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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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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伟壮丽的行宫前,灵渊一行人降落到花园里,行宫的木质主体结构墙壁上缀满了攀缘生长的蔷薇和月季,花朵饱含生命力的红色仿佛浓得快要滴下来。
“老奶奶,我们到了,我扶您下来。”灵渊边说边把老人家扶了下来。
“好,好,真香啊!”老奶奶慈祥地笑着,深深嗅了嗅空气中的花香。
宸焱从最后一台云辇上跳下来,跑过来搀着老奶奶另一边,道:“老奶奶,这里有好多花呢,是花香。”
后面的两位老人也被搀扶了下来,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行宫,采薇连忙上前询问:“爷爷奶奶,您怎么了?”
奶奶怯怯地拉过采薇,结结巴巴地问道:“姑…姑娘……,真的要我们住在这里吗?我一辈子做梦也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地方。”
“奶奶,没关系的,您们就安心住下,这是我们主人特地为小主人建的别院,小主人有意把这里作为救助中心,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因为是自己的房子捐出来用作救助中心,所以看起来会稍微豪华一些。”采薇想办法圆着这个善意的谎言。
听到外面的动静,行宫里涌出一大帮宫娥和下人,有序地在灵渊面前跪下,齐声高呼:“拜见殿下!”
灵渊轻轻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
两位老人在宫娥下人们簇拥下,一路惊叹着进了行宫。
此时,白帆从军队营地赶来拜见灵渊,宸焱和采薇见状,便将灵渊搀扶着的老奶奶接过来,搀扶着进入了行宫。
白帆向灵渊禀报道:“殿下,汇元王获悉您今日驾临汇元国境内,特派一支军队来此,听候您差遣,护卫您的安全。”
灵渊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白帆又掏出一张镶金嵌玉的拜帖,弯腰双手呈给灵渊道:“殿下,还有一事,汇元王送来拜帖,说是对您慕名已久,想趁此机会瞻仰您的尊容,请求您施恩于汇元国,您是否接见他?”
“请他来吧,我正好有事找他。”灵渊说完便转身回了行宫。
采薇已经命人安顿好了三位老人,又命一队士兵带着云辇去帮助搜寻难民,灵渊很是满意采薇的安排。
下午,灵渊只身前往老人家的村子和城里,暗中调查邪教组织的情况,收获颇丰。
傍晚,士兵带着数量庞大的难民浩浩荡荡地抵达行宫,即便是规模宏大的行宫,也无法容纳这么多难民,可谓僧多粥少。
灵渊当即决定,老人妇孺和体弱多病者住在行宫内,又命人在花园各处的空地上搭建帐篷,情况稍好些的难民住帐篷里,许多贫苦的年轻人也自发加入了搭建帐篷的行列。
夜里,采薇正跟随灵渊在行宫和各个帐篷探望难民,一位宫娥来报:“殿下,汇元王到了,正在等候您召见。”
“请他到行宫正殿。”灵渊说道,他和难民们解释清楚情况后,就回到正殿里。
灵渊刚坐下,就见白帆陪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人进入正殿,身后还跟着几位大臣,此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眉宇间隐隐透出些威严狠厉之色,这便是汇元国王了。
汇元王一见灵渊,便立刻下拜,高声喊道:“殿下驾临敝国,小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汇元王不必多礼,看座,采薇,奉茶。”灵渊坐在主位上动也没动,只是吩咐道。
“谢殿下!”汇元王坐到左侧客位上,采薇上了香茶,白帆则站到了灵渊身旁。
“汇元都城,似乎距此还有很远吧,汇元王来得倒是很快啊!我们刚进入汇元国境内,你就到了,倒像是随时注意着我们的行程啊!”灵渊半开玩笑地问道。
“殿下说笑了,小王自得知您要驾临我汇元境内,就一直在此恭候您。”汇元王连忙解释道。
“特地等我?那还真是荣幸啊,只要别是等我走后,方便直接攻打神象国就好。”灵渊似笑非笑地说道。
“哪里哪里,您驾临我汇元国,是我汇元的福分,真使我汇元天地生辉,人民安乐。”汇元王见势不妙,便开始使劲儿给灵渊灌迷魂汤,他继续说道,“不过殿下,小王知道,神象王曾去拜谒过您,必定也提及了我们两国之事,神象王老奸巨猾,您可别听信他的一面之词,信错了人,小王对您,对毗离耶国,才是真正的心悦诚服。”
“人民安乐?想必汇元王进来时也见到了花园里一个个的帐篷,那里面都是汇元国的百姓,你的子民,是挺安乐啊。”灵渊最后那个‘啊’故意拖得很长,音调还升高了几度。
“这是怎么回事?请您明示。”汇元王进来时看到花园里密集的帐篷,确实满心疑惑。
“既然都说到这个问题了,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本来就打算请汇元王前来看看人民是怎么个安乐法的。”灵渊说着转头吩咐采薇道,“采薇,你请汇元王去亲自视察一下行宫内外人民‘安乐’的情景,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你清楚,路上顺便给汇元王介绍介绍,白将军陪同。”
“是,遵命。”采薇和白帆同时跪下说道,然后带着汇元王到每个帐篷了解情况。
宸焱突然从后厅闪出身来说道:“汇元王原来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子,血气方刚,想着建功立业,难怪好战。”
灵渊抬起右手揉了揉额头道:“谁说不是呢!”
“来,喝口茶,装黑脸很累吧,你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人。”宸焱端起茶递到灵渊嘴边,调皮地说道。宸焱在想办法转移灵渊的注意力,他知道灵渊一看到有人受苦受难就会心情沉重,恨不能替别人承受。
“我没事,别担心。”灵渊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把茶杯放桌子上,笑着轻轻拍拍宸焱的手臂。
两人闲聊了一阵,殿外响起采薇的声音:“国王,您请。”这是采薇故意提醒灵渊他们回来了。
宸焱冲灵渊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笑着跑进了后厅。
“感谢殿下警示,小王一心想着和神象国争夺土地,却没顾及到国内的情况,竟在眼皮子底下生出了这么大的祸患。”汇元王一进入殿内就拱手向灵渊感谢道。
“汇元王还是多留心邪教的影响吧,据我调查,这个邪教组织虽说明面上只在民间活动,可是在全国都有他们的武装组织,甚至你手下的高官大臣,也有被他们收买,与之勾结的,如若他们起义,整个汇元国势必大乱,神象国必定乘虚而入,到时候内外不能兼顾,后果自不用我多说。”灵渊向汇元王分析着事态的严重性。
“小王明白,殿下所说邪教组织的情况,小王也是了解一些的,确如殿下所说,因那时正与神象国交战,无奈分身乏术,只得暂时放任祸国殃民的邪教横行害人,打算战后再行清剿,没想到竟如此可恶。”汇元王连连应和道。
“神象国你且放心,神象国王是渴望友好的,此次神象国大使与我随行,并带来神象国承诺停战的国书,只要汇元国愿意止战,签署两国停战协议,毗离耶愿做神象、汇元两国停战协定的监督仲裁国,这样,汇元国的外患可以解决,不必担心神象国乘虚而入,就可以全心解决邪教组织这个威胁你政权的最大内忧了。”灵渊一番话,精妙周到,不但一针见血地指出汇元国目前最大的困境,而且为汇元王提供了一套堪称完美的解决方案,不由得汇元王不赞叹折服。
“殿下一席话,解决了我汇元国的困境,汇元国将永远铭记殿下的恩德,小王愿签署停战协定。”汇元王表面感恩戴德地说道,内心却暗自想道,这毗离耶继承人果然名不虚传,看来他并非像外界所传的那样,生性慈悲,无心国事,反而他的智慧令我很是欣赏,他继位后绝对是我汇元国的最大潜在威胁,无奈汇元与毗离耶国力悬殊,无法动他,但愿是友非敌,现在我得趁此机会和他搞好关系。
“既然你也同意,那就选定日期地点,由神象国大使把消息传回去,届时由神象、汇元两国国王亲自出席,签署停战协定,毗离耶也会派出大使,代表毗离耶见证这份代表两国百姓和平安宁的协定的诞生,汇元王意下如何?”灵渊趁热打铁,他一心想促成这份两国停战协定,这对两国百姓来说,都是一件莫大的好事。
“此事就遵照殿下的旨意办,小王一定尽快拟定协定条款,即刻派人与神象王谈判,届时小王派人去请毗离耶仲裁代表,参与和谈会。”汇元王满脸谄笑道。
“邪教组织的事情,你预备怎么办?”灵渊无法容忍这些祸害百姓的组织继续横行,他一向眼里揉不得沙子。
“小王回去就立刻下令清剿,绝不姑息,坚决取缔一切非法组织及其活动,清剿邪教与停战和谈一起进行,双管齐下,争取以最短的时间让百姓恢复太平的生活。”汇元王赶紧抓住机会,顺着灵渊的心意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其间,几名宫娥为在座的人又添了一轮热气腾腾的香茶。
灵渊点点头,端起杯子,轻轻啜了一口茶,道:“我离开后,汇元境内所有的临时行宫都捐给汇元百姓,改设成慈善机构,用以救助安置有需要的人,行宫中贵重值钱的物品,全部换成钱粮,救济穷苦百姓,一切财物,只可用作救济贫苦,不可用作它途,更不能据为私产,此事交由你去落实,需成立专门的组织负责监督和运营,由专人负责管理,这是其一;其二,邪教要取缔,受战争或邪教迫害的难民,你要负责安置,行宫内外的难民你刚才也看到了,他们的情形和遭遇就是汇元国万千百姓的缩影,你身居高位,平时极少有机会走下尊位,来到‘人间’,近距离地感受人民的疾苦吧!汇元国的百姓是你的子民,难民遍地这一情形与你脱不了干系,这是你作为君主的过失,所以,以上两个问题都要由你负责落实和解决。”
“是,是,是,殿下教训得对,小王一定谨记殿下的教诲,今后一定改正,设法弥补我的过失。”汇元王连声答应,巴巴地想拍灵渊马屁,好借此与毗离耶攀上关系。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最重要的是能知错改错。”灵渊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转身,抬头,出神地望着主位上方高高悬挂的毗离耶国徽,明灿耀眼的国徽此刻显得十分神圣。
“小王受教!还有一事想请教殿下。”汇元王起身拱手说道。
灵渊回身,笑道:“何事?请说。”
“今日白天,殿下是否驾临过城里?”汇元王问道。
“难得来一次,我确实到城里游览了一番,汇元王何故问及此事?”灵渊故作不解地问道。
“那就是了,小王前来拜谒殿下的时候,经过城里,听见百姓纷纷在传,在奉火邪教的集会上,出现一位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年,智慧无双,能言善辩,以一人之力,与邪教众头目论辩,各个击破邪教教义的洗脑愚民本质,直接揭露邪教的种种恶行,为受害百姓发声,使其论点及论据自相矛盾,驳得奉火邪教教主及众头目哑口无言,据说整场论辩精彩激烈,百姓纷纷拍手称快,都在交口称赞这位敢于孤身挑战恶势力,智勇双全的少年。”汇元王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灵渊,接着说道,“小王第一眼见到殿下您一袭白衣,年纪也相符,也只有您有此智谋和气魄,敢一人与邪教组织做斗争,当时心中就有八九分把握可以确定是您去微服私访,暗中调查邪教组织的情况了,但还是想向您确认一下?”
灵渊微微一笑:“汇元王过奖了,不过,这件事情是谁所为,又有何重要呢,我倒是想起另一件事。”
“殿下说的是,不重要,不重要,是小王轻重不分了,小王只是想替汇元百姓谢过殿下,殿下有什么事情,您请说。”汇元王连连谄笑道。
“据我所知,饥荒时期,许多百姓在邪教的毒害下形成一些恶习,有人将老人扔到山里活活饿死,有人为了表达对邪教所谓‘主神’的诚心,将自己的家人投入火中献祭,人们苦不堪言,我希望汇元王能考虑一下,在解决邪教组织后,是否有必要出台相关律法,制止被邪教洗脑的狂热信徒这种非人道行为。”说到受苦的人们,灵渊神情变得严肃。
“如殿下所言,确实有必要出台律法加以制止,殿下您有何高见?”汇元王谄媚地说道,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随即又对身边的一位大臣说道,“殿下所言,你一字不差地记下来,然后将此新法令颁布出去。”当然,这也是故意说给灵渊听的,宫娥在大臣前面的桌上铺好笔墨纸砚。
“凡双亲年老,抛弃老人者,死罪,受被弃者同等刑;借故不履行孝养老人之责者,极大罪,首次予以劝诫,拒不履责者,终身监禁;无力赡养者,据查情况属实,可申请国家救助,以确保老人颐养天年;以活人献祭,且造成事实者,死罪,未造成事实者,极重罪,终身监禁改造,未造成事实且有悔过表现,主动停止犯罪者,重罪,视犯罪程度量刑;参与邪教活动,监禁改造三个月,经劝诫不悔改者,视程度增加刑期,直至洗心革面,经劝诫悔改者,视程度减刑。”灵渊义正严辞地说道。
待灵渊说完,汇元王起身拱手恭维灵渊:“殿下智慧过人,思虑周详,实乃万民之福,能与殿下结此善缘,汇元百姓真是三生有幸,不知是他们哪世修来的福报。”说着,他走到大臣面前,从桌上拿起刚写的法令,面向灵渊双手把纸张展开提着,继续说道,“殿下金口玉言,字字珠玑,小王回去即刻将此法令颁布出去,以不负殿下时刻为民之心也。”
灵渊又与汇元王商定了一些相关事宜,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礼节,直至夜深,汇元王才率部回去。
“殿下,汇元王如此费尽心机巴结毗离耶,又故作不知国内情形避开罪责,直至您帮他解决了难题,最后又故意让您承认您亲自对抗邪教,可见他对您及国内的情况十分清楚,看来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恐防有诈啊!”白帆担忧地对灵渊说道。
灵渊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无妨,汇元王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让我为他分担火力,混淆视听罢了。”
“此话怎讲?”白帆不解道。
“汇元王要完全取缔威胁他统治的邪教,涉及面就很广,不单单是邪教组织,还有许多被邪教迷惑的百姓,邪教并不可怕,但是数量庞大的邪教信徒却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他自然要想办法尽量不激化矛盾,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能让人信服可以一手促成此事的人,搬到台面上来当挡箭牌,转移仇恨,他再包围各个地区,使邪教组织分散的武装力量无法聚拢,各个击破,同时抓出与邪教组织勾结的高官大臣,这样一来,邪教组织即便想反抗也是有心无力,最重要的是,受蛊惑的百姓也不会对他的政权产生太多不满,因为‘幕后主使’是我,提出颁布法令禁止参与邪教活动的也是我,这样就能最大程度地避免民心不稳,影响他的统治了,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明面上是把我放到最高位置,是在巴结毗离耶,实际上让我替他挡箭,既不引起百姓不满,也能趁机向毗离耶表忠心。”灵渊笑着摇摇头,继续说道,“看着吧,很快汇元王就会让全汇元百姓知道,我孤身挑战邪教组织,命令汇元王签订停战协议,清剿邪教,制定反邪教法令,而他自己躲到后面坐收渔翁之利。”
“殿下,既然您什么都明白,为什么您还要任由汇元王实施他的毒计呢?奴婢不明白,说白了,他汇元国是覆是灭,本不干我们毗离耶的事情,何苦要为他解决难题,他不但不知感恩,还拉您做背锅侠,替他背这口大黑锅呢!奴婢都替您觉得委屈。”采薇在一旁忿忿不平地道。
“只要汇元百姓能因此过上和平安定的生活,我被放到前面当一下挡箭牌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你们不要只看到我为汇元王政权挡箭,在他们身后,有千千万万的百姓需要一颗大树为他们遮风挡雨啊!”灵渊眼神悲悯地看向殿外的一个个帐篷。
“可是殿下,恕末将直言,树大招风啊,您一个人,如何能遮挡整个汇元国的风雨,庇护汇元国的百姓啊,依末将看,汇元国这颗大树,从根上就烂透了。”白帆试图劝说灵渊。
“白帆大哥,能庇护多少百姓我不知道,但是至少我尽力了,我问心无愧,你放心,我考虑过后果的。”灵渊冲白帆笑了笑道。
三人聊完,灵渊请采薇带宸焱去睡觉,他和白帆又去看完了行宫内外的所有难民,知道所有人都吃过晚餐,都有地方休息,这才放心地回寝宫休息。
翌日一大早,采薇就来向灵渊禀报:“殿下,白将军来报,果然如您所料,分毫不差,汇元王昨晚回去就连夜行动,打着您的旗号清剿邪教,他们的动作也真够迅速,各地一起行动,一夜之间就把邪教主要势力清剿干净了,看来早就部署好了,现在又大张旗鼓地宣传您促成两国签署停战协定,制定反邪教法令,真是居心叵测。”
灵渊听了,只是笑笑,便去看完行宫内外的难民去了。灵渊和宸焱刚用过早膳,汇元王就亲自前来为灵渊送行,并向灵渊汇报了清剿邪教的成果和连夜制定的安置难民的方案。
军队又连续行进了几日,到了汇元国边境,这日,毗离耶军队比预计时间早半日到达行宫,行宫在一片水草丰茂的湖边,军队便围绕行宫不远处安营休整,所有人都有半日清闲。灵渊和宸焱毕竟还是少年,玩心重,连续枯燥地赶了几日路,他们不仅丝毫不觉得累,还打算悄悄溜到不远的集镇上去逛逛。为什么说溜呢?因为灵渊为了避免一群人跟着自己,便借口去湖边森林里散步,然后两人穿过森林从另一边去了集镇。
集镇上热闹非凡,人们仿佛是在庆祝什么节日,整条街上都挂着五彩的灯笼,灯具店内的灯笼和祈天灯很快就被抢购一空,没买到的人们纷纷购买纸和竹篾回家自己制作,街口广场的舞台上似乎正在排演一出戏剧,舞台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灵渊和宸焱随着人群挤到舞台边看了一会儿,宸焱问身边的一位挎着篮子的老妇人:“阿婆,这是演的什么剧啊?你们这里今天是在庆祝什么节日吗?”
老妇人转过头奇怪地看了看灵渊和宸焱,道:“两位公子不是本地人吧,这演的是灵渊王子隐藏身份,一人舌战群邪,最后说服国王,剿灭邪教,还老百姓太平的故事,这出戏剧已经演了好多天了,此地的人少说也看过两三次了。”
灵渊笑着答道:“您说的对,我们刚到此地,还是第一次看这出戏,所以不知道。”宸焱在旁边跟着点头,一脸痴迷地看着灵渊。每次在宸焱盯着自己的时候,灵渊总能在他眼里看到晶亮的光,仿佛他的眼睛里在放着光,直到后来,灵渊才知道,那是自己在他眼里倒映出的光芒,大抵,每个人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眼里都会有光,亦或许,在每个人眼中,心爱的人浑身都会发光。
老妇人恍然大悟地说道:“难怪你们不知道,灵渊王子是我们的恩人,我们国家战乱不断,又深受邪教祸害,我们真是苦不堪言,是灵渊王子促成了我们国家和神象国和解,即将要签订停战协定,又说服国王剿灭邪教,为我们除了一大害,我们即将要迎来和平安定的好日子,再不像以前那样日日担惊受怕,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你说我们怎么能不高兴呢!自从奉火教被剿灭那天开始,我们这里就开始庆祝这一天大的喜事,也放灯为灵渊王子祈福,祝愿王子好人有好报,福寿延绵。”
宸焱惊奇地说道:“所以你们这里所有的灯都卖完了,是这个原因?”
“是啊,我出来迟了,没买到灯,只好买些纸和篾条回去自己做。”老妇人边说边揭开了盖在竹篮上的白布,篮子里面一侧放着老妇人刚买的蔬菜,另一侧放着一些画着图案的彩色的纸和竹篾。
“我可以看看吗?”宸焱好奇地指指篮子里的彩纸。
“可以,你拿去看吧。”老妇人拿出那叠彩纸递给宸焱,又说道,“这上面画的也是灵渊王子的故事。”
宸焱把一叠彩纸一张张展开认真看着,每张纸上无一例外地都画着同一位少年,只是场景不同,其他人物不同。看完,宸焱把彩纸叠好,递还给老妇人,转头看着灵渊,仔细地把灵渊上下打量一遍,小声嘀咕道:“分明一点都不像嘛,纸上画的事情都是你做过的吗?”
这话却被老妇人听见了,她笑道:“公子见过灵渊王子?”
宸焱没想到老妇人会问自己这个,一紧张,结结巴巴地说道:“见,见过,王子出行的时候远远看过一眼。”
老妇人了然地点点头道:“乡野小地方的人没福分,没见过灵渊王子,画师画出来不像也是常事,灵渊王子的故事,也是通过人们口耳相传知道的。”
灵渊眼看宸焱再聊下去就要露馅儿,便笑着向老妇人告别,赶紧拉着宸焱离开了。
两人准备参加晚上的灯会,便去灯具店买纸和篾条做祈愿灯,一连跑了好几家店纸和篾条都卖完了,两人正在街上张望寻找灯具店的时候,一群女孩过来团团围住两人,叽叽喳喳地在两人身边嬉闹着,目光不断打量着两人,以手掩面相互在耳边嘀咕着什么,不时从她们嘴里传来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其中有胆大的女孩子一脸花痴地对灵渊大声说道:“小哥哥,好帅啊!”
“哥哥,去哪里啊?”
“小哥哥,有喜欢的人了吗?看我怎么样?”
“哥哥,不要这么高冷,理一下人家嘛”
……
灵渊一脸无所谓地站在人群中,一言不发,他个子比较高,目光穿过人群头顶仍在搜寻灯具店,他早已习惯了被一群女孩众星捧月般围着犯花痴的场面。倒是宸焱,显得十分纯情,一遇到这种场面就觉得既紧张又尴尬,面红耳赤地想拉灵渊离开。灵渊低头看看宸焱,温柔地笑笑,一边说着“借过”,一边带着宸焱挤出人群离开了。
两人在街上寻找许久,才在街角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里买到了纸和篾条,老板是个有趣的老头,还送了两人一盏灯。宸焱兴奋地拿着纸和篾条摆弄着,半天不得要领,最后两人在老头的指导下做了两盏祈天灯,开心地走了。
夕阳西斜的时候,灵渊带着宸焱找了一家当地的特色餐厅,点了一堆宸焱喜欢吃的菜,静静地看着宸焱一个人很开心地吃光了所有食物。倒不是宸焱食量大,而是灵渊从一开始就交代侍应,按照宸焱的食量每样菜只做一点点,他按照正常价格埋单,这样宸焱就可以品尝到这里的每一道特色菜了,而且还不会造成浪费。
待宸焱吃完晚餐后,天色也已暗下来了,两人走出饭店,往街口广场方向走去,街上摩肩接踵都是去放灯祈福的人,满街提着灯笼前行的人汇成一条璀璨的灯河。
两人随着人潮缓缓向前移动,突然一个人匆匆从灵渊身边挤了过去,看模样是个刚结束工作的工人,穿着一身陈旧的衣服,带着一身的灰土和汗味,把灵渊白色衣服蹭了一大片灰黑色。
“哥,你的衣服!”宸焱指着灵渊衣服上那一大片污渍说道。
灵渊只是笑笑,没说话。
宸焱以为灵渊没看到,说着走到灵渊身侧,抬手轻轻拍着灵渊衣服上的灰。宸焱刚拍了两下,手就被灵渊握住了,灵渊朝宸焱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再继续了,直到工人走远消失在视线中,灵渊才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丝毫不在意。
宸焱不解地看着灵渊,灵渊笑道:“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如果当时就拍灰尘,让他听到的话,也许他会觉得难堪。”简短几句话,却让宸焱感受到灵渊那份刻在骨子里的善良和教养。
至街口广场的距离不是很远,两人随着人潮却走了很久才到了广场上,每个提着灯笼的人扶老携幼地围在舞台周围,一脸的喜气洋洋,舞台上已经开始正式演出白天排演的戏剧。广场的空旷处,许多人纷纷放飞祈天灯,天空缓缓上升的祈天灯比繁星还要密集,随风四处飘荡,地上此起彼伏地回荡着祝福声,声音或苍老或稚嫩,真挚而感人,每个人都在放飞祈天灯时合掌大声说着对灵渊王子的祝福,祈天灯承载着男女老幼的祝福声飞向远方。
灵渊正打算也去放灯,突然听到广场一角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祈求声:“老板,这是我好几天的工钱,我实在只有这么多了,你行行好,卖一盏灯给我吧!”
“不行,我这也是小本生意,不是做慈善,我要是低价给你了,我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呀!”随后传来一阵尖利的嗓音。
“老板,平时一盏祈天灯的价格也就是三个贝币,现在贵了十倍不止,你怎么会亏呢?求你卖给我一盏吧。”男子继续哀求道。
“走走走,不买就别在这里影响我生意,又不是我一个人涨价,你现在去看看,就我这个价格哪家店有灯卖给你,现在是有钱无货,我趁着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赚一点怎么了?去,去……”卖灯的老板一脸尖酸刻薄地嘲讽道。
男子欲言又止,默默看着摊位上的祈天灯,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落寞地走了。
灵渊拉着宸焱追上去:“大叔,请等一等。”走近了宸焱才发现,这是来的路上蹭脏灵渊衣服的那个工人,原来他这么着急是忙着来买灯。
中年男人狐疑地回过头看着两个少年,微微弯腰道:“两位公子,唤我不知有何事?”
“您是要买灯吗?”灵渊晃了晃手里的祈天灯。
“是呀,可惜太贵了,我买不起,以前祈天灯只需要三贝钱一盏,这几天大家都在买灯祈福,祈天灯的价格就开始疯长,最开始一盏的价格还只是我一天的工钱,我去做了一天的工准备买一盏灯,结果晚上我拿到工钱去买灯的时候,一盏的价格已经涨到我两天的工钱不止,就这样我做了好几天工,还是买不起一盏灯。”男人十分失落地说道。
“现在一盏灯的价格贵得离谱,您为什么一定要花这么多辛苦挣的血汗钱来买灯呢?”宸焱十分不解地问道。
“公子,灵渊王子对我有大恩,我却无力报答他,所以我想买盏灯为王子祈福,尽管他看不到,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向王子表达感激之情的事情。”男人眼神里充满了哀伤的情绪。
“又是邪教做的恶?”宸焱愤愤地问道。
“是啊,我深爱的妻子,被邪教蛊惑,散尽家财,自愿带着两个儿子投身火中献祭主神了,好好的一个家庭,就这样被奉火教迫害得一家人阴阳永隔,幸亏灵渊王子劝诫国王剿灭邪教,为我妻子和两个孩子报了仇,我心愿已了,一个人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拿钱也没什么用,只想尽力报答王子的恩德后,追随我妻子和孩子而去,我不信邪教的什么主神,害人的不会是神,只有恶魔才会害人,在我心中,灵渊王子虽是人,却胜似神,他有一副某些所谓的‘神’都没有的菩萨心肠。”男人越说越哀伤,愤怒和悲伤两种情绪在他脸上混杂在一起,眼眶红得可怕,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大叔,我知道一个地方,灯还是原来的价格,我带您去。”灵渊不愿继续勾起男人的伤心回忆,便转移话题道。
“真的吗?那谢谢你了,公子。”男人的神色微微转好了一些。
灵渊带男人去了他们自己做祈天灯的那家街角小店,店主老头正准备关门去放灯,见是灵渊,便又把他们迎了进去,问道:“后生,又来买灯啊,我这里的材料卖得差不多了,估计只够一两盏灯的了。”
“大爷,一盏就够了。”灵渊迎上去笑道。
老头把剩下的纸和篾条都拿出来,往柜台上一堆,便不再理会三人,躲到一边“吧哒吧哒”抽旱烟去了。宸焱在帮着男人做祈天灯,灵渊趁两人不注意,凑到老头身边,悄悄掏出两个金币,递给老头,又在旁边的桌上拿过纸笔,写道:“大爷,钱我先付给您,一会儿请您只收大叔三个贝币,谢谢您。”
老头拿过纸条看了看,揉作一团捏在手心,长长叹口气,低声嘀咕了一句:“唉,都是穷苦人!”说完,只收了灵渊一个金币。
祈天灯制作好了,男人底气不足地走过来,迟疑地问道:“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头摆摆手,吧嗒了一口旱烟,又长长地吐出一口烟圈道:“你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单生意,又是你自己拿材料做的,这样吧,你给三贝钱就行。”
男子显得十分惊喜,连忙掏出三个贝币递给老头,千恩万谢地道:“谢谢老板,谢谢老板,您好人有好报。”
老头摆摆手道:“不必谢我,正常做生意罢了。”
男子又转身谢过灵渊和宸焱,灵渊趁男人不注意放了张纸条在男人的上衣口袋里,男人离开后,灵渊和宸焱也向老人道别,走出店门直奔广场而去。街上的人仍旧不见少,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天空中的祈天灯愈加密集绚烂了。
当他们回到广场的时候,广场上一大群人围成一个圆,不知道在看什么热闹,两人走到人群外围,宸焱一蹦一蹦地跳起来看人群中央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仍旧没看到,灵渊笑着告诉宸焱:“是一对情侣在求婚哦!”
“求婚?这个日子,我要看,我要看。”说着,宸焱就拉着灵渊往人群里挤。
好不容易挤到最里面,宸焱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一个高大英俊的男生唱着情歌,单膝跪地,拿着一束花和一个戒指,正在向另一个人求婚,显得十分浪漫,而被求婚的人,也是个瘦瘦高高,长相清秀略带点阴柔的男生,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女生,女生拿着一束玫瑰正在一支支发给围观的人,希望围观的人能把代表祝福的玫瑰送给求婚的情侣,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有嘲笑的,有指责的,不时还传来几声诸如“伤风败俗”之类的谩骂,祝福的也有,但是几乎听不见,也没有人愿意接下女孩发的玫瑰。
“宝宝,自从认识你的那一天起,每一天醒来,我都会发现自己会多爱你一点,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想一生一世对你好,保护你,不畏世俗的压力,你愿意和我相伴一辈子,让我照顾你吗?我们结婚吧!”单膝跪地求婚的男生声音颤抖地说道,宸焱看到他的脸上有两行泪水,拿着戒指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灵渊温柔地笑着冲两人喊道:“答应他,答应他……”宸焱也跟着喊了起来,两个人的声音在人群中显得那么孤单,却也异常有力,渐渐地,人群中一些人也被带动起来,跟着他们一起喊了起来。
“我,我,愿意!”面容清秀的男生早已泣不成声,哭得眼泪鼻涕横流,只得不住地点头,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那三个字。
求婚的男生把怀里的一大束鲜红欲滴的玫瑰递给清秀男生抱着,喜极而泣,脸上带着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他温柔地拉起清秀男生的手,双手颤抖着在清秀男生的无名指上戴上戒指,然后缓缓站起身,把清秀男生紧紧拥在怀里。
这时,女孩抱着一支也没有发出去的玫瑰,走到了灵渊面前,灵渊笑着接过一支玫瑰,宸焱也接过一支,人群中极少数几个人也接过了玫瑰,其他人都是一脸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灵渊拿着那支玫瑰走到紧紧相拥的两人面前,两人这才放开彼此,求婚的男生把清秀男生怀里那一大束玫瑰接过来自己抱着,灵渊笑着把手里的玫瑰递给清秀男生,轻轻说道:“要一直幸福下去啊!”
两人十分感动地看着灵渊,清秀男生道:“弟弟,谢谢你,虽然我们素不相识,但这是我们今天收到最好的礼物,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我们可以拥抱你一下吗?”
灵渊仍旧温柔地笑着看了看求婚的男生,又看了看清秀男生,张开双臂,给了清秀男生一个大大地拥抱,又转向求婚的男生,两人轻轻拥抱了一下,灵渊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要好好守护他哦!”然后退到一旁,求婚男生看着灵渊认真地点点头。
宸焱走上前把玫瑰递给清秀男生,说道:“祝你们白头偕老!”然后主动向两人要抱抱,灵渊难得看见宸焱如此主动,便在一旁满脸笑意看着他。
求婚男生和清秀男生分别轻轻抱了抱宸焱,求婚男生说道:“谢谢你,弟弟。”
清秀男生看了一眼一旁的灵渊,笑着悄悄在宸焱耳边说道:“弟弟,你很善良,你值得一个理想的人守护你,愿你也能获得想要的幸福。”
宸焱被人一语道破心事,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只得一步步挪到灵渊身边。其他手拿玫瑰的人也陆续把玫瑰交到清秀男生手里,并送上祝福,等到没有人上前的时候,求婚男生和清秀男生手拉手,分别向灵渊和所有送上祝福的人深深鞠了一躬,又向围观人群的四个方向分别鞠了一躬,最后共同放了一盏祈愿灯上天。
那对情侣和女孩认真把地面上掉落的玫瑰花瓣捡干净,装进口袋里准备一起带走,临走前,女孩跑到灵渊面前,真诚地说道:“真的谢谢你,我从来就不敢想,我哥的求婚能得到这么多人的祝福。”说完,女孩就跑到求婚男生的身边,和清秀男生一起一人挽着一边胳膊离开了。
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开了,灵渊和宸焱抱着祈天灯走到稍微空旷点的地方,向一位大娘借了火引,郑重其事地点上火,看着祈天灯一点点升高,往天空飞去,灵渊半闭双目,合掌祈愿道:“愿世间不再有歧视,不再有偏见,充满平等,充满善意,愿有一天,每个人都能背向黑暗,迎着光明,在所有人的善意中,拥抱自己所爱的人;虽然我的光芒很微弱,但愿当光明普照大地的时候,我会是构成那强大光明的一束亮光。”
宸焱听到灵渊的祈愿,有些泪目,他也放飞自己那盏祈天灯,默默祈愿道:“愿我哥的所有愿望都能得以实现,愿世间早日变成他期望的那个没有纷争、没有痛苦的世界,愿他能够平安喜乐。”
天空,漫天的祈天灯像一片浩瀚的灯海,十分壮观美丽,灵渊和宸焱放完灯后,就回了行宫。
另一边,买灯的中年男人放飞祈愿灯,实现心愿后,一个人生无可恋地回到家,正欲自尽追随妻儿而去。他关好家门,准备好自尽的工具,脱下外套,仔细地叠好放在一边,这件衣服还是妻子亲手为他缝制的,就在他开始动手的时候,窗外一阵风吹来,把衣服吹到了地上,从衣兜里掉出一张纸条,纸条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衣服旁边,仿佛它一直在那里。
男人眼眶又红了,他弯腰轻轻捡起纸条打开,上面写着几行字:大叔,我知道家人的离去让你对生活失去了信心,我理解这种感受,我们不能把自己困囿于过去的伤痛,而放弃未来那么长的路,您的妻子孩子也一定不愿意看到您这样,我希望您能振作起来,不要轻易放弃生命,努力活下去,重新找到生活的希望,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落款是洛灵渊。看到此处,男人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面向遇到灵渊的方向,“扑通”一声跪下去,伏在地上痛哭了许久,才缓缓起身,仔细叠好纸条,放在家中堂上的高处,用一方镇纸压好,仔细保存,又慢慢回身,收起自尽的工具,坐在椅子上痴痴地望着妻子亲手缝制那件衣服发呆,好久,好久……
第二天清晨,灵渊做完早课,刚一跨出寝宫的门,就见宸焱风风火火地跑来,冲自己喊道:“哥,不知道是谁昨夜在行宫外摆满了鲜花,少说也有几千束,还有在山上采的野花,好壮观啊!”
灵渊闻言,便随宸焱出了寝宫的庭院,走到行宫门口,只见偌大的行宫外面,除了整整齐齐地留出门前的通道,行宫外围浩浩荡荡地摆着一束束各样的鲜花,采薇正吩咐宫人把满地鲜花搬走,每一个庭院里摆一部分。
采薇见灵渊出来了,走上前恭敬地道:“殿下,您做完早课了,您是否现在用早膳呢?”
灵渊摇摇头,道:“不急,采薇姐,何人一夜之间送来如此多鲜花?”
采薇笑着答道:“值夜的宫人报告说,是此地的百姓,也不知道是谁透露的消息,百姓们知道您驾临此地,正住在行宫里,他们感激殿下的恩德,从今日凌晨开始,就不断有人来此献上一束束鲜花,百姓们没有打扰您休息,都是献上鲜花就离开了。”
灵渊又问道:“军队驻扎在行宫外围,百姓是如何通过营防关卡到达行宫的,士兵和百姓是否起过冲突?”
采薇赶紧答道:“殿下放心,不曾起冲突,刚才白将军来报说,昨晚是他应百姓所求,下令放百姓进来表达谢意,不过白将军虽然下令放百姓顺利通过军营关卡,但是制定了应对突发情况的措施,还派遣了士兵整夜在行宫外围巡逻守夜,以防止心怀不轨者跟随百姓混进来,行宫内也整夜有宫人轮班值守各个门窗和入口,可确保万无一失。”
“嗯,知道了,白将军做事情我是放心的,我很欣赏他对待百姓的态度。”灵渊赞许地说道。
“白将军要是知道殿下如此褒奖他,他会很高兴的,他一直铭记着殿下的教诲,立誓要做人民的保护神,他很敬重殿下的,也对殿下的话奉若圣谕。”采薇兴奋地说道,脸上还带着一丝娇羞,仿佛是她自己受到赞赏般开心。
“他高不高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话是在落汐湖的时候对他说的,那会儿你都不在旁边,那么问题来了,你是怎么知道的?”灵渊一脸‘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的表情,调皮地坏笑着故意问道。
“殿下,您怎么这样,当然是在路上白将军对奴婢说的啊。”采薇羞红了脸,低着头用手指绞着自己的衣角。
灵渊见采薇害羞了,便本着看破不说破的态度,也就没拆穿她的小心思,只是脸上挂着看透一切的笑容。
宸焱木木地站在一旁,听着两人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摸不着头脑。
灵渊走到几束野花旁边,蹲下身闻了闻,花朵上带着自然的气息,很香,看得出来,这几束野花用料虽然简单,却经过精心的包装,应该是穷苦人家能找到的最好材料了。
“每一束花都是一片心意,情意深重,我何德何能,能受此深情厚谊,真的感谢此地百姓!”灵渊十分感动地说道。
“殿下,这说明您做的一切真的使百姓受益了,百姓们才会如此爱戴您。”采薇说道。
灵渊点点头道:“但愿百姓的日子能够真的好起来!”
当天下午,军队进入了宝聚国境内,与神象和汇元不同,宝聚国处处都显露出一种安定祥和的氛围。因为与毗离耶交好的缘故,两国民间普遍互通有无,这也带动了两国文化风俗的交流,因此两国的风土人情十分相似,甚至宝聚国也借鉴毗离耶的律法和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