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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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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倦鸟归巢,夕阳在天地间洒下灿烂的余晖,西方天空燃烧着五彩缤纷的晚霞,美丽的晚霞洒落在荷花丛中,霎时间,清水湖变得绚烂多彩、光芒万丈起来,湖中的一切似乎都在向外放着光,极目远眺,清水湖面仿佛铺满了金色莲花。
一曲悠扬婉转的乐声从莲花深处传来,宛如天籁般的悦耳动听,桃蹊别墅前的亲水平台上,一袭白衣的俊美少年正在用大提琴演奏一段明快温暖的旋律,在粼粼波光的映照下,少年的指尖仿佛跳动着无数细碎的光芒。
陈苏音和梅雪颜带着宸焱在外面疯玩了一整天,此时两个女孩子正送宸焱返回芬陀利谷,刚飞至芬陀利谷上空,远远听到桃蹊别墅传来的乐声,宸焱惊喜地道:“我哥回来了!”
陈苏音眼里也闪动着兴奋的光芒,身后的梅雪颜看了一眼陈苏音,轻轻叹口气,然后默然地摇摇头。
三人降落在花园外的小径上,轻手轻脚地走进花园,来到亲水平台前,谁也没有打扰灵渊,就这样站在他的身后静静地听着。
一袭白衣的灵渊在亲水平台上拉大提琴的样子,优雅,清冷,出尘,和往日的温暖明媚不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高贵的气质让宸焱第一次意识到,灵渊原来是一个大国的王子,那种强大的清冷气场让宸焱一时间竟不敢靠近,直到一曲终了,宸焱才怯怯地叫了声“哥”,灵渊回头,依旧是那个温暖明媚的少年。
“雪颜姐,苏音,宸焱,你们回来了,今天玩得开心吗?”灵渊轻轻摆放好大提琴和琴弓,站起来微笑着向三人问道。
“我们都玩得很开心呢,可惜你不在!”陈苏音抢着答道,随即看向宸焱说道,“是不是?宸焱。”
宸焱点点头,梅雪颜好奇地问道:“小渊,你刚才演奏的是什么乐曲?以前都没听到过,真好听。”
“这是我们毗离耶国的国歌——《鲜血染红的旗帜》。”灵渊一脸庄重地说道。
“为什么今天突然想起演奏这首歌了呢,你想家了吗?”宸焱看灵渊神色凝重,关切地问道。
灵渊笑笑,满怀深情地说道:“傻孩子,我的家就在芬陀利谷啊!但是我的祖国是毗离耶国,我确实有些思念我的故乡了!”
“想念家乡了,就回去看看吧!你在这边未完成的事情,我替你接着做,等你回来。”陈苏音急忙接过话头道,她一向善解人意。
灵渊听到这话有点感动,道:“谢谢你苏音,我确实要回毗离耶一趟,七十年前的九月十九日,是我们毗离耶国建国之日,今年是建国七十周年,毗离耶将会举行盛大的庆典,我也要回去参加祖国的庆典,白天迎接我的仪仗队已经来过了,我也想趁此机会回去看看祖国的人民,还有壮丽的万里河山。”
梅雪颜惊叹道:“天呐!你爷爷竟然特意派来一支仪仗队迎接你,这可是迎接其他国家国王最高规格的礼仪,你爷爷真的很重视你,仪仗队不远千里来迎接一个王子,估计是史无前例头一遭吧!太有排场了!小皮猴儿。”
“哈哈,姐姐不必取笑,都是虚名而已,我可没有这么大面子。”灵渊仍旧温柔地笑着答道,接着对陈苏音说道,“苏音,我的其他事情都交代好了,唯一让我不放心的就是沙漠岩的李阿婆,我平时每隔十天就会去看老人家一次,这次行程急,我来不及亲自去告诉老人家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的事情,担心老人等不到我会着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想请你也每十天去看望老人一次,为老人家带些生活用品,收拾一下家里可以吗?购买物资时和怀古城的店铺老板们说是我要的就行,他们都知道物资的用途,会帮你送到的,花销的一切费用我来付。”
陈苏音满心欢喜地答应道:“你放心去吧,我一定会照顾好阿婆的。”
“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灵渊郑重其事地说道。
陈苏音看着灵渊,用力地点点头,她憋着一句话在心里没有说出口:“只要是你的事情,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把它做好!”
宸焱见灵渊把事情交代完了,便问道:“我记得书上记载,九月十九日是观世音菩萨出家的纪念日,为何毗离耶的国庆也定在这一天呢?是巧合吗?”
“毗离耶国是一个有着几千年文明的古老国家,两百年前,世界各国发生大战,因当时的统治者闭目塞听,不清楚世界的局势,还沉迷于天朝大国的美梦中,于是在那次大战中,政权被其他国家联合覆灭,这个苦难的古老民族经历了近百年被压迫的屈辱历史。直到百年前,我的高祖父出生了,我们这个民族才看到一线曙光,高祖年少时就立下伟大的志向:愿为□□事业奋斗终生!高祖用一生践行着这个誓言,带领无数受剥削压迫的劳苦大众为自由而战,最终建立了这个平等自由的毗离耶国。”灵渊满脸自豪地讲述着毗离耶国人民反抗压迫那段历史,语气似小孩子般欢快,他是个极为克制的人,极少这样显露情绪,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开心,也很崇敬这位带领人民走向光明的高祖。
“可是,你还是没有说明为什么在这一天建国啊!”梅雪颜不解地问道,她不是毗离耶国的人,也不清楚那段苦难的岁月,因此她也不理解毗离耶人民牺牲无数先辈才建立起来的国度对于受压迫大众的意义,更不理解灵渊为何在叙述这段历史时那么激动和满怀深情,这份和平和自由的来之不易,只有毗离耶人民才能深切体会。
灵渊笑着说道:“姐姐别急呀!听我慢慢说,我的高祖出生在落汐湖……”
听到这句话,宸焱三人都惊得合不拢嘴,梅雪颜不确定地再次重复了一遍:“什么?出生在落汐湖……”
“是的,你们没有听错,我的高祖出生在落汐湖,其母是躲避战乱逃到落汐湖的难民。高祖的母亲逃难途中曾蒙一位丰神俊秀的年轻战士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后来两人相爱,有了高祖,再后来高祖的父亲返回战场保家卫国,从此音讯全无,大概凶多吉少,高祖的母亲遍寻未果,悲痛难抑,只得上路,最后逃到落汐湖,当时潮音寺的住持安置了高祖的母亲和其他所有难民,不久后高祖降生了,因不愿高祖承受丧父之痛,高祖的母亲便从不在高祖面前提及其父,然而高祖的母亲连爱人的姓名都没来得及知道,就与爱人匆匆分离,只有高祖的存在才证明着这段短暂真挚的爱情,终于在落汐湖有了个安定的家,又思念爱人,期盼有一天爱人能找到自己和孩子,于是高祖的母亲便指湖名为姓,称洛,为高祖取了名字,所以,我们从此就姓洛了。高祖从小在落汐湖长大,因从小见人民诸多苦难,便立下远大志向,誓要救人民于水火,高祖十五六岁时就开始带领人民反抗压迫,菩萨是在九月十九日这天踏上了出世修行之路,高祖也是在九月十九日这天,组织苦难大众踏上了三十几年抗争历程的第一步,经过无数先烈流血牺牲,英勇抗争,最终在这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天建立了毗离耶国。”经过灵渊的讲述,宸焱三人才知道灵渊的姓氏原来是这么来的,以及毗离耶国与落汐湖这极深的渊源。
“你能多讲讲这位毗离耶国伟大的开国领袖的事迹吗?我想听!”陈苏音以一种极其尊敬的语气问道,宸焱和梅雪颜两人也点头附和。
“高祖那一辈人真的是充满理想和抱负的一代人,毗离耶在抗战胜利后,又历经重重艰辛的考验才成功建国,最初其他所有国家都不承认毗离耶国,在先辈们的不懈努力下,毗离耶才在世界上有了一席合法的地位,通过一代代人的艰苦奋斗,毗离耶从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新生国家,发展到今天这个让其他国家唯马首是瞻的大国,这个成果是令人骄傲自豪的。”灵渊动情地讲述着,“高祖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国家和人民,他老人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生清廉,两袖清风,无私无畏,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高祖是我一生学习的榜样,愿我也能像高祖一样为苦难的人民作出贡献,为世界增加一些光明!”
“我相信你,你会做到的!”陈苏音坚定地说道。
灵渊冲陈苏音开心地笑了,笑容宛如春风拂面般让人觉得清爽。
梅雪颜一拍脑门,说道:“那也不对啊,我突然想起来,我曾听家里老人说过,毗离耶开国国王是个伟大的人,一生没有子嗣,死后连骨灰都没有留下,都洒向了这片他热爱的土地,那你们……”
“姐姐说得不错,高祖父和高祖母曾经有过两个孩子,但是在艰苦的战争年代都没有活下来,曾祖是高祖战友的孩子,高祖和高祖母收养了很多牺牲战友的孩子,其中就有曾祖,高祖逝世后,曾祖及其他被收养的孩子,为了纪念自己这位父亲,从我爷爷这辈起,所有的后人全部都改为洛姓;据说高祖生前十分喜爱海棠花,潮音寺有座海棠别院,就是高祖逝世后,当时潮音寺的住持法师为了纪念这位仁者,特意在持莲观音院种满海棠,并改名为海棠别院;姐姐说高祖的骨灰洒向了他老人家深爱的这片大地不假,但是有一小部分至今仍在海棠别院里供奉。”灵渊说道这里,显得有些伤感,对于这两位把自己一生都奉献给国家和人民的从未谋面的高祖和高祖母,无论何时说起,灵渊都深深地怀念他们。
夕阳渐渐隐没于山峰之间,陈苏音和梅雪颜告辞回家,灵渊将两位女孩送到优钵罗岛便返回了芬陀利谷。
晚上,宸焱得知灵渊准备带自己一起前去毗离耶国,兴奋得一刻也停不住地收拾整理路上需要的物品,整个人喜气洋洋地哼着小曲儿,仿佛过节一般。当他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后,便准备去帮灵渊收拾行李,走到灵渊房间门口,宸焱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房间里传来灵渊好听的声音。
宸焱轻轻推门进去,走到睡眠区,没有人在,他转身看向休闲区,休闲区和睡眠区用两排相互交错的彩色水晶珠帘隔断,长长的两排水晶珠帘横跨分隔整个卧室,水晶珠帘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洒落在房间各处,显得十分梦幻。宸焱透过珠帘看到落地窗前,一个人正倚靠在一只巨大的布偶熊怀里看书,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半蜷着——是灵渊。看到这个情景,宸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虽然这幅画面乍一看挺温馨的,但是仔细一看,这画风实在是太违和了,灵渊的个子本来就挺高,比例也很好,远远看去就很大一只,倚在这一人高的布偶熊怀里看起来怪怪的,总觉得哪里不对,敢情灵渊把布偶熊当靠椅用了。
听到宸焱的笑声,灵渊放下书看向宸焱,笑着解释道:“这是白天去怀古城时,一位开布偶店的姐姐非要送给我的,我不好拒绝,就又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另一只是送给你的,在你房间的落地窗前。”
宸焱掀开珠帘,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灵渊捂着肚子笑了半天,才惊喜地说道:“真的啊?我也有,谢谢哥哥,我好喜欢这个布熊,毛茸茸的抱起来一定很舒服;不过,你现在的样子,特别像一个依偎在大布熊怀里的小可爱,哦不,大可爱!”说完,宸焱觉得自己这样形容平时一本正经的灵渊,极有可能被收拾,便冲灵渊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跑回了自己房间,他在灵渊面前总是特别放得开,无所顾忌,时时刻刻都在放飞自我,而每次灵渊都只是无可奈何地笑着。
宸焱看到在自己房间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果然摆放着一只和灵渊房间那只一样的布偶熊,他吃力地把这只布偶熊双手拎起来,巨大的布偶熊比他还高,几乎快要赶上灵渊的身高了,他刚才收拾行李的时候,因为太兴奋,只顾着考虑需要带哪些东西,完全没有注意到落地窗前这只巨大的布偶熊。
宸焱像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人无比亢奋,他太喜欢这个巨大的布偶熊了,把布偶熊搬来搬去,摆在哪里都觉得不合适,要不是房间的空间足够大,还真没有那么多地方让他折腾,一直摆弄到很晚也毫无困意。宸焱好不容易将布偶熊摆放到满意的位置,还是片刻都不消停,他反复确认路上需要的物品是否准备齐全,不断想象着旅途中会遇到的好玩的事物。后来,宸焱感觉实在太晚了,便慵懒地挪到卧室卫生间里洗漱,睡前流程进行完毕,他爬到床上开始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仍旧睡不着,只得爬下床,到休闲区捡起白天自己扔在地毯上的几本书看了起来,就这样,他激动得一夜未眠。
黎明时分,潮音寺准时传来悠扬的钟声,灵渊起床做早课,习惯性地来到宸焱房间,想看看宸焱有没有踢被子,却发现房间里灯火通明,宸焱拿着本书侧躺在休闲区中央的地毯上,正瞪着布满血丝的一双熊猫眼看着灵渊。
灵渊问清缘由后,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宸焱,无奈地说了一句:“这么大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
宸焱一脸委屈,撅着嘴小声反驳道:“我也不想这样啊,可就是睡不着嘛。”
灵渊拿宸焱没办法,只得任由他折腾。灵渊走上前,蹲下身子,笑着伸手轻轻揉了揉宸焱的头发,然后就去做早课了。早课结束的时候,天光大亮,宸焱好不容易进入梦乡,忽然听到桃蹊别墅外传来一片乐声,丝竹管弦无一不具,欢快悦耳。
宸焱一夜没睡,这下刚睡着又被吵醒了,憋着一肚子起床气跑到景观阳台上,揉着惺忪的睡眼往楼下看,这一看不要紧,把宸焱的瞌睡虫一下子就惊没了。楼下花园里少说也有五六百人,中间白衣服的人都整齐有序地站成一个方阵,一举一动都整齐划一,分毫不差,外围则是红色衣服的乐队分列两旁,正在演奏动人的乐章。
宸焱正纳闷儿,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反应过来,自言自语道:“这应该就是昨天哥说的仪仗队了,没想到居然来了这么多人。”他正想回屋叫灵渊,却听见方阵前那个军官模样的高大青年朗声说道:“拜见王子殿下,毗离耶国大将军白帆奉王命,携礼仪队与国乐队前来迎接您,此行途中由末将率军队保护您的安全!”
宸焱探出脑袋,定睛一看,灵渊已经在门厅前的台阶上了,脸上还挂着喜悦的笑容。军官模样的青年双手抱拳跪下,向灵渊恭敬地拜了一拜,紧接着军官身后所有人跟着恭敬地下拜,并异口同声地高喊:“拜见王子殿下!”声音响彻整个芬陀利谷。
灵渊急忙笑着挥手示意所有人无需多礼,待所有人起身后,又对军官模样的青年说道:“白帆大哥,无需多礼,在落汐湖没有什么王子与平民之分,一会儿举行仪式的时候走走流程就可以了,我永远都是小时候那个你带着到处玩的小兄弟。”
白帆笑着道:“我知道您不在意名位的高低,但是迎接您是末将此行的任务,我就该把它做好!”
灵渊也不再勉强,他无意间抬头看向宸焱房间,却发现宸焱站在景观阳台上,身上还穿着睡袍,便冲宸焱笑了笑,说道:“快去洗漱,弄好我们就出发了。”
所有人朝宸焱齐声说道:“见过公子。”说罢,齐刷刷地向宸焱鞠了一躬。
宸焱被这阵势吓了一跳,赶紧跑回房间,然后就是洗漱,换衣服,拿东西,一通忙活。
在等宸焱这段时间,白帆恭敬地向灵渊拱手抱拳道:“殿下,公主她还好吗?”
“师父挺好的,劳你挂心了。”灵渊笑道。
“那…这次毗离耶国庆…公主…不参加吗……?”白帆吞吞吐吐地问道。
“师父潜心修行,俗世间的事情都放下了!我昨天把这事禀告了师父,此次我回毗离耶,不仅是代表我自己,也是代表师父回去的。”灵渊认真地告诉白帆慧心比丘尼的情况。
白帆眼底闪过一丝失落,道:“原来陛下是不想影响公主修行,所以才没命我迎接公主,许多年没见公主了……”
灵渊疑惑地看着白帆:“你昨天没去拜访师父啊?”
“没…没呢…,我怕自己这样冒冒失失地出现打扰到公主,知道她过得好就好了。”白帆支支吾吾地说道,脸瞬间就红了,突然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很难想象这是个驰骋战场的将军。
“嗯?”灵渊的疑惑更深了,他觉得今天的白帆怪怪的。
面对灵渊那双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眼睛,白帆只得实话实说:“其实,我是紧张,不敢去见公主!”
“你紧张什么?看样子你和师父好像认识很久了,师父那么早就出家了,你是怎么认识师父的?”灵渊紧追不舍地追问道。
“当年,要不是公主把我捡回来,我恐怕早已饿死街头了,哪里还有今天,更不用说有机会得到陛下的器重,做了毗离耶的将军,我的一切,都是公主赐予我的,公主对我有再造之恩,这么多年了,我仍然没能报答公主的恩情。”白帆显得十分动容,越说声音越小,眼眶里隐隐有泪花,还有几分落寞。
灵渊本就冰雪聪明,一点就透,他的直觉隐隐感觉到了白帆话中饱含的情愫,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灵渊迅速转移话题,安慰白帆道:“白帆大哥,出家人四大皆空,师父救了那么多人,并不是为了什么回报,你能做毗离耶的将军,是你凭借自己的努力换来的成果,如果非要报答师父的恩情,那就做一个人民的守护神,尽力保卫祖国和人民,然后,好好生活,找到自己的幸福!”灵渊终于明白了一些事,他想起小时候自己回毗离耶时,几乎所有下人都对自己这个“高高在上”的小王子毕恭毕敬,避之唯恐不及,没有人敢陪自己玩,生怕自己有什么闪失。那年,慧心比丘尼虽已出家,但是公主府却一直保留着,仿佛慧心比丘尼还在时一般。那时白帆还是公主府的侍卫,白帆和其他下人不一样,他不怕自己,还主动和自己玩,这个大自己十岁的哥哥成了自己的好朋友,经常带着自己到处玩,陪自己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一切事情都串起来了,灵渊终于明白了这个大哥哥无缘无故对自己好的原因,也明白了在这个平常人夫妻举案齐眉,儿女成群的年龄,白帆仍旧孤身一人的原因,原来他心里一直记挂着一个人。灵渊默默在心里感慨了一句:“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因果不虚呀!”
宸焱收拾好后,走出门厅,站到灵渊身边,灵渊见状,轻轻对白帆说道:“可以开始了,别让大家久等了。”
白帆向灵渊拱手作了一个礼,然后退到灵渊的另一侧,高声说道:“全体肃静!欢迎仪式现在开始,请国旗、国徽,奏乐!”话音刚落,只见礼仪方阵里走出一支护旗队,为首的四个人高举着一面巨大的鲜红旗帜,旗帜中央秀着一朵明黄色的千瓣莲花,紧接着礼仪方阵里又走出一支护徽队,同样是为首的四个人高举着一枚金黄色的巨大国徽,国徽整体呈圆形,三段式结构,底部是浅蓝色的海浪,中部是一朵金黄色的千瓣莲花,莲花上部托着一轮金光灿灿的明日和一轮洁白无瑕的皓月。礼仪方阵快速从中间让出一条通道,露出地上早已铺好的宽阔红毯,护旗队和护徽队意气风发地率先通过红毯,走到亲水平台上,把国旗和国徽高举着面向桃蹊别墅,动作的整齐程度令宸焱叹为观止。
国旗和国徽就位,白帆又退到灵渊前方,恭敬地弯腰拱手作礼道:“尊贵的灵渊王子,礼仪队和国乐队代表毗离耶国,前来迎接您前往毗离耶参加建国七十周年庆典!”
灵渊也是一脸庄重,朗声说道:“感谢各位远道而来迎接我,大家一路辛苦了,能被邀请参加祖国七十周年庆典,我深感荣幸!”
白帆道:“王子殿下,请您向国旗国徽致礼!”
灵渊略微一点头,便朝气蓬勃地踏上红毯,向着国旗和国徽走去,宸焱和白帆紧随其后。走到亲水平台上,三人站定,白帆高声说道:“奏毗离耶国国歌——《鲜血染红的旗帜》。”
乐声响起,灵渊弯腰呈九十度,向国旗和国徽深深地三鞠躬,所有人也跟随他的动作三鞠躬。起身后,灵渊动情地注视着国旗国徽,随着演奏国歌的乐声小声哼唱起了《鲜血染红的旗帜》,所有人仿佛受到了感染,也大声跟唱了起来,一时间,一种自豪地爱国情绪笼罩了每个人的心中,歌声在整个芬陀利谷中久久回荡。
宸焱出神地听着,整个思绪完全融入到灵渊的歌声中了,《鲜血染红的旗帜》有三个篇章,第一篇章悲凉无比,仿佛在诉说着那些苦难的岁月;第二篇章雄壮激昂,宸焱眼前浮现出一幕幕毗离耶先辈们英勇抗争,惨烈牺牲的场景;第三篇章温暖明快,描绘了抗战胜利后幸福和平的生活;宸焱这才发现,原来昨天自己听到灵渊演奏的是第三篇章,当时还在想,一个国家的国歌怎么会让人感觉如此唯美。
国歌奏毕,灵渊还久久地注视着国旗与国徽,眼中满怀深情。
礼仪方阵迅速变换队形,从亲水平台开始,飞到空中站成两列,队列一直延伸到香水海上空,中间留出一条宽阔的通道,形成一条云路。此时优钵罗岛上空聚集了许多前来送灵渊或看热闹的人,都分散在礼仪方队的两旁,陈苏音和梅雪颜也在其中,陈苏音的手紧紧攥住梅雪颜的衣袖,眼巴巴地看着芬陀利谷的方向,嘴里低声道:“雪颜,他们怎么还不出来,这里这么多人,灵渊能看到我们来送他们吗?”
梅雪颜环视一圈周围嘈杂的人群,哈欠连天地答道:“别着急啊,他们出发前肯定还有一连串仪式,需要时间的,今天来看热闹的人可不少,小皮猴儿能不能看到你很难说。”她一大早就被陈苏音拉过来送灵渊,这会儿困得不行,又把脑袋靠在陈苏音肩上睡着了。
嘈杂喧嚣的人群和礼仪方阵端庄肃穆、身姿笔挺的战士形成鲜明的对比。
芬陀利谷中,三十多个礼仪兵不断向灵渊站的位置洒着五颜六色的花瓣,随着动身的号令响起,护旗队高举国旗走在最前面,护徽队高举国徽紧随其后,然后才是灵渊和他身后的白帆和宸焱,最后是国乐方阵,一路不断演奏着毗离耶的赞歌。
亲水平台上放着两台云辇,即将升空前,白帆走到云辇前,弯腰作出邀请的姿势,恭敬地对灵渊道:“殿下,请乘云辇。”
灵渊笑了笑道:“我何德何能,怎么受得起付出一切保卫毗离耶的战士为我抬辇呢!我和大家一起飞吧。”说罢,考虑到宸焱没有双翼无法飞行,便转向宸焱,“宸焱,你坐云辇吧!”
在场的官兵听到灵渊这番话,无不暗暗称颂敬佩灵渊,所有人都对这位毗离耶王最重视的王子心悦诚服,因而也对这位王子大为改观,最开始所有人都认为灵渊地位如此尊贵,必然是一位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王子,却没想到灵渊把自己和每一位普通战士放到平等的位置看待,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权。
灵渊身后的白帆暗暗点头称赞:“小王子果然是公主亲自教导出来的孩子,待人平等,平易近人,有王者大气的风范。”
宸焱依言听话地登上云辇,六位战士抬着宸焱乘坐的云辇,一行人升入空中,沿着云路前进,所到之处,花雨满天,音乐袅袅。
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花香,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至优钵罗岛上空时,前来送别的人们齐声高喊:“小渊,一路顺风!早日回来……”人群中都是灵渊曾经帮助过的人和他们的家人们,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束鲜花。
灵渊不断向人群挥手致意:“大家这么早赶来送我,感谢大家的盛情,谢谢大家了!”灵渊个子比较高,一转头就看到人群中的陈苏音和梅雪颜,便冲她们笑了笑。
陈苏音没想到灵渊会看到自己,一时间竟没缓过神儿来,只是痴痴地盯着灵渊远去的背影,直到梅雪颜摇了摇她,她的思绪才收了回来。
在一片盛大的欢送声中,队伍到了香水海岸,云路也到香水海岸就结束了。原来,千百年来,落汐湖作为佛门圣地,境内禁止驻军,毗离耶国前来护送灵渊的军队便在香水海岸驻扎,此时与迎接灵渊的仪仗队会合。
香水海岸驻扎了大约一万余毗离耶军队,军队大小官兵前来见过灵渊后,队伍再次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应灵渊的要求,队伍此行飞行高度较低,以便趁这个机会游览毗离耶国土的大好风光。
“殿下,出了香水海范围,就到了神象国的地界了,回毗离耶的路会途经神象、汇元、宝聚三个国家,神象与汇元两国国土相连,常年交战,争夺国土,末将来时,两国正在交战,也许会对我们此行的行程造成影响,宝聚则是与毗离耶交好的国家,过了宝聚,就到了毗离耶境内了。”白帆向灵渊介绍沿途的情况。
听到沿途的两个国家发生战争,灵渊轻轻摇头,叹息道:“国家为争夺土地发生战争,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啊!”
宸焱感叹道:“原来战争离我们是如此之近啊!”
灵渊神色悲悯,语重心长地道:“我们没能生活在和平的年代,我们只是生在了和平的国度,我们之所以看不到黑暗,是因为有人拼着性命,把黑暗挡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说完,灵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白帆,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军队。
一进入神象国地界,果然所到之处都是满目疮痍,人口逃亡,庄稼无人打理,全都烂在地里,颗粒无收,以致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神象国大量抓捕壮年男性补充兵源,年轻的男子纷纷到处躲藏,以逃避国家无休止地征兵,许多人白天躲到深山,夜晚才敢偷偷下山与家人团聚,寻找食物。
天色渐晚,队伍前方的一座大山脚下出现了一大片灯火通明的白色帐篷。白帆在灵渊前面跪下作揖禀告道:“殿下,我们今晚在前面安营扎寨歇息,明天一早再启程。”
灵渊点头道:“好,沿途劳累,不必急于赶路,让大家早些扎营休息。”
白帆答应道:“是,末将这就下令让军队原地起锅做饭。”说着一指山脚下那片帐篷,“殿下您和宸焱公子今晚在前面的临时行宫休息,末将会派重兵时刻把守大帐周围,以保证您们的安全。”
宸焱很是奇怪,问道:“白将军,军队和我们一起行进的,前面为何提前就搭好帐篷了?”
白帆笑了笑道:“公子有所不知,陛下非常重视小王子这次行程,所以特地提前安排好了这一路上的起居住行,根据每日行军的脚程,沿途预先设置供您们用餐休憩的临时行宫,每处临时行宫派三十名宫女和五十名仆人服侍,希望您们住得舒服;大军则沿临时行宫外围驻扎,以确保您们的安全。”
灵渊对白帆说道:“将军有心了!”
宸焱凑到灵渊耳边小声说道:“哥,爷爷身为一国之君,日理万机,却把你这次行程的大小事宜都考虑得面面俱到,生怕你有一点不舒心的地方,看得出来,爷爷真的十分重视你,真羡慕你呀!”
灵渊笑笑:“这也是为你准备的啊!”
听到灵渊这样安慰他,宸焱看着灵渊傻笑了半天。
到了临时行宫,宸焱眼前一亮,每一个高大宽敞的帐篷内外都摆满了各种鲜花,与其说是行宫,不如说是温室花房来得贴切。宫女和仆人早早就列队等候在行宫前,准备迎接灵渊,拜见过灵渊后,灵渊吩咐所有人各自散去,只有一位年轻的主事宫女留下来听候差遣,主事宫女看样子年龄比灵渊略大几岁。
“姐姐,我该怎么称呼你?”灵渊问道。
主事宫女吓得赶紧跪下,连连摆手道:“殿下,您无需这么客气,您这样奴婢担当不起,奴婢名叫采薇,您叫我采薇就好了。”
灵渊连忙上前扶起采薇,道:“采薇姐,你别怕,我们都是平等的,你别把我当成什么王子,你就把我当成邻家的弟弟就好。”
采薇认真地注视了灵渊好一会儿,看他一脸真诚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这才怯怯地答道:“奴婢遵命!”
灵渊这才问出心中的疑惑:“采薇姐,行宫里这么多花是……?”
采薇这才答道:“回殿下,陛下说,殿下您从小就喜欢花,不喜欢太过奢华的环境,所以吩咐奴婢们在您歇息的行宫里准备了许多花,说这样您会高兴的,住起来才会舒心。”
灵渊点点头道:“话虽如此,只是这临时行宫我只住一夜,准备这么多花太过浪费了,下次用不着准备了,我走后,请人把这些花全部移植到山上,切不可随意丢弃。”
采薇恭敬地答道:“奴婢这就去办!”
夜晚,月朗星稀,一群人正服侍宸焱吃晚饭,灵渊因为过午不食,所以坐在大帐外看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他身后站着七八个宫女,两个站在他左右两侧扇风,两个端着茶水,两个端着瓜果点心,以备灵渊什么时候想吃能及时呈上来,主事宫女站在一旁听候差遣,陪着灵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灵渊本来自由惯了,一群人在身边跟着让他感觉很不自在,又怜悯宫女们候在旁边服侍辛苦,便说自己不需要服侍,吩咐宫女们各自回去休息,却没想到谁也不敢离开,说这是宫里的规矩。见宫女们非要在旁边候着才安心,灵渊也不勉强,只得随她们去了,便一个个询问她们家里的情况,聊了许久,灵渊突然看到军营外的原野上有很多黑影晃动,问了宫女们也都说没看见,看样子白帆他们也没发现这一情况。
灵渊目力极强,常能看见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定睛看了一会儿,他发现原来是许多人正在趁着夜色匆匆赶路,并未带任何照明设备。灵渊起身准备去看个究竟,采薇赶紧说道:“殿下,天黑路险,让奴婢陪您一起去吧!”
灵渊点点头,两人举着火把穿过军营,往原野上走去。原野上的行人见有人过来,犹如惊弓之鸟,更是急匆匆地往前赶路,有的干脆趁着夜色就地躲藏,可是这完全逃不过灵渊的眼睛,他直接走到一大片长满番薯的沙地里,一男一女正卧在番薯地里瑟瑟发抖,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似乎病得很重。
灵渊走到地里牵起男人和女人,用柔和的语气说道:“大哥大嫂,你们不用怕,我们不是恶人,我们只是想问问你们,为何这么多人夜里赶路,也不举火把,是要到哪里去?”
女人这才抬起头看了看灵渊和采薇,带着哭腔怯怯地道:“公子,看你们的样貌,不是富贵家就是官家的公子和小姐,求你大发慈悲,可怜可怜小妇人一家,放我们走吧!”
灵渊赶紧解释道:“大嫂,你请放心,我们并非是来捉拿你们的,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们的情况。”
女人没办法,只得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小妇人都告诉你们,然后请你们放我们走可以吗?”
灵渊点点头,女人接着说道:“公子,我们是从神象国都城逃亡过来的百姓,因为连年战争,国家兵力损失惨重,国王大肆征兵,凡是年满十四岁的男子,一律都被抓去充军,长期战乱也让百姓都活不下去,只能举家逃出神象国,国王不许百姓出逃,下令凡是抓到出逃者,就是死罪,因此,公子您看到的晚上赶路的,全都是神象国的百姓啊,他们都和小妇人一家一样,怕被官兵抓住,不得已才白天躲进深山,躲避官兵的追捕,晚上赶路,也不敢举火把,小妇人一家实在是太饿了,所以才来地里想挖点番薯填饱肚子,还请公子恕罪。”
灵渊回头示意采薇去行宫给这对夫妇拿点吃的,采薇会意,转身消失在夜色里,灵渊又问道:“既然你们的都城发生了战争,国王又不许百姓外逃,想必都城已经戒严了,你们是怎么平安逃到这里的呢?”
女人仍旧用带着哭腔的音调说道:“公子说得没错,都城本来已经戒严了,就算逃出都城也会死在汇元国军队的刀下,幸亏近日有位毗离耶的王子回国途经我们国家,据说那位王子是毗离耶未来的国王,从小在佛门长大,生性慈悲,见不得生灵涂炭,毗离耶国王给汇元和神象两国的国王修书,要求两国无论任何原因交战,在那位王子过境期间,都必须停止战争,必须确保王子所经之处,战争止息,灾难消弭,祥和太平,趁两国战争停止这个机会,我们才得以逃脱,保全性命,人们都在传,那位王子是菩萨转世,前来拯救百姓的。”
“那么,你们是怎么这么清楚地知道这位王子的事情呢?又怎么这么笃定战争停止和这位王子有关系呢?”灵渊再次问道,因为他觉得三个国家的事情,普通百姓不可能知道得这么详细。
“小妇人也不知道,所有百姓都这么说,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公子,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了,求求你放了我们吧。”女人声音颤抖地说道,眼神飘忽躲闪,不敢直视灵渊,自始至终,男人都没有说话。
“大嫂,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来抓你们的官兵,我也不认识抓你们的官兵,您的孩子病得很重,我会医术,让我给您孩子看看吧!”在女人央求的时候,灵渊看到了女人怀里脸色蜡黄的孩子,开始他一直以为孩子是睡着了。
“不了,不了,孩子命贱,病死了那也只能怨他命苦,您是贵人,怎么敢劳您给他看病呢!”女人一听灵渊的话,连连摆手拒绝,看得出来,她很不信任灵渊。
这时,回去拿食物的采薇回来了,她把带来的两份食物分给这对夫妇,然后轻声对灵渊说道:“殿下,奴婢去劝她们,女人之间没有那么强的戒心。”
灵渊点点头,采薇走到正在狼吞虎咽地吃东西的两夫妇身边,对他们低语着什么,三人不时看向灵渊的方向。
过了好一会儿,一直没说话的男人突然开口了:“夫人,这位姑娘说得对,如果她们对我们有什么恶意,完全可以直接把我们抓起来送官,没必要和我们拐弯抹角地周旋,我们相信他们一次吧!”说着,男人大步流星地走向灵渊,扑通一声跪在灵渊面前,接着说道,“公子,您好人有好报,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灵渊赶紧扶起男人,诚恳地说道:“大哥大嫂,你们跟我走,我会治好你们的孩子的。”
采薇也搀着有气无力的妇人,跟着灵渊往行宫方向走去。经过军营,到达行宫,这对夫妇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阵仗,声音发颤地问:“公子,您到底是什么人?”
灵渊笑笑:“从很远的地方来,赶路回家的旅人罢了。”
在仔细检查完婴儿后,灵渊笑着安慰夫妇道:“不用担心,孩子没大碍,只是赶路颠簸,饥饱不定,又受了点风寒,熬两副药喂下去就好了,但是孩子身体虚弱,得好好调养。”说着,对身边的采薇道,“采薇姐,你请人熬点米粥,要熬烂一点,等温了喂给小宝宝。”
采薇领命,转身吩咐宫女去熬粥,然后又拿来纸和笔呈给灵渊,灵渊拿起纸笔开了个药方,递给采薇,对采薇道:“你拿着这个方子去找白将军,军队随军备有药品,请他让军医按照方子抓两副药带回来。”
采薇拿着药方,对灵渊说道:“殿下,不必麻烦军医了,行宫里备有各种药材,现在派上用场了。”
当晚,灵渊安排了住处让夫妇俩住下,并煎了药喂婴儿服下,第二天,婴儿的气色看着好了许多,临别时,又给了夫妇许多盘缠和食物,夫妇俩感激万分地向灵渊磕了几个头,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军队随灵渊继续上路,迎着初升的朝阳,带着光明和希望,必将照亮前路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