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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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轰！！！”
“咚！！砰隆——！！”
岛外接二连三传来惊天动地的剧烈爆炸声，偶尔夹杂着令人心颤的轰鸣。
远程发射弹、光束炮、粒子切割弹、燃/烧/弹……
不计其数的23世纪特产重型武器源源不断攻向浮空岛屿。
月野樱在电台上看见23世纪政府以“演练”的名义朝这片区域——更确切的说是这座岛屿——从早到晚的不间断轰炸。
“……王财吗。”
在最初大家都惊吓不已的时候，月野樱听见戴西西这么小声嘀咕。
王财是什么？她本来想问，但戴西西说完后又忙着工作了，没能问出来。
坐在草地上的000449号本丸的审神者于000167号本丸的审神者招呼她。
“月野，这边。”
远处零零散散跑来跑去玩闹的短刀和闲散喝茶的太刀们。
000167号本丸的审神者道：“挺稀奇的风景，不是吗？”
000449号本丸的审神者道：“很少见，我家鹤丸一定要享受直面导/弹在面前爆炸的惊吓，专门跑去岛屿边缘蹲守。”
“皮不死他，”000188号本丸的审神者无语了，“还把我家江雪也给带走了。”
“好玩是好玩，就是太吵了，这玩意儿要炸多久啊？”
月野樱道：“听远山小姐说，大概今晚或者明天就会结束。这些武器都很贵，政府消耗不起。然后趁他们财政空虚的机会，说不定能高价买下穿越时空的技术。”
“……”隔壁桌审神者呆住了，吐槽道，“那家伙到底考虑到多少步以后了？连被轰炸也在她的计算中吗？”
“还好结界坚固——不过她都敢放话让政府来炸，做到这一步也算是理所当然的。”
浮空岛屿上，近一千座本丸中，大多数审神者惧怕23世纪政府，加上工作的前景也不确定，陆续办理离职手续，领到工资和补偿走了。
现在留下的前审神者们，都是做好和23世纪政府作对的心理准备的。
要说原因。
“这点爆炸算什么，根本比不上那家伙可怕啊……”
周围一片刀剑和审神者赞同的默默点头。
“去23世纪政府那边解释情况，居然只留了两天就毫发无伤的放回来……她究竟做了什么。”
“所以说，那家伙这么强为什么当初会被送到暗堕本丸？”
“那个啦，”说到八卦，000684号的审神者努嘴，压低声音，“竹内……”
“发展部门的老大？”
“就是他……他女儿今年不是也成为审神者了吗，和那家伙同一批的，听说是在入职培训时有冲突。”
“哎？”
“你看，远山小姐不是经常没什么表情的看人吗，好像让竹内家的女儿生气了，就被扔到暗堕本丸里……”
“这都可以？”今年才入职的审神者震惊，“那下次岂不是头发比她多身材比她瘦都是被杀的理由？”
“在之前的时之政府，这种事情很常见啦。”
“所以竹内家的女儿被移交到那边政府了，走之前看起来想把那家伙碎尸万段一样……”
“毕竟父亲了变成那样……死状也太……”
“便宜她了，”一位审神者哼了一声，“就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让人去死，之前还不知道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竹内也是自作自受。”
结界外的爆炸声越来越响，火光像是点燃了整片天空。月野樱有些担心，倒回本部大楼。
一楼的办公室内，戴西西对外面“砰砰咚咚”的声音充耳不闻，调试着通讯器。
“还是不行吗？”月野樱探头，举起小橘子，“要不要先吃水果？隔壁本丸的烛台切光忠先生拿的。”
“谢谢，”远山茜抬头，脸颊被蹭脏了一块，“您请先用吧，我还不饿。”
月野樱冲她露出弯弯的笑脸。
“那我就不客气啦。”
她坐到沙发上，一口一个橘子，旁边的杯子和茶壶凭空飞过来，水流注入茶杯。
不管多少次，月野樱都觉得这个能力很好玩。
她嚼着汁水丰沛的小橘子，一个劲儿盯着戴西西看，隔了一会才想起自己的来意。
“对了，远山小姐，外面的武器好像升级了，数量也变多了……没事吗？”
“应该没事吧。”戴西西误会了她的意思，“爆炸的残渣我用水收集起来了，不会污染环境，之后还给那边的政府安全处理就好。”
……你是在挑衅他们吗。
月野樱觉得她在微妙的地方不懂人心。
“我不是说这个，核/弹能拦下吗？”
“可能不行？但应该不至于到用核/弹的地步。”
“导/弹就可以？”
戴西西思考了一下，谨慎的说。
“应该可以，以前和狂暴的龙打过架，靠这招成功逃走了。”
“哎？！”
月野樱震惊了，她也有要逃走的时候？
“‘龙’是什么？”
做了什么会狂暴？和导/弹的威力一样吗？？？
“是凯多先生。”
“……”谁啊？！
一时不知该怎么问下去，房间内变得安静，月野樱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戴西西的情形。
就在这栋大楼内，近百人团团围坐，也像现在这样人手一杯茶，有人在骂她。
“都过去多少年了，你现在假惺惺的来装什么好人！”
那时候她的声音很平静。
“我只是想确定，大家在知道时之政府的真相后，想要怎么做。”
“怎么做？你这是在指责我们先前的行为吗？”时之政府的人色厉内荏道，“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用了不起的语气和我们说话？”
她沉默了一下，有那么一会，月野樱以为说话的人要被杀了。
没想到她竟然道歉了。
“……抱歉，因为我稍稍有一点生气，语气不大好，请您不要介意。”
月野樱心道道歉反而会让他们更生气吧？是故意的吗？？？
月野樱先前觉得她超可怕。
没表情，看不出来在想什么，出场时干的事太惊天动地，加上那个武力值，很怕下一秒自己会当场变大理石碎掉。
不笑的时候，垂着眼睫思考的时候，身周有某种氛围令人打颤。
那种危险感，没错，就像你隔着栏杆双手捧脸对大熊猫直呼可爱，但当它站到你面前，直视你，你能闻到它身上野兽的气味。
这个时候，你会发现，它的高度近2米，熊掌轻易一下能拍飞你的脑袋，咬合力200公斤，你的骨头能被它嚼得嘎嘣脆。
理智告诉你，你是安全的，你们中间隔着护栏，它吃饱了，不会对你动手。
但直面难以反击的危险仍然会激起人类本能中的恐惧。
月野樱也问过戴西西有多强，戴西西不太确定的说，在这个世界的话，大概是四皇的强度。
……每个字都充满了可疑的意味。
这个世界是什么世界？四皇又是什么？中二但不明觉厉的感觉！
脸长得不错，身世凄惨，实力强大，理想据说是毁灭世界，放在老套文里就是终极反派boss的配置。
尽管她干掉一个政府的手段非常熟练，威胁另一个政府的姿态也很熟练，见惯尸体并把碎肢断臂都正确的拼了回去，面对杀意磅礴的暗堕刀剑丝毫不慌，掀翻的赌场不下三十个赚了好几百亿，堪称本世纪最强黑吃黑。
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觉得远山茜是个好人没错了！……应该没错！
月野樱一边啃着橘子一边递一个给旁边的药研藤四郎，再顺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000076号本丸的短刀里，药研比五虎退在工作上更能干些，因此月野樱也没放过他，既然审神者远山茜都在干活，那本丸的刀剑当然也不能闲着不是。
比起几天前，000076号本丸对自家审神者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最近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鹤丸国永时不时过来逛一圈，特别喜欢对戴西西动手动脚，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大和守安定和膝丸也勉强能对她露出不熟练的笑脸，至于压切长谷部，基本上就是确认戴西西保下刀剑后，直接开始包揽她的一切饮食起居。
感觉态度完全就是：管她是不是好人，只要让他们报仇，那就甘愿被她驱使。
五虎退和兄弟的待遇不太相似，由于他不太擅长做细致的工作，于是月野樱安排他在戴西西身边坐着，把小老虎抱到戴西西腿上放着，累了就撸猫减压。
戴西西：“……”
望了望理直气壮的月野樱，又望了望一脸期待的五虎退。
“……真是谢谢了。”
稍晚一点时，戴西西接到了福利院来的电话。
是负责看顾孩子们的阿姨。
“茜啊，方便接电话吗？”
“方便的，怎么了？”
“小力啦，很担心你工作顺不顺利，”电话那头听见小男孩上蹿下跳和女孩子叽里咕噜的声音，“花音和彩夏说是等你回来一起玩——好啦你们几个，不准抢我手机！”
絮叨了一会老院长和孩子们对她的记挂，阿姨又说，“今天倒稀奇，你只不在两天，刚好就有人来找。一个是你初中的同学，姓绪方那个女孩，你记得吗，还带她来福利院住过。看见她在门口晃来晃去，但一直没进来，我问她是不是找你，她说不是……还有一个是奇怪的男人。”
“奇怪的男人？”
“没错，”阿姨疑惑道，“上半身穿着西装，下半身却穿沙滩裤。一来就说，要‘远山茜’的手帕发绳之类，贴身衣服也行——你说是不是变态嘛！我立刻就和孩子们一起把他打出去了！”
戴西西：“……贴身衣服？？？”
“你这两天最好小心些，回来的时候如果是晚上，提前说一声，我们来接你。真是……现在的变态到处都有，警察都在做些什么啊。”阿姨大声抱怨。
通讯挂断后，戴西西张开“视野”，看了一圈自己在福利院的房间……
原本放在桌上的手帕不见了。
“……”好奇怪，拿这做什么？
戴西西百思不得其解。
由于福利院穷，她的东西防止弄丢，都在上面做有标记。
“视野”，张开——
四四方方的列车坐厢，手帕被抓在一个男人右手。
……该说是人……吗？眼神很呆滞，像樽木偶般直愣愣目视前方，眼睛精准的每隔五秒眨动一次，呼吸的频率间隔也一模一样。
男人在前往某处的列车上，一时不知他的目的地，戴西西也便暂时搁置，等后续再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比起这个，现在更重要的是，终于可以给刀剑付丧神们找事做了！
“大家，要不去上学吧。”
第二天的商行全体会议上，戴西西如此建议。
刀剑怀疑自己听错了，齐齐震惊。
“……哈？！”
上什么？什么学？谁去上学？
爱染国俊非常抗拒：“为什么啊？！不要上学，我知道的，要做什么五三模拟月考之类的吧！！”
今剑开始慌张：“月考？不及格会怎么办？”
小夜左文字安慰他：“……我把自己卖掉，帮你买分。”
平野藤四郎：“不要光明正大的作弊啊你们！”
太刀和打刀们倒是想得更现实：确实，一旦溯行军被净化，刀剑付丧神最主要的任务就消失了。
山姥切国广问道：“是因为养活没有用处的刀剑，对人类来说并不划算吗？”
山姥切——问得太直接了！！
戴西西有些疑惑，摇头道。
“希望大家去上学，一方面是从事喜欢学科，以后愿意的话可以进入商行，为了刀剑付丧神成立的商行，由刀剑付丧神来掌握比较好吧。”
——居然认真回答了！这家伙脾气未免也太好了吧！！！
“另一方面是？”
“我希望比起审神者，各位刀剑先生能把自己当做主人。”
在场的刀剑面面相觑，困惑道。
“这是什么意思？”
“被所谓安排给您们的审神者束缚，那未免也太看运气了……”她说，“相比之下，自己成为自己的主人，不是更好吗？”
“那是因为你是个精神和人格都很独立的人啦。”
不如说，独立过头了。月野樱举手提出自己的看法。
“但刀剑们做不到吧？你是不是无法理解他们需要依附别人才能活下去这件事？”
戴西西想了想：“依附’这件事……现在还很难判断是使魔的设定还是历史的惯性。说不定是可以独立，但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这样去做呢？”
“哎——但也许我们就是想有主人啊。”后座的萤丸拖长调子，“也不是没可能吧。”
“在了解自由之前，说想要主人……抱歉，我觉得这个顺序有点不对。应该是知晓自由、习惯自由、追求自由、享受自由之后，仍然认为必须要给自己找一个主人才能活下去，这才比较恰当？”
“有这种必要吗？”萤丸不解。
“人类只有站在食物链顶端后，才有自由决定自己要不要成为素食主义者，如果无法果腹，那素食主义者就只是被迫无奈的选择。”
“……”逻辑学得不错的月野樱被说动了，“也、也有道理……”
对刀剑们来说，这当然是件好事，自由度更高了。不过堀川国广左右看了看同伴们，提醒她：“这样的话，远山大人之后想驱使我们就会变得困难了。”
“没关系，或者说，这样更好。”
江雪左文字静静的垂下眼睫：“……更好么？”
“总之……要不先试试吧，读书学习，认识世界，充实知识。”
连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有接受过怎么可能建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种花家的人对读书的执念是刻在骨子里的。
“等等等等。”月野樱考虑更现实的问题，“让‘付丧神’去上学这种听起来哪里怪怪的事暂且不提……学校和教师怎么办？！”
“一开始岛上就预留有学校的位置，招聘信息也发布了，投简历的人数不少。顺带一提，也招聘了医生。”
“商、商行呢？！钱不够养活这么多人吧……！”
十万刀剑男士加几十名前审神者加教师加医生加各种工作人员！！！
“没问题，已经考虑过了。”
说到这个，戴西西就有底气了：“商行可以依赖穿越时空的技术做生意。我之前和23世纪政府沟通过，如果他们不同意将这项技术卖给我们，我就去25世纪申请，两百年后的世界对这项技术的管控放松很多。”
月野樱呆滞了。
“你什么时候和25世纪联系上的？”
“一周前，在赌场清点资产时，那边的负责人亲切告诉我，他们有和25世纪联系，会将赌资上缴给那里的总部。于是我去了一趟25世纪。”
“……”倒抽一口冷气。
“既然无论如何我都能得到这项技术，我估计23世纪政府迟早会同意，还能弥补武器的亏空。”
月野樱肃然起敬。
“你太强了。”
“只是准备稍稍充足而已。”
至于商行的业务，在初步设想里，靠售卖农副产品为主。
“大家没发现时之政府的便当特别好吃吗？”
“虽然确实是很好吃……这和商行有什么关联？”
“这几天拜托药研先生和大和守先生试验，经由刀剑先生们种植培育的蔬菜水果品质很高，味道鲜美。神话里也有神明保佑农作物丰收的传说，大概和这个的原理一样。到时候再适当控制产粮，把价格往上抬。”
她又补充道，为了避免恶性竞争，挤压普通农民的生存，这种超高品质的作物走精品路线，只供给有钱人，不止23世纪，她能一路卖到前后两百年。
再不行还能从几百年后的世界搞些特产来倒卖赚差价，总之市场非常广阔。
工资按照相应的劳动比例付给刀剑，前期的运营成本和教学费用从公账上出，里面还有不少她从赌场赚来的钱。
至于留下的审神者，全部转行再就业，帮助商行的日常运转联络客户提供灵力，工作时间朝九晚六，有双休和公休。
作为式神的狐之助承担宠物和对内联络的工作，同样发工资。
“……”
刀剑们瞠目结舌。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jpg。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jpg。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加州清光有些急躁，“直接利用我们不是更好吗？”
戴西西不解：“利用了……做什么？”
“赚钱啊寝当番啊，做什么都可以啊！”
正经的职场关系才不搞寝当番呢！！
歌仙兼定闭眼喃喃：“这下我终于理解了。你这家伙是个货真价实的怪人。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别的解释。”
“喂喂——太失礼啦，歌仙！”乱藤四郎站出来打抱不平，“很明显了吧，远山大人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哦！”
“要去上学呢……仔细想想似乎也不差，还没真正进入过学校。”
“和以前的私塾不一样吗？回答不起问题是不是会被强迫喝下奇怪的果蔬汁？”
“博多，少看点网○王子。”
“听说学校会有社团和运动会呢！哟西，亢奋起来了！！”
“运动会啊，到时候来比比谁更强吧！”
“哈哈哈哈三条家的等着吧！”
“跑步比赛的时候就把宗三拉去，他不是想当笼中鸟吗，站在原地别动，这样我们就赢定了。”
“想一些正当的胜利方式啦！”
戴西西看着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刀剑们，脑中缓缓敲出一个问号。
“大家……同意了吗？”
还挺干脆的？
和泉守兼定直率的笑了笑。
“都替我们考虑到这个地步，再不同意未免有些不知好歹了。”
月野樱剥了一个橘子递到她嘴边，戴西西乖乖的张开嘴吃掉。
“远山小姐……突然感觉有点可爱啊。”月野樱又递来一瓣，大发感慨。
戴西西的脸颊轻微鼓起来，有点茫然。
“……啊……？”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