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宵蓝》鲁尔斯

7、第 7 章

　　“青龙！”不顾一切地跑到他身边将他扶起。看着他用左手堵住的伤口还在不断地往外冒血，泪水一下子就模糊了双眼，不争气地哭起来。“青龙，青龙……”
　　“涣……对不起啊，只凭我的力量实在没办法打败她。”青龙看着我，眼里没有了昔日的凌厉，只剩下愧疚和温柔。嘴角有血开始不断地流下来。
　　“……青龙，不要说了……”
　　青龙的右手轻轻地抚了抚我依然红肿的面颊，“还疼吗……”
　　我摇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青龙低下头避开我的目光，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起来：“其实一直觉得……你和我自己很像……都是只能看着心爱的人离去而无能为力。所以，完全可以理解你的全部感受，觉得你比我要更坚强，也无可避免地更痛苦……我的爱人已经再不可能回来了，所以……至少希望你的梦不要碎，至少希望你不要那么痛苦……”
　　“青龙，你在说什么啊……”
　　青龙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你知道我的名字吧？”
　　“啊？”怎么突然问到这个……
　　“晴明临走前，为这个名字设下了一个咒，当再度被人唤起时就可以发生奇迹。现在，这个名字允许你叫。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妖怪，不管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我叫过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奇迹……然后……我就可以去见晴明了……”
　　会……死？！“不行！我不要再有人死了！”而且，万一这样仍然阻止不了妖怪的话……
　　“如果连最后的努力都不愿尝试的话，就这么输了，你会甘心吗？”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另外四位神将，“他们会甘心吗？况且，我的伤太重了，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所以，快叫！”
　　“我……”呜咽哽住了喉咙。突然间，一股黑暗向我扑来。青龙挣扎着使出最后的力量把我推开，黑暗之力凶猛地撞击在青龙脆弱的颈上，我甚至可以听到骨头断裂的声响。
　　“啊，不要啊……”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般地喊出他的名字：
　　“宵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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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芒闪烁开来，黑暗被瞬间消散。

　　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柔和的蓝光里，明明是冷调的颜色却依然扩散成温馨又暖人的色彩。

　　才明白，被温暖了的，不仅仅是视线，还有心。

　　看看躺在地上的宵蓝，他的嘴角扬起一丝满足的微笑，单纯的幸福。

　　身体也发出浅浅的蓝光，安静得像是睡着了。

　　真好啊，不用再痛苦的话……

　　“你这混蛋！”思绪被妖怪的咒骂拉回到了现实。她瘫在地上，身体像是被蓝芒抽空了力气般无法动弹，但是眼神还是那么凶狠。
　　“你对宵蓝和湛的所作所为，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开什么玩笑，就凭现在的你，也依然不是我的对手。”
　　“那我们呢？”话音未落，妖怪就被一团火焰团团围住，鲜艳的红色跳跃舞动，宛若盛开的莲花。
　　“这是……”回过头去，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滕蛇，以及旁边的昌浩和其余六位神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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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没等她说完，红焰就吞噬了妖怪的身体，连同妖魂，还有，湛的灵魂。
　　我仿佛看到湛的灵魂冲我淡淡地微笑，然后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被地狱的业火焚尽的话，就不能再转生了吧？也不用，再痛苦……
　　望着滕蛇，轻轻地动了动唇，说了声，“谢谢。” 只不过，可不可以，也一同杀了我？
　　金色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然后闭上了双眸。
　　滕蛇他也一定明白的吧，因为他曾经就失去过，对最爱的人的记忆。
　　可是他又找回了，而我的爱人，是永远也不可能再记起了吧。

　　昌浩走过来，神伤地看着我，然后把一把刀插在了我跳动的心脏上。
　　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满心的感激。
　　在最后倒下去前，我努力地看向宵蓝躺着的方向，直到蓝色印入眼帘，才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真高兴呢，能在最后得到叫你名字的权力。

　　白光中，我睁开了紧涩的眼，慢慢地适应着光线，努力看清了眼前的两人。
　　是……晴明和宵蓝！！！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疑惑不解。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我家宵蓝的命都搭上了怎么还能让你死。”晴明撇撇嘴，好像有点不满意地说。
　　“喂，晴明，别戏弄她了。”旁边的宵蓝不满地皱了皱眉。
　　“啊，啊，别介意嘛。是这样的，”晴明看着我的脸突然变得异常严肃，深深地鞠了一躬，吓了我一跳，“感谢你为宵蓝所做的一切。”
　　“哎？我么？”明明一直是宵蓝照顾和保护我的说……
　　“是你。把他从绝望中拯救出来，让他知道了什么该放弃，什么该坚持，什么该守侯。而现在，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也算是你的功劳吧。”
　　“是……么……”……怎么总觉得这些都是这只老狐狸一手安排的呢……
　　“那么，就算是作为对你的回报吧，我可以重新给你生命，而且是幸福的一生。只不过，你要忘记至今为止所经历的一切，包括湛。你怎么决定呢？”
　　我低头沉默了下去，闭上眼睛，汹涌不绝的记忆在我脑海中一幕幕飞速滑过，往事历历在目，快乐的伤心的，幸福的绝望的，在无数的碎片中是静静地微笑着的湛，然后这个清晰的容颜便如幻影般越飞越远，撕裂般的痛苦从胸口传来，“不——”我失声喊出，“我没办法忘记她，我做不到，她，她，她早就是我的一部分了，我的每一滴血液中，我的每一次呼吸中，我的每一刻思念中，全都是她，我爱她，哪怕是被地狱的业火燃尽，哪怕永不再轮回，哪怕从今以后每天都忍受无尽的折磨，我也不愿，绝对不愿忘记她。晴明，你也许能够给我新的生命，但是没有湛的一生，绝对不会是幸福的一生……”
　　晴明有点吃惊地看着我，“我本以为，你会……”然后，仿佛感受到青龙在他肩上的手在微微用力，晴明突然明白什么似的住了口。
　　青龙缓缓开口，“我们，真的很像。”
　　我苦笑着，“宵蓝，每一个人，包括神，都有痛苦到刻骨铭心的记忆，也都有深爱着的人，正因为如此，每一个人虽然渺小，却又是伟大的；而每一个神，哪怕是外表冷酷如你，也都有最柔软的地方，不容触碰，也无人有资格触碰，那是我们灵魂中最美丽的地方。”
　　青龙的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的波纹，像是平静湖面展开的涟漪，“神将和人，其实是一样的，毕竟神将也是人子啊。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宵蓝，”我看着青龙身边的人，“这就要看晴明的了。”
　　晴明有些为难地笑笑，“虽然我是世间最厉害的阴阳师啦，但是违背天命这种事，我也做不了啊。”
　　“被地狱业火燃尽的湛的灵魂，真的永远都回不来了吗？”我忧郁地问道。
　　“也不真的是这样啦。”晴明挠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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