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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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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决斗？”肖祁辰嗤笑，面露不屑：“俞轻，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俞轻看他，礼貌询问：“你有镜子吗？”
“照完镜子，我们就能决斗了吗？”
肖祁辰一滞，他目光在俞轻手中剑上轻轻一掠，发觉乌黑剑身上隐有金色流丝闪动，暗道昨夜怎么看走了眼，觉得这剑乌蒙蒙的连根烧火棍都不如，没认出这是把神剑来。
他冷冷一笑，态度倨傲：“俞轻，我都知道了。你如今能力，靠的只不过是这一把神剑，也配与我叫嚣吗？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真是叫我厌恶。”
肖祁辰出言羞辱，其实有些借题发挥。
他今晨以为俞轻病好，又理亏没反应过来俞轻的“惊喜”，处处陪笑反而不得谅解，早就憋了点火气。
后来与伶楚楚商量引诱修邪的计谋，伶楚楚温言解语，更让他觉得俞轻小题大做。
他这么忙，为了樱城百姓奔波劳累，全副身心都挂在追捕修邪的事情上，怎么顾得上儿女情长的事？只是忽略了这一件小事而已，俞轻怎么不理解他，还要与他生气？
只是终究心理还那么一丝歉疚，再加上还想劝说俞轻当诱饵，肖祁辰便压下不满，打算与她好好说说。
可午时，他收到了俞湛玖的传书。
里面提到俞轻施计抢走本要与俞诗心神绑定的神剑，俞诗遭受反噬，卧床不起，神魂难安。而俞轻得意于神剑威力，当日便离了环相宗，不知去向。
“祁辰，轻儿心系于你，如今离开，定是去找你了。”
俞湛玖言语凝重，这个一向威严的男人，声音像是一个为儿女操碎了心的父亲。
“她听你的话，若是你见到她，就劝劝她，神剑已与诗儿心神相连，她……她从小没吃过亏，都是诗儿让她，这次，就请她救救诗儿的命，别再跟她抢了。”
肖祁辰那一刻的愤怒，险些震碎手中的传书。
可除了对她行事以及哄骗的愤怒之外，他的内心还有一丝微弱的窃喜。
原来，早晨的那一剑，根本就不是俞轻的实力，是她靠着神剑做到的。
她怎么可能打退他？她一直都是这样弱小的，从来都是，蝼蚁一般，任人揉捏，不会反抗，唯唯诺诺，这才是她应该有的样子。
肖祁辰当即就来到俞轻的院子，可推门进去，空无一人。
他想象着倾泻怒火的畅意，更觉无法拖延，便在院内等着。
这一等，便到了日落。
他说那些话，都是故意的，一字一句，全打在俞轻曾经的痛点上。
他就是想叫她难受，让她知道，无论怎样，她都是蝼蚁，都是不配的。
而他给她的一切，都是施恩和赠予。
俞轻有些发愣，她眨巴了下眼睛。
肖祁辰的话，似乎唤醒了这身身体的记忆，无数羞辱的话语和盛气凌人的面孔，从脑海中涌来。
“我什么都做不好，又让肖大哥生气了，我这样的人，就是废物，我要是能消失就好了，谁也不会影响的消失……唉，活着好难啊。”
柔弱的少女靠坐在床上，一下下的磕着墙，她手紧紧攥在胸\\前衣服上，陆地上的鱼一般微张着嘴，似乎无法呼吸，又似乎每一次呼吸，都带起喉肺间剧烈的疼痛。
俞轻听到的，是那一刻，她心中的声音。
“把剑给我。”
俞轻回神，正对上肖祁辰伸来的手：“我会把它还给诗儿。”
俞轻握紧成光：“这是我的剑。”
“从小到大，你一直欺负诗儿，抢她的东西，她很可怜，我要与你说理，她还拦着我，说你是妹妹，她是姐姐，她要让着你。”肖祁辰神色不虞：“神器反噬，你知道后果。这剑牵连的可是她的命，这次，我不会允许她让，也不会允许你任性。”
“你又欺负诗儿！”
“俞伯母对你真好，诗儿说她都没有新衣服，只给你做了。”
“诗儿说这百香果闻着很香，她都没尝过，晚上做梦还梦着，我看你这，倒是很多，还有吃不下烂了的。”
纷杂话语从脑海中涌来，眼眶微酸轻胀，俞轻伸手触上脸颊。
夜风带起脸上一阵冰凉，她竟落了泪。
“哭什么？”她声音轻轻，嘴角挑起，似是问自己，又像是再问另一个人。
肖祁辰却以为她像往常一般认错服软了，眼底闪过满意：“现在你就回去，若是叫我知道你半路偷跑——”
“我没做过这样的事。”俞轻抬眸，眼神坚定，打断肖祁辰的话。
肖祁辰冷笑：“你从哪里学了这些坏习性，怎么变得这般花言巧语？”
俞轻擦净脸。
若是照她的脾气，三句话之前，她就一剑将肖祁辰挑飞了，不会听他磨磨唧唧不知所云。
可脑海中那些被误解被欺辱的记忆，不受控制落泪的这具身体，让俞轻偏偏就想较个真。
该是多么的痛和求救无解，才会哪怕神魂离去，身体还会残存落泪的本能和委屈。
她看着肖祁辰，他长相俊朗，修真界的少女们常说，他风姿神奕，嘴角一抹温朗笑意让人倾心。可那些记忆中，她只能看到他皱眉，他厌恶，他生气，他批评，他不满。
那个传说中从未消失的笑容，对于原身来说，却是个奢侈品。
“为什么？”俞轻开口，她声音淡淡：“俞轻是你的未婚妻，肖祁辰，为什么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俞轻说的就都是狡辩呢？”
“俞轻从来没有欺负俞诗。”
“俞轻只有在见你的那一天，会有新衣服穿，而俞诗，也只有那一天，会穿旧衣服。”
“俞轻的房间，永远只有烂果子，因为只有烂果子，才能轮到她吃。”
“这些事，但凡你长着眼睛，用点心思，你轻易就能发现。你的未婚妻，你不护着，还与其他人一起欺负她，你问我配吗？”
“是你不配。”俞轻松开剑：“你不配我出剑。”
肖祁辰愣住了。
俞轻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他第一次被反问，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可紧接着就是恼羞成怒：“你在胡说什么？就为了把剑你至于吗？俞轻，你把剑还给诗儿，今天的事，我既往不咎，乖，听话。”
回应他的是敲在膝盖的剑鞘。
肖祁辰猝然跪下，膝盖发疼：“你——”
俞轻眼眸冷冷，俯视着他：“你说过的，不想理你时，可以打你。”
“我说的话，你既然不肯听不愿信，那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困了，想睡了，你若是再废话，我可以多打几下。”
肖祁辰胸中生闷，双手紧紧攥住袍袖，他努力挤出一抹笑：“好，那我明天再来。”
虽然不想承认，可俞轻手中有神剑，他打不过，便只能忍。
肖祁辰眼眸微敛，想起传书中的提到的另一件事。
俞湛玖说了，若是俞轻不肯还剑，还有个办法需要他帮忙，虽然可能会有损俞轻神魂，但那都是为她好。
肖祁辰嘴角勾起，眼眸中愤恨隐在暗处。对，都是为她好。
“二位这是……”
熟悉的虚弱声音传来，肖祁辰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转头就见赤霄出现在院门边，一脸了然惊讶：“白天没拜完，晚上接着认母？”
对于这个男人，肖祁辰有雄性之间天生的敏\\感。
虽然和俞轻关系紧张，但他仍想要宣誓主权，他站起身，一字一顿：“赤道友，俞轻是我的未婚妻。”
“哦，”赤霄点头，随即又问道：“那你为什么拜她作母？”
肖祁辰：……
他青筋暴起，正待发怒，就见赤霄猛地咳嗽，惊天动地，在被身后长风顺气喂药一通操作后，整个人靠在轮椅中，脸上一丝人气也无，满脸写着“我弱不禁风，敢跟我见识我碰瓷给你看”。
肖祁辰压下怒气：“道友说笑了。”
他转向俞轻，因不肯在外人面前落了面子，开口却是倨傲和冷淡的：“俞轻，你最初来找我，是为了废弃婚约，我只当你任性，可没想到，你竟……人该自重自珍，你若真能在决斗中堂堂正正地赢了我，那这婚约便任你废了又何妨？只是，你不该……”
肖祁辰话语均是在关键处断掉，略去两人冲突的重要信息，给自己留全了面子，若叫不知内情的人听了，反而还会误会俞轻有问题。
赤霄似笑非笑，瞳孔深沉如海底：“肖道友，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俞轻却是看过来，秀眉微皱：“你的话只说了半句。”
长风无言低头，面颊微鼓，似在憋笑。
肖祁辰：……
他在这两个人面前顾什么面子？一番话完全是浪费口水！
肖祁辰额角跳了跳，压下火气，撂下一句：“我明日再来。”
说罢，他匆匆离去，生怕俞轻拒绝一般。
刚出门不远，他听到赤霄的声音：“俞道友，这是樱城有名的炭火烤鸭，酥脆鲜嫩，我尝着不错，便多买了一份，俞道友要吃吗？”
肖祁辰嗤笑一声。
俞轻现在小人得志，拿着神剑见人就打，这赤霄半夜找来，说出这般不像话的话来，定会被揍。
他那般体弱，若是被打死才好了。
可紧接着听到的话，就让肖祁辰的笑僵在嘴角。
俞轻声音柔\\软：“好。”
他脚步一停，当即想转回去质问，可闻着飘来的烤鸭味，不知怎的，明明已经辟谷，空等了一下午的肚子却咕的叫了一声。
而越往院门靠近，叫声越频繁，声音却大。
肖祁辰面色泛红，他被称为佳佳公子，可从未做过这般不雅的事，察觉到院门前的长风往这边投来的目光，肖祁辰面子越加挂不住，当即转身就走。
来日方长，按俞伯伯的计划，两天而已，他等得起！
等俞轻没了剑，恢复以往样子，她就知道，谁才是为她好了。
院内，俞轻接过烤鸭，很是满意。
她今天只吃了两份小丸子，肚子正空，赤霄这买多的，刚刚好。
她瞥着赤霄：“你送我烤鸭，是为了早上那件事吗？”
赤霄摇头：“只是觉得味道不错，想送给道友。”
俞轻观他神色，却看不出个所以然，她一向喜欢有话直说，也不擅长猜测背后之语，既然赤霄这般说了，她便也这样听了信了。
“好，谢谢。”
她收了烤鸭，转身进屋：“天色晚了，我就不送了。”
说完，她当着赤霄的面，将门关上，就没再关注外面，一心吃烤鸭去了。
院内。
赤霄一个人留在院中，夜风吹动他肩边乌发，他的目光，还落在那紧闭的房门上。
长风看着，无端觉得他有点可怜。
魔神可读天下人的心思，可唯独对一个俞轻，他从没读过，而是收敛所有锋芒和戾气，化作她喜欢的模样，笨拙的示好和接近。
“长风，少看些话本。”凉凉嗓音如在耳边，长风抬头，正对上赤霄的笑：“我没有那么多戏。”
他眼眸微敛：“我只是单纯觉得，炭火烤鸭味道不错，想让她也尝尝。”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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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