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师的恋爱日常》韶雪尘

18、圣普林

　　奥罗伊张了张嘴，主动低头认错，并且不要脸地把两位学徒供了出来：“是珀黎尔和卡米利娅给我的，对不起，阿斯特。”
　　卡米利娅和珀黎尔靠在一起，显得弱小又无助，珀黎尔大胆地拆穿自己老师：“可你当时明明很开心！老师你这是卸磨杀驴！”
　　卡米利娅在一旁疯狂点头，尖耳朵都抖了起来，控诉阿斯特：“没错，老师你明明也很舒服的样子！”

　　被自己的学生这么说，阿斯特更羞愤了，海瑟丝飞快地把两个并没有什么错、但如果继续说下去一定会被阿斯特和奥罗伊男子双打的学徒卷走，还顺便带走了两个人的早饭。
　　“先生不要生气，我把他们关禁闭。”
　　人都走了，阿斯特只能自己坐在座位上生闷气，看着那碗红豆饭，内心挣扎了很久，还是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唔，这毕竟是庆祝喜事的，和奥罗伊上床，当然是一件大喜事！

　　奥罗伊笑着看阿斯特吃红豆饭，时不时还抢一口，两个人黏黏糊糊吃着早饭，珀黎尔和卡米利娅实在看不下去了，飞快吃完自己的早饭，一起去找圣普林学院的学生了。
　　毕竟今天就要回帝都圣普林市了，海瑟丝也在给阿斯特带走的行李做着最后的清点，他一边擦着根本没有的泪水，一边说：“去了那里，要让图莉普给你好好做饭，你一定要按时吃饭，多跟我联系哦！”
　　阿斯特不知道为什么海瑟丝突然这么老妈子，但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我知道，等我把图莉普修好就行，”阿斯特说，“到时候你不就也能过来了吗？”

　　海瑟丝叹了口气，像一个嫁女儿的老父亲一样，拉着阿斯特并肩坐着：“唉，你毕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你当时把我做出来的时候，你才这么高呢……”
　　阿斯特被他这一句话噎住了，海瑟丝的确是他十五岁时候的“作品”，可能是因为潜意识也羡慕别人拥有父母，所以他做出来的海瑟丝一直都觉得自己是阿斯特的老父亲。
　　这么多年来，海瑟丝除了厨艺毫无长进，的确把阿斯特照顾得非常好，阿斯特也真真确确是将他作为自己的长辈了，就连之前去办理身份证明时，阿斯特写的名字都是“阿斯特·海瑟丝”，不过海瑟丝这句话，着实让阿斯特不知道怎么回应。
　　海瑟丝并不需要阿斯特回应什么，毕竟他是阿斯特的法师塔，他虽然不能非常细致地感知到阿斯特的想法，但他可以感受到阿斯特的情绪，他摸了摸阿斯特的脑袋，欣慰道：“以后有别人一起照顾你，我也可以放心啦。”

　　两个精灵没有什么行李，卡米利娅带走了自己所有的储物戒指，也还留下了很多东西，但她表示自己要去买新的小裙子，以前的就让它过去吧，而萨缪尔难得跟卡米利娅有着同样的目的，他最宝贝的也只有他那几盒子的宝石，剩下的不管是发饰还是其他的首饰，他只挑了自己喜欢的带走，缺了的去圣普林再买就是了，又不是没有钱。
　　珀黎尔沉默良久，叹了口气。
　　“可是你们的金币，的确已经不能用了，大概也已经变成古董了吧。”珀黎尔给他们提议，“虽然可以把金币熔化重铸——”
　　“哦，那就重铸吧。”卡米利娅和萨缪尔异口同声，阿斯特也在一旁跟着点头，同一个师门的三个人反倒都不太理解珀黎尔为什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阿斯特随手从盒子里抓了一把金币，毫不在乎地就给了珀黎尔：“拿着玩，这个我多得是。”
　　海瑟丝在一旁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格外贴心地说：“我昨晚已经把很多金币熔成金叶子了，方便你们带走。”
　　长方形的金叶子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阿斯特看了两眼就让奥罗伊帮他保管好。

　　圣普林学院专门派来接送的学生车已经出发了，奥罗伊知道阿斯特坐魔导传送阵会头晕，就没有让他尝试现在的交通工具了，即使现在大部分交通工具所运用的魔导科技核心技术都是他设计的，但他还是要用最稳妥的办法保证阿斯特舒舒服服。
　　他没想到的是，阿斯特直接带着他去了自己法师塔的顶层，开启了一个魔法传送阵。
　　那一瞬间，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个传送阵的那一边，就是自己的法师塔了。
　　传送阵历经千年，却毫无损坏，繁复的花纹在精神力注入的一瞬间，从起始点开始汇聚起莹亮的光芒直冲塔尖，每一道纹路依次亮起，整个传送阵慢慢地亮成一道光柱。
　　如同电影特效一样的元素粒子绕着光柱外侧转着圈，就在阿斯特站进去的时候，那些元素粒子开始绕着阿斯特跳动。
　　两人、两精灵、一女巫，站在传送阵里，跟阵外的海瑟丝挥手告别。

　　*
　　下一秒，他们一起出现在了奥罗伊的法师塔顶楼。
　　光柱随着注入的精神力的消散而慢慢暗淡下来，最后只留下了纹路上的点点荧光。
　　阿斯特一踏出传送阵，就被周围扬起的灰尘呛到了。
　　看得出来，奥罗伊都不知道自己的法师塔顶层是传送阵，可能都没来过顶层，这里的灰尘多得堪比阿斯特刚醒来时的法师塔。
　　卡米利娅一出来也被呛得咳嗽，拉着珀黎尔就跑了。
　　“图莉普从来没跟你说过这件事吗？”阿斯特问完，觉得自己仿佛说了句废话，“为什么呢？”
　　奥罗伊一边狂甩清洁咒，一边解释：“老师说过的，但是老师把法师塔交给我之前，非常郑重地跟我说过不要去顶层，一定不要去，还上了一把没什么作用的锁，所以我也就从没有来过这里，也不知道这里有这样一个传送阵。”
　　“图莉普怕他是安德洛，又在哪天觉醒了自己是安德洛的回忆，通过传送阵去把你杀了吧。”萨缪尔说完，毫无形象地打了两个喷嚏，“他毕竟是你的作品，即使安德洛曾经是他的主人，他不会想让你死的，虽然安德洛那个混球一直想杀了你。”
　　奥罗伊牵着阿斯特的手，郑重其事道：“我不会的，我是我，他是他。”
　　萨缪尔酸得牙疼，抢先一步溜走了，还暗骂卡米利娅溜得快。

　　虽然现在法师塔的主人是奥罗伊了，但其实阿斯特比他更熟悉顶层的构造。他带着奥罗伊推开了顶层通向阁楼的小门，说是阁楼，其实是一个露天的平台。
　　图莉普封印顶层时，连带着把这里也封印了，故而奥罗伊从来都不知道，在自己法师塔的最顶层，有这样一个观星的绝佳位置。
　　阁楼上仍旧是当年阿斯特最后一次来到法师塔和安德洛谈判时的模样，两个人推开门踏入阁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了面前满是灰尘的一盏灯“嘭”地炸裂。
　　阿斯特和奥罗伊同时展开了一个护盾，挡住了空气中的灰尘。水晶灯罩的碎片悬浮在空中，灯芯在水晶碎片里飘忽着，将息未息。
　　两个清洁术同时清除了周围的灰尘，灯芯才透过干净的水晶折射出一段投影。
　　眼前的安德洛看向两个人的方向，引得奥罗伊有些吃醋地把阿斯特拉进怀里，但影像里的安德洛并没有随之转换方向，仍旧是正对着阁楼的小木门。
　　奥罗伊揽着阿斯特的腰，看着安德洛深情款款地看着木门，抬起手。
　　“阿斯特，我的朋友，你回来了——”

　　整个场景诡异到阿斯特快要憋不住笑了，即使安德洛的那段话其实并不是对老朋友的问候，而是已经堕落深渊的恶魔安德洛对自己劲敌的邀请。
　　“纵使你一时打败了我，我也没有输，我不会输的，加入我吧，阿斯特，这里才是最适合你的地方。”
　　说完最后一句话，安德洛的影像消散在空气中，阿斯特还在思考他是否真的没有真正死亡、而是在恶魔的掩护下逃出一劫的时候，奥罗伊突然紧紧地抱住了他。
　　“阿斯特不许和他走！”奥罗伊酸溜溜地说，“这里才是最适合阿斯特的地方！”
　　奥罗伊知道自己非常自私，但他觉得感情就是这样才对，他如果能够把阿斯特送到别人手上，那才是有问题。
　　阿斯特掐住奥罗伊的脸，笑眯眯地问：“那你说，我为什么会跟他走呀？”
　　“大概是……”奥罗伊歪着头想了想，“你和他认识更久，这是我没办法比的……”
　　听了这话，阿斯特继续掐着奥罗伊的脸颊，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奥罗伊的头：“我要是想和他走，当年为什么不走，你傻吗？”
　　奥罗伊支吾了两声，握着阿斯特捏着自己的那只手，解救了自己的脸，他亲了亲阿斯特，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就在奥罗伊和阿斯特互诉衷肠的时候，珀黎尔敲了敲阁楼的门，小心地探出脑袋。
　　“老师，魔法协会的艾斯奥德先生在塔外等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