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
-
“冷鹰。”唔……考虑到很有可能长眠不醒的悲惨未来，我还是多让一个人听听我的名字吧。
“零……隐？”
“不对，是冷鹰。冷是寒冷的冷，鹰是老鹰的鹰。算了，我知道我名字外国人说不好——你可以叫我伊格尔。”
“……这是谁给你起的？”
“真对不起，我知道不那么像英文名字，是吧？我文化水平很低的，还没上大学呢，不行吗？”
“不是的。我想说——”男人淡淡的微笑着，飘来一股微弱的血气和紫罗兰的清香，“我很喜欢。——我记住了。”
“哦……好吧——谢谢。”我低声说道，“如果我还能活着睁开眼睛——我就再谢你一次…………对了，那你叫什么？”
“我吗？”低音提琴一般优美流畅的声音穿过我的耳朵，不得不承认，他的声音很有魅惑力，“伊利亚斯•莱里安•克里斯特。”
“伊利亚斯……”我低声重复着他的名字，还没说完，就被两片冰冷而绝对比一般人要硬的东西覆盖了嘴唇。
喂！先生！你要的不是血吗？！为什么亲我！
再然后的事情，我就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脖子和肩膀连接的地方被牙齿刺入——疼得要死，血似乎往外涌，但并没喷出来——但是也记不大清楚了；意识越来越模糊，似乎听到伊利亚斯低声说着什么“你的血——呵，也许应该…………”；然后就是一片和夜色没什么区别的黑暗。
醒来的时候，居然是在家里——当然，我更应该惊讶于我居然还能醒来——有人送我回来，是桑迪亚。貌似是伊利亚斯把我送回酒吧说我晕倒在巷子里等等，然后被别人擅自决定请假的我被桑迪亚送回了家。
唔——希望桑迪亚最好别要什么报酬……我记得他也喜欢男人来着…………
身上的衣服还是丧失意识前的那身，领带在床头柜上，领口还是好好的，大概是伊利亚斯或者桑迪亚帮我弄的吧？身上没有什么不适感……——除了全身失血过多导致的毫无力气，以及脖子上那两个洞——现在它们收缩成了两个小小的、不宜察觉的疤——带来的强烈刺痛感。
我累的要死，完全不想从床上起来。侧过身，拿起表看了一下——下午两点了，很好，上午的缺席如果没有人和老板解释，我就可以和中餐馆永别了。
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我还是不情愿的把胳膊尽力伸长，够到扔在地上的书包，从里面掏出手机，给中餐馆的老板打了个电话，表示我的歉意和请假原因——还好老板是个好脾气的人，他原谅了我。
挂了电话，我又给酒吧的经理打了个请假电话——就我现在这体力别说淡定的应付性骚扰，走去酒吧路上不一个跟头绊死我就由自由人该信基督教——虔诚的。
按下挂机键，我全身无力的扔下手机，恍惚间觉得身体里似乎哪里不对劲。
一开始我很想忽略那不对劲的感觉——也许是我的错觉。
但是不到一会，我就再也不能忽略了。火焰燎烧的感觉突如其来的从心脏开始向全身蔓延，不一会我全身就像着了火一样，不知何时开始，剧烈地疼痛残酷的浸透在我的身体里面，像缓慢爆发的核弹一样，无止境的膨胀，无止境的加剧，我不可致信的瞪大了眼睛，几乎要把眼珠从眼眶里瞪出来，张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气若游丝的呻吟。
几乎在一瞬间，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剧痛就把我所有的力气——仅剩的一点力气耗光了，连喘息的力气都没了，我只能感觉着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过，衣服全部被汗水浸透，却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前开始一片片的发黑，什么都看不清，一切都变得有七八层重影，我的骨头，神经，肌肉，血管，皮肤和血液，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像被折断了投入烈火中一样，不时的抽搐一下，然后痛苦得浑身僵直痉挛。
我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徒劳的张着嘴——甚至连张嘴都做不到，只是两片嘴唇之间有一小道缝隙而已——焚烧的剧痛让我感觉自己从内部逐渐一片焦黑，我甚至几乎感到心脏在成为一小块干枯僵硬的黑炭；与此同时，酷刑一般被撕裂和被折断的痛楚又让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甚至没法去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原因——我只感觉自己最好马上死去！
我想让人杀了我——任何人！但是没有人能听到我的声音，也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我现在只是气若游丝的喘息着，平躺在床上，看上去浑身僵直痉挛，不时剧烈的抽搐一下，无法吞咽的唾液不受控制的一点点流下唇角，双眼瞪得大大的，却没有一滴眼泪——眼泪根本流不出来。就像一个癫痫发作的疯子一样，我躺在那里，心里吼叫着希望有人能来杀了我——一刀解决，不要有丝毫犹豫，这至少也是一种仁慈！
时间——我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钟，或者几分钟，也有可能是上百年——但我一秒钟也不能忍受了！像这样躺在床上，经受着撕心裂肺的剧痛，就跟被绑在棍子上活生生烤熟的动物一样，我为什么还活着！
剧痛之中，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了。我的耳朵突然之间变得极为灵敏——似乎连蚊子振翅的声音都能像打雷一样一样响亮——可是我没有注意。我的身体像被徒手掰碎了一样，我根本无从知道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早已经昏厥，又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眼前终于完全漆黑一片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