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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偶素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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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开口说道：“小**货，可算把你给逮着了。”
小**货？？？
简泽一下子有了用花瓶把他打死的冲动。
简泽握住男人的左手，用力地扳动男人的大拇指，男人吃痛地松开手，却靠着蛮劲用手肘发了疯一样地压顶着简泽的肋骨。
“操*你*妈！”简泽大骂，肋骨的疼痛让简泽本能地扭动挣扎。
喝醉了，武松可以景阳冈打虎，鲁智深可以倒拔垂杨柳，Erectile Dysfunction患者也可以提枪上阵翻云覆雨。
现在，酒点亮了猥琐男力大无穷和熊心豹子胆两个技能，让简泽一时之间像栈板上的鱼，虎口里的羊。
孔子说，天若关你门，必定开你窗。
诚不我欺。
力气再大的猥琐男，也是猥琐男。猥琐本身，就是最大的弱点。
当那男人的手从腰部松开，想要往上面去摸简泽胸的时候，钳住简泽的双臂露出了一个缺口。趁他不注意，简泽用力地滑脱开来。
高档KTV可不在茅坑放花瓶，简泽用花瓶报仇的理想落空。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洗手台上明晃晃地摆着一个水晶的天使塑像。
不愧是高档KTV，天使像都用的是大队长米迦勒。
简泽把天使像举到自己前面，对那个丧尸一样迫近的男人吼道：“滚！”
那个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被简泽的反抗激起了内心的兽*欲，竟然没有半点后退的打算，一面向简泽这儿逼近，一面开始解自己的衣扣儿，被酒精烧红的猴屁股脸猥琐地能熏死苍蝇。
简泽在心中合计自己的年龄还没有过承担完全刑事责任的那根线，眼睛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快速打量，准备找一个能让那个男的痛得喊娘又不会造成重大伤害的地方把这个水晶天使像砸过去。
米迦勒啊米迦勒，我这样也是迫不得已，您贵为天使长应该不会和我一介凡人计较吧。
“咚！”那个男人突然倒在地上。
简泽惊恐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米迦勒。
“操*你*妈*死*渣*男！”
？不会真的是米迦勒显灵吧。
但是，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简泽转过头去，只看到一个男生手里拿着另一个雕像，醉醺醺地站不稳。
白色的灯光柔和地缀在他白色的T恤上，白得纸一样薄的脸上轻轻泛着酡色的潮红。
简泽看着他，一愣。
是那个一辩。
简泽有些无措。
他看了一眼地上倒下的人和晕晃晃站着的男生，第一次感到CPU有些带不动。
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把他当成了那个站着的男生过来亲热然后那个站着的男生以为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出轨了就捉奸在床大打出手所以自己是一个被误会的奸夫？
还是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是一个禽兽看上了自己帅气的面庞结果碰到了一个喝醉了的见义勇为替天行道的二愣子所以自己是傻子救帅的那个帅？
简泽感到自己要被这个洗手间的酒气醉倒了。
现在，他必须要给这个混乱的场面一个解决办法。
简泽，用你时刻无懈可击的逻辑有条不紊地分析，快！
“唔…”
那个男生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
猝不及防。
简泽本能地想要挣脱，头却被男生用双手紧紧地抱住。
一瓣花与一片雪无声地交缠、旋转。
心脏骤然加速，在胸腔中敲出激烈得近乎混乱的鼓点。简泽时刻保持理性的头脑在血液冲上来的一瞬间如同被眼镜蛇的獠牙注入毒液，目光眩晕，四肢麻木，面色潮红。男生身上果酒甜腻的味道包裹着两个人，像木柜子里湃水的葡萄在夏日星空灿烂的夜晚静静发酵。
Woc？？？
强吻？？？
当简泽恢复理智的时候，男生已经瘫软在简泽身上。简泽小心地把他推开，让他坐在洗手间的地面上，又是气又是好笑地看他迷糊地嚷嚷着叫骂渣男，声音因为喝醉了酒显得有气无力。
简泽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流声让这个混乱的房间变得重新安定。
重新洗了一把脸。
水珠在流动的空气下快速蒸发，让简泽感受到舒服的冰感。他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男生，一边理了理自己被水弄湿了的刘海，一边把手伸向他裤子旁边的口袋。
“亲爱的……”
男生一下把简泽的手握住了，喝醉了发汗的手掌又暖又湿。
简泽厌恶地猛地把手抽出来。
男生立刻握住了简泽的手腕，呢喃道：“亲爱的，我不要分手。”
眼泪从男生的眼眶里毫无预兆地流下来。
所以是，失恋了吗？
简泽忽然感到有点心疼，默默地抽了一张擦手纸，轻轻拭去男生面颊上的泪。
泪水沾湿纸巾，留下苦涩和不甘的痕迹。
把纸丢到垃圾桶里，简泽摸了摸男生的头。
头发很厚很软，像是陷在云朵里的棉花糖。
想了想，简泽还是伸手进男生的裤兜，掏出男生的手机。
按下Home键。
指纹错误，您还有四次机会。
输入密码：123456
正确。
也没感到意外，进入熟悉的UI界面，简泽点进联系人，没有划拉两下，手机倒是自己响了。
来电显示：林奚
“去哪儿了？”
简泽也不想多说什么，简短地道：“洗手间。”
“你是谁？”
嘟，简泽直接挂掉了电话。
这要是在电话里面解释，这个喝醉的傻子今年的话费都不一定够。
林奚几乎是用博尔特在奥运会上跑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洗手间，在途中因为KTV曲折无比的廊道设计，累计被墙角磕到三次，撞到服务员两次，摔在地上一次。即使这样，明显供养不够的大脑还是勾勒出顾然，也就是瘫软在地上的男生，所遭遇的种种可能，穷尽所有想象，情节堪比八九十年代港台路边杂志尾板故事那样狗血。
然而真实发生的情况依旧如同刚刚中了□□就踩空井盖一样让林奚意想不到，惊喜与惊吓双重降临。
惊喜的是，顾然这个蠢货没有物理性死亡，即便可能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惊吓的是，场面的悬疑程度足够让阿加莎克里斯蒂从坟墓里爬出来拍案叫绝。
“发生了什么？”
“喝醉了，把那个男的砸晕了。”简泽说。
林奚看了一眼顾然，看了一眼地上的猥琐男，又看回简泽：“你呢，你怎么在这？”
简泽在回复陈乐的消息，按下绿色的发送键，抬起头，对林奚说：“路过。”
林奚将信将疑地盯着简泽，无法从他那张冰山脸里读出什么。
叹了口气，林奚说：“送佛送到西，帮我把他抬回去吧。”
“先等一下。”简泽拿起洗手台准备的一次性水杯，接了一杯冷水，走到猥琐男旁边。
水没浇下去，倒是听到了猥琐男的鼾声。
“行，没出人命。”说完，简泽走回去，抬起顾然另一边胳膊。
顾然的头向他这一边偏来，呼吸之间带着点酒味的浑浊而温热的气体擦过简泽的面颊。
有些痒，有些舒服。
有些时候，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好感可以来得120hz般流畅，也可以去得德芙般丝滑。
因为，迷糊的顾然很喜欢在关键时候说改变故事走向的话。
“亲爱的……”顾然声音颤着说。
“你是他网上认识的那个男朋友？”林奚惊讶地说，“你不是说你是路过吗？”
“我不是。”简泽说。
“那他为什么叫你亲爱的。”
“他为什么不是叫你？”简泽冷冷地回道。
林奚停了下来，说：“你怎么能对他做这么过分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他真的很喜欢你。”
“我说了我不是。”简泽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怒气。
“你怎么证明你不是。”
“证有不证无，我不需要证明。”
林奚被简泽的话噎住，愣了一下，只好听上去有些强词夺理地说：“你不能走。”
简泽冷笑了一声，说：“你能管得了我吗？”
“你把你的微信和电话给我，等顾然醒了，我来问他。要是你不是，就当我们问你要个联系方式，方便以后和你说声谢谢。”
顾然，这个男生叫顾然吗，简泽想。
“行，把他送回去，然后我把微信给你。”
加完林奚的微信，简泽直接打了个电话给陈乐。
拨通后，那边还是一样嘈杂的声音，陈乐大声地喊着，在KTV口水歌的伴奏中还是显得模模糊糊。
“你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给我发的文字太长我没看懂。”
简泽也不想和陈乐多说什么，只是在电话里面说了声自己先回去了。陈乐在那头声音又大了几个分贝，无非是让他不要走之类的话。
简泽也听不清楚，索性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陈乐这家伙，只要还在KTV里，就肯定没空因为自己走了生气。
等他唱完歌，这事他早就忘了。
结果这次陈乐的记忆力倒是不复吴下阿蒙，让简泽不得不刮目相看。
刚回家没多久，陈乐就发了条信息：我看完你发的消息了，你不会是水逆了吧，我昨天才在网上看到说紫水晶可以冲水逆，我才下单了一个，要不要到了送给你。
简泽：别，你自己留着用吧。
陈乐：你别不信啊，网上很多人都说可灵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知不知道。
简泽：不知道。睡了，再见。
陈乐：爸爸给你讲个睡前故事.jpg
莲蓬头“哗”地冲出水柱，简泽双手打着洗发水的泡沫，手指深深插到自己的头发里，在头皮深处留下很深的指压的痛感。
水流将头发拧成一股一股，硬硬地挺在那儿，浴室白亮的灯光下像是刺猬御敌时的刺。
水的劲头不大，直接打在脸上，却也让简泽不太睁得开眼睛，
视觉缺失，只能隐约感受到光的存在，水流的触感遍布全身。
当最熟悉的认知世界的方式被封闭，用陌生的方式去感受自己的存在。
男生留在嘴唇上的触感忽然重现。
原本近乎的冥想的安静被打破，就像静谧的森林中一刹不知名的风惊起湖水和飞鸟。
忘掉。
快忘掉。
“Maurice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第二天早上简泽看手机，微信通讯录多了这条新信息。
备注是：我是顾然。
加了好友后，顾然发了条消息：昨天晚上的事情，林奚和我说了。谢谢你的帮忙。”
“没事。”简泽回复。
“改天请你吃饭。”
“不用。”
如果可以，昨天晚上的事请不要在我的生活中留下任何痕迹，简泽心想。
“好，那还是谢谢你。”
即使只是通过文字，也可以感受到顾然语气中的释然。
如果可以，昨天的意外请止于昨天。
爱因斯坦曾经说，他不相信上帝会掷骰子。
事实告诉我们，即使伟大如爱因斯坦，也会有犯错的时候。生活远非物理学家理想模型里那样精准无误，而是充满了掷骰子般的不确定性，处处是意外和巧合。
比如说对于心照不宣地想要遗忘的简泽和顾然，生活不会遂了他们的心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