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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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东大清早就被寝室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自从升到S级，裴东五感愈加敏锐，一点风吹草动都像惊雷炸起。
这几天裴东过得特别魔幻。他的好兄弟顾清疏仿若变成了老母亲，他咸咸的小姐妹叶天澜倒像个大兄弟。
今天就是上路的日子。昨晚叶天澜拎着几瓶酒，拉裴东去操场上不醉不休。裴东早就戒酒了，妹子也不介意。于是裴东就瘫在草地上喝果汁，看着妹子仰头对着酒瓶吹，硬是把果酒喝出了温酒斩华雄、五岳倒为轻的气势……
叶天澜煞有介事地要和他碰杯，劝酒辞一溜地从“感情深，一口闷”说到“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
“裴小东，你知道人活着的使命是什么吗？”叶天澜表情沉稳深邃，一看就是喝高了，“我跟你讲阿，我们都是从神国下来，去凡尘历劫的神明。完成这辈子的考验，化为尘土之日就必是重归神座之时！”
裴东一时都快怀疑叶天澜是以为他要死了，在委婉安慰他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然而转眼间叶天澜又慷慨激昂：“裴小东你还把我当兄弟吗！顾清疏逼你离婚，要是早跟我讲，我教你往那一站，把结婚证一撕，搁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保准让你出一口气！”
“我看你比我更适合当本书主角。”裴东默默喝了一口果汁。
叶天澜喝着酒，絮絮叨叨，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趴下去的时候还在念叨：“你去外面…别担心！从此以后，你爸妈就是我爸妈，你兄弟就是我兄弟，你的O就是我的O…”
“……”裴东当时瘫在草地上吹着风，空气里是年末特有的家家户户做年食的香味，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没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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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醒你了吗？”顾清疏小心翼翼。
自从裴东失明那次，顾清疏主动担负起了照顾残疾人士的重任。申请寝室，清洁搬家，打包行李，从一日三餐到吃喝拉撒，让裴东一度以为，自己不是瞎了，而是彻底废了。
比如现在，顾清疏估计又在检查行李。里面已经被他强塞了一箱修复液，几瓶营养液——裴东很担心他还有没有钱买抑制剂。但是劝过了，没用。
顾清疏每天都要检查三四次，把新的东西塞进去。看起来恨不得把整个家都给打包带走。
裴东很感动。裴东忍不住想起了“儿行千里母担忧”，想起了“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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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发，我就不送了。”教官推门进来，朝即将“解押”裴东的圣堂军小队长点头示意。
这个月来裴东在圣堂军也算混熟了，众人也都知道他决意要去敢死军，将来说不定是个军官。所以都很好相处。
更何况众人也都看出教官关照的意思。
“这是我以前的S级机甲，放现在性能也算不错。还有这个通讯仪，目前还没有多少东西能屏蔽它的信号。”教官丢给他一个黑色金属护腕和一个蓝莹莹的吊坠，沉甸甸的，“本来打算送给朋友的，便宜你小子了。”
“给你把下学期的补助先申请了。双S级、1000星币。”教官又递过来一张卡，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笑道，“毕竟你学籍还没开除啊。”
“谢谢。”裴东接过。他不知道这真的是学校补助，还是教官自掏腰包。
裴东张了张嘴，感觉受之有愧，不知道怎么说：“教官，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事情吗？这些东西，太贵重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见外了。
“我们老的还没死，哪要你一个学生做什么事情！”教官笑得不行，拍拍裴东的肩，“多杀点虫子，好好活着就行了。”
“你们两个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做决定的时候，想想家里还有人盼你回来。”教官嘱咐完，大步流星地走了。
裴东…他自从前几天听到教官在外面把顾清疏训得狗血淋头仿若一个担不起责任的渣A，就已经习惯了。
时间快到了，裴东很迷信地拒绝了和顾清疏合影留念——说到底他心里还是有点慌，有点怕死。电影里那些拿着照片怀念逝去故人的镜头，让他觉得临别前拍照是个阵亡Flag。。。
顾清疏卡了半天，憋出一句：“祝你武运昌隆。”
裴东跟着圣堂军的人下了楼。回头再看一眼这个待了快两个月的新手村，突然看见教官倚在寝室楼后墙上抽烟。旁边一地的烟头。
“注意点卫生啊！”裴东自言自语。心里却突然有点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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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东第一次来到审判所下面。这是一个礼堂大小的地下室，里面是一扇厚重的大门。小队长、裴东、以及在这等着的审判长依次验过虹膜精神力和密码，这门才缓缓打开，露出后面斜向下的甬道。
甬道里很黑，只有壁上一条横纹，发出淡淡的蓝光，延伸到望不见尽头的黑暗里。
“要是人奸或者恶魔进来，这预警线便会成红色，同时激发防御系统。就算是SSS级的生物，也瞬间化成气体。”审判长见裴东一直盯着那预警线瞧，解释道。
“安全起见，通道四个月开放一次，开放时新兵才能去往敢死军。一般人审判完还能在家安安稳稳等上两三个月，你这…什么运气。”审判长摇头，啧啧称奇。
三人登上门后一辆运载工具，飞速在甬道里滑行。一路无话。间或路过一些十字路口，还有两侧储藏或避难用的耳室。
大概过了小半天，到了一个大厅。大厅有足球场大，应该也在地底深处，没有窗子，点着灯。天花板高得看不清楚，隐在黑暗里边。
大厅四周都是穿甲的圣堂军。中央已经有了百来个人，安安静静的，目测是来自混乱区其他48个审判所。一部分人排着队，依次接受白色光团的扫描——看上去像过安检。
“你去那边排队。我们就送到这里了。”审判长示意裴东也去安检，“祝你好运。”
裴东默默去排队。轮到他的时候，报警器滴的响了一声，他一脸懵逼地被带到了一边的隔间，脸朝下被固定在一个…病床上。
几个机械臂伸来，背上微微一痛便失去了触觉。然后就看见一个芯片从自己身上给取了出来。
“健康监控？啧，没用的。你家里人不知道外面和里面不通网吧。”检查监控的人说道。
裴东…终于对顾清疏的掌控欲有了一点了解。不过他更好奇的还是这安检的严格。
众人安检完，便被领到一个白线画的圈里。等所有人站定，外面49位审判长一齐开启验证，只听到大厅里回荡起一个女声：
“量子传送开始。请注意，不要走出圈外，以防身体分离。”
裴东微微一愣，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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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就是下一个瞬间，裴东清醒过来。
然后他就惊呆了。
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圆盘型基座，散发着浓郁到了极致、却又丝毫不感到刺眼的白色光芒。空气里的能量浓得要凝出水来，每呼吸一口，都感到每一个细胞都饱吸了能量，欢呼雀跃。
——这就是苍穹顶端的“神之座”。这个念头理所当然地跳了出来。
背后是空旷的英灵殿。远远看去，牌位林立，烛火明明灭灭。
抬头看去，上方是一望无垠的幽暗的宇宙。“神之座”的能量丝毫没有遮掩住头顶的苍穹。像是一个罩子突然被揭开了，裴东看见近处燃烧的火一般的恒星，远方不可计数的繁星，汇成无尽的星河，横亘长空。
而头顶的正上方，“神之座”射出一条笔直的、灿烂的光柱，直直刺向宇宙的深处。光柱里，离地面不到两百米的地方，一艘巨大的、超过裴东想象力的星舰，表面仿若一个吸光的无尽黑洞，悄无声息地悬浮在星河之下。
裴东突然间，心情激荡。
他突然就明白了顾清疏说的，见过了头顶的星河，便再也忍受不了被这个世界，死死地束缚在大地上。
谁不曾爱上自由，只要他见过自由。谁不想去往星河之上，只要他知道，人类已经有能力驾驶星舰，遨游于广袤宇宙。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