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述和他的情人》述蓝

22、第 22 章

　　“妈，公司放了我几天假。我想去郊区的度假山庄。你们有没有兴趣？”

　　“我们妇女节刚去过，你又不是不知道。”

　　“再去一次又没什么。”再往嘴里填一块，蓝述说话有点漏风。

　　“我们已经说好了去日本泡温泉。”

　　“什么？妈你们……那么远……”蓝述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他们。这老人也太疯狂了吧。

　　“切，你妈还很年轻，我才五十五岁好不好。”

　　“我没那个意思。”蓝述赶快摆手。知道无论是什么年龄的女人，最忌讳的就是无情的岁月流逝。

　　“年轻时忙着工作学业都没机会玩，现在有时间了虽然已经不再年轻。是我提议去那里的，思思也很想去。你就放心去玩吧，看你总是待在家里，都不参加聚会什么的也不闷。就算是真的是那个，也应该有生理需求吧！”

　　“爸你在说什么呢。”蓝述不好意思的以吃苹果掩饰。

　　“都是男人，我都不说什么你倒是害羞了。算了，你自己的事自己处理。看你一瘸一拐的是不是扭到脚了？”

　　忙着修剪盆栽的爸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着实让他意外。他记得自己有注意走路的样子的，应该看不出来吧。

　　“嗯，昨晚不小心踩空了。不过也没什么，只是有点痛过两天就好了。”他故意笑笑带过。

　　“不然的话我一定去三峡，青城山或者泰山玩玩。出去旅游跋山涉水才有意思。”他在心里暗把害自己跌倒的罪魁祸首臭骂一遍。

　　“这两天郑佑那小子都在你那边住着吧？”干妈从卫生间走出来问他。

　　“嗯。”

　　爸接着说：“晚上让他到这边吃饭吧，好久没有和你们好好喝一杯了。”

　　“不行，那家伙忙得要命。这两天都把工作带到家里来做。你们不用管他，有空自然会到这边来蹭饭。”想到那家伙嘴那么甜，总是可以轻易把两位老人哄得心花怒放，他的嘴角就忍不住一阵抽畜。

　　“思思要和你们去玩，我就一个人去度假山庄了。”

　　“你没有邀请你的朋友们一起去吗？对了前些日子在你家里住着的男人是你朋友吗？”

　　“爸，他算不上是我的朋友，只是在我那里借住几天。现在回去了。”

　　“是吗？”埋头修剪盆栽的老人玩味的抬头看着他，让他抖落一阵鸡皮疙瘩。

　　“爸我和朋友还有约，不早了我先走了。妈我先走了。”

　　老人起身喊他：“你倒是陪我下盘棋再走……”

　　“下次吧！”起身火烧屁股似的往外走。干妈忙拉住他的手，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那晚上见吧，晚上我接思思回来，一块到这边吃饭好吗？”

　　“那可要说话算话。”

　　“那是一定。妈你该不会想要我指天发誓吧？”蓝述一本正经的做手势。想想就很好笑，谁能想到眼前两位老教授，竟像孩子似的拉住自己满脸认真的让自己发誓的样子。

　　走出小区也不知道往哪里去，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溜达。被扭伤的脚踩在地上还是有点痛，还可以忍受。

　　天气有些阴沉。

　　走着走着就到了怡然咖啡店。推门进去依然是三三两两的客人。

　　慢慢走到自己常坐的位子坐下。

　　来到这里就会忍不住把动作放慢，似乎时间也变得慢了好多。

　　习惯性的望望窗外。也没想什么，就这么看着窗外一个个形色匆匆的行人。忍不住感叹现代化的都市，快节奏的生活，真是让人感到没来由的烦躁。他讨厌这样的生活却又不得不一次次妥协。因为他需要这样的生活来养活家人养活自己。

　　一个人还好可是还有思思在。他需要的太多太多。他不得不放弃，放弃希望……

　　“嗨！”一杯香浓的蓝山放在面前，张萌微笑的坐在他面前。

　　“又走神了，今天没工作？”

　　“嗯，我请了两天假，想好好休息一下。”轻轻搅动手里的咖啡，蓝述的回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那很好啊！有没有想去什么地方玩？”

　　“嗯，昨晚扭到脚行动有些不便所以打算去郊区的度假山庄小住几天。”

　　“你呢？”抬头看她张萌一手撑着脸一手放在桌上。望着窗外，眼神有些迷离。

　　“我”淡淡的笑容优雅的动作，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人有一种迷人的魅力，说不上来就像那晚的selina。

　　该死！他不喜欢那个女人，在心里暗骂自己没用。明明就是完全不着边际的两个人，有什么好相像的？

　　抬头继续听她讲。

　　“到了五一店里会很忙，我是没有假期的。”看到她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不好意思的抚了抚额前的头发。

　　“那就没办法了，本来还想邀请你一块去呢。”

　　“下次吧。”

　　听到她这么说，蓝述没再多说什么。很久之后，张萌突然大声的开口：

　　“蓝述！”

　　闲适的喝着手里的咖啡，被她突然这么正式的喊自己的名字，使蓝述有些不理解的抬头看她。

　　“嗯。”习惯性的应声。

　　她却还是一手撑着脸望着窗外淡淡的开口：“记得不知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么一段话：当你试图干些什么自以为很有意义的事的时候，不要指望会有那么多人能理解你。珍惜自己的一切放手尝试一下吧，能够赢得别人的理解当然好，但你不可能在所有的时候被所有的人理解。”

　　“是给你自己说的吧？你有没有这样尝试过？”

　　张萌噙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看向他：“我没机会。”

　　“……”

　　“我想要的人不给我机会。怎么办？强求吗？”

　　“张萌……”

　　“我很好，别担心。我这些话，并不是对我自己讲的，你明白的对吗？”张萌微笑着看着蓝述，那眼神能够看透人心。

　　心口闷闷的漏掉一拍，蓝述按耐下心中的不安，没再多想。

　　“但愿如此。啊！不早了我该走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蓝述选择逃避。

　　摇头看着他离开，张萌没有阻拦他。

　　站在大街上望着面前的车水马龙。

　　第一次感觉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没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唯一可以去的应该是死党徐一凡那里。那小子大学时和他同舍关系还不错，他们有同样的梦想只是他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成了一名自由职业者，而自己却不得不面对现实正经八百的上下班。

　　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吵死人的流行歌曲传来蓝述忍住摔电话的冲动。

　　“喂我是徐一凡。小述怎么突然想到我？你小子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主，大忙人什么时候有空闲时间了？”他还没开口那边倒是先来了一大串。耐心听他讲完，蓝述已经后悔干吗给他打电话。

　　“晚上没事想问你有没有时间出来喝一杯？”

　　“不行啊，这几天手头拮据。我刚从法国回来，存的那点钱全花光了，我得赶紧赚点生活费所以赶着设计手头的软件忙着呢。下次吧，下次我请你去金帝怎么样？”

　　“呸！别给我提金帝。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个酒店，等你有时间了我们去鸢尾酒吧见吧。”

　　“呀！你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当初叫你去死活不肯的人是谁呢？”

　　“你就别挖苦我了。反正事实总是要承认的，不是吗？再怎么掩饰都是徒然，这点认知我还是知道的。”边走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聊，讲到最后他自己都有点烦了。

　　烦，提起不想提的事，很烦！

　　“你这厮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不然怎么会突然变化这么大？连说话都文绉绉得，我都听不明白了。”电话那头坐在电脑前的徐一凡不解的陶了掏耳朵。

　　“得了，我们有空时再好好聊吧。”

　　“嗯，那就这样了。”关上手机忍不住叹一口气，还想着风流一夜呢，这下没戏了。

　　一个人去……还是不要了。

　　看看时间离接思思放学的时间还早，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溜达消磨多余的时间。

　　不经意的转身，熟悉的车子停在身后。不理会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在身后的。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走，不知不觉就被挤进了人潮拥挤的超市。转身已经看不到他，蓝述索性进去采购晚上所需要的食材。

　　傍晚正是顾客多的时段，他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走。随便拿了些调味品准备离开转身就看到身后穿着一身正装的周悠扬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看来他应该是从公司出来的，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放眼整个超市，他显得格格不入。连走路的姿势都是那么一板一眼的让人受不了。

　　越过他径自往收银台走，把他当做隐形人。

　　走出超市时身后如影随形的那厮，让他心烦的猛地转身。撞上了身后坚实的胸膛，蓝述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你到底想干什么？”脚丫子还有点痛更让他烦得要命。

　　“你有没有按时吃药？那医生虽然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医术还是很值得信赖的。”

　　“切，要你管。”转身往前走放任他跟着自己。

　　“我送你回家。”

　　“我不想回去。”手里提着一只大大的购物袋，朝他挑眉。

　　周悠扬无可奈何的叹口气。

　　“别任性。我看你走路的姿势不对，脚还痛吧？”

　　不理会他的问题继续往前走。站在大街上看他跟着自己，蓝述故作烦躁的甩甩头往家里走。走了有一分钟吧，再往身后看时已经是空空如也。

　　而面前不远的地方郑佑正朝蓝述走来。

　　还是走了，得，你又有什么资格让他跟着你？

　　毕竟这乱七八糟的情感他自己都理不清。

　　他道歉了，他自己也坦白了，自始自终都是在利用自己，他还有什么放不开的？讨厌他。

　　他只想平静的过日子。而他却轻易的打乱了自己的一切。

　　他不是没有犹豫过却还是想和他在一起，但是这感情的事是很微妙的，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怎样做。

　　一点鸡毛蒜皮的举动就可以让他不知所措，他的脚步到底该怎么迈下去才好呢？

　　“这两天那边有什么动静吗？”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边处理手头的事务边对站在面前的特助讲话。高层主管的活确实不是这么容易做的了的。

　　“郑氏还在一直压制我们，总经理你知道郑氏财大气粗，现下经营状况也不错，如果他一直这样压制我们的话我们可能会很难做。解决的方案目前还在讨论当中……”

　　抬手制止助理的话。周悠扬头也没抬的开口：“我不需要别人告诉我该怎么做。”

　　“可是老股东们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周悠扬率性的抬头。

　　“经理上次的跌倒让他们抓住了把柄，如果再这样下去，情况可能会对您很不利。”

　　“知道了。”签完手中的文件递给他。周悠扬忍不住揉揉眉心，挥手：“你先下去吧。”

　　“是。”

　　目送助理离开周悠扬忍不住陷入沉思……

　　事情有点超出预料范围了。老家伙没理由在知道了他是GAY之后还这么穷追不舍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对于常年生活在国外的他还真是搞不懂中国人的思想，怎么就这么复杂？

　　他一直处于自由开放的世界，刚来到这个有些保守的国家时，的确有些力不从心。但这一年的适应中已经基本上可以猜得出个大概。对于商业上的事也是得心应手。在处理情感上也没什么问题，唯有在这个家庭的问题上还看不透。

　　他又生活在一种近乎凉薄的环境里，更让他不知该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母亲对自己一直是冷漠多余亲近，外公则是一直放任自己自由成长从未干涉过自己。

　　处在这样冷水般的环境里还能指望他可以理解中国那些仁、义、礼、智、信？他已经很努力在学了，只不过他学的都是一些商业上的应对手段和人际交往。

　　对于家庭亲情……

　　他从未考虑过他愿意与谁组建家庭。更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无意义的事情上。

　　身为一个商人只要懂得如何以最小的投资获取最大的利润就够了，不是吗？

　　不知道这条准则在对待蓝述时会不会有效，何妨一试？即使当做消遣也好，说不定老爷子知道了自己做的好事以后真的放弃了？那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如果真的追不回来？就当是为自己在东方的亲情观上补上一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