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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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东怀疑自家的意识海是不是太6了些。但在唯物主义世界观下生活了十八年…他也没见过其他人的意识海。
——难道我是个十世大善人、当代金蝉子？
不过既然确定了这片区域系统很难进入，是难得的安全区，那目前最要紧的事情是在这里分析一下系统的破绽。
其实他以前挺咸鱼的。但现在没了安逸的环境，总得动动脑子，挣扎扑腾。
裴东默默调出酒醉时签订的契约：“即时起，裴东受雇于系统001号。”
“……”这是何等的言简意赅春秋笔法一字千金？
不过…为什么一个可以肆意电击惩罚、随手抹杀性命的系统需要和他的宿主签订契约？农场主会和待宰的牲畜签订契约？明明只需要鞭子和恐惧。
说明有系统无法反抗的存在，对祂而言，系统和宿主都是同样弱小的存在，在祂的名下，契约被执行，系统凭契约攫取宿主某种劳动成果。
裴东具现出纸笔，默默画图。宿主在第一层，系统在第二层，作者/剧情/天道在第三层，契约之上的存在位于最高层。
“先定一个小目标，我和天道同一层。”裴东默默吐槽。
而实现这个小目标，从一点一滴开始，从身边的小事开始，从…熬夜补原主小电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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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东睡醒的时候，发现全身浸泡在柔和舒适的液体里。液体轻柔的波动着，裴东顿时不想起来了。
然后就被眼前一张放大的脸吓得吐了个泡泡。。
这张脸的主人——拉远看是个金发的雀斑小姐姐，一脸慈爱的笑容。小姐姐麻利的帮忙打开了营养舱盖，小心翼翼的扶他坐起来，仿佛对待一个不能自理的易碎品。
“没事了，你身体很好，腺体恢复得很快。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姐姐一把裴东捞起来，轻轻放在一边松软的大床上。仿若看着一个被玩弄被家暴的小可怜，满脸都是心疼怜惜和怒其不争，“你就安心在这修养。反正住院费渣男已经给你预付了。不住白不住。”
“……”你说啥？渣男是谁？我是不是漏了十几集剧情？
裴东默默的挣扎一下，试图还主角清白：“我们的事情有点复杂。他真的不是渣男。他…挺好的，那种情况下还把我送到了医院。”当时裴东刚狮子大开口，如果他意外死亡，顾清疏婚都不用离了。裴东无亲无故，混乱区法律名存实亡，他会死得无声无息，不会给顾清疏带来一丝麻烦。然而顾清疏很有良心。裴东觉得为他挨的电击值了。
——当然裴东其实不会有事。不过顾清疏也不知道啊。
护士小姐姐的怒火更大了。她记得救护队赶到时的场景：青年痉挛着蜷缩在盥洗室冰凉的地板上，双手紧紧地攥着心口。胳膊上大腿上是深深浅浅的刀伤，腺体被残忍的插入切开——这些伤口已经有了些时间，看出来在熬过了这些之后，刚刚缓过气，青年就遭受了更残忍的对待，然后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地板上。
青年生的清冷好看。苍白的唇被咬得破碎，倔强地没有泄出一丝呻吟。双眼紧闭着，泪水混着冷汗流了满脸。他在不停的流泪——在昏迷中，无声的哭。
而应该是青年伴侣的人，就站在一边看着。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担忧，还不如说是疑惑。
——疑惑青年怎么这么经不起折腾吗？护士知道有些人专门喜欢玩弄Alpha，因为Alpha恢复力强，禁得起折腾，更能满足他们变态的癖好。况且帝国法律只会保护婚姻里Omega的性命，Alpha…只是个消耗品。
金发护士深吸口气，压住满腔正义的怒火，对着呆呆愣愣看着自己的执迷不悟小可怜，尽量和颜悦色的安抚：“好的好的。我去隔壁病房巡查一下，水和点心放在床头，有事按铃，姐姐马上就过来。”
顺手还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魔方大的金属块塞到裴东怀里，轻轻薅了一把青年毛茸茸的脑袋：“我儿子天天吵着要买的最新S-197机甲模型。你玩着解解闷。”随即风风火火的走了。
裴东抱着怀里的铁疙瘩：(ì _ í)
摸索翻看了一下，裴东默默按下了这玩意表面唯一一个按钮。
一声轻响，铁片翻转，片刻间一个半人高的机甲悬停在裴东身边。银白涂装，造型流畅。泛着冷光的长刀、氤氲着粒子能蓝光的炮口，展露出杀戮利器特有的震撼美感。
裴东顿时挪不开眼了。
“要是真实的机甲，该多么…诱人！”
哪怕是一条咸鱼，在他童年的时候，也做过“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剑客梦。只是在安逸闲适的环境里长大了，血液里曾经的刀与花、血与火，早就化成了灰。
现在，灰烬里再次起了火星。
“原主是军校二年级生。军校…应该有机甲实战吧！”
裴东抱着机甲模型，拉着原主十八年小电影的进度条，再次开始苦逼的追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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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疏过来是第四天晚上。推开门就看到黑发黑眸的青年安安静静的坐在病床上，抱着个机甲模型，双眼没有焦距的向着窗外。
“他这样已经三天三夜了。除了吃饭，就这样发呆。”进门前那个金发的护士说道。眼里满满都是对待渣男的怒火。
顾清疏这几天心里蛮复杂的。每天晚上明明想好了不管了，赶紧把这事快刀乱麻解决了。被冤入狱的未来还是个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自己头上呢。
然而手上还是摸向终端，开了小Alpha的健康监测，看着小Alpha全身都是安全的绿色，纠结的心才微微放松一些。
监控是医生植入小Alpha体内的。那天仪器检测出他正承受着剧烈的疼痛，然而器官上没有任何损伤。
“心因性疼痛。病人精神上受到刺激，剧烈的痛苦映射到神经系统。”医生在小Alpha的脊髓里植入感应芯片，给病人的唯一亲人家属——顾清疏开通了权限，指着心脏处一片红色，“这个图能即时显示出病人全身各部位感受到的疼痛。绿色无痛感，越红表示痛感越高。”
医生顿了顿，还是说了下去：“到黄色就不要继续刺激他了。”显然默认眼前这渣男就是病人的刺激。
顾清疏能想到的刺激，就是自己当时对他说要离婚了。
小Alpha是个锯嘴葫芦。明明爱惨了他，不会说，也不会辩解，只会拿十万星币说事拒绝。然后闷在心里把自己逼的痛晕过去。
也只有晕了之后才会哭出来。
顾清疏已经排除了小Alpha也是重生回来的假设。哪个重生的能把自己弄的这么惨？况且这种痛苦，也演不出来。
但这婚还是得离。
顾清疏上辈子所爱的人是埃尔。这辈子被死亡的阴影逼迫，没有什么心思甚至也不敢开始一段感情。
即使有，也只会是埃尔。
所以不能心软，不能给小Alpha希望。
大不了…给他治病，把他身体养好。
这样想着，顾清疏扯了扯小Alpha怀里的机甲模型：“裴东，收拾一下，我接你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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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东从20倍速的小电影里清醒过来，懵逼的“哦”一声，默默爬起来收拾。半晌才反应过来：“谢谢顾先生。”
他终于啃完了原主最近一年的日常！裴东从未仔细想过，人一辈子有这么多琐事，又有这么多重复的乏善可陈。
顾清疏不知道被感谢还是被这一声“先生”震到了，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一个“嗯。”
懵逼又沉默中两人一起上了飞行器。被遗忘的系统再次刷出存在感：“触发日常任务：家庭冷暴力。宿主半小时内不得与主角言语交流。完成积分+10，失败惩罚：积分-10。”
…作为一条咸鱼，这么尬的情况下，裴东他连开口的勇气也没有啊！出轨被抓，然后盥洗室晕倒，还被戴着绿帽的人发现并送去医院。裴东怀疑他穿越来是进行羞耻挑战的吧！
于是他闭眼，麻利的补剧去了。
“收集信息的事，怎么能叫补剧呢？”裴东默默的想。
顾清疏看他沉默的样子，心里就别得慌。想了半天，还是捞起后座上金发护士小姐姐强送的机甲模型，塞进了小Alpha怀里。
“小Alpha看起来真的很喜欢机甲。”顾清疏想着，“他这么坚忍的性格，等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一定能成为强大的机甲战士。日后我若是没有命丧黄泉，说不定能看见他冲破这个牢笼。星河之上，驾机甲，战长空。”
“那可是我们Omega，从一出生便注定被剥夺了的梦想。”顾清疏仰头放任自己的身体瘫进靠椅，喃喃自语。
飞行器掠过一栋栋建筑，渐渐飞到郊区，城市的光蓦然暗淡下来。
天穹顶端亘古不动的“神之座”泻下清冷柔和的银光，静静洒在青年清俊的眉眼上。顾清疏恍惚里觉得，披着清光的青年和他怀里的机甲很是相像，一样沉静、锋利、发亮。
——不，其实更像传说里上古时期的月亮，安静又隐秘。顾清疏不由自主的想。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