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述和他的情人》述蓝

10、第 10 章

　　“难道是GAY？”她们的表情流露出的信息让蓝述感到好笑。

　　放下让自己感到咂舌的标签，蓝述看向店里的几位花痴：“哦……是的。”

　　“你的身高是多少？”蓝述抬头问周悠扬。

　　“一百八十九公分。”

　　“哇。足足比我高出十二公分！”对着身边的女服务员开口：“就按这个身高个给他搭配一套衣服吧。”

　　懒懒坐在旁边供顾客休息的椅子上。反正穿衣服的人不是他，他也不想浪费这个精力。

　　那家伙僵硬的接过女店员手里的衣服，被推进更衣室。蓝述怀疑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自己去买衣服的经历。不可能啊？穿着这么昂贵的衣服……

　　在更衣室里磨蹭半天，周悠扬才慢吞吞的走出来。蓝述漫不经心的抬头，刚好看到周悠扬转头朝他看。

　　当蓝述和他的视线交汇时，一股说不出的酥麻感让蓝述全身一震。说不出来原因突然感到胸口和耳边砰砰响，心像要跳出胸口。

　　低头抹抹脸有点热，还好不太明显相信没人发现吧。

　　蓝述听到一群花痴夸张的惊叹声。第一次这样认真的审视眼前的男子，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帅。从未如此直视过那张过于冷硬的脸，今天认真一看，才注意到那副深刻的轮廓、浓墨般的眉毛、高挺的鼻子以及泛绿的眼睛……这家伙身上的西方血统，使他的帅气与众不同。过去没怎么没注意他竟然这么好看，蓝述在心里嘀咕：“我是不是太迟钝了？”

　　及肩的长发在发尾略微弯曲，黑的有点泛蓝的色泽给他的周身平添一份性感。过去一直以为他的眼睛的颜色可能是隐形眼镜造成的，今天认真问才知道他根本不带有颜色的眼镜。发现自己有点白痴，有点失态，蓝述忙站起来看看衣服标签。

　　喝，不便宜啊！蓝述有点肉痛又不好说出口。咬牙就买这几件吧。

　　拿出信用卡恋恋不舍的交给服务员，把三个袋子交给周悠扬。

　　走出店门呼吸一下外面污浊的空气。看到那几个服务员一个劲朝周悠扬抛媚眼，他却当没事似的连头也不回一下。蓝述感到心里小小的平衡了一下，决定找个餐厅犒劳一下自己。

　　和他一块坐在车的最后面，看身后的景物慢慢流过。夕阳下的城市竟然也很美。川流不息的人群；杂乱不堪的广告牌。真希望时间就这样静止下来，就这样和他一起静静的坐在公交车上，谁也不先开口打破这沉默。

　　毫无顾忌的把刚刚吃东西弄脏了的手往身上抹，被周悠扬制止。拿出一条白色条纹的深蓝色棉布手帕交给他。蓝述认识，自己给他洗的……

　　心里甜甜的，看了看那家伙俊美的侧脸，想对他说些什么终究没有开口……淡淡的烟草味传来蓝述有点想抓狂，这家伙还在抽烟……

　　“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司机没来接我回家，我就一个人按照同学的指示坐上了公车，但是车上有一个小女孩就像思思那么大。下车不及时被滞留在了车上，那时什么都不懂，陪小女孩下车就按她说的路走，可怎么也找不到她家。我有点慌张了，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陪着她漫无目的的走，直到下起大雨我们躲在橱窗下还是淋湿了。家里派了很多人去找我，找到时我却感冒了。我……妈妈派人送小女孩回家，然后对我说了一句“没用！”

　　没想到眼前的男人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唉！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想到这里蓝述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你不是孤儿？”

　　“我有说我是吗？”

　　“你骗我？”

　　“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

　　“你干嘛不告诉我？”

　　“我说了你会让我住下？”

　　“你……”蓝述生气的抢过他手里的食袋抱在胸前闷闷的说：“今晚的晚饭没你的份。”

　　周悠扬把他手里的手帕拿过来，帮他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酱汁。

　　呆呆的任他擦蓝述脱口而出，自己心中一直不敢问的疑虑：“你怎么被人扔在了大街上？我看到了一辆漂亮的房车，和从里面走出来类似保镖人物，把你从后备箱拖出来。”担心他不会乐意告诉自己，蓝述感到自己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说实话他有点怕他。

　　“以后我会告诉你，反正现在告诉你也没什么用。”

　　唉！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们到了。”抱着大包食物跟在他的后面，蓝述费力的往前走。那家伙的步子又大又快他跟的很吃力。心里因为他的不坦然而赌气……

　　周六呆在家里看电视，思思被干妈带去逛街，周悠扬则还是呆在卧室不知忙些什么。刚想关电视找他聊聊，他却自己走出来。蓝述无意起身，他手里拿着手机似乎急着做什么事，连看也没看蓝述一眼就扔下一句：“我出去了。”

　　反正他也无所谓，干脆抱来电脑玩游戏，一上午就这样被浪费过去。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钟那家伙还没回来，蓝述有点着急。

　　相处了半个多月，他从来没有独自出门超过一小时。

　　确切点是，他独自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样反常的行为不免让他感到奇怪。没心思做饭，吃袋饼干了事。

　　打他的手机又总是关机，找不到他才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他给的这么一串手机号码……

　　这个人对自己来说从头至尾都是个迷，以为相处久了他就会主动向自己敞开心扉。无需自己多嘴，就会把一切告诉自己。没想到还是自作多情。想冷笑，还是撇撇嘴打算不去想这些让人苦闷的事。努力放宽心去写小说却不知这冰冷的字怎么也不能入眼。受不了，索性拿个烟灰缸到阳台抽支烟。

　　虽然现在不常抽了，却没有真正彻底戒掉。自从思思来到这个家他几乎戒掉了，偶尔抽一支也是很小心的。那天自己埋怨周悠扬抽的厉害，其实很无力。被他戳穿的感觉真的不好受。但那又如何？大家都知道彼此没有戒掉却很聪明的互不提及。谁也不侵犯谁这样不是很好？男人抽烟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只不过会伤害了自己和家人的身体。为了思思的健康他一直控制的很严格。

　　今天周六。就这一次吧！待会好好洗个澡喷点香水保证没有人嗅得到。蓝述在为自己找借口。

　　搬来一把轻便的藤椅放在阳台，翻了翻日志这些日子写的似乎特别多。虽然都是些生活琐事，感觉却很温馨。当然很大一部分还是他抱怨周悠扬的冷漠。翻到最近两周的日志，有点陌生。这些都是自己写的啊！不可置信。厚厚几十页确实多了一点。他没想到这些日子竟有这么多话要说。

　　从第一页认真看，一字也不忍错过。他有点调皮的幻想自己七老八十的时候戴着一副老花镜，坐在一把摇摇椅上看这本日志的样子。

　　一定很滑稽吧！

　　忍不住在嘴角噙起一抹微笑。这样宁静的午后，感觉真的很好。除了一点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失落感之外，一切显得如此美好！似乎是在对自己催眠，也似乎只是单纯想安慰自己。整个下午他就这样维持一个姿势，坐在背阴的阳台前看自己曾经的点滴经历。有时侯看到高兴处忍不住笑出声；有时则是有点难过的让眼角有些湿润。

　　刚走到小区，就看到一辆超豪华的车子停在面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周悠扬索性停下来看着车上下来的人。穿着整齐利落的年轻男人，恭敬地请他上车。他也不犹豫，径自坐上去。

　　看到司机身后闭目养神的上了年纪的老人。闭着的眼缓缓睁开随后再闭上。从外表看那人超不过七十岁。那双睿智的眼睛让人知道那只是表象而已，他的年龄绝对在七十岁之上或者更多……

　　对方不开口，他也不急着说话。这就是生意场上的对决，谁先耐不住性子，谁就必定处于下风。直到车子缓缓开了十几分钟后，老人才悠闲地睁开眼睛。慢慢把头上得小檐帽扶正，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周悠扬。，如果他够坦率的话，他应该承认。老人的眼神和他自己的一摸一样；或者确切一点。应该说，他有一双和老人一样的眼神，这就是与他之间血缘关系的见证。

　　眼前这个神态安详动作优雅，神色却透露着陌生的老人就是他自己的爷爷。

　　“看到我，你不感到吃惊？”

　　“为什么？”老人没头没脚的话让他感到好笑。

　　“你做的那些好事我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倒是您老人家这么久才来找我，着实让我意外了一下。”周悠扬不看老人，一派悠然的把视线放在自己对面的男子身上。他没忘了自己那晚是怎么被弄晕的。他记得他自己那晚就是着了这个人的道，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老头子身边的人又如何？得罪了自己。他绝不会让他好过。

　　对着这张干净又显得有一丝阴郁的脸，暗暗在心里记下这笔帐。不可否认老头身边能有这样一个纤瘦的青年着实让他吃了一惊。还以为是个没什么危险的小孩子所以就没怎么在意……后来发生的事……

　　暗恨自己的大意，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必再向你浪费唇舌。答应我的条件，我立刻把你失去的一切还给你；甚至你还可以得到更多……”

　　“不需要。”周悠扬打断他。坚定的口气淡淡的笑容，看不出他的真实感受。

　　老人心里浅浅染上火气：“你知道自己拒绝的是什么？”

　　“我喜欢在那里工作，更何况那还是外公一生的心血。郑氏再怎么强大我不喜欢你又能奈我何？或者……我说的确切点。您忘记了郑氏的前身是什么了？”

　　周悠扬瞥了老人一眼接着说：“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一个建立在血腥暴力和犯罪之上的公司你以为我会稀罕？”

　　“不要惹怒我，这对你自己没好处。难道给你的教训太轻了？”老人淡淡的声音却透露出强烈的威严。

　　“我不姓郑。”周悠扬挑眉。

　　“你身上流的是我郑家的血。”

　　周悠扬的表情不屑心想：还真是老古板。

　　“郑家没有抚养过我一分钟，凭什么让我为你们履行义务？”

　　“你还在为你父亲的死而赌气？”老人还是不看周悠扬，居高临下的气势不减反增。周悠扬不语，并没有想掩饰自己心中所想。

　　“悠扬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保罗公司做的事不比郑氏干净多少。更何况现在的郑氏已经完全与□□脱离了任何往来。”

　　“你在□□的地位并没有因此摆脱，不是吗？别告诉我，我说的话都是放屁。你还有自己的私心吧？”

　　老人的表情有些动容，声音加重：“我是你的爷爷别用这种放肆的口气对我说话，你母亲就是这样教育你的？”

　　“我不认为一个连自己儿子都可以牺牲的人，有资格做我的爷爷。更何况我的教养如何，用不着你来评价。”

　　老人明显被人捉到了痛处，眯眼深思的盯着周悠扬：“别给我提那两个混账。他们那样完全是罪有应得。”把老人失态的神情收在心底，周悠扬忍住冷笑的冲动。

　　“虽然他没有抚养过我，至少待我还不错，你却派人那样对他和叔叔……”笑容扩大，周悠扬的眸色加深。

　　“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直直的和老人对视，周悠扬说出一件让老人感到热血沸腾的消息。

　　“目前我正和一个男人交往，感觉还真是不错。你要不要见见他？还是不要了吧……我可不想让自己的恋人落得和叔叔一个下场。”邪邪一笑周悠扬转动食指上的戒指，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你……”老人努力维持的假面具刹那间破碎。放在腿边的手杖被他过于激动的动作碰倒。他对面的男子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把手杖扶正然后坐正，依旧维持开始的那种一本正经。

　　周悠扬的笑容还挂在嘴边眼中却一片冰冷：“看来今天我们又要不欢而散了，真可惜让您老人家又白跑一趟了。”周悠扬下车微微躬身行礼，车门却没有立刻关上。

　　“你把这些告诉我就不怕我会派人对他不利？”两人都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

　　转过去的身形一顿却没有回答什么。

　　“我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那您就好好看事情怎么发展好了。”继续向前走，身后的车门缓缓关上。

　　老家伙不相信自己，早在预料之中。看来接下来要做点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