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有女初长成》木隐

11、中计

　　三日后，一辆马车低调出城，往南方驶去。李晟渊没有去送行。杨淑婳此去危机重重，他的身份太过惹眼，不宜出现。
　　“来了。”听到意料之中的动静，杨淑婳勾唇浅笑，“好久没好好活动活动筋骨了，来的正好。”
　　毕竟是大启境内，军队是不好出动的，来的只是一批刺客。足有百人，也算是符合杨淑婳的身价。
　　刺客各个都是高手，质量也很高，可惜，杨淑婳身边的护卫不是普通的护卫，都是杨淑婳精心培养的高手，暗卫也不少，杨淑婳更是江湖高手，自然势如破竹，所向披靡，只留下一地尸体。
　　“废物！足足一百个死士，竟然还留不下一个人？连个护卫都对付不了，要你们有什么用！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让苗疆长公主死在大启！”上位的女子直接拿起身旁摆着的花瓶朝下首跪着的男子砸去，男子不敢闪躲，被砸的头破血流。
　　“是，是，小人这就去。这安抚蛊虫的药……”男人十分艰难的问道，含着一丝隐秘的期待。
　　“滚！差事办成这样，还想要秘药？这蚀骨之痛正好让你长长记性。”华服女子不屑道。
　　男子自知无望，只好退下，眼中是深深的阴霾。
　　只是结果注定让华服女子失望了。一连五波刺客，都被杨淑婳不失一兵一卒拿下了。到最后男子不惜调动了埋在大启军队的暗桩，一样没能将杨淑婳留下。
　　因为李晟渊好武，尤其重视军队，且手段狠厉无情，大启军队算得上是铁板一块，暗桩的身份地位不算高，调动军队时被杨淑婳手下的人察觉到了，被杨淑婳连同当地驻军首领来了个瓮中捉鳖，直接擒住了，拔出萝卜带出泥，直接折了大部分的暗桩。李晟渊借此再次整顿军务，将整个大启的军队肃清了一番。
　　历时三个月，杨淑婳终于抵达苗疆境内，与此同时，打草惊蛇的华服女子只得硬着头皮开战，暗自庆幸自己早已考虑到这种不利局面，还准备了后招。越国大军抵达边境，蠢蠢欲动。
　　李晟渊自杨淑婳走后越发暴躁，上朝时大臣们都不敢多言，深怕一不小心撞上李晟渊心情不好被发落，好不容易熬到旁边的公公高声道“无事——”，退朝二字已在唇边，谁料一声“报——”打断了公公即将出口的话。
　　边关八百里加急，越国大兵压境，十万大军于越国，苗疆，大启边界交汇处驻扎。这地方较其他地方敏感许多，一个处理不好，就可能将苗疆也牵扯进来。到时三国混战，朝廷未必吃得消。如此情况，李晟渊不得不重视。
　　“镇国大将军为元帅，静王为监军，领十五万兵马，三日后出发。”李晟渊原想说御驾亲征，想到杨淑婳让他三思而后行，加上朝内暂时也要有人主持大局，便派了镇国大将军去。
　　然而边关却并不如朝廷预期中那样简单。
　　镇国大将军一行火速抵达边关，布置防御，没过几天，越国五万兵马攻城。不过这五万兵马兵械虽好，却也比不过刚刚经过整顿的大启军队，且清霖城乃南方边关第一城，四方城门皆是高大结实，越国军队眼看四下溃散，谢止澜到底还年轻，誓要让敌人不敢再犯，当即瞒着镇国大将军带着五万兵马追去。
　　“元帅，谢将军带着五万兵马出城追敌寇去了！”有士兵进帅帐禀报道。
　　“糊涂！穷寇莫追，他难道不懂？若是追入苗疆境内，不说毒蛇猛兽，被苗疆误以为我们要开战就不妙了！冯将军，你速速去追谢将军回来！”镇国大将军拍案道。
　　一位身着甲胄，皮肤白净的将军起身道：“末将遵命！”这将军不似其余众将军，不是年少热血的少年将军，也不是魁梧壮实的黝黑大汉，反倒像个书生，颇有几分儒将的样子。
　　“程将军，你也跟着去吧。少年人正是年轻力壮，又加上一腔热血，冯将军一个未必制得住他。”
　　“是，元帅！”一个魁梧将军站起来道。两人不敢耽搁，带着三万人马去追谢止澜。
　　谁知刚远远看到谢止澜及五万大军的影子，想追上去，就看到一大批越国士兵将谢止澜并五万大军团团围住。
　　“这……冯将军，这可如何是好？那敌军看样子怕是有十万吧？加上小谢将军追着的那近两万人……这该怎么救呢？”一旁的程将军看到前方的敌军，不知该如何才能救出谢止澜。
　　冯将军勒令全军停止前进，仔细判断敌军人数，“不好！情报有误，越国不止十万兵马，这包围的就应有十五万了。速速回城，禀告元帅，火速加强防御！”
　　与清霖城乃至整个边关的安危相比，虽然痛心谢止澜和五万大军的牺牲，两位将军却不得不以清霖城为重。清霖城不止是一座城，更有七万将士。若是越国早有埋伏，只怕不是十万大军压境，而是二十五万大军，是越国倾国之力！更可怕的是，越国敢如此倾全国之力攻打而不惧苗疆乘虚而入，只怕苗疆也会参与进来。
　　身后招降的声音极大，却有一声声“誓死不降”与之呼应。程将军同冯将军看着敌军开始近乎单方面的屠戮，双眼通红，冯将军嘶吼道：“走！速速回城！”
　　厮杀声渐远，压在三万将士心头的大石却愈发沉重。冯将军急忙赶往帅帐，禀报敌情。
　　“元帅！我等奉命前去追赶谢将军，距之尚远，便看到十五万越国士兵将谢将军及五万士兵团团围住，谢将军誓死不降！恐……恐……力竭而亡。然，元帅，我等回城时见敌营并未撤去，恐敌军有二十五万之多，还望将军今早防御！”冯将军禀报道，随之进来的程将军也是一脸哀痛。
　　镇国大将军不由吸了口凉气，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速传各位将军议事！”
　　果不其然，不过两天，十五万大军将清霖城团团包围，所幸镇国大将军已有所防备，总算暂时守住了清霖城。
　　“报！陛下，边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十五万越国兵马，镇国大将军拼命守住了清霖城，同敌军正面交锋的五万大军同谢将军一同被敌军包围，无一人回城。谢将军……力竭战死。”边关派人来报，请求朝廷即刻增援。
　　李晟渊原本还在考虑要派谁带五万兵马增援前线，来蹭这个功劳。此时听得战报，哪里还坐得住，直接拍案站起来， “十五万敌军都到了边境了还无人察觉！五万大军就因为情报失误全军覆没！是不是要越国军队打到京城才能发觉！五军即刻到校场集合，朕两个时辰后便去点兵，朕要御驾亲征！”
　　“陛下，不可啊！国不可一日无君，我朝众多将士，如何能让陛下去冒险啊。”
　　“陛下，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您不能去啊！”
　　“陛下三思啊！”
　　朝中臣子跪倒一片，纷纷劝说道，唯独荣国公一派依旧站立，未曾下跪，倒如鹤立鸡群，十分显眼。
　　“哦？荣国公，你为何不跪？”李晟渊看岳丈没有阻挠，十分满意。
　　“此次边关损失惨重，军心恐怕难安，陛下亲征，必能稳定军心，重整旗鼓，大获全胜。况且，陛下心意已决，需要的不是劝阻，而是协助。”杨父答道。
　　“说的好！朕离京期间就由荣国公监国。退朝！”李晟渊拂袖而去，匆忙收拾行装。
　　次日一早，李晟渊便带着昨天点好的二十万大军奔赴边关。
　　“小娘子，有消息了……”丫鬟走入内室，向床边绣着鸳鸯锦被的小娘子禀报道。
　　“快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谢郎如何了？可是立了什么战功？”那小娘子放下手中的绣活，两颊娇红，如三月桃花，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小娘子……谢小将军……同五万大军被十五万敌军包围，力竭战死。圣上龙颜大怒，已经御驾亲征了。”丫鬟怯生生道。
　　佳人怔忪欲语迟，锦被落地无人拾。桃花凋零蝶翼湿，徒留伊人长相思。
　　“不会的，不会的，谢郎说过，他凯旋而归之后就来娶我的……他说过的……”小娘子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
　　千里之外的边境，一支由十万人组成的苗疆军队以丛林为屏障，从越国军队的视线中消失。
　　“将军，不追吗？我们好不容易有此良机，这么轻易放过太可惜了。”副将不甘道。
　　“追？怎么追？这地界你追的上苗疆人？再说这苗疆同大启是否达成协议尚未可知，之前那五万人是蝉，我方为螳螂，如今来了黄雀，还是慎重的好。王后出身苗疆，按理说苗疆不会帮大启才是，这其中必有隐情。”将军道，“罢了，鸣金收兵。”

作者有话说

　　小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