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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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支祁和紫嫣为了和林月辛飞他们会合，又再走回了说书人处。人群中远远最显眼的还是辛飞那硕大的块头，透着侍卫服可以清楚的看到一身肌肉的轮廓，衬得周围人群都似侏儒一般。而此时林月仍然被辛飞单手拖住依靠在他肩上。这俩人的姿态和他们离开时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化。无支祁禁不住对辛飞这位仁兄的体力暗暗赞叹。这么长时间，托举着一个人，竟然可以纹丝不动，还丝毫没有疲态。
无支祁走近辛飞道：“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辛飞也够爽快：“好。”
林月却一把拉住了辛飞的衣袖：“等等！听完这一段再走！将军此时刚刚被狼骑包围。他一个人接下来不知道怎么……”。声音里都是关切。
辛飞这是翻了个白眼吗？无支祁好像清晰的看到了这个平常面无表情的大块头，某一瞬间脸上展现出了非常生动的……不耐烦的表情。
辛飞：“他会死。”
林月：“……”
辛飞接着道：“关外狼骑就和狼群一样凶猛。这个说书人满嘴胡言乱语，一个人被包围只有死路一条。关外根本没有叫铁骑将军的。最强的驻守定远一代的骑兵叫做定远铁骑、是由主公……”说到这里，辛飞突然停住了。自觉有点失言，而无支祁却饶有兴致地盯着辛飞看。此人不简单。绝不只是单纯的侍卫。
而林月却也不让步。“你又怎么知道？定远大捷难不成你当时在定远？铁骑将军打出了定远大捷才保了神罗国这几年的太平！铁骑将军，你不认识，不代表他不存在。这位将军从塞外到京城被无数人争相传颂，难不成这些人都被糊弄了吗？”连珠炮似的一通发文，下巴抬得高高的指着辛飞。
那说书人看有人砸场子，这下还得了。铆足了劲儿又是一顿舌灿兰花。周围一众人等只觉得这个大块头真是扫兴。
辛飞却也不再回答，默默把林月放了下来，转身自己走出了人群。林月还想听，但也觉得继续留在这里有点尴尬，也悻悻然地跟着走了出来。但是关外、塞北、凶猛的狼骑、勇猛的将军，还有骁勇的骑兵，已经给这个京城长大的国师府的大小姐心里，播种了一颗热血的英雄梦，不远的将来这个小小的梦，将会破茧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四人就这样一同回到了神殿。辛飞和无支祁各自带着林月和紫嫣，轻轻翻上神殿围墙，找准方向沿着屋顶施展起了轻功，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各自的住处。辛飞和林月各自散去。
这时紫嫣突然道：“无支祁哥哥。你可以带我跳上那个大树吗？”
无支祁点点头，抱着紫嫣，一跃跃上了院内的一棵古槐上。找了个地方两个人并排坐到了树上。无支祁担心紫嫣会摔下去，一只手还是隐隐地环在她背后。紫嫣却丝毫没有害怕，一双腿开始轻快地来回荡了起来。
“无支祁哥哥。你记不记得之前我们一起在那个山洞里的时候。山顶还有一片湖。湖边就有这种大树。还在上面一起看过星星。”
无支祁的表情此刻也是温柔地融化了。满眼柔光、悄悄的盯着紫嫣的脸。可惜此刻的紫嫣还是抬头就光顾着看夜空的星星，丝毫没有发现无支祁那深情的目光。
“回宫后，再也没有这么大的树了。”宫里为了防止刺客藏身，几乎没有什么参天大树。即便是皇家庭院，基本都会定期处理长得太高壮的树木。
“也没有人再敢带我爬上去了。”紫嫣的语调里有一点点的寂寞。
“……”无支祁不知该回复什么，只觉得内心有点烦闷，抬头望了望夜空，不忍心继续盯着紫嫣那稍显落寞的表情看。
“阿爹阿娘对我都很好。美兰也是。还有嬷嬷。但是她们总是让我去学刺绣。让我安静。让我要有公主的风范。”
无支祁挑了挑眉。如果旁人看到此刻无支祁的表情，一定会惊讶为何这么个小少年，眼眉中竟然是一种睥睨天下、一副把世俗礼教混不当回事的唯我独尊。
刺绣？安静？风范？可笑。
紫狐那么灵动，在前世是他无支祁傻子一个，一直在伤害紫狐，但遇到他之前，紫狐是青丘来的自由的灵魂。心中未曾有过牵挂、自由自在，自古青丘妖风淳朴奔放，也不讲究什么繁文缛节，世俗礼教更是嗤之以鼻。当时，如果他不气她，不逗她，而是早点去珍惜她……什么妖界什么义气、什么报仇、什么天庭。真的不如带着紫狐遨游天地，累了就回他们的葡萄园，上天入地，没什么可以困得住他们，也没人能管得住他们。自由自在、洒脱遨游，岂不乐哉。可惜当时的他啊……。有时紫狐带给他的那陌生的心里的悸动，会让他心慌、懊恼，甚至不知所措。越这样他越想逃避，所以缠绵的情话到嘴里就变成了故弄玄虚的玩笑话，原本的相思之情就变成了无心的挖苦和逗趣。无支祁轻轻叹了口气。
紫嫣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我不喜欢刺绣。我也不喜欢整日坐在房里摆弄花朵。”
无支祁接道：“那就不要做。”
紫嫣转过头对着无支祁笑了一下。
“我其实也不喜欢跟李师傅学诗。我不想整天呆在房里，四周都是宫女侍卫。我只要稍微跑起来，很多宫女都会围上来，让我不要跑。但我还是常常拿着风筝……”说到这里想到那些宫女们气急败坏的样子，紫嫣忍不住莞尔一笑。
“小时候还好。近年，我及笄之后，周围所有人都希望我可以优雅的走、优雅的吃，举手投足都要有公主的样子。但我不想要那种公主的样子。但我又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做什么。”
“紫嫣……”无支祁轻轻的唤了一声。她转生后这才不过十几岁，还是一个小少女。原来心里却藏了这么多心事。
“但是，今天晚上去了集市，起码我明白我喜欢什么了。我想像那些人群一样，我希望可以和他们一样尽情的去闲逛。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自由自在。当时无支祁哥哥救我，在山洞里度过的那几天，时不时带我爬山，去湖边。那时周围也没有人管我，我只觉得每天都很开心。”
“所以，我明白了。我想像普通人一样去生活。我喜欢自在的去生活。”
无支祁定定的望向紫嫣，语气坚定。“紫嫣，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去追你的梦想。”
紫嫣感激的对无支祁微笑了一下。
无支祁继续道：“无论你要做什么。我一定会支持你。”
上一世，是他无支祁为所欲为，紫狐只能一直迁就着他，跟在他后面，全力追赶。他却永远对她若即若离，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认为对紫狐好的，不管对紫狐是否是伤害，他都无所顾忌。千年等待归来后的任性、执意随罗喉计都攻打天庭，从来没有尊重过紫狐的意见。
那么这一世。就让他成为配角。让他成为那个一直守候和跟随的人，跟在紫嫣身后，助她完成她自己的心愿和理想吧。
紫嫣感激的望了望无支祁。用手挠了挠头，这时又露出了小女娃的娇态。。
“谢谢无支祁哥哥。但我自己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呢。嘿嘿……”紫嫣笑笑地回答道
无支祁：“不急。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你的梦想。紫嫣。到时，不要在意其他，你只管勇敢的去做。”
紫嫣脸上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嗯……好！”
无支祁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紫嫣的头。
“对了！无支祁哥哥，真的谢谢你今天带我去集市。之前那个女孩一听到我的名字就开始哭。这让我觉得心里莫名的烦躁。但是现在好开心。集市真的太有趣了。”
“但是……那个紫水晶，还是没能买下来。”无支祁的语气里有一种懊恼。
“你看！我有这个小狐狸啊！”紫嫣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娘。此刻她从怀里拿出了无支祁之前在集市里给她套到的狐狸布偶。小心翼翼无比珍惜的捧在手里。
“这个狐狸就足够了。你看，它多可爱，眼睛部分还是镶嵌了琉璃呢！”
无支祁心下觉得温，感叹紫狐即便是转生后仍然是这么善良和善解人意。只觉得之前碰到的那恼人的贵妇和青年，此刻都已经不值得再去在意了。反而内心已经被紫嫣的一番温暖的话所填满，觉得无比满足。
“时候不早了。明天估计又是多事的一天。紫嫣你早点休息。”
“嗯。对了！无支祁哥哥，下次有机会你再继续告诉我天庭的故事，告诉我琉璃、凤凰他们的的故事好吗？”
“好。”无支祁脸上仍然是挂着微笑，轻轻的回答的同时，揽着紫嫣，跳下了大树。
把紫嫣送回房后，无支祁站在门外，久久不舍得离开。
那一夜月光皎洁，照耀着一颗包含相思和懊悔的心。
“这一次由我来守护你，跟随你。紫嫣。”
这个承诺，迟到了千年，却终于盛开在这一世。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