瞬间活跃，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着节目名单。坐在最后排靠窗位置的江舟晚难以融入，他晚饭时多喝了一碗汤，本来打算这节晚自习开始前几秒去厕所，不料厕所里有人抽烟，他只好原路返回，半节课过去，尿意汹涌，江舟晚咬咬牙，向纪律委员打了个报告，从后门溜去厕所。
抽烟的男生早已离去，只有烟味还未散去。江舟晚屏住呼吸，谨慎地查看了每一个隔间，确认无人后才开始脱裤子。
憋得久了，释放的时间也被拉长，江舟晚在水流声里支着耳朵听周围的声音，生怕外面突然出现脚步声，在厕所里的每一秒都显得格外难熬。
快结束时，江舟晚呼出一口气，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正快步向厕所走来！
江舟晚慌张提裤子，然而越是紧张越是容易出错，裤子还没提起来，那人已经推开了厕所门。
“江舟晚？”那人认出了江舟晚。
江舟晚也从熟悉的嗓音里认出对方。
好巧不巧，同班同学。
更巧的是，对方是一直看不惯他的楚望。
江舟晚整个人僵在原地，后颈汗毛炸起，他迅速提起裤子、拉裤链，过程中手指还被裤链夹了下。
经过楚望身边时，江舟晚缩了下肩膀，楚望是他一直羡慕的那种男生，长得高大帅气，才高二，就已经一米八五了，和一米六出头的江舟晚完全是天壤之别。
楚望热衷所有体育项目，肌肉发达却不夸张，蕴含着蓬勃的男性力量，反观江舟晚，细胳膊细腿儿，没有一丝阳刚气。
“和你说话呢江舟晚，连句回应都没有，你是在瞧不起我吗？”
被拽住胳膊的江舟晚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眼楚望，眼神带怯，像某种无害的动物，轻而又轻地喊：“楚望同学……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楚望懒洋洋地捏着掌心下的胳膊，“没听见。”
“楚望同学。”
“嗯。”楚望抬了抬江舟晚的细胳膊，松开手，“滚吧。”
江舟晚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谁知晚上在寝室睡觉时，江舟晚半梦半醒间发觉下半身凉凉的，他睁开眼一看，倏地对上一双幽幽的黑瞳。
这人指尖挑着一片纯白布料，熟悉的嗓音是江舟晚噩梦的开始。
“江舟晚同学，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长着女人才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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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嚓。”门把扭动的声音拉回江舟晚飘远的思绪。
江舟晚回过神，拿过洗手台边的手机报警。
酒店房间是助理刘格订的，单人间，只他有房卡。除了他，还有谁能打开房间门？
电话拨出去的同时，门也开了。
江舟晚迅速取下蓬蓬头对准门缝处猛滋。
“晚晚，是我。”低沉的嗓音响起，伴随着吐水的呸呸声，楚望一手握着门把，一手挡脸，看向江舟晚的目光无奈至极。
江舟晚表情很冷，“出去，我要洗澡。”
楚望英俊的面容挂着水珠，真丝睡衣被淋了个通透，牢牢黏在身体上，勾勒出傲人的胸肌和腹部肌肉，狼狈中透出几分成熟男人的性魅力。
闻言，楚望不走反进，轻轻阖上浴室门，跨步来到江舟晚身前。
成年后的楚望身高接近1米9，站在早就停止发育的江舟晚面前，犹如一道高不可跨的城墙。
楚望接过江舟晚手里的蓬蓬头丢到地上，喷涌的水花溅到江舟晚的旗袍裙摆，楚望垂首看了眼，江舟晚白皙的小腿上水珠滚滚，吸饱了水的素淡裙摆紧紧黏在雪白皮肉上，仅一眼，楚望就挪不开视线，呼吸深重：“你很合适穿裙子。”
江舟晚咬肌绷紧，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抗拒，“你是不是知道剧本里有这个情节才给我接了这部剧？”
楚望微笑：“你猜。”
江舟晚作为泡辉娱乐签下的底层艺人，是没法自主选择剧本的。
而楚望是泡辉娱乐的二把手，他给江舟晚什么剧本，江舟晚就只能演什么剧。
两人僵持着，这时，江舟晚拨出去的电话通了。
“喂，这里是xxx派出所，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楚望笑容不变：“你还报了警？”
江舟晚：“我以为进来的是小偷。”
“小偷？偷花的吗？”
江舟晚弯腰从楚望胳膊下钻出去，没搭理男人油味十足的调戏，举起手机道：“警官，我要报案，有人未经允许闯入我的酒店房间，我的人身安全正在受到威胁。”
楚望脸上的笑容产生了裂痕，“不是，你真报警？”
江舟晚瞥他一眼，继续道：“嗯，对，在H市xx酒店，麻烦尽快出警。”
楚望：“……江舟晚，你好得很。”
江舟晚放下手机：“多谢夸奖。”
最终，为避免泡辉娱乐小楚总登上社会新闻版块，楚望铁青着脸快步离开酒店，而楚望离开后，江舟晚也取消了报案，当然免不了被耳提面命一番，大意是不要把报警当儿戏。
*
洗完澡，江舟晚换上舒适贴身的睡衣睡裤，查了下酒店背景，发现是楚氏旗下酒店。
怪不得楚望能有房卡。
江舟晚自嘲一笑，放下手机倒头睡去。
当晚，江舟晚又做了梦。
梦是接着方才浴室里被打断的记忆开始的——
“江舟晚同学，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长着女人才有的东西？”
高二的江舟晚被吓一跳，刚要尖叫着坐直身体，就被身上的男生压倒在床上。后者单手禁锢着江舟晚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捂住江舟晚的嘴。
“我早就觉得奇怪了，为什么你从来不跟别人一起上厕所，厕所里有人你就躲，大夏天裹得跟个球一样，你有什么不能让人发现的？”楚望鼻息滚烫，眼神炙热，牢牢定在江舟晚脸上，“现在我知道了，你的确有秘密，不能被人发现的秘密。”
江舟晚别过脸，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滑进枕头。
楚望兴奋地笑了起来，这笑容落在江舟晚眼里，宛如恶魔。
“你是个怪物吧江舟晚，不男不女的怪物。”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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