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不睡不醒

53、入画

　　周雨亭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变成了一张纸，有人拿着笔在她脸上扫。
　　“唔，”她打了个喷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她的画笔正在她脸上扫来扫去。
　　她把画笔从脸上拿下来，笔头很干净，但她感觉脸上湿乎乎的。
　　她下床走到镜子前，那支笔在她脸上用红颜料写字：
　　沃尔夫将捐款潜逃，赶紧解决这个麻烦，夺回属于你的钱！
　　男的！周雨亭烦躁的撩了一把头发，简单洗漱，披上外套拿上刀，等在门口。
　　门外传来被放大数倍的脚步声，是故意给她听的。
　　等脚步声渐渐远去，周雨亭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解秋叶站在楼梯口，看来是在等她。
　　“你要动手了吗？”他转过身，一手提着江千尺房间里的那个袋子。
　　“对很抱歉……”周雨亭一刀割断了他的咽喉，“但是，你应该挺高兴的。”
　　解秋叶的尸体顺着楼梯滚了下去，血也跟着流，像是给谁铺的红地毯。
　　颜鹤归跟在她的后面，来看案发现场，“看着很干净，还要收拾吗？”
　　“随便你，”周雨亭拎起江千尺的袋子打算放回去，“别被发现了。”
　　一觉醒来遇见红地毯的事可不多，他们只好小心的避开避免就地成为电影明星。
　　“这么早去报到是为了给老板留个好印象吗？”许谨之小心的绕过解秋叶，“死在这里特别挡路。”
　　“别怪我呀，我任务就这样。”解秋叶说，他在画框里，很高兴。
　　“又贱上了，”颜鹤归说，“一拳给你画打穿。”
　　“无所谓，”他跑到江千尺画里，“你打吧。”
　　“算了，”颜鹤归拉开他的椅子坐下，“懒得理你，得瑟个屁。”
　　今天，盘子自己长着脚把食物端了上来，是一锅海鲜炖。
　　里面的海鲜就像肯某基里的鸡有四个翅膀一样恐怖。
　　“下不去口啊，兄弟！”周雨亭快要用头砸桌子了。
　　“还是值得得瑟的，”解秋叶说，“我死的还算及时。”
　　“相比之下，我觉得我应该庆幸，”凌质说。
　　“那你笑啊，”白星乐看起来快从画框里出来了，“怎么不笑？是有什么心事吗？”
　　“哎呦对哦，”颜鹤归说，“这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孤独。”
　　“还好还好，相比海鲜炖，孤独算不了什么。”凌质很平静的甚至有些炫耀的反驳。
　　“至少，”许谨之往杯子里倒了玻璃水壶里的柠檬水，“还有这个。”
　　“你，”叶几许用手指在水壶壁上划了一下，沾了一手指水，“确定要喝这个可以把全身血液冻起来的水吗？”
　　“不和你这种没有后顾之忧的孩子说这些，”许谨之像揉稻草一样揉叶几许的头发，“去玩吧。”
　　“但是这是真的冰，”周雨亭说，“我们会死吧。”
　　“前面吃那么些东西都没死，也不缺这一次，”颜鹤归说，“大胆的吃。”
　　“今天没什么特别的看起来。”叶几许说。
　　食物清完，盘子消失，桌面上的照片飞了起来，被挂在了圣诞树上，显然，这是一棵家族树。
　　中间的桌子裂成两半，倒下，下面的地板也带着房子往两边挪去，，墙壁无限延展扩大，露出石头地面，地面上露出一些奇怪的花纹。
　　颜鹤归眯起眼睛仔细辨认起来，“人鱼，海兔，海豚，海龙，这是什么？企鹅？”
　　那是一个圆形的，祭坛样的东西，周围长着五个巨大火炬，中间是一个石台，雕刻着的生物环绕着石台，而房子的一侧，一个十字架顶破地面出现了，另一边落下一个笼子，上面由铁链吊着。
　　格兰妮坐到了壁炉上，面朝着他们。
　　“每到圣诞，家族的男性成员与家主将会聚集于此，进行最后的献祭。献出你们的生命吧，勇敢的年轻人，与古老的家族法器一起，完成这个家族的使命！”
　　话音刚落，石台中间出现了一座美丽的女人雕像。
　　“你们的时间不多，赶在最后的期限之前完成它吧，不然，将会降下灭顶之灾！”
　　“这几个火把？五个？那不是玩完了吗？”周雨亭说，“刚又死一个，没男的了。”
　　“这剧情就是要我们死，”许谨之说，“只能再找一个人了。”
　　“看你们说的，这里不就只有我了嘛。”铃鹿勿忘说，“真是头大，但是要先找家族法器呀，你们快去，最后的期限就是今天。”
　　“找，一人找一个。”叶几许说，“法器有什么提示吗？”
　　铃鹿勿忘从雕像上把一个牌子拿了下来，上面画着各种图像，中间是一颗星星，周围环绕着一个长方形，一个倒三角，一个立方体，一个叶片，还有一条简笔画的鱼。
　　“去找吧，快点。”
　　“你们找什么？我想找那个长方形，”周雨亭说，“剩下你们自己选。”
　　说着她就跑了。
　　她对这个长方形的东西有预感，这应该是一副画，但是那实在太多画了，是哪一幅？
　　她首先想到了男生房间里的画。
　　但光靠眼睛依旧没有什么发现，她就第一次将手放在了画上。
　　这时，画面动了起来，周雨亭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她连同她的意识一起被完全吸进去了。
　　“唔，”她发现自己倒在一片花海中，“啊嘶，”全身像被揍了一般的疼，她花了一些时间才爬起来。
　　“《埃拉加巴卢斯的玫瑰》，这里没什么吧？”她身上也换上了相应的衣服，看着就不违和。
　　“这里有什么呢？”周雨亭到处逛了起来，“这里的画也可以到处穿越的吧，”她试着摸到画的边界，把手伸了过去，她的手感觉像穿过了水雾一般，她用力一跳，穿过了水雾，来到了另一幅画中。
　　《阿里阿德捏在纳索斯岛被忒修斯抛弃》
　　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靠在一个垫子上，旁边有个小盒子，里面放着各式珠宝。
　　正当周雨亭要靠近时，那个女人醒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周雨亭的手臂，“他在哪？你知道他在哪吗？”
　　“啊谁？我？”周雨亭愣了一下。
　　“你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带我去找他！求你！”
　　“不，我是来找一个长方形的，或者不是，就是很古老的东西，可能是什么法器。”
　　那个女人根本不听她解释，还在一个劲问她。
　　“好吧，你在找谁？”
　　“忒修斯！”女人绝望的叫起来。
　　“忒修斯，忒修斯之船，”周雨亭的大脑开始运转，“忒修斯之船，昨天晚上的是大航海时代，所以我们极有可能在船上，忒修斯，谁是忒修斯？”
　　她皱着眉头试着把所有的东西都联系在一块，突然，她想到了，“解秋叶！对！就是他。我知道你的忒修斯在哪，跟我来。”
　　女人眼中露出一些希夷，“真的吗？”
　　周雨亭举起右手，“我骗你我完不成任务。”
　　说罢，周雨亭带着女人跑了起来，玫瑰，杀人现场，晚餐现场，奇怪不能播的现场，最后，圣诞树。
　　“死去”的人们都在那棵树下。
　　“去看看，哪个是你的忒修斯。”
　　女人直奔解秋叶而去。
　　“哟，挺会挑。”周雨亭说，“在我任务期间，你们照顾她一下。”
　　“哦对，你要找的东西，”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幅缩小数倍的油画《蒙娜丽莎》给她，“谢谢你。”
　　“不用谢，我先走了。”
　　“忒修斯！我就知道你没有丢下我。”女人朝着解秋叶扑过去。
　　解秋叶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己房间里画上的女人，当即退后一步，“等下，你确定你所说的那什么忒修斯是我？”
　　“你在我房间里睡了五夜，我怎么会忘。”
　　“我什么都没干。”解秋叶转头朝江千尺解释。
　　江千尺看着他，“你当然不会干什么。”
　　“Rainy！”凌质喊她。
　　周雨亭转身，抱住了他，“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两人短暂的接了个吻后，周雨亭走了。
　　“诶，我，我真服了。”解秋叶的一只手臂被女人抱着。
　　“忍一忍，”白星乐说，“就当带女儿。”
　　周雨亭成功完成任务，从圣诞树下出来。
　　许谨之和叶几许在兢兢业业的搜查沃尔夫的房间。
　　他的房间也很干净，他们找到了和奥利弗的卷钱信息，还有和马什的调查交易。
　　“就这样吧，”许谨之说，“我们去找东西吧。”
　　叶几许点头。
　　许谨之去找倒三角，房间里并没有倒三角样的，所以这是一个抽象的大致的构图。他学过一点美术，稍微懂一些。
　　他在二楼看来看去，最后把目光聚焦在了那一排排鹿头上。
　　“这个？”他摸了摸鹿角，然后瞬间就感觉不对了。
　　他站在了一片草原上。
　　周围是鹿群。
　　“哦谢，别告诉我要杀鹿。”
　　他跟着鹿走进了森林，森林中荧光点点，看着很梦幻。
　　鹿群带着他来到林中一片开阔的场地。
　　那里有个和房间里一模一样的祭坛。
　　领头的鹿踩上祭坛，幻化成人形，带着鹿头面具，穿着厚厚的鹿皮衣服，像原始部落的首领。
　　他朝他伸出了手。
　　许谨之抓住他的手，跟着他上了祭坛。
　　他拿出一个鹿头面具给许谨之带上，又拿给他一个石头做的权杖。
　　然后，祭坛边的一些鹿纷纷变成人形围在他身边成为一个圈，开始跳舞。四周火把燃起火焰。
　　他看了一圈，感觉或许应该也跟着跳。
　　他试着举着权杖跟着蹦了蹦，突然，四周的鹿人都跪下了，对着他拜了拜，祭坛裂开，他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