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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第6章

      夜色渐沉。

      桌上亮着两盏灯,俞轻捏着根掰断的毛笔,努力回忆着书中内容。

      硬笔字沁着墨痕,纸张最上面,写着“剑神侯临”、“无问宗主巫马胥”等字样。

      这些都是《娇软白莲就欠虐》中的剑修高手。

      俞轻把能想起来的都写上了,打算一个个找过去比剑。

      至于原书剧情发展,她当初看时就不关心,现在也觉得无所谓。

      总归手中有剑,碰上什么事,俞轻心里都稳得很。

      “砰砰砰——”

      长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俞道友,我家公子有事找你,方便开门吗?”

      俞轻将纸笔收好,起身开门,迎面就见长风抱着一床被褥。

      他微微让开,露出一旁轮椅上的赤霄。

      深沉夜色,清冷月光,柔和了他的眉眼,精致容颜比月色更胜。

      俞轻突然意识到,肖祁辰虽说是书中男主,长相俊朗,可比起赤霄来,还是要逊色一截,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哪怕赤霄是如此病弱的模样。

      这样一个人物,在书中难道会没有名姓吗?

      她看过去的目光,多了分审视。

      他会是谁?

      赤霄神态自然:“俞道友,赤霄前来,是想送这一床被褥,这是我特意从家里带来的,最是柔\软,希望俞道友出门在外,也能睡的安稳舒心。”

      俞轻:???

      “道友今日救了我的性命,这是我应该做的。”

      长风在一旁,微垂着头,自俞轻出来,他就默不吭声,似乎觉得丢不起这个人。

      大半夜给人家姑娘送被褥,就算这是万年金蚕丝织成的,能够固魂养灵,堪比神器,整个下界找不出第二床来(如果能找到,那也是在魔神的储物环中),那也不能刚认识的第一天就大晚上的给人家姑娘送啊!

      这可是被褥啊!

      不得被削出来!

      俞轻微挑眉,她看着赤霄,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有那么一些无措。

      她挺想打他的。

      真的。

      可白天她刚把人逼吐血,虽然没有太表现出来,但总觉得理亏,在他面前,无形中矮了一头,想要尽早补偿回来,两不相欠。

      这一理亏就导致,虽然俞轻现在很想把门拍在赤霄鼻子上,却仍然露出了笑容。

      “赤道友,”她好声好气:“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

      “道友是说今日未时一刻拿剑指着我的那件事吗?”赤霄轻笑:“道友是我的救命恩人,这点误会,都是小事,不算什么。”

      俞轻:……

      她想提的,反而是救命恩人这误会。只是怎么听赤霄这话,如果不是救命恩人,拿剑指他的事,就不是小事了呢?

      如果更审时度势点,这时候,应该就应下了。

      可俞轻就是个硬脾气。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真就是真,假就是假。

      她摇摇头,声音温柔坚定,于温凉夜色中分外清晰:“赤道友,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

      “山匪若不拦我,我便自行离去,你死你活,与我无关。”

      “他们拦我,对我有恶意杀心,我与他们动手,天经地义,与你无关。”

      “至于杀了那山匪的,也不是我。若是你想认救命恩人,伶道友更适合,她几乎杀了所有的山匪。”

      “至于拿剑指你一事,是我唐突,我俞轻欠你一次,只要不违背我本心的,便可以任你差遣一次。”

      俞轻说的堂堂正正,字字清晰,全部说完后,她对上了赤霄的目光。

      他眼神中似有别样情感,俞轻辨不清楚,只觉得月光沁在他眸光里,格外柔\软。

      这是她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

      混片场时,碰到点手脚不干净的或者强行套近乎的,她划清界限,每每只是说了半句,就被人打断,说她脾性大、假清高,可又因为惧怕这据说会跆拳道一个打三个的小姑娘,只敢怂着走开。

      难得的,赤霄会让她说完,听得也很认真的模样。

      “好,是我错了。”他轻轻应了。

      俞轻满意笑了,正待关门,却被他伸手抵住。

      月光下,他抬眼看来:“既然道友说任我差遣一次,那就请道友收下这被褥,可好?”

      俞轻:……

      抱着被褥回房时,俞轻还有些发懵。

      剑修的承诺,这在现代可是位列修真者最想要物品排行榜第二的,仅次于传说中让人肉身飞升的长灵白梦粱。

      赤霄竟然拿来让她收被子?

      书中剑修承诺这么不值钱的吗?

      俞轻将被褥放在一旁,在床榻上坐下,她被这两个世界的参差摩\擦了。

      她的身旁,乌黑成光剑默默地翻了个身,压\在了那金蚕丝被上,深深地陷了进去。

      ——————

      第二日。

      卯时,天光微亮,俞轻睁开了眼。

      她很快梳洗完,带着成光剑就来到屋外,随意寻了处僻静空地,开始练剑。

      这是她每天早上的例行。

      在现代时,清早广场上,除了练太极打拳跳舞的大爷大妈,就只有她每日练剑,从不缺席。

      微风乍起,樱叶飘落,俞轻纵身而起,如轻柳飞燕,她双目紧闭,拧身一转,挑剑而刺,正中飘落樱叶。

      俞轻睁开眼,见剑尖点在叶梗的正中心,挑唇笑了,很是满意。

      白衣,蓝带,绿叶,乌发轻扬,美人绝色。

      肖祁辰来到这里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怔了一瞬,随即眼中闪过了然和轻视,质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打量着俞轻,几分鄙夷:“轻儿,你又做这样的事,你知道我每日来此练剑,故意等我是吗?我说过了,不要把剑当成吸引我注意力的工具。”

      “你们女修练剑,只讲究漂亮好看,华而不实,不如不练。”

      俞轻转头看他,真诚发问:“剑修就是剑修,为何要分男女?”

      “漂亮的招式,简单的招式,全凭剑修个人喜好选择,你不喜欢漂亮的,为什么不允许别人练呢?”

      涉及到修剑,俞轻都很认真,她甚至都没有追究那句“轻儿”,而是想看看这书中后期在剑道上颇有成就的肖祁辰,能说出什么独特的见解来。

      她认真发问,一双如水乌瞳,天真懵懂,更加绵软漂亮。

      肖祁辰却窒住了。

      他干咳一声,避开俞轻的目光:“我是你的未婚夫,我不喜欢你练,你便不许练。”

      “哦。”俞轻有些失望这回答,她敷衍的应着,回他最初的问话:“你现在的水平,想让我特意等你练剑,还不够格。”

      “哼,我不够格?谁够格?”肖祁辰只当她故意闹,抱胸而立,冷笑连连。

      俞轻认真想了想,挑了个他认识的人:“你爹倒是可以。”

      “你——”肖祁辰脸猛地涨红,竟有拔剑的冲动。俞轻如此口无遮拦,他定要教训教训她!

      俞轻这话是认真的。肖祁辰在受到高手指点之前,剑意剑心剑招上都不太行,反倒其父肖怀振多年修炼,有些修行。

      她见他气,动也没动,果真,肖祁辰憋了半天,又偃旗息鼓,只盯着她。

      俞轻见他安静了,继续说道:“正好你我二人独处,没人打扰,现在让我们继续昨天的事情。”

      她伸出手:“婚书呢?昨天既然说要退婚,不如现在就劈了婚书,解除束缚。”

      肖祁辰一怔。

      “束缚”这个词,他以前常常对俞轻说,每次他不耐烦她的靠近和关怀,都会说这个婚书是个束缚,而俞轻贴他太紧,要让他窒息了。

      如今,她这样提来,是在故意嘲讽他吗?

      还有,这个退婚的玩笑,她到底要开到什么时候?

      “轻儿,你——”

      “对了,别叫我轻儿。”俞轻看他一眼:“我很不喜欢你这么称呼我。”

      肖祁辰被气笑:“俞轻,你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

      俞轻很无奈。

      她觉得肖祁辰不仅耳聋,脑子也有毛病,不知道都脑补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越发无理取闹。

      要不干脆打晕他,搜身?

      她跃跃欲试,正准备动手,就见肖祁辰甩出一张纸笺。

      纸笺飘在空中,隐隐泛着紫色暖光,最上方写着婚契两字,底下写着俞轻和肖祁辰的名字。

      无形牵引驱使俞轻上前一步,婚契连接神魂身体,她的这具身体,还会受婚契的影响。

      “你不是想退婚吗?好,这就退。”

      肖祁辰冷笑着,一道灵力打了过去,纸笺周围泛起紫色灵火,纸张边角于火焰中微微卷曲,纸上墨迹也暗淡了些。

      “七天之后,婚契燃尽,你我之间再无束缚,这婚便退了,如你所愿。”

      他话中满是讽刺,心中仍当俞轻是故意耍脾气,甚至暗笑,你不是用退婚欲擒故纵想让我注意你吗?

      那我就退了这个婚,看你哭着求我的时候,还怎么擒?

      可肖祁辰看过去的时候,正对上俞轻的笑眼。

      她语气真诚,声音柔\软:“肖祁辰,谢谢你!”

      “这七天,婚书我就收着了,以免出些变故。”

      俞轻飞快将婚书收入储物戒的样子,让肖祁辰脸上的笑裂开了一瞬,他有一种错觉,她非要收着,似乎是怕他会反悔一样。

      他有一种事情脱离控制的微妙感,可摸到手上戴的紫玉扳指,又强自镇定了下来。

      俞轻只是在演戏而已。

      几个月没见,她只是在闹脾气,他不能纵着她。

      女人,不能惯着,不仅不能惯着,他还要给她一个教训,等她来求他的时候,他绝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复原婚契,定要让她吃点苦头,以后再也不敢这样闹腾。

      “既然如此,从此以后,你我之间,再无关系,你莫要再来纠缠我,我也不会见你。”肖祁辰一甩袍袖,转身欲走。

      “等等。”

      他被俞轻叫住。

      肖祁辰停住脚步,右唇微勾,了然而得意。

      果真,俞轻还是那个俞轻。

      他只说了句“不会见你”,她就不顾刚刚演的戏,按捺不住,想要留住他了。

      他微微偏头,神色冰冷至极:“还有何事?”

      回应他的,是更加冰冷的剑锋。

      那柄乌黑长剑直冲他眉心而来,俞轻如轻柳飞燕,拧身一转,挑剑刺来。

      她双眼轻轻阖着,往常娇软漂亮的脸于晨光中竟有几分圣洁模样。

      肖祁辰却顾不上欣赏,他提剑迎上。

      “吭——”

      两剑相撞,肖祁辰退后半步,虎口被震得生疼,脸上怔然讶异,满眼不可置信。

      耳旁,俞轻声音冷冷:“还有一事。”

      “你刚刚是说,我这一招,华而不实吗?”

      “那你为何接不住?”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求个收藏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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