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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寝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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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志清醒后,迷迷糊糊中我怎么看到灯还亮着?明皓还没睡?不会是怕黑才点着的吧?其他铺上的人够机智,窗帘都拉的紧紧的,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从上课基本什么都不听到每节课都不落下,天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功夫,就差没写到流鼻血,我和明皓的床铺都没安窗帘,我是没钱,他是不买,问他呢,他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做得笔记比我还空,我有时偷懒不想记就会去看看他的笔记本,他只记重点。他每次去小卖部买东西都会把笔记本摊开放在桌面上,像特意留给我看一下。
我再怎么出生富贵从小到大也没有人对我这么体贴,曾经最会看我脸色的小弟都没做到这一地步。
我的眼睛悄悄眯成一道细缝,他还坐在灯下用笔纠正着错题,终于纠正完了。我看的都想打哈欠,他合上了卷子。
作业我本来打算明天早点起床或者放在早自习补补的,结果他提前给帮我纠正完了,完事后还腾出一个小本子在抄录着什么,估计是错题本。
我越看越感动,谁搁()上性格这么好又贴心的明皓就是谁的福气,他成绩比我好,但也只是个中等,只有我这个学渣晓得他费了多大的劲才能同时完成两份作业,高中课多卷子多,还贼难做。
他一直都在听课,作业好像都没写完,我恨不得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把他的作业给做了,我的眼睛左转右转瞟着他的一举一动,很好,他熄了灯,他也要睡了。
我本想安心闭上眼的,结果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查寝的来了?
我仰头张望,原来是宋明皓捎上了一个本子准备躲进被子里开手电筒补作业呢,他不累我看着都累,因为没安全感,所以我睡在下铺。
我顺着木梯赤脚爬了上去,嘎吱嘎吱,木梯不太稳当,断了就不好玩了。我探头,明皓刚刚打开手电筒:“旭东哥?…唔…”我捂住他软软的嘴,把他的手机压回被窝,故意恐吓他:“查寝的来了!”
声音有点大,隔壁班上的几个我不认得的哥们掀开帘子,手机都还亮着,他们个个大张眼,活像短发蓬头鬼:“什么?查寝的来了?”艹,一下子唬了那么多,我干咳几声:“没,没有,是我听错了。”
他们的黑眼圈比我小拇指指甲盖还要大,看来大家都是夜猫子啊,唯独我不是,我是个早晨去学校趴着补觉的趴体白猫子,夜色朦胧,我在半梦半醒中仿佛在他们彼此眼里看出: 格格不入四个大字。
我说:“睡吧。”他侧身捂住本子,我质问他:“怎么?你还想写?”男生宿舍打闹也是常态,我不由分说就要单手去夺他手里的本子,他忙把本子往被窝最里头放,嗓音有点低沉:“别闹。”我紧皱眉头:“别补作业了,明天再…我帮你补。”
我生怕他不相信我:“旭东我说到做到。”我仿佛下一秒幻听到他对我说:你说到做到?放P!我本想说出你再这样我就撕了你的本子,但这句话实在太不体贴人了。
我威逼利诱:“你要是再写我就睡在你的上铺挤的你动都不能动。”“好呀。”为毛我似乎在他语气里听出了高兴的意思?我尴尬一笑:“我先走啦,别写了,啊。”
哄人我最在行。我手脚并用从上铺回到了自己的下铺,总亏可以闭目养神了。在黑暗中,我分明又听到了涮涮写字的声音,不是在隔壁还是在我的上床铺,我听的清清楚楚。明皓其人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我迅速踩着木梯又咯吱咯吱威风凛凛地踏上去了:“嘿…你这小子!”他不是很占位子,我抢回他的本子,在黑暗中我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他伸手揽住我,似乎要挠我痒痒:“喂,别用小孩儿的手法啊。”
他吃吃地笑着,炽热的空气灌入我的脖子里,既温暖又肉麻,我起了一脖子鸡皮疙瘩,我和他同床共枕过,我不嫌弃他脏,反正哥们睡一块也没毛病:“行啦行啦,看在你帮我改作业的份上,勉强让你和校草一起睡。”
解释地还不够数:“知道不,从小记事起我都一个人睡,和大哥都没一块儿挤过,因为你是我的好哥们……”这种小事有什么好解释的,我瘪瘪嘴,不打算把死去多时的变态列入行列:“…只有你。”
这话说的就像夺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其实,就连飞♂炮我都为零。
“嗯,只有我一个。”他的手轻轻搂住我的腰,拍拍我的背,哄小孩似的,我推开他的手臂:“别。”
床铺本来就小,好不容易腾出一点位置,两个人不瘦的话根本挤不下,我本来就困了,只好像抱住枕头般抱他,顺势再学着拍了拍他的背,然后像占着什么便宜一般得意的笑了,他回抱我抱的更紧了,倒也没夸张到抱到喘不过气。
□□的触碰似乎在他这儿没那么恶心了,相反,还存在一点点…渴望?我年幼无知时和妈妈没怎么抱过我,大哥…我不太好形容,人形抱枕的舒坦?
我们就挤着闷过了一宿。
好歹过了难熬的一晚,我是被舍友们糟心的大闹钟吵醒的,我正欲起身,鼻尖好巧不巧在他嘴唇上蹭了一下,姓宋的还抱着我,挣脱都挣脱不开,感情和我一样把对方当做了抱枕。
我这抱枕还自带肌肉,这是多少少女梦寐以求摸到的东西,结果被他明皓摸到了。我把头用力顶了他下巴一下,他醒了,手臂还牢牢扣住我,重的很“酸不酸呐?”被闹钟吵醒了的我自然没有好脾气。
天刚蒙蒙亮,隔壁那哥们掀开帘子穿上袜子就看到了睡在上铺的我跟他两个在床铺上纠缠不清,瞬间愣住了,他跳下床:“你们继续继续…”
隔壁哥们冲进厕所,嘴里还在嘀咕什么,好像是基佬什么的。然后他开始刷牙洗脸漱口。
我捏紧拳头,操蛋!那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明皓又不是妹子,两个大男人怕个什么劲?我来到洗手间,他已经出门了,趁没人在,我掀开衣服,嗯,有肌肉也有男人味儿。
门没锁,另一个人进来后看着我表情非常复杂,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自己,他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像受人非礼一样捂住了自己的大粗胳膊,我一边漱口一边暗骂他撒币,哪怕我是同也绝不会看上这种类型。
他洗漱完毕后跑的飞快,我忿忿不平,用毛巾随意揩了下脸就出去了,往常我还要在镜子面前摆弄半天,现在不了,我跃过明皓,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他似乎要拦住我:“旭东?”
我越不理他他就越要纠缠,我可不会像老版女主角一样随随便便的说我讨厌你,毕竟我可是男主角啊:“拜拜,爸爸我得走了。”
我背上书包,心情好的不得了,果然当别人爸爸就是高兴,不过我刚刚在爸爸这里好像断句了……擦,真tm晦气!
虽然痛恨为什么变态会看得上自己,久而久之,也成了心底的疤。我当面不好问宋明皓受过怎样的对待,他也不会轻易揭开我心中的那道痕迹。
……
害,我刚刚不该直接对他发脾气的,我有些后悔,掏出手机,刚打出了一个对又删掉了,我不能说对不起,然后我就挺傻的发了个:谢谢。
手机关了机,被羞辱的事我没跟任何人讲过,身边的人也没有。我梦里会说话还是刘姨告诉我的。
她有时白天睡了晚上就睡不着,看我被子掉了就会帮忙抱起来盖到我身上,她说我做梦时的手臂在不停地挥舞,对于她这个和我哥待了八年的人来讲还是怪吓人的,我嘴里还在不断嚷嚷,她只听清楚了一个字:救命。
我如今很少做梦,即使做梦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第二天会忘记的梦,我有点担心自己在睡梦中会把那件事泄露出去,总在半夜把房门锁上。
可惜我现在手头没钱,不然把四周用海绵泡沫封着也行,然后露出个小孔透气,帘子也用海绵泡沫黏着,我很注重自己的隐私。
但我在宿舍里睡得并不安稳,住的人实在太多了。除了很累很累时才不至于被别人磨牙声、呼噜声或者起床上厕所的声音吵醒。
之所以我先前在地宫睡的那样踏实,主要还是因为有安眠药而且没有多余的响声。
很多时候我都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完全睡熟过,总觉得在半梦半醒有人盯着似的,当然,我问过明皓,他说他睡得挺沉,就是睡相不好。那可不,我听力好,只要听到上铺木板摩擦的响声就知道明皓在翻来覆去了。
我一个人半闭着眼过了半宿,我不长黑眼圈,从来不长。
没人知道我睡眠质量到底多差,连睡得好的明皓我有的时候看他的脸色都不好,惨白惨白的。尤其是那群喜欢熬夜的,犯死相,光看看都渗人。
我想问别人借点钱修整修整我的床铺,自从听到我没钱了,出了几个顶好的哥们,别人鲜少来找我,往常我有钱能带他们吃香的喝辣的,现在只能去厕所带他们做秘制小汉堡,久而久之,我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我在混混中算上个头目,但也不是喜欢寻事滋事之人,小混混们其实也请了我好几次,后来发现根本请不动我这个忙着赶作业的老太爷,他们没了倚仗面子也过不去,打架事件一时件竟少了许多。
校长把我叫到了办公室,我以为他又要替爸妈管我然后再批评我一顿,谁知他笑咪咪的就差没搓手了。
他说,我最近表现很好,提拔我当了纪律委员,干槽心的琐事这下事更多了,他叫我别担心,在班上随便管管就行,别太偏袒谁。
这话说的,除了明皓我能偏袒谁?他们要睡觉就随便睡呗,只要不打架闹事,我这人也不算什么大话唠,听课都听不完。明皓也是个明白人,除了讲些有趣点的事,其余时间他都没找我说过话。
我本来也不指望校长奖赏什么,毕竟是父母的旨意,现在时机到了,我站的笔笔直直,高兴得厉害,喜出望外,也可以说是意料之中。
他从钱包里抽出可怜的两百块钱嘉奖了我,顺便还塞了几个监视我的保镖,站得齐齐整整。
他们在其他课上都可以在外面候着,除了校长媳妇的课。
我没觉得校长媳妇有多母老虎,所有老师像她这样有背景有脾气该多好,省得好几双眼睛盯着我,盯得我浑身不自在,我专门买了第几叠用来隔音的海绵以及一条我量过尺寸的黑色帘子,在室友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顺利完成了我的杰作。
我躺了进去,闷是闷了点,好在声音小了,旁人听说了,戏谑我住的是这是活棺材,可不是嘛。
好处就是现在连蚊虫都变少了,以往总追着我叮,像我是移动血袋似的。我上网查过好像是因为我血型问题,还有爱吃甜。
要不是好心的明皓和室友专门为我点上熏人的电蚊香,我现在估计脸要全肿成癞h蟆,我不爱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