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第一季传闻秘事》红妆夜未眠

6、捉摸不透的人

　　cg：暗夜花火
　　【第一章】
　　从恋语大学到中心大道，一共要经过十三个信号灯。
　　绿盈广场的几个彩妆销售，最爱吃珍膳酒楼的牛肉蒸饺配葱油面套餐。
　　十梓巷的奶茶店店员人很暖，会给外卖人员提供免费的凉白开……
　　啊――真是怀念从前送外卖的时光，每天都能看见不同的风景，遇见不一样的人。
　　Ares，我轻飘飘地念着这个名字，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果然，谁碰见他谁倒霉。
　　在BLACK SWAN里，有些人高高在上，有些人普普通通。
　　遗憾的是，我属于后者。
　　在被Hades带回组织之后，我才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怪物，无需因此自卑。Hades给了我新生，所以，效命于他对我来说，理所应当。
　　这几年，我一直做着送外卖的工作，一方面替组织监控着整座城市，一方面过着有滋有味的“正常”生活。
　　我知道，生活不可能一直这样平静下去……
　　只是没料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我一直记得，当天Hades看向我的阴鸷眼神。
　　黑暗中，他不假思索地冷声回答：“不需要。”
　　周围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苍蝇一般令人烦闷。
　　做“许墨教授”住宅小区的保安，暗中向他通风报信、传递情报？
　　我对这种工作没有一点兴趣，也不觉得，Ares会允许组织在他眼皮底下安插眼线。
　　在我印象里，他始终是一个令人畏惧的存在，或者说，神秘且令人危惧。直觉告诉我，这种约定俗成的敬畏，往往来自于这个人狠辣的一面。
　　Hades的笑声在大厅中突兀地响起――
　　“Ares，我向你推荐的人绝不会错，怎么，是不信任我的人，还是不信任我？”
　　在Hades说完这句话之后，戒指敲击金属座椅的声音在上位响起，金属刮擦的刺耳声音显出了戒指主人的情绪。
　　……
　　最终，我还是成为了“许墨教授”住宅小区的保安。
　　【第二章】
　　作为保安的生活，大概是我迄今为止，最普通清闲的一段时光了。
　　我每天清晨都去小区花园里坐坐，晒晒太阳，看老人们打会儿太极，等目送Ares出门之后，再去门口早点摊买五块钱的豆浆油条。
　　Ares的生活很单一，除了时常与那个被称为Queen的女孩同进同出，更多时候他都独来独往，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去酒吧，似乎没什么朋友的样子。
　　倒是一点都不出乎我的预料。
　　Ares这样的人……能有朋友就怪了。
　　偶尔四目相对，我都会礼貌地向许墨问好，许墨大多数时候也会点头示意，甚至带着一抹平易近人的笑容，使我经常错觉――
　　“Ares”和“许墨”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演技精湛，令人折服。
　　Queen也是一样，总是笑着跟我说“早上好”、“辛苦了”之类的话，似乎是个待人谦和有礼貌的女孩，我倒相信这是她的本性。
　　善良与天真，是最难伪装的两种特质。
　　可惜，栽在Ares手里了。
　　……
　　终于，任务有了新进展。
　　我与同事换了班，一路尾随Ares和Queen到了水族馆。
　　我装作游客随着人流不断向前，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两人。
　　其实也没什么好监视的，Ares将“许墨”饰演得完美无瑕，在Queen面前，他始终彬彬有礼，令人如沐春风，不会做任何让人抓住把柄的事。
　　连Hades都曾半开玩笑地说过，将玩弄女孩子真心这种事，交给Ares再合适不过了。
　　就在我想到出神时，Ares似乎有所察觉，他警觉地频频回头，我急忙藏在了角落。
　　Queen没有发觉任何异样，依然一口一个“许墨”、“许墨”，眼里满是依赖。
　　我暗暗感慨，真不愧是Ares……
　　然而，担心Ares已经起了疑心，我放慢了脚步，拉开了与他们的距离。特意等他们停下脚步，才再次靠近。
　　休息区里，Ares正将睡过去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放到椅子上，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上，此刻却流露出温情暖意。
　　……我简直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过于诧异的我不自觉探出了头，这时，Ares慢慢转过了身，我的心突然咯噔一下。
　　他淡淡开口：“出来吧。”
　　我上前，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孩。
　　Ares嘴角淡淡扬起，但眼神却没有温度。
　　与他短短对视的几秒，我不寒而栗，仓促地移开目光。
　　【第三章】
　　那次跟踪被抓包后，我开始尽量避免与Ares正面交流，他咄咄逼人的气场，让我感觉非常不舒服，我有些庆幸，自己不必在他手下做事。
　　偶尔不小心在小区碰到，我都会下意识地移开视线。
　　这天，值晚班的我正吃着外卖玩手机，电梯警铃突然响了起来。
　　我瞥了一眼监控，却怔住了――被困在电梯里的Queen，脸上略显惊慌，她将手机举过来举过去，看来是在寻找信号。
　　安抚了她几句之后，我决定亲自前去修理，Queen毕竟是Ares的猎物，她要是有个闪失，Ares说不定会迁怒于我。
　　我拿着钥匙，打开了电梯。
　　安慰的话语还没说出口，背后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接下来就交给我吧，麻烦了。”
　　是Ares！
　　啊，不对，这个人是……许墨。
　　许墨安抚性地拍着Queen的后背，轻声细语地安慰着：“我接到你的电话就赶过来了，没事了。”
　　看着他们交叠着的双手，我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也许有生之年，我能看见Ares任务失败的那一幕。
　　“许墨教授”在走时对我致以微笑：“保安先生，麻烦你联系相关部门，我希望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了。”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犹豫了，到底该不该将我的推测上报？
　　关于Ares的变化和那些可能的变数……但是说到底，那些也都只是我个人的推测。
　　只不过，还不等我做出决定，事态就发展到了出乎我预料的地步。
　　……
　　Ares右眼溢出鲜血的模样，我至今难忘。
　　虽然不清楚屋内当时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我，Ares正在偏离我们的预估。
　　Hades似乎也感到诧异，他感慨良多地先是摇头，又点了点头。
　　眼看着Ares随手抹去脸上的鲜血，面无表情地走入黑暗，Hades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能读懂他的笑容。
　　Hades向我下达了命令，继续监视Ares和Queen，不是替组织，而是替他个人。
　　他说有预感，这会是他与Ares达成合作的最佳时机，再不然，也是除掉Ares的最佳时机。
　　可暗暗地，我又觉得，Hades的设想太过顺利，不会轻易如愿。
　　【第四章】
　　这天，坐在保安室守株待兔的我，后知后觉地发现，已经整整三天都没有见过Ares了。
　　我心生怀疑，去敲了敲他的门，没有人回应。
　　正在我准备向Hades汇报这一异常时，隔壁的门却缓缓打开了……
　　Queen看着我，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大概是希望打开门能看见许墨，所以有些失望吧？
　　我走近两步，想要套她的话：“许墨教授是不是好几天没回来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Queen：“……”
　　“他好像很少这么久不回来，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我提到了“意外”两个字时，她的眼神微微一颤，然而很快地，她摇了摇头。
　　一句轻轻的“对不起”之后，门被关上了。
　　――多半和传闻一样，她知道了许墨的秘密。
　　我突然有些同情Queen了，她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女孩，被自己最信赖的人背叛，滋味应该很不好受。
　　……
　　流感一如我们的设想，全城蔓延。
　　我戴着口罩，看着路上神色匆匆来往的行人，莫名觉得，这样的世界有些无趣。
　　Hades曾说，想要迈入美好的未来，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老实说，我不介意付出什么代价，进化总伴随淘汰，我只是私心不希望这种无趣的生活持续太久。
　　所以，当“许墨教授”隆重举行发布会时，我还以为，我们的筹划很快就能达成期望中的结果了。
　　只是没想到，Ares居然敢袒护Queen到这个地步。
　　倒也不奇怪，看过他们的相处模式，任谁也不会相信，Ares还是原来的Ares。
　　最终，当Hades说出“我要的，只是Ares的合作或者消失”时，我看到Ares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淡定自若的笑意……
　　在这样的情形下，他怎么还会笑？
　　一丝恐惧战栗在体内，霎时间，我的后脊一阵冰凉。
　　Hades依然张狂地笑着，嘲笑着走投无路的Ares和Queen，脸上近乎疯狂的狰狞，显示出他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
　　可是我的心里，却隐隐涌出了不祥的预感。
　　Ares将女孩紧紧护在怀里，不让任何危险靠近，脚下的地面“咔咔”裂开，火光从裂缝中崩出。
　　Hades下令，捉住Queen。
　　我向前靠近，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战斗，然而电光火石间，眼前的画面慢慢割裂，又不停重合，像是无边的噩梦，更像是地狱的边境。
　　我再次回想起Ares的声音，清淡的、疏离的、轻蔑的：“能让你看见的弱点，真的是弱点吗……”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只是，Ares是什么时候布的局？
　　这个世界，无趣到令人生厌……
　　每一天每一天，我都不愿睁开眼，看一眼反复重叠的梦境。
　　天际的星云，在我们的上空变幻着，这里没有昼夜交替，有的，只是入骨的寂静和荒芜。
　　Hades站在空地上，目不转睛地看向远处。
　　在那里，似乎有一扇门，隐隐约约地闪出白光。
　　我想，我们大概很快就能出去了。