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总想毁灭世界怎么办（群像）》无埃

32、擦肩

　　自从与谬宇一同下界，如今已有两月余了。当初约好了自己跟着谬宇从北，而绿袖与目代从南方的万州一同寻找关于那逃窜兵意，最后大家在中州集合。为了不打草惊蛇，大家只能低调再低调，这才耽搁了这么久。
　　这一趟谬宇和碧疆虽然并没有探查到什么，但一路上谬宇细心教导碧疆如何驾驭灵力，如今虽不说炉火陈青，也已经算是游刃有余。这一次，倒也不是一无所获。
　　“我们的灵力由天道所赠，取之于天地而用之于天地，与自然五行之力相辅相生。”谬宇手中凝聚起一个小小的灵团，不同于她平时所用的纯白灵力，这个灵团散发出金、绿、蓝、红、黄五种光芒，光芒相互流动交融又凝结成新的颜色。
　　“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是我们能力之根本，以此为基础又以其自身差异，向上延伸出独一无二的灵力。”光芒最后相融一体，又呈现出了纯白。
　　正如谬宇所说，神族每个神灵都有其差别。谬宇灵力为白色，主治疗和净化等。绿袖为绿色，虽灵气稀缺，但身法极好，凭借其复杂诡异的步伐和欢颜的力量，但也不弱于大部分下神。而目代则为黑色，自带有兽族的暴虐和杀气。
　　碧疆伸手，用谬宇教的方法，尝试着控制周身的灵力，将其凝聚在一起。慢慢的，一团很是微弱的金色光团，光团忽闪一下，楠楠从变了形状，从之前的圆润转变成一根细针的形状。
　　如此，那光芒却稳定了许多。细针由一为二，再至三。手腕翻转，那细针竟直直朝着碧疆面前的树射了过去。穿透树干，又没入下一棵树中。
　　“好。”谬宇拍了拍手，夸奖到。
　　虽然还不知碧疆当初是如何做到封印自身的，但如今能在封印还没有完全解开，又毫无基础的情况下，短短时间内对灵力有如此的掌控，是十分迅速且优秀的。
　　同时，谬宇发现，碧疆对灵气和灵力的掌控有着超乎于平常的灵敏，而就现在碧疆所能掌握的灵力而言，其精纯程度也绝不低于自己。可惜的是力量没有完全解封，无法真正断定其准确的程度。
　　若真如谬宇所想，那神族恐怕会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所幸如今的碧疆并没有显露出寻常神族的专断与霸道。
　　对于还处于懵懂期的碧疆，谬宇只能尽全力引导，希望这变大，尽可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接下来，碧疆与谬宇继续寻找之旅，并在行至人迹罕至之处，继续进行对灵气的掌控和灵力的施展。渐渐的，手中的灵团越来越稳定，而最初的细针也逐渐扩大了身形。
　　“呼。”碧疆接过缪宇手中的手帕，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你这也有点太麻烦啊，还要一点点教我，就没有什么记录成册的功法，我自己练，遇到不会的了再来请教么？”
　　“神族每位都有其各自的功法，大都严防死守，也只有亲传弟子或神使才有可能透露一二，又怎么会整理成册供大家翻阅呢？”抬手用手中另一块手帕，将碧疆未曾擦到的汗水轻轻拭去，缪宇有些感慨。“我教你的这些神法，也都是以我自身功法演变而来。你灵力精纯，才能运用良好。只可惜我并不擅长那些进攻之法，只能让你自保。若想更进一步，还需你自己在实战中领悟。”
　　“他们那是怕被超过去，我可不怕。”少女眼睛亮晶晶的，站在太阳下，就连发丝都被阳光偏爱，镀上一层金光。“待我日后精进了，就将我那些拿手的功法，整理成册，不仅神族，可供天地苍生翻阅。那时，天下岂不是都是我的门徒？阿宇，你可要等着我，到时候亲眼看这盛况。”
　　虽然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但此刻的少女无疑是最耀眼夺目的，她对未来有着无限的憧憬和不竭的动力，这也是这个腐朽的世界，最不可或缺的珍宝。
　　“好。”缪宇偏头，微笑地看着她。“我等着你。”
　　待碧疆与谬宇行至中州时，碧疆已经能熟练的掌握大部分基础神法。她们到达当初约定的地点后，已过去两日，根据绿袖传来的消息，他们还有三日就可以到达汇合。从三长老那边传来的消息是，他们目前也并没有什么线索，这兵意，倒是隐藏的极深。
　　谬宇喜静，一直在客栈中静坐，碧疆在里面呆着无聊，就出来逛逛集市。中州不愧是大陆五大洲最繁盛的一个，街上大小摊位鳞次栉比，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碧疆她们这一路为了避人耳目，只能挑着偏僻无人之地走，之前到的朔风也是一片贫瘠民不聊生。此地一贯富庶，掌管此地的是五长老的神使，如五长老一般是神族除了缪宇外，难得宽厚的存在。因此，此处也成为人员最多，最繁盛之地。
　　碧疆混在人群中，左手抓着当地的特色小吃，右手提着给缪宇他们的小礼物，左右不停张望着四周的景色，一路走走玩玩，很是惬意。
　　碧疆与那人擦肩而过时，正扭头研究着一边摊位上款式精美，颜色各异的风筝，忽然一种很是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回过头，正好经过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
　　他的全身笼罩在那件斗篷中，就连脸也被兜帽遮的严严实实的，低着头，一点缝隙都没漏出来。碧疆盯着他的身影，随着他的步伐转身，但那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一瞬，便消失不见了。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也许是自己太过兴奋，感觉出错了吧。碧疆收回视线，很快便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又将注意力转移到那家风筝摊上。
　　碧疆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回头的那一瞬间，黑衣男子也停下了脚步。他回过身，抬起头注视着远处的碧疆，隐约露出一点极为精致莹白的下颌。唇角勾起，藏在兜帽中的眼睛里莹莹的全是笑意。他笑着，张开薄唇，无声地说道。“终于，找到你了。”
　　碧疆像是有感应一般朝这边看来，男子的身影却消失不见。看来自己是有点累了，买下挑了好久的那个风筝，碧疆决定还是先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先回客栈休息一下吧。
　　“你去哪儿了？”缪宇好笑地看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提溜了一大堆东西，一回来就忙忙碌碌归置的碧疆。
　　“集市呀。”碧疆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今天遇到一个人，额，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反正就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我遇到了很久没见的老朋友，很兴奋却又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可我并不认识他。”
　　“你尚未化形之时的记忆还未完全恢复，也许是那时见过。”缪宇想了想。“你当时身处霄桐山，能在那里全身而退，确实应该不是普通的人族。你没事吧？”
　　缪宇有些担心的上下看了看碧疆，如果真的会这样，那如今的碧疆必定不是他的对手。
　　“没事。”碧疆摇摇头。“我们没打交道，就是擦肩而过了一下。刚开始我还觉得会不会的错觉，但回来想一想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莫要与其发生冲突，如果再遇到，先不要声张，回来找我们再作商议。”
　　“恩。”碧疆知道如今自己的能力，之前对抗赤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现在即使再壮志冲天，量力而行这个道理她还是知道的。“阿宇你放心，我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可定不会头脑发热过去送死的。”
　　缪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与她几个月的相处中，碧疆的性格逐渐开朗不少。想来也是，一开始记忆全无就身处险境，身边只有一个同样初出茅庐的小少年，换做谁也需要最三谨慎沉稳。虽然看上去有十七八的年级，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初生的小姑娘，现在没了那些威胁，开心一点也是好的。
　　“阿宇？”绿袖和目代日夜兼程，还要小心向三长老暴露行踪，终于赶到前一天到达。还没进门，就听到碧疆对缪宇的称呼不知何时从“尊上”转变成了格外亲近的“阿宇”。“这不过数月不见，你们相处倒是不错。”
　　经过绿袖一提，碧疆才发现自己的称呼不知什么时候变了。之前为表尊敬，随着绿袖一同称其为尊上。后来，也不知何时开始，成了阿宇。谬宇也没阻止，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叫了下去。
　　“你们一路前来，可发现什么异常之处？”绿袖一贯性情跳脱，谬宇怕碧疆好不容易习惯了，因此感到尴尬或不知所措，便有意无意避开了这个问题。
　　绿袖脑子一根筋，往凳子上一坐，烦躁的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顺着谬宇的话就开始抱怨。“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这一路什么都没干，光和三长老那些走狗斗智斗勇了。弄的和捉迷藏一样。”
　　谬宇失笑，弯下腰将绿袖毛毛躁躁的头发一缕缕规整好。绿袖和目代的灵力都不低，安危谬宇是不用担心的。所以当初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才让绿袖和目代去了三长老手下最多之地。
　　没想到那道兵意倒是聪慧，从下界开始有一些蛛丝马迹后，全然无了踪影，就连耳目遍布天地的三长老也被他耍的团团转。有如此心智，能乖乖被困在神兵阁这么久，也是难为他了。
　　提起这个，缪宇才发现，自从上次碧疆的剑断掉后，还未曾给她换上一把趁手的兵器。也怪自己，很少用兵刃，再加上一心训练碧疆掌握灵气，竟然一直搁置了这件事情。
　　“待此事告一段落，回神族，我为你寻一把趁手的武器。”
　　另一边，本来应该早早离去的黑衣男子却迟迟未动。他站在离城镇不远处的高地上，眺望着城中客栈的位置。
　　兜帽摘下，夕阳下的黑衣男子俊美异常，仿若遗世独立的至高神祇，神圣而不容侵犯。与白日里可以遮掩不同，此时的男子旁若无人地释放着自身的灵力，那浓烈纯粹地杀机让四周的生灵怯懦着不敢靠近。但这灵力却像是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一般，强大却无迹可寻。
　　同样的，客栈那里也凝聚着常人无法感应到滔天的神力，而其中最为鼎盛的那份，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属于男子的灵力似乎察觉到了它的存在，叫嚣着要奔驰而去，却被男子生生压下。现在还不到时候，不急。
　　思索了片刻，男子还是放弃了离开的想法，抬脚又向城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