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倒星矩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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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再迟钝，拉尔夫也从这三人的对话中，大致才到了事情的原委。
林顿大公是为了破除武皇订立的上古契约，达伊齐尔是为了唤回先代的武皇，而卡农•梵卓……
感觉到对方的目光落到自己脸上，血族的亲王耸了耸肩膀：“真视之眼，还是控制在暗夜之族的手中，更让人放心一点。”
是啊，他们每个人都有或者野心勃勃或者冠冕堂皇的理由，虽然最终目的不同，可是他们无一例外的都要苏合死！
“这就是你们的目的？人类在你们这些长生种族眼中，不过是工具和炮灰是吗？”原本在卡农•梵卓，带他赶到这里的时候，他在心中还抱着一点希望，等到看到达伊齐尔出现，他甚至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觉得他们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可是——难道是他太天真了吗？“你们真让我恶心！”
拉尔夫双手合拢，召唤召唤出维罗妮卡，缓步向夜走去。
“你打算做什么？”
“帮他。”银眼的猎人看也不看发问的贵族，头也不回的答道。
即使是在愤怒到极点的时候，拉尔夫也没有失去冷静的判断力，他并未鲁莽的冲进夜的暗火的范围，而是将维罗妮卡作为介质，搭上了夜的肩膀。
大概因为维罗妮卡是纹章武器的缘故，所以她并未像卡农•梵卓的手臂一样，被烧成灰烬，但是从拉尔夫瞬间就苍白下来的脸，可以看出夜的暗火对他造成的影响有多大。
卡农•梵卓再一旁静静的看着，冰蓝的眸子深沉如海，波涛汹涌，他凝视折年轻的吸血鬼猎人的背影，看见他的发丝短短几分钟便被汗水浸得湿透，一缕一缕，贴在修长的颈项上，那挺得笔直的脊背，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明知道是飞蛾扑火，螳臂当车的举动，还这样毫不犹豫的去做。以他对拉尔夫的了解，这个年轻的猎人是再会审时度势不过的了，一旦觉得事情的胜算，低于30%，他便不会冒险尝试。可眼下……
“你不会明白的。”拉尔夫的声音有些晦涩暗哑，带着强装的坚强。
“是啊，我不明白呢。”像是回应拉尔夫的话又像是再自言自语，血族的贵族半垂下头，低声呢喃。
“你们还在等什麽？时间剩的不多了，不要让这个人类再来搅局！”脾气暴躁的林顿大公，早就按耐不住，若不是摄于夜的火焰的威力，他早就上去经那个人类的脑袋干脆利落的砍下来了，现在看到拉尔夫上去帮忙，气急败坏的他，直接向年轻的猎人扑了过去。
虽然体态有些臃肿，但不愧是暗夜之族中数一数二的大领主，那身影快得几乎看不清，他张开的五指指尖上冒出微光，直接抓向了拉尔夫的头部。
本来就已经能量透支的拉尔夫，完全无法躲闪他的攻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手逼近自己的头顶，只要一呼一吸之间，那穿金裂石的指爪，就会像捏碎一颗葡萄一样，捏爆自己的脑袋……
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想象着血和脑浆喷到身上的感觉。
热，并且腥甜的味道顺着嘴角倒流进口腔，拉尔夫皱紧了眉，不管多少次，还是不喜欢血的味道……
不过……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未免太过轻松了吧？轻松到——没有感觉……
一只血淋淋的手，弯曲成鹰爪的样子，离自己的脸，只有不到半寸的距离，那只手中抓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甚至那东西还在一下一下，微微的抽搐搏动，浓郁的血腥味直冲鼻孔，纵使是见惯血腥场面的猎人，也差一点而忍不住呕吐出来。
一个声音悠然道：“Bids you all adieu.（永别了。）”（这是诗歌童谣里的说法）
随后，林顿大公在他面前轰然倒地，露出站在后面的贵族的身影。
卡农•梵卓抽回了手在对方的胸前留下一个大洞的手，他面无表情的将依然跳动的心脏捏碎，颇为享受似的添了添残余在指尖的血迹，望望头顶，不慌不忙的说：“时间刚好。”
话音落地，平坦光滑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倒五芒星的矩阵，那矩阵有意识般的调整角度，将拉尔夫，夜还有苏合围在了正中央。
拉尔夫彻底的迷惑了，他现在已经弄不清这个吸血鬼到底打算做些什么，也许真的是年龄的差距，只有二十几岁的他，根本猜不透这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奸巨猾的家伙的心思。
但是，身处于矩阵最中央的夜却感觉到了明显的变化，他的能量不再像树枝推动巨石一样徒劳。现在有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开始融汇道他的体内，帮助他。夜分明觉得那股力量如同一个支点，好像神奇的杠杆原理，原先纹丝不动的巨石，现在在‘支点’的帮助下已经开始松动——是的，虽然微小，但是，确实已经‘松动’了！
“苏……苏……”是谁的……声音？那么熟悉，那么焦急。远远的传来，时断时续。可语调却是那么的坚定，带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倔强和决绝。
夜……是夜！
“夜！”不会错的，这个熟悉的声音，就是同自己朝夕相处，患难与共的人。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同海岸港口的灯塔，拨开重重迷雾，让人的心一下子也亮起来。
“走吧，孩子，不要错过机会。”眼前的男人慈爱的微笑，用手拨开他挡在眼前的乱发——这个温柔的动作，令他一瞬间想起父亲，心里莫名的一酸。想到自己方才看见的，达伊齐尔与武的离别……
“不，要走就一起走。”
“什么？”声音低沉下来。男人皱紧了眉头，样子像是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
“我说要走就一起走。”苏合咽了咽唾沫，鼓起勇气飞快而坚定的重复了一遍。同时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似的，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了武的手。
“胡闹！他打开这个小小的通道，已经不知道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怎么可能带出去两个人！”何况以他自己现在虚弱的状况，不但帮不上一点儿忙，反而会成为苏合的负累。
空间已经开始不稳定，即使汇聚了倒五芒星矩阵的力量，也无法抗拒混沌之力。
“不要！”苏合这次回答的异常简短坚定。想到满脸悲痛绝望的达伊齐尔，想到初见时高傲但孤独的夜。他钳住武皇胳膊的手又紧了几分。
小小的通道扭曲的更加厉害了，稳定的四壁开始膨胀收缩，挤压着两个人的意识体。好像他们正在某种大型蠕虫的内腔之中爬行。苏合强忍住恶心的冲动，紧紧拉住武皇虚弱的身体，咬紧牙关，一点儿一点儿向前方挪动。虽然每走一步，都要消耗极大的体力和精神力，但他从不曾有一丝的犹豫，也不曾稍稍松开紧紧拉住武皇的手臂。
黑衣的君主，张了张口，想要再说些什么。再看见苏合因为紧张和吃力而咬紧的唇的时候，却将未出口的话语，吞回了腹中。武皇合上眼睛，放任这个脆弱的人类，如同伏尔加河上的纤夫一般，拼命地拖着自己在狭小的通道中行进。
夜用尽全力，紧紧的搂住苏合的身体——怀中那具的瘦弱的躯体，已经分崩离析，轻得如同一片灰烬。
苏……一定要回来！他已经习惯了跟他在一起的日子——一旦失去，无法想象！
这个人类暖暖的，并不激烈，也没有过于强烈的存在感，像一缕风萦绕在身边，舒服安心。可一旦失去，却是如此撕心裂肺的窒息。
习惯了跟他在一起，享受他笨拙又悉心的关怀。习惯了人间界廉价但甜美的焦糖玛奇朵，还有苏那间小小的卧室，以及有些硬的床。无法忍受，再回到从前的生活。千百年寂静空旷的宫殿，独自一人度过数不清的日日夜夜……
要回来，要回来！我不去设想失去你之后的场景，因为，我根本就不能失去你！！！
黑紫色的火焰，燃烧的更加炽烈，连拉尔夫的纹章武器，维罗妮卡都忍受不了，渐渐消失。地上的倒五芒星矩阵的光芒，慢慢暗淡下来，好像在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卡农•梵卓握紧了拳头。一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的贵族，终于忍不住焦躁起来。这个矩阵的威力，他最清楚不过。当初林顿大公，再挑选矩阵的‘支点’的时候，可是着实的费了一番心思。
少则几千，多则几万的灵魂聚集之地，拿鲜活的生命献祭，再用强大的妖怪，或者是厉害的邪灵做成“人柱”。而这五个点，又恰好在大地上构成一个倒五芒星的矩阵，然后用作为暗夜一族强大的诸侯之一的林顿大公作为最后法阵发动的血祭——这个法阵，可以说是有史以来力量最为强大的法阵。
就算如此……也无法对抗混沌之力吗？
是自己太过于自大了吗？还是说，冥冥之中有所谓命运的东西，不可违逆？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倒星矩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