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非传统万人迷》芬里尔

160、我爱你

　　等到家了已经接近后半夜了，艾达进门便把自己塞进盥洗室，舒舒服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后换上晨衣，屋内黑着灯，仅窗外的月光渗过窗帘充塞在房间的一隅暗角。

　　屋内只有一道漆黑的身影蹲在地上，艾达细细检查她的一切衣物及装备，试图找出衣服上的监听器，和这群蝙蝠打了这么久交道，她已经深谙每次接触过后的清查活动。先前在衣服里翻到过的最高纪录是七个，那么这次能否打破记录吗——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手指擦过拉链的缝隙探索用来放子弹的夹层，艾达忽然察觉性抬起头，接着一股微凉的温度从背后贴了上来，迪克的额头碰在她的肩膀，双手环过腹部，隔着衣物，细微的瘙痒任然从彼此相贴的肌肤表皮攒出。

　　“我好想你。”声量轻的只有离的很近才能听见，字句发哑，听起来好像今夜的巡逻令他格外的同时，声线底下又隐隐透着委屈，从某种程度上，他好像一只忽然被丢进巷子里的小狗，在雨夜中迟迟不肯离去，留在原位渴望着主人的归来。

　　艾达被后力一推，双膝接踵下压跪向地面，手指松开检查到一半的衣服，她伸手的幅度颇为无奈，以背身的角度屈起手肘顺畅探上肩头的脑袋，手指钻进发隙，轻飘无力地抚试着每一根发丝。

　　“我也是，我也好想你。”

　　“是吗。”

　　艾达分挑起眉尖。落入耳朵里的冷淡语气中直白地显露出主人的不信任，她哭笑不得。

　　“你先去洗个澡吧，别感冒了。”

　　她出于对迪克身体的担忧，由衷提出建议，然而迪克无动于衷，更像是启动了某个程序，在源文件的指令输入下，机械般重复一个过程结果。

　　——“我好想你。”

　　艾达蹲得双腿发麻，她试着靠蠕动脚趾来减轻这种症状，尽可能使出最温柔的语气哄失落的恋人“我知道啦，我听见啦。我也很想你，我也爱你，先去洗澡，好吗？”

　　湿溽的呼吸从旁侧扑来，热潮黏在耳缘造成一点点的不适，迪克从鼻腔挤出一声浸在鼻音里的沉闷单音。

　　“嗯”。

　　“再抱一会。“

　　艾达只好维持原状，好不容易等来迪克松手，他先行站起来，跟没有骨头一样飘进浴室，淅沥沥的水声从门后传出，她低下头继续手头的活儿，快速过滤了一遍所有物件，才承认她没在衣服上翻出一只监听器。

　　她把凌乱的装备连同衣服一鼓作气推进墙根，颤颤巍巍地爬上|床坐进床垫，而后弓着腰按|摩丝麻的腿部肌肉时。

　　水声停了。

　　迪克从盥洗室走出来，浑身的皮肤经过热气蒸腾而微微泛红，呈现淡粉的颜色，他上下就在腰间裹着一条素面毛巾，连膝盖都遮不住，滞停在艾达身边，整个人如同断线的木偶忽然塌向她。

　　他的双手摁在床榻，撑起上半身凑近艾达，将脸埋进恋人的大腿后，继续躺尸。

　　艾达噙着玩味的笑意，折起膝盖让对方躺得更舒服些的同时，从床头扯出被迪克乱放的毛巾，替这个连身体都没擦干的懒鬼擦拭头发。

　　毛巾轻柔地在头皮上摩擦，迪克舒服地伸手，手指沿着她清晰的脊骨，俨然弹奏齐排的琴键，轻轻拂拭。

　　对于迪克的态度转变，艾达没有直击他的性格缺点，指的是恋人怕寂寞这一点。

　　“我不在的期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哪个未成年又想不开决定开始报社？还是反派觉得总在哥谭提高业绩太无聊了，所以来布鲁德海文旅游一圈顺便给你找点麻烦？“她笑着说，”翅翅，你看起来就像是刚和十个戴斯蒙德打过架一样。“

　　迪克发出一声算不上回答的咕哝，艾达拍拍他的肩膀，“少爷，麻烦翻个面，另一边的头发我擦不到。”

　　迪克真就相当听话地翻了个身把侧脸暴露给艾达。男人阖着双眼，说不出来是在假寐还是闭目养神，艾达好脾气地没发作，耐心地继续用毛巾吸干头发多余的水分。

　　“我去了纽约，就像我和你说的，去找了复仇者，你可能已经知道了……我好像成了一名复仇者。之后去了趟雅各布那儿，回来的路上顺道去蝙蝠家跟扎塔娜说清楚，我打算一直留在你身边。”她把‘你身边’几个词咬重音，换来迪克一声轻音。

　　“然后我还被蝙蝠抓去谈话，说你们是怎么起源的，说你也许下了那个诺言——他好可怕，他居然想和斯塔克抢人，虽然以财力上，或许他们俩能斗个平手，不过鉴于我对他已经留下阴影的这件事上，我已经拒绝他啦。”

　　前面的语气还算勉强扯着笑，声音紧跟着有一刹那的迟疑，手指还停留在他的头皮上，深呼吸后，艾达吃力地继续回忆。

　　“……之后杰森也找上来了，和我说了一大堆，有的是伊莉娜的，大部分是我的事情，他向我道歉……老实说，因为极其不真实，我现在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的记忆错乱还是说我其实又中了一次女巫的魔法。”

　　说到末尾，她叹了口气。

　　从前的时候，一直都是迪克做那个活跃气氛的神奇小子，他总是叽里呱啦地制造出许多令人欢笑不停的灵动乐子，让艾达被逗得频频失笑。这一次俩人颠倒了身份，艾达自顾自坦白自己路上的遭遇，也不管对方信了多少。

　　说了半天，直到她口干舌燥再也没法说服自己去讲一些无聊的琐事，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格雷森，张嘴就能让其他人快乐充沛。

　　她些微沮丧地垂下眼睛，“……我以为你会对我回来这件事更开心一点，到底最近是罪犯这么棘手，让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的爱人（l\'amore mio）。“

　　艾达从没有叫过迪克普通情侣的昵称，他总是管她叫‘小绵羊’，‘宝贝’或是什么别的腻人昵称，唯有艾达她自己，好像说过最亲近的，只有翅翅（wing）。

　　她的改变成功让迪克重新鲜活起来，神奇小子以极快的速度抬高脸，惊喜的表情深深定在他的五官上。

　　“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的爱人。”艾达乖乖重复道。

　　意料之内的，她再次落入一个拥抱里，背部抵着床单，被人压在床上，恋人搂着她的腰，兀自把脸埋进她的锁骨里，她默许了对方的行径，也伸手回抱对方。

　　拥抱总是裸裎的，它能在最短时间内暴露出一个人的真实心境，俩个人在严丝合缝的距离里，能够轻易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呼吸，身体因为这场拥抱的变化；咽口水的声音，加速的心跳声，哪怕呼吸的声音，一步步拆穿所有矫饰，归咎出最真挚的结果。

　　迪克是一个能拥抱绝不肯拒绝的人，他们的每一次拥抱会在拥抱中开始，拥抱中结束。

　　就好像是指隙里的细沙，被人从地上捧起的时候会黏在一起，落下去时随风飞散，可当它们重新坠入地面，又会像难舍难分的血缘关系，紧紧黏在一起，贴黏，拥抱。

　　拥抱。

　　“……我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迪克坦诚道，“我做好了你这一趟离开，就再也不打算回来的可能性，我很开心，真的，艾达，你为我回来了。”

　　艾达禁不住笑出声，“我还以为你以为我不回来了后，会当场忘记我，然后去找下一个漂亮妞，譬如细腰大胸什么的……”

　　“嘿，别说的跟真的一样，再说，我现在爱的只有我的爱人（amore mio），我最爱的小绵羊（amo il mio pecora），”他的脸贴上来，手却仍旧不肯松开，俩条胳膊环住艾达，手掌压在她的腰线底下，鼻端凑近恋人，如同小动物般通过气味识别自己的同类。“而且我敢保证这段爱能够持续很久，越来越久，很久很久（tempo lungo o lungo tempo）！”

　　听见他炫耀一样的意大利语狂冒，艾达嗤地笑出声，打趣道：“这么不舍得？”

　　腾出双手捉住恋人的脸，艾达迫使他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嗯……你之前不是不希望我留下吗？你可是拒绝了我的家伙诶。”

　　他的蓝眼睛仿佛是波澜扬动的海水，深深印刻出艾达的倒影，灯光下映衬下，它简直就像正午阳光的蔚蓝海洋，有着阳光的味道，甚至还能品尝出沙子。对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屏住呼吸，仿佛下一刻就要溺毙在里面。

　　迪克脸上的肉被她弄得挤压出一个弧度，口齿不清地说：“我拒绝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作出自己可能会后悔的选择。”

　　艾达挑挑眉，继续蹂|躏恋人可怜的脸蛋，继续发问：“那之前还有一次呢？既然你都不想让我后悔了，为什么还表现得那么……额，完美？”

　　她忽然沉下脸，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他们一起的第一晚，虽然说是她主动，但其实在开始不到十分钟后的主动权早就被迪克取走了，而他也充分告诉艾达一件事，什么叫做“义警的耐力”。

　　咳，你不会想知道这个的。艾达努力斟酌着用词，换上了更为少儿的说法，“我不明白，既然你打定主意不让我作出后悔的选择，那为什么你从不拒绝，甚至还提出邀请？格雷森警官，你的行径和你所言相悖啊，一边打着不让我后悔的旗号，一边还疯狂追求我。”

　　一想到对方在哥谭拒绝了自己前后，各种行为，难不成该说是撩人成瘾，花|花|公|子布鲁斯的这种天赋其实已经被迪克出师了？

　　迪克的脸被推得歪来歪去，前面说的几个字叽里咕噜一个字也无法听懂，艾达只好减轻手劲，听他解释。

　　“首先，我从来都没打算拒绝你，如果你打定主意要回去的话，那我们为何不在仅剩的时光里什么也不要想，简单地谈一场恋爱，毫无保留且不予遗憾。这难道不好吗？”

　　艾达：“………………”

　　她沉默了。

　　沉默是因为原来兜兜转转他们绕了一大个圈子，迪克想和她在剩下的时间里谈一场恋爱，而她总觉得自己迟早是要离开这个世界，与其给迪克留下遗憾，不如什么也不要发生。

　　这么说来，那岂不是，如果她要是还没反应过来，真的就这么回去了，那岂不是对于迪克来说，这才是真正的遗憾！？

　　举一反三的例子同样试用在这方面上。

　　……原来迪克是及时行乐派啊。

　　说起来艾达自己也是个及时行乐的人，尤其是之前她也对杰森发表过差不多的言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遇到这种事情上，她忽然改变了想法，可能这就是爱情的不同吧。

　　爱情观虽然分类在人生观里，但不代表着一定通用，艾达就属于这种情况，就像是对爱情抱有一个完美蓝图且期盼的一个小孩，这会产生一个问题，如果你的爱情不够完美，那么宁肯不要发展下去让它成为一个遗憾。

　　而现在，她不敢说自己的选择绝对正确，毕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谁知道会不会真的能走到最后呢，可重点不是未来——是现在。如果凡事都要讲究未来，每一步都是严格规划好的，那人生过得该有多累啊。

　　这不是对自己的人生负不负责的问题，而是人生不是一次完美程序，总会发生意外变故，没有人是完美的，没有人的人生是完全的完美的，人生很大一部分的美好，来源于未知的快乐。

　　她笑了，微微擦近迪克的脸颊，在彼此嘴唇相贴的时刻，她能从那双蓝色眼睛里看见自己倒影，仿佛俩人在此刻彻底融为一体，就像俩个蜷缩起来用双臂紧紧拥抱的住对方的小孩，仿佛借此就能拥住自己的全世界。

　　迪克的味道如艾达对他的任何印象一撤，有着太阳的气味，阳光，温暖，麦田稻草。

　　世间任何美好的食物都用来形容他可以说是毫无夸张，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她的太阳。

　　不属于她一个人的太阳，但会永远为她留一盏灯的太阳。

　　衣物俨然阻碍，他们不需要这些，摒除一切阻挡他们之间的东西，如同是俩个初生的婴儿，蜷缩紧紧相拥。此刻，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影响彼此的靠近，呼吸融为一体，像是分享同一汪温暖羊水的双胞胎。

　　迪克的虹膜在光线晕染下，仿佛闪着钻石般的光芒，指尖下，皮肤表层披着一层古怪新旧的伤疤，每一条在掀露出一段故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是什么人造成的？又在什么地点？这些都在这种时候显得没那么重要。汗意漫漶上来氤氲在皮肤表层，又被大幅度的动作跌落进棉质床品，热濡出微烫的温度。

　　她尤爱疼痛，仅仅是迪克带来的，这让她由衷会松口气，在他抬眼深含担忧询问的表情，艾达捉住他的手臂，祈求对方不用担心更别停下。

　　像是漂游不定的帆船，被人紧紧捉住，这种感觉让艾达得到满足。

　　鼻尖交缠着呼吸，轻轻摩挲在脸颊上，他们接了一次又一次的吻，说了一遍又一遍的“我爱你”，说出最浅显易见的的话，又像是从血管中流淌出来一般深重。

　　再到后面结束，艾达趴在床上，腰间盘扎着一双热枕的手掌，热度烫得惊人。

　　迪克的声音里都是笑，她没问对方为什么笑，也不需要问。

　　因为她已经得到了世界。

　　“我爱你。”虽然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她撑着床爬起来，挪动手肘时本就皱得不行的床单又横生几道条皱。

　　艾达抓住恋人的手贴在自己脸边，趴在他的隆鼓的胸口上，以吻啄向他的眼角。

　　“我爱你，”她又说了一遍，“请你永远别松开我。”

　　女性的轻笑声在抿唇中亡佚，张口时每一个音节尾音都拖得格外慢。

　　“吻我一下就代表你答应了。”

　　回应她的是前所未有，火炙般的热吻，燃烧融化掉了所有答腔，由冠状动脉一路燃上心口。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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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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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没有想到我真的完结了，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情，我实在没有心力去把一些写的不清晰的细节解剖出来，到后期还漏写了好几个大纲剧情以及伏笔回收，就这样吧。终于！历时一年零42天，共计609947字，为爱发电！我自己都要夸夸我自己了。
开始写的时候也没想到过我会完结，甚至也没想过会去签约，这一年多经历了很多事，这篇文上也有很多收获，注意到了自己方方面面的问题，从以前的死活不填坑，到现在的完本——感谢坚守到此的小可爱们一直以来的陪伴，每当我撑不下去的时候，都会看看ida看看评论，尤其是以前的长评。
总之，谢谢你们的陪伴，故事讲完啦！
下一本开[综英美]我有日漫设定，但前提是我得把捕获填了，希望大家能点点日漫的预收！爱你们！
最后，来一次文艺复兴：
感谢点开我的小破文，您的评论与收藏就是对我更新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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